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九重天 第150章 工笔画师

沈冲等人领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了凤翔关，在两翼巡山兵士的引领下，缓缓朝驻风原方向靠近，枪兵在前，骑、盾在后，排成阵势，沿途也是十分警觉。

眼见沈冲等人离去，沈震只得呆呆地伫立在关上远远望着，心头不是滋味。

王英凑近前来

“头领，元帅此次出兵缘何不带我们女兵出战？”

沈震转头看了王英一眼，沉下眉头，没有答话。

王英显然不太满意，继续质问着

“是不是元帅对我们女兵有什么偏见？那驻风原乃是一片开阔地，如此出兵对决，对方若是弓弩手齐备，不是难以应付？”

沈震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挪动着嘴唇无力地回答道

“元帅以枪兵在前开路，后面刀盾跟上，出窄道后便朝两翼分散，盾兵前突，即使临时遇敌，也不至于失利，再者骑兵可冲可抄，留在了后面，足见元帅是做了周全的准备的，况且五万兵对三万人，即使是遭遇伏击，也不至于溃败，想输都难！”

“可是我们万余人滞留在这凤翔关，我们守得个什么呢？防范自己人吗？还是合州城？”

沈震怒目横眉起来

“好了，别再问了！”

王英见状，不敢再多言，转身离去，沈震也回到地象堂，抄起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暗暗回忆着刚才的那封书信，逐字敌将的挑衅信给默写了出来。

几度观看，总觉得其中有些异样，又说不上来，找不出其中暗藏的意图，又不断将自己代入敌方，仍旧想不出明显的目的。

只觉一阵头疼，赶紧止住了思绪，轻按着太阳穴，缓缓坐了下来，一把推开书信，侧撑着头于小桌上休憩，忽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卧房，取来《鲁班书》翻找起来。

只在前半卷中反复查找着什么，忽然眼前一亮，跟着拍了拍书卷道

“我就说嘛，记得有这么个东西，就是这个自锁环！”

沈震目光滑向一侧，暗暗说着

“只要略作改良，将竹管中的柳条换作细刃，便能制成自戕的最佳物品，将宽窄调节成每个人的脖颈粗细，只有按照规律用喉管抵碰它，才会弹出利刃！”

自言自语罢，跟着抄起纸笔，重新画了起来，一笔一笔地勾描着，圆环结构重重叠叠多达十余层，其精密程度溢于言表，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沈震方才将笔放回笔搁，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设计的佳作。

正欢喜时，忽然眉头一簇

“如此精密的铁环，真是太难打造了，哪怕是打一个只怕要花费很大气力！”

跟着将图纸拍到桌案上，继续唉声叹气起来，走出大门，来到堂外时，但听得外面叽叽喳喳地吵闹声，于是唤守卫小厮前去探看。

小厮回报沈震

“头领，外面来了一个画师，可以在石头上画画儿，与几个姑娘们玩的正欢快呢！我说了句您想看看，于是便先于姑娘们讨来一块，您自看来！”

说着，那小厮将一块掌心大小的青色鹅卵石递了过来。

沈震接过一看，吓了一跳，掌心大小的石头上，画得竟然是山水图，远中近景分明，内容丰富，人物只有半颗米粒大小，依旧是形神兼备。

更出人意料的是，石块上所使用的颜料与常规颜料不同，并非是摊开在石面上的，勾线、着色仿佛是凸起在面上。

沈震眼细，在一块怪石的收边处，发现了一个距离十分接近的脱离点，跟着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问那小厮

“那个画师以何笔作画？”

小厮拱手答话

“是用他自己的发丝作画，去看时，那厮一边更换着画笔，一边与姑娘们解释着，什么一丝，两丝，三丝的！”

沈震放下石画，命令道

“去唤那厮来堂前一见！”

小厮赶忙下去，奔往院外。

沈震整理着衣冠，于堂前端坐着。

稍许，小厮引着一个男子进得门来，玄布衣，白衬里，五官端正，只是目光中略带几分沧桑，还有一分呆滞，迈得是八方步，好一副道貌岸然模样。

那人近前，小厮退去，也不行礼，只顾自站着，反而是沈震拱手起身打破沉浸

“适才令小厮讨来先生画作，看罢十分敬佩，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啊？何方人士？”

那厮这才稍懂了些礼数一般，跟着负手答话

“在下姓苏，名小东，字西平，碚州人士！”

沈震围着那厮绕过半圈，看过那厮骨相之后，大抵推断出其人性格，故意摆出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说道

“适才听说西平先生，与姑娘们玩得欢快，想必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

那苏西平听罢，双肩一簇，头壳如遭电打一般扭向沈震，严肃起来

“这叫什么话？只说那女子心细，我是在找她们比比到底谁的心更细？谁料到你这里的姑娘，刺绣三绝、针织六道是啥也不会，着实令人失望。而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信口雌黄？坏我名声，真是岂有此理！”

语罢那厮一扬长袖想走。

“西平先生休走！”

那厮站住，沈震早就猜出这厮看重名声，验证完毕后，赶紧上前赔礼致歉

“西平先生，实在是对您不住，几句戏言，万勿当真，反而是我，也想与您比比谁的心更细一些！”

此话一出，那苏西平便来了兴致，诧异地看着沈震。

沈震见那厮已然上钩，伸手忙往桌案上引去，指着那密密麻麻的细线，傲慢地说

“西平先生，此物名为自锁环，外环仅小指粗细，内里机关密布，尤其是这些连接环，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了！”

那苏西平细细观看时，也跟着点头

“不错，确实是环环相扣，丝丝相连，着实精妙！”

说罢，又直起腰来，摇了摇头

“做这么个东西不算太难，只要于子夜时分，断幼竹剖之，自己就产生如发丝一般的纹理，然后首尾相连，浸于陈醋之中，翌日取出，竹子里面的竹胶全数挤出，尔后粘接紧密，与周遭强度无二，这种制作工艺，只能称得上精妙，且谈不上什么精细呢？”

沈震继续抛出难题

“倘若我想用钢铁打造，那又该如何制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