凡仙逆续 第2194章 魔鬼

问个有趣的问题：你们觉得人们为什么会去坚持一件事情？

当然我们这里不去讨论，那些为了全人类的和平和解放而不懈奋斗的那种坚持，因为那是真正伟大的信仰，而信仰这种东西，往往是没法讲道理的存在，故而不讨论。

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人心本恶，自私且趋利避害。”

那么这里，我们不妨就用“趋利避害”说说“坚持”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明确一个概念，“坚持”并非是一个褒义词，毕竟，在错误的事情上坚持，无疑是愚蠢的。

首先，先说“趋利”。

我们常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这个不需要教，小孩子都知道两个棒棒糖要比一个好，毕竟，连狗都知道一块狗粮不如一袋狗粮。

而人与人的高下区别，就在于判断“鱼和熊掌”的不同角度。同样的事物，在有些人的眼里是“鱼”，但是在有的人眼里是“熊掌”。其实这个也能拿来解释那刚开始我们不讨论的内容。

在民族大义和自身利益的选择中，有的人认为“民族大义”是熊掌，而个人利益是“鱼”，但是有的人却恰恰相反。

而代入到了故事中巫蛊二族的战争中的话，对于蛊族人而言，忍受了三百年饥寒交迫，如今对方巫族大祭师必死，己方是联盟，人数远远碾压对面。胜利是必然的。自己只要拿下这块土地，那么自己的父母老婆孩子就不会再受苦，身为一个男人，没理由不去拼，没理由不去疯狂。

其次，我们再说说“避害”。

那么这里就要说个概念——“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原本是个经济学概念，引申到现实生活中，常常用来形容，过去已经投入的无法改变、无法挽回的时间、金钱和精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原神》这个游戏，如今的散兵剧情给玩家强行“喂屎”，好多人都退坑了，但是还有人在坚持、幻想着策划能良心发现。这个就是因为那些人在过去所投入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已经不能改变，无法挽回。一旦放弃，就真的代表自己过去付出的一切，都将是“一场空”。由此可见，沉没成本越高的人，越不容易退坑。反而氪金不多的甚至是零氪的倒是没什么难度。

毕竟“壮士断腕”的勇气不是人人能有，但是剪手指甲的事情，谁不会去做呢？

试想，如果可以有退款渠道，你还觉得那些还在坚持的人，他们还会坚持吗？

这个道理用在故事中的就是，蛊族战士是不可能放弃的，因为自己的战友、甚至是父亲、儿子，已经在那场陨石雨中，为了胜利而牺牲了。300年前的仇恨对于他们或许有些不真实，但是战友、父亲、儿子死在自己面前，那却是实打实直击灵魂的，这个就已经是不可逆的“沉没成本”了，而且是无比巨大的。

难道你能让他们都活过来吗？你还能“退款”吗？

不要忘了，叶枫的准则——人死不能复生，尤其在生命方面，叶枫不可能为了什么，而去愚弄他人的生命。

这个也是为何叶枫一定要在第一次交战之前，争取大祭师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不可逆的沉没成本发生。

而这个也是为何，小瑶说的“本来只要死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如今死一千个都不一定能解决。”

小瑶的真正意思，这“一千个人”，并非是数字上的一千个人，而是为了平息这场祸事，叶枫很可能要。。。。。。

杀光对面所有人！！

是的，你没听错！！

是杀光对面所有人！

甚至不仅限于对方！

就是对面的“沉没成本”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对方真的几乎到了死也不会放弃的地步。

所以，小瑶才会骂大祭师是个“老匹夫”！

所以，小瑶才会让叶枫不要犯傻！

书归正传。

叶枫只身一人，挡住了所有的蛊族战士。因为那股杀意，一如之前那个魔兽一般，犹如实质的惊涛骇浪涌来。

所有人都认了出来。

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在蛊族人眼里，就是那只魔兽的化身。然而之前只是佯攻，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必须赢，不然就只能退回到苦寒之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儿继续受苦，看着自己的孩子活不到成年。更是因为自己的同伴已经那么多人牺牲了。

所以没有人再想过逃跑，更不可能听叶枫的话而回去。

所有人咆哮着，杀向了叶枫。

叶枫泛着红芒的双眸，如同黑夜中死神的眼睛。

叶枫知道对方已经没有退路，也知道对方很难再回头，他只是天真地想给予对方最后一次机会。即便叶枫知道，这样的机会，对方根本就不会领受。

所以叶枫没有屠杀他们，也没有给予他们惨烈的死法，因为此刻死亡的恐惧已经无法阻止他们。所以叶枫让他们只是失去了生命，没有任何痛苦的失去了生命。

叶枫没向前一步，就有一片蛊族战士倒地，失去生机。但是蛊族战士依旧前赴后继的死在叶枫的面前。

而叶枫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些被自己夺取生命的人，那一双泛着红芒的眼里，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可笑的是，巫族战士从后面也杀了出来，他们的目的不是蛊族的敌人，而是叶枫，他们要为了大祭师报仇。

