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烂江湖 第54章 人间惨剧

什么叫做失魂落魄，可能女人现在的状态就是吧，散乱的头发通红的双眼，出门时精心打扮的面容也在一次一次“请求”中弄得跟小鬼一样花。

满身尘土手臂擦伤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摔倒过，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抱一抱自己的女儿。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女人宁愿选择自己去死，宁愿选择从来没有过这对儿女，自己作为母亲把他们带到这世界上竟然没有保护好他们。

回到这此时略显冷清，但往日里充满了孩子们欢声笑语的小院子，在这个凄凉的夜女人仿佛看到了幻觉一般。

她好像看到院中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自己的丈夫做完了农活在院子里陪着一对儿女嬉戏打闹，仿佛看见那个经常抱怨自己没有爹爹的女儿在自己父亲怀中咯咯直笑。

眼前的一幕让女人眼角的晶莹再也控制不住，她迫不及待的推开院门想要跟自己的丈夫孩子相拥在一起。

有着岁月痕迹的院门，像平时一样每次开启都有吱嘎声，当女人一只脚踏进院门的时候仿佛亲手踏碎了眼前的一切美好。

院子又恢复成了冷冷清清的模样，只有天上的月光依旧照在自家的屋檐上。

独自在院外站了许久，用衣袖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大步往屋子里面走去。

明天一早村里的闲汉们就会把自己的女儿夺走，在这仅有的时间里女人想要尽可能的再多抱一抱自己的骨肉。

回到屋中儿子也憨憨的睡在了女儿的旁边，自己也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呆呆的盯着女儿的小脸，因为怕打扰到女儿休息所以连最后搂一搂都没敢。

眼泪不知不觉的侵湿了枕头，眼睛一眨不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眼看着象征着光明的太阳要开始照耀人间。

躺在床上的女人好像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般，飞快的穿鞋下地，她知道女儿平日里最爱吃芋头，以前是家里穷不舍得拿出来给孩子吃。

而今天如果是小妮在家的最后一顿饭的话......

女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烧开水，煮芋头让小妮今天吃个够，如果真的被献祭给山神也在路上当个饱死鬼。

犹如魔怔一般机械的重复着添柴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是觉得火还不够旺甚至直接不顾烫伤用手挑起柴火想让火苗更大一些。

终于听到锅内的水咕嘟咕嘟的沸腾了起来，才长舒一口气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盯着锅内的火苗。

用筷子夹出了一个个头最大的芋头，放在外面用嘴呼呼的吹着，生怕温度太高会烫到女儿。

终于觉得温度适中了，亲手拿着芋头走到女儿床前伸手轻轻的摇醒了女儿。

小丫头茫然的起身，两只粉嘟嘟的小手拼命的揉着眼睛，可能是刚起床比较迷糊并没有注意到母亲通红的双眼。

还有些懵懵的小丫头接过娘亲递过来的芋头，小眼睛立刻瞪大显得开心极了不敢想的掐了一下自己，怀疑自己还没有从美梦中醒过来一样。

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女人猛地转过身去，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见自己掉眼泪的样子。

小妮拿到了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竟然没有自己独占而是率先的用小手推醒了哥哥，掰开以后分开哥哥一起吃。

“娘亲这块给你，咱们一起吃”背对着女儿的王寡妇听到自己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强忍着哽咽，闷闷的说了一句。

“娘不饿，你们两个吃吧！”

满口香甜软糯，小丫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可以大口大口的享受自己的最爱，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咯咯地笑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就在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吃着芋头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闯进了院子。

来人正是村中两个出了名的闲汉，算是不折不扣的恶霸，但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还非得他们出手才能搞的定，因为除了他们其他人谁也不想担上骂名被人记恨诅咒一辈子。

两个闲汉进入，又一次对着王寡妇确认了一遍“是女孩对吧！”

女人只是呆呆的站着没有做声，突然闯进来的两人把床上的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妹妹下意识的缩进了哥哥的怀里。

