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风而行 第4章 毫无反应的峰石

孙谦在听着马冬对修炼的一些介绍之时，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排到测评队伍的稍前位置，马冬翘首以盼，发现在自己之前就只有不到十名等待测评的少年、少女了，马冬本着“遇良人，当倾囊相授”的仗义思想，也全然不顾孙谦此时还未完全消化之前的信息的思考之态，接着说道∶“小谦子，想必你应该对测评的事情也知之甚少吧?”孙谦听到马冬的询问，不禁迷茫的望向马冬，看到孙谦如此表情，马冬似心满意足的接着说道∶“其实像今日的测评，简单的很，等会你只需要正面面对峰石而立，伸出自己右手按住面前峰石上的那个獬豸头像便可。”

“獬豸?”孙谦疑惑的道，但还未等他再次发问，马冬就已经猜到他的疑问的所结，便主动回答道∶“獬豸是一种上古神兽，这种神兽，体形大一点的好似如牛般大小，小的则会如同山羊般，整体形态与另一种上古神兽麒麟有九分相似之处，只有一点不同，则是獬豸要比麒麟额头正中多长出了一直角，獬豸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通常獬豸都具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因为其体态与羊有着极其的相同之处，所以在上古时期，古人也是对獬豸这个生物称为‘神羊’。”

“哦，原来如此。”孙谦听到马冬的解释之后，似有恍然大悟的觉醒一般的感叹道。

“哦，对了，差点将重要的事情忘了，能量测试也分三六九等，品相从高到低依次排序为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个等级，等级越高，潜力越强，而刚刚被你所瞧不起的绿色，则是可以能称为天才的所在哦。”马冬替之前被孙谦嘲笑的测评少年打抱不平的道。

听完马冬的介绍之后，孙谦不由得发现自己之前的无知，随即便是谄媚的对马冬说道：“我真的是井底之蛙了，哎，对了冬哥，您说您之前已然步入修者修炼的道路，那您肯定也曾进行过测评，不知冬哥您是什么颜色的能量潜力啊?”

听到孙谦的问话，马冬回以“小子，可以啊，一点就通。”的表情回道：“你冬哥我不才，之前的测评，我也就比刚刚被你嘲笑的少年好那么一点点而已。”“什么?黄色，冬哥厉害啊，以后还望冬哥多多提携一下小弟。”听到马冬的回答之后，孙谦诧异的向马冬再次献媚道，真是难为他了。如果此时的孙谦的回答被孙晋他们看到听到以后，肯定会大跌眼镜的，他何时会如此放低姿态啊，这还是那个心机厚重，巧言善辩的孙谦么?

“好说，好说，以后你跟着我冬哥混，冬哥定会保你遇事不慌，有理无理我都强，而且，偷偷告诉你，你冬哥我现在可是初级三段的修为哦，要不是我北齐的家乡同龄段都再无对手，再者因为北齐尚未有排的上号的修炼学院，我何必不辞辛苦来到西域进行测评呢。”说着马冬就傲气的扬起头颅，看得出，马冬对孙谦之前的那一套恭维还是相当受用的。

“别傻站着了，轮到你冬哥我了，睁开眼睛好好看着你冬哥我在这人山人海的观众面前好好的出一回彩，记得给你冬哥加油打气哦。”马冬叫醒了还在震惊当中的孙谦，临近上台，马冬还不忘向孙谦抛出“小子，看好了，你冬哥我先去了。”的表情。

“冬哥加油，冬哥威武，冬哥霸气。”孙谦目送着马冬向峰石慢慢靠近的背影高声声援道，那感觉，不明情况的人，绝对会因此认为孙谦便是这马冬那胖小子的小迷弟。

听到孙谦的高呼之声，马冬不禁回身向孙谦回以“瞧好吧你呢”的表情，这表情着实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十岁少年的面容之上，这应该是一位四十上下，身材略有发福，穿着短袖裤衩，蹬着人字凉鞋的大叔才有的表情才对，试想一下，在一个霞红染满西方天际的下午，一个头发稀疏，大腹便便，面容憔悴，在夕阳的照应之下，面部似有油脂反射光芒的叔叔，为求一丝凉爽惬意盘坐在树荫之下，这时有位偏偏少女经过，大叔那早已迷茫的双眼，突然射出一丝绿光，不避讳任何人的紧紧盯着那少女上下打量一番，这种眼神虽然没有任何危害，但却让人心生厌恶，巴不得尽早躲避离开。此时马冬的眼神就是如此的猥琐，对就是猥琐，除了这个词语，就再也没有其它词语来形容此时马冬的表情了。

投以如此眼神，足够孙谦呆在原地呕吐一段时间的了。不去理会孙谦还以鄙夷的眼神，马冬头也不回的便向峰石慢慢靠近。来到峰石面前，在监评的修者详细说过一遍测评流程以后，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右手缓缓抬起，瞄准獬豸头像的位置按了下去，只见獬豸头像经过短暂的停滞一会后，便发出如同击石雷鸣般的嘶吼低鸣，随着低鸣之声逐渐高昂，峰石上的色彩也由开始时的土灰原色慢慢变为紫色、蓝色、青色、绿色，高台下的观众，看到高台之上马冬的表现，已然有所骚动。“今年的天才之辈还真是不少啊?”“这是今天第几个绿色的天才资质了?”好像，应该是第八个了。”……议论之声一时不绝于耳。

“快看，又要变颜色了!”不知人群中是谁高呼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此时高台之上的马冬再次吸引。只见此时高台上的马冬依旧如松树矗立般站在峰石面前，而峰石上的色彩，却由之前的绿色慢慢加深色度，色彩之中的绿色渐渐被黄色所替代，经过时间的飞逝，峰石上的色彩终于变为了全部金灿灿的黄色。

“黄色，是黄色，天呐，竟有如此天纵之才!”震惊，除了震惊，人群中再无其它任何表情流露出来，就连高台之上瑛白学院的两位长老和瑜玉学院的清萍天师都为之一惊。“上次见到峰石是如此颜色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多年了，那时的少年，现在已是神级强者了吧?”清萍似乎回想起之前的旧人旧事般少有一丝慌神，但那状态只是存在瞬息之间，随后清萍便神情恢复如常。“如果可以，此子定要招揽为瑜玉学