于是叶枫开始了一场无差别的赐予死亡。

事实上，如果叶枫愿意，他可以瞬间赐予所有人死亡，但是他却限定了范围，他多么希望，那些还没有进入范围、还没有死的人，能害怕、能逃走、能离开、能回去。

但是，叶枫真的还是太天真了。

浮在高空中的小瑶，抱着魈，心有不忍地看着下方的叶枫。此时此刻的叶枫，在小瑶的眼里，就仿佛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可怜的人。

明明那个人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但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想要他死，而他却又只能杀掉其他所有人。

在整个极端矛盾的过程中，或许，最痛苦的就是那个“大白痴”了吧。

叶枫来到了蛊族、熊族、狼族和虎族四个族长面前，而叶枫的身后是数不尽的尸体，也包括了很多巫族战士的尸体。只不过，巫族族长及时反应过来，强行下令撤退，才没有全军覆没。

此刻四个族长在叶枫的面前噤若寒蝉，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敢说。

而此刻在一旁地上躺着的四个黑袍人，三个之前就死了，好不容易活了一个，此刻正无比怨毒地盯着叶枫骂道：“你是真正的魔鬼！”

而下一刻，那个还没死的黑袍人，瞬间全身爆成一团血雾，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而这个人也是叶枫在这场“屠杀”中，唯一残忍杀害的人。在未来，这样一个黑袍高人，决不能存在，他和大祭师一样，都是必须死的存在。

叶枫那闪烁着冰冷红芒地眼睛看着那四个族长，道：

“一切都结束了，回去吧。你们知道该做什么。”

是啊，都结束了，所有的联军战士都死了，除了他们四个人。

下一刻，叶枫化作一团魔气，在高空浮现出吞天魔的模样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而那仅存的四个族长，有两个已经吓出了屎尿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的十分可笑！

三日后，那四个族长，带着剩下了老弱妇孺的族人，来到了巫族村寨投降了。而他们投降的唯一条件，就是请求巫族人帮助，杀掉那个魔鬼。

而在杀掉夜枫这一点上，巫族人和那四族达成了一致，签订了无限期的和平条约，而那个条约的期限是，杀掉叶枫这个恶魔为止。

为了杀掉叶枫，原本有着三百年仇恨的人，居然联合在了一起，难道还不可笑吗？！

阿妮继承了大祭师的位置，然而她此刻才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阿妮姑娘让夜先生不要犯傻，也为何明白夜先生为何一开始不想再做交易的原因，更加明白了夜先生能做出那个交易是背负了多么大的痛苦。

毕竟，让一个重视活着的生命的、医者仁心的人，亲手夺取那么多人的生命是多么的痛苦。

阿妮至于明白了，一开始夜先生去找老师的交易，那是可以牺牲少数人换来大多数人活着的和平。但是后来的交易，却是要牺牲此时的所有人，去换取未来双方的和平。

前者，夜先生是可以成为后世族人眼里的英雄的；但是后者，夜先生就只能成为永远的魔鬼。

然而，如今的阿妮，作为大祭师，只能将这份了然藏在心里，永远也不能对其他任何人说。只能在无人的时候，默默地为夜先生祈祷。

在远离巫族村寨的一处森林里，叶枫和小瑶并肩而行，而魈无精打采地趴在了小瑶的肩上。

虽然经过了那些事情，小瑶见叶枫依旧如平常那般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小瑶知道叶枫此刻一定很难受，所以她想让对方打起精神来。于是说道：

“夜枫，我们下面去哪里？”

叶枫平淡地道：“天启之地，离这里还是蛮远的。”

叶枫有看穿，自然是能从大祭师那里知道地方的，毕竟自己完成了和大祭师的交易，自己是可以去了。

小瑶笑道：“那么，会有怎么样的好玩的、好吃的等着我们呢？真的好期待！”

忽然叶枫停下了脚步，道：“小瑶，其实，我真正的姓不是黑夜的夜，而是树叶的叶。我真正的名字叫叶枫。目前，你是唯一知道我真正姓名的人。”

闻言，小瑶一愣，但是随即开心道：“真的？！也就是说我和你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是吗？！”

叶枫平静地道：“起码，我视你为重要的朋友。”

小瑶闻言，嘟着嘴，凑到叶枫的旁边，道：“重要的朋友啊！要不我们把关系更进一步怎么样？”

叶枫无语地瞥了眼小瑶，道：“无聊。”

说着直接就走到了前面，不去理小瑶了。

而小瑶喊着“傻瓜木头，等等我！”，随后便追上了前面的叶枫。

叶yu道：魔界时间线，叶枫和小瑶寻找灵魂完整之法的故事，先讲到这里为之。以后的故事有机会再说。至于你们想知道的，那个墓碑到底是不是小瑶的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

旁白忍不住吐槽道：叶yu，你是没想好之后的故事才玩这么一出吧。

叶yu笑了笑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