奶声奶气的询问着“娘亲，娘亲，他们是谁呀！”

见到女人默不作声，两个闲汉互相点头，一个人拉着小妮的脚，一个人牵制住大牛。

妹妹被这突然的一下子吓坏了，手中的芋头掉落在地不断的哭嚎着“娘亲，娘亲我怕！”

哥哥大牛则是攥着小拳头拼命的捶打着牵制住自己的那个闲汉，想要保护妹妹不受侵害。

小孩子终究是抵不过成年人， 不顾小妮的喊叫与挣扎，闲汉强行的从大牛怀中抢走了小女，在孩子死死的搂着。

“娘亲我怕，娘亲我怕”小妮被吓傻了，嘴里不断的哭喊着这一句，希望自己的娘亲能赶跑坏人，把自己护在怀里。

被松开的大牛，立刻想要再次扑上去救出自己的妹妹。在一旁呆呆站着的女人好像突然绷不住了一般，一把扑到床上死死的搂住了自己的儿子，放声痛哭着。

大牛看着抱住自己的娘亲，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去救妹妹，而是死死的抱住自己。

听着妹妹的呼喊越来越远，大牛心急如焚，一把挣脱自己母亲的怀抱，冲出了房间，闲汉抱着小妮刚走到厨房。

大牛立刻飞快的冲上去，死死的抱住闲汉的一条腿，不让他带走妹妹。

闲汉一边抱着女孩，一边大力的甩着腿，见到自己要被摔下去的大牛，一狠心张嘴就咬在了闲汉的腿上。

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也算是用处了吃奶的力气，哎呦一声把闲汉痛的不行。

吃痛的闲汉一个飞踹甩开了大牛，被甩开的大牛踉跄着脚步后退重心不稳，一下子栽进了因为加了过多柴火此时还在沸腾的锅中。

可能是命运的捉弄，也可能是老天爷看这个家庭还不够有戏剧性，男孩的脑袋直接插进了滚烫的沸水中。

大牛惨呼一声转身挣扎，因为疼痛没法借力的他直接迎面呛进了沸水之中，脑袋在沸水中起起伏伏再没有了声息。

屋内的王寡妇听到大牛的惨呼声赶忙冲出来查看，出来就看到自己宝贝的儿子头颅栽倒在沸腾的锅中，上下漂浮毫无生气。

“大牛！大牛！我的儿啊！”王寡妇不顾沸腾的开水用手将儿子拉出来，抱在怀里奋力的摇晃着。

一边摇晃，一边带着哭腔哭喊，试图唤醒自己怀中头被沸水煮的发红的儿子。

两个闲汉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想过要伤害这孩子，这只是一个意外，下脚的男人心中有些自责但依旧狠心的说了一句节哀准备离开。

见到怀中的儿子依旧没有了呼吸，王寡妇悲痛欲绝，发疯似的站起身来张牙舞爪的开始抢夺着闲汉怀中的女儿“你还给我，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见到状若疯癫的王寡妇，闲汉有些害怕出于自卫的一脚踹到了王寡妇的心窝。

被踹倒在地的王寡妇，一下子背过气去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手脚在地上乱蹬着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此时的二白几人，算是满载而归，每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二白脚步轻快，还没进院子就用少女清脆的嗓音高喊着，小妮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啦，是是最想要吃的糖果哦，快出来吃呀！

喊了几声的二白见没人应声，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两个小娃娃屁颠屁颠跑出来围着自己要糖的景象甚是疑惑。

待到二白疑惑的推开主屋的门，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手中买给两个小娃娃的糖也尽数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王寡妇身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以往满脸写着羞涩与温柔的脸上此时只剩下一片铁青，眼球圆鼓鼓的突了出来，顺着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此时正随着二白开门的动作在房梁上轻微的晃荡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二白发出了一串高分贝的惨叫，她实在接受不了昨天还是好好的人今天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