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九重天 第74章 追忆旧时人

欧杨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翔背影道：“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怎么你也？”沈平心中替沈翔抱起不平。

“我不是那个意思！”欧杨摇了摇头看向沈平说道：“我带去九重天的灵魂，也有这样的家伙，自戕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这种人一旦有过此类经历，他的余生将生不如死，其实还真得不如死得痛快！”

沈平失落地点了点头道：“自那之后，三哥就一直供奉着那云燕小姐的灵位，署名是亡妻，父亲也再不敢向他提起婚配的事情，我就没怎么见他畅然开心过，甚至看到燕子都会窒息难忍，也许'燕子'就是他对云燕小姐的称呼吧！”

“啧啧啧~”楼兰砸着嘴嘲讽道：“所以说啊，这男人有时候都不怎么靠谱！”那犀利的眼神定在沈平身前。

沈平一阵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不靠谱这一点，我已深有体会！”欧杨端起茶水饮罢，也直勾勾也朝沈平看去。

沈平自觉遭群起针对，左手伏在额前遮挡着低下头去。

沈翔走近时，那厮也抬头来看，果然其貌不凡，眉长过眼，足见是重情之人，眸子深邃，藏尽豪情，眼袋略凸，自带富贵，鼻梁高挺，必出自世家后代，脸型瘦长，唇色暗红，五官端正至极，一股狭义范儿中，掺了几分书生气。

沈翔伸出酒杯指向那空位道：“这位仁兄，可否向您讨杯酒尝尝？”

“同是这江湖儿女，何必说讨？”那厮一抬左手，朝那空座按下道：“只管坐下，寡酒难饮，正愁无知己陪伴，小二，再筛些酒来！”那厮朝柜台喊去。

小二应声答应着。

那厮端起酒壶朝沈翔而去，沈翔赶紧端杯致谢问道：“适才听得仁兄念奴娇上阙词中，满腹忠君报国之心，敢问尊驾何方？”

那厮放下酒壶抱拳拱手答话：“在下燕州李一白，江湖人称剑外书生！”

“剑外书生？难怪狭义范儿中略带几分书生气！”沈翔赶紧还礼答话：“冀州诡道门沈翔！”

“原来沈兄故里也被金人占去，此地相逢当饮一杯！”李一白慨叹后端起酒杯，二人便是一个满饮。

又是提壶续盏，沈翔才放得开些问话道：“李兄的词句引经据典，辞藻华丽，为何偏就不顾平仄呢？你看那小姑娘，为了唱您佳句，嗓子都快铮出血了！”几声浅笑，掩去了言语中的讥讽之意。

“嗨，你说这个啊！”李一白无所谓道：“李某认为诗词歌赋旨在抒怀，圉于平仄而失去本真，岂不是弃江河而就独泉，纵兴而发，何必拘泥其中！”

沈翔微笑点头称赞：“李兄见识不群，果然豪气纵横！”

又是一杯对饮。

“你要说我，还得先说说你自己吧！”李一白挑着眉毛意味深长道。

“哦？”沈翔虽有疑惑，却仍旧微笑着，足见对自己文章之自信：“我的语句有何过失？”

“语句毫无问题，平仄你定然也是高手，只是一点，那蝶恋花也能用来写祭文？”

“哈~”沈翔仔细思索一番后皱着眉点头道：“好像……好像是无人写过！”

“所以说，要说我不按规矩办事，先要说你不按套路出牌才对！”

“相逢恨晚呐，李兄！”沈翔拍了拍李一白手背后，跟着又是满饮。

“只是不知沈兄所祭奠之女子为何人呐？”

“乃是亡妻宋云燕！”沈翔感伤道，跟着赶紧堆上些微笑，指了指仍在唱曲的小女孩道：“那小姑娘高亢的声喉与活泼的模样与亡妻神似，不禁想起往事，遂作蝶恋花祭之，怎料到那小姑娘只看一眼便能记住！”

“是啊，我的念奴娇她也是说早记下了，我还不信，怎想她真能只字不差的记下！”

“这便更加像她了！”沈翔歪过脑袋垂下眼帘感叹道：“亡妻恰恰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年令在下真是五体投地来着。”

“哦？”眼见沈翔如此伤感，李一白转了转眼珠，皱着眉头开起玩笑：“原来沈兄到此，是为我作词不顾及平仄，让那小姑娘声喉受了委屈，到此来鸣不平的对与不对？”

“哪里的话？怎么……？”沈翔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一时不知如何说清，那李一白再次端起了酒杯。

“若真如此，小可自罚一杯；若不是，则你我同饮此杯！”

面对这般劝酒，沈翔也是无语，只赶紧大笑着与李一白又吃了一杯。

这边的楼兰轻扭过头朝沈平道：“我看他这会儿笑得就挺畅然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以前三哥不曾这样过！”沈平疑惑地朝那方望着顾自说着。

又看见那边沈翔招手再次叫来那小姑娘，说着什么，似乎在夸赞着什么。

“你三哥那手是不是不太检点啊？”欧杨问道。

沈平这才朝下看去，果然是沈翔正抚弄着小姑娘手背，差点惊掉下巴。

“何止是手，那眼神儿都跟着色眯眯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楼兰插话道。

沈平正要起身去拦，见桌上的人已经伸手拉住沈翔，这才回到座位。

“沈兄！”李一白被吓一跳，赶紧环顾了四周，生怕被人看去：“就算是再像，她，她，她也不是啊，这岁数都……不对的啊！”一时难以启齿起来。

沈翔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松开，红着脸低下头去：“真……真是失态了！我……”

“你回去吧，小姑娘！”李一白赶紧打着圆场：“没事儿，我是知道内情的，不妨事，就怕被旁人不知情的看了去，又是笑话！江湖之上失态的事儿谁没有过，不必挂心了，来，咱喝着？”跟着再次端起酒杯。

沈翔自觉羞愧，赶紧端起酒杯送入喉中，心头才稍感好些。

沈平这边刚刚重新趴回桌案，只觉得身旁不知何时站了几个高大身影，跟着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

“你们几个，哪里来人？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