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风而行 第2章 西域虫草

一夜无话，第二天，孙晋就召集人手在亚龙部落中先是进行一些商品买卖的活动，再顺便打听一下关于西域虫草的相关信息。西域虫草的产出地，便于西域各处高山严寒地带，但尤以亚龙部落南部质量最佳，而现在所处季节更是采挖虫草最佳时节，因此，孙晋他们在部落集市中采购一些采挖必备装备和所需干粮后，便前去位于部落中心的虫草管理协会办理虫草采挖证。

虫草的分布具有领地属性，不同区域的虫草，需要不同区域管辖的认可才能够进行采挖，并且需要缴纳的采挖金也是不一样。由于孙晋他们属于外族采挖者，自然不会被分到品质较好的虫草采挖点进行采挖虫草，最终他们的采挖点，被分配到了位于亚龙部落西部朗杰山半山腰处，这里的虫草品质相对普通，当地人几乎不会来此处采挖，而是将此地作为放牧区域，任凭牲畜啃食。就这样，孙晋他们还需缴纳金额为每人三十金币的采挖费用，要知道，三十金币可是一个普通家庭两年生活费用了。而孙晋他们也不是什么豪门大家，这每人三十金币的费用，还是他们临行时全村集资再加上一路以来进行商贸积攒下来的。

望着手中六张采挖证，孙晋不由得一阵苦笑。“成败在此一举，希望集全村之力的这次，可以造就一个修者体质，这样也可以赢回损失。”孙晋想道。根据采挖证上标明显示，三天后，他们便可以上山采挖虫草了。

三天后，孙晋一行随着众人，在当地管理协会的指引下，来到了朗杰山。

朗杰山隶属于亚龙部落西部，海拔四千二百七十六米，同大多数西域山峰一样，朗杰山也是山顶常年积雪，受空气寒流影响，山上无较高灌木植物，仅有一些矮小的草本植物，而虫草就隐藏在这些草本植物之中，在采挖虫草时，需要人们匍匐在草地之上，近距离观察才能辨别出以菌类形态生长，尾部似枯死树干样的虫草。等用特制锄头将虫草采挖过后还需将山体表皮土壤恢复，以便尽可能保护好西域脆弱的生态。

采挖时间已过七天，孙谦依旧一无所获，今日，孙谦已在山体匍匐了近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即便是身体处鲜有几处擦伤，但孙谦依旧没有找到一根虫草，显而易见，该区域的虫草产量的贫瘠。孙谦也由上山前的兴奋之态变为现如今的沮丧不堪。“这里真的有虫草存在么？”孙谦不自禁的暗自嘀咕。

“小谦子，怎么样，你找到没有啊？”正在孙谦闷闷不乐时，风烈行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身旁，并用煞有挑衅意味的口吻询问道。“没有，好几次我都认为找到了，但一挖出来才看清，它就是一节枯死的枝条，还有两次，居然是从牲畜粪便里挖出来的。”孙谦不悦地答道。“那你的运气是够差的，你看看我这是什么。”说着，风烈行就将自己的左手摊开，只见在风烈行的手掌之上，静静的躺着一根半虫草，为什么说是一根半呢，因为那半根虫草，是因为毕竟风烈行这也是第一次采挖虫草，没有足够的经验，一锄头下去，便是将原本一根完整的虫草拦腰斩断，所以最后才会出现半根的原因，而剩下的那半根，还没等风烈行来得及将它从土中挖出来，他就被管理协会的监督人员喝令掩埋了起来，当时他还因为此事郁闷了好一段时间，一直等到他发现了下一根虫草时，不悦的心情这才逐渐好转过来。

孙谦看着风烈行手中的虫草，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郁闷之情毫无掩饰的表现在脸上，风烈行将孙谦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猜到此刻孙谦郁结所在。“小谦子，你看这一根虫草咋样，送给你要不要啊？”风烈行笑嘻嘻的对孙谦说道。“风叔叔，您真的打算送给我么？”孙谦兴奋并带着猜疑的语气向风烈行问道，但还没等得到风烈行进一步的肯定回答时，孙谦就小手一挥，一把便是将那根品相完整的虫草抢夺了过来，并握紧小拳头，唯恐怕风烈行抢了回去一样。

虫草到手后，孙谦还不忘道谢“谢谢风叔叔。”看着因为微笑双眼已经变成月牙状的孙谦，风烈行笑着摇摇头，他明白，自己毕竟已过20岁的年纪，即便日后自己有希望成为修者，但奈何起步太晚，自己至死也不会有太多成就，倒不如将希望寄托与这位少年身上，以他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走的更远、登的更高。

有着风烈行一样打算的人可不止他一人，随后，齐一天、花千里和任启宇三位武师也聚拢到孙谦身边，将自己所获品相较为完好的虫草都赠与孙谦，看着这些长者对孙谦的厚爱，孙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孙晋他属于普通人，连最起码的武师都不是，所以，他所采挖的所有虫草已经被他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他将出售换成金币，另一部分将毫无保留的馈赠给孙谦。

距离采挖时间还有最后三日，由于前一天山顶处突降大雪，原本在山顶上采挖的人们，便被迫下到山腰位置暂时休整，同时为显示采挖的公平公正性，整座朗杰山，今天都是整休时间，所有采挖活动全部叫停。清早孙谦在简单吃过早饭后，就一人来到帐外闲逛，猛然间，他似乎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一位熟悉的身影，经过驻足定睛仔细辨认后，孙谦发现那个人影就是之前为自己一行人指路的少年。孙谦想起之前父亲对自己所说过的话语，不由得便对少年产生一种亲近感，试图靠近少年，并且试着交谈的冲动。

孙谦没有看错，那个少年便是多吉，此时的他正在用羊奶滴湿自己的双眼，由于长时间在山峰雪地里寻找虫草，他被雪地折射的日光灼伤了双眼，不得不用羊奶进行清洗止痛。这里不免让人疑惑，身为奴隶的多吉，竟然如此奢侈的用羊奶清洗双眼？要知道，多吉此次采挖的所有虫草都将会毫无保留的上交给管家诺茨，并且通过诺茨再将品相较好地虫草上交给农主次康，如果现在的多吉因双眼灼伤而无法在接下来三天采挖活动的话，那对次康和诺茨都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因此他才会享受如此待遇，但即便如此，多吉的羊奶洗眼液也是通过注水了的。

“你好，我叫孙谦，你还记得我么？”正在闭目养神的多吉听到一段向自己询问的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少年，便是刚刚声音的主人。

“你好，我叫多吉，你也来山上采挖虫草啊？”多吉和善的回答孙谦的问题。

“原来你叫多吉啊，真好听的名字，你是从山顶下来的么？上面的虫草多么？品相好么？你挖到了多少根了呢？……”听着孙谦滔滔不绝的十万个为什么，多吉不免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一会的功夫讲的话比我一天讲的都多。”多吉不由的心中想到。

“你渴么？”多吉打断孙谦询问道。

正在炮竹连发的孙谦猛一下被多吉打断后，不由得一愣，而在看到多吉递过来水袋和他真挚的眼神，孙谦此时直觉的喉咙一阵干涩，并不时伴有丝丝灼烧的感觉。“是有一点渴了，谢谢。”说着，孙谦便将多吉递过来的水袋接了过来，小嘴一张，含住袋口，小头一扬“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待孙谦放下水袋后，多吉才慢慢回答他的问题。

“山上的虫草品质要比我们现在所在区域的虫草质量好的多得多，但以此为戒，向上都是属于次康农主的，以下则属于平民和你们这些外来采挖人的。”

“山上的虫草虽好，但采挖难度要更大一些，不仅要保护好双眼不被灼伤至瞎，还要时刻提防着山涧洞穴中走出的熊豹凶兽和坠入山岩的危险。”

“但即便如此，事情也是有着变数的，在这片区域之上，同样也是存在一些品相上好的虫草，只不过株数很少，一年也就会有五至十颗左右，这也是我在很久以前发现的一个秘密呢。”说着，多吉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如果不仔细观察就很难发现的骄傲之色。

“那您能告诉我在哪个位置么？”听到孙谦的问话，多吉的神色一下就由之前的自我陶醉的状态，猛地变为警惕起来，略带提防的看向孙谦。“你要干什么？”多吉问道。听到多吉的询问，孙谦知道刚刚自己似乎有一些失态，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上品虫草所在位置，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得到它，用它助我成为修者。”“修者？”听到孙谦的回答后，多吉更是显得诧异，他也听说过修者，但从未真正见到过，如今经孙谦一提起，他恍惚间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多吉缓缓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替我保守秘密，不然消息传出去，传到管家诺茨大人耳中，我会被他打死。”看着多吉真挚的眼神，孙谦产生强烈的疑惑，“只是单纯的替他保守秘密这么简单的事情？”孙谦以为多吉会提出其它条件作为互相间的交换的筹码，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这着实让孙谦有点始料未及。“好的，我答应你。”

之后，多吉便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地方，悄悄的告诉了孙谦，在结束了关于虫草的话题之后，他们俩又在一起愉快的谈了些其它话题。

通过聊天，孙谦这才知道，多吉是因为自小家里承担不起次康农主高昂的赋税利息而破产成为奴隶的。他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位妹妹叫做卓拉，因为女性身份，次康农主便将她以十五斤青稞面粉的价格卖给了索罗部落的阿扎农场主了。听着多吉悲惨的身世，孙谦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此时有种强烈的想法，自己要变强，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与朋友。

傍晚时分，多吉就随着其他人返回到山顶之处了，临走时孙谦还将自己随身佩戴的一枚玉佩送予多吉，他希望这可以成为他们两人友谊的见证。

第二天，孙谦早早的便是起床，之后经过简单的洗漱和进食之后，便出门前往多吉昨天对自己所指的区域走去，去寻找那品性良好的虫草去了。

当孙谦来到多吉所说的区域之后，先是不由自主的便是打了一个哆嗦，并在心中泛起了嘀咕。“这鬼地方难道真的会有虫草么？”原来这片区域位于朗杰山的阴暗面，由于常年受不到日光的照射，导致此处更加阴冷了一些，看到地面上更加稀松的矮小植被，孙谦不由得便是发出了之前的疑问。

“不管了，先找找看，但愿今天我会有所收获”孙谦小声说道。

说完，孙谦就俯下身子，匍匐在草皮之上，还好多吉给孙谦指划的区域并没有太大面积，不然以孙谦此时的穿着，很容易待不了一会便会被冻僵。

地面上的孙谦仔细的搜寻着这一片草地，不一会便被他发现了一株虫草，这颗虫草在离孙谦正前方，只见它巧妙的伪装在一片嫩绿青色但略显微黄的杂草丛中，如果不仔细辨认，很容易便会被人所忽视，从而错过采挖的机会。

“多吉真的没有骗我啊！”孙谦兴奋的来到虫草的旁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锄头，这把锄头与我们潜意识中认知的锄头有所不同，只见孙谦手中握着的锄头，锄尖略显细长，锄柄也要短小，这样的锄头便于对虫草进行采挖，并且可以尽量减少因进行采挖活动对土壤制造的伤害，便于土壤在后期的恢复。孙谦高高举起锄头，瞄准虫草前方大约十五毫米左右的距离用力挥下锄头，使其细长的锄尖全跟没入，在向上一别，整根虫草连带着包裹的土壤一并被孙谦拔出大地，将包裹的土壤去除干净后，孙谦仔细打量起这一根由自己采挖的虫草。只见这颗虫草去除尾部大约足有食指般长短，粗细更是惊人的达到三厘米左右，这样极品的虫草，就是朗杰山山顶的虫草也是无可比拟的。

“今天真是撞大运捡到宝了。”孙谦兴奋的自言自语的道。孙谦在手中把玩着这颗虫草，兴奋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复。而当孙谦正准备将因采挖虫草而制造的土坑进行掩埋时，孙谦发现在土坑里竟然有一枚翠绿色的扳指，孙谦将扳指捡起，擦拭干净上面附着的泥土后，孙谦将扳指举过头顶，对着阳光进行打量一番，只见这颗扳指在翠绿的表面雕刻着一条白色的龙，有那么一瞬间孙谦感觉白龙似乎活了一般，在扳指上翱翔。

“刚才应该是幻觉。”孙谦摇了摇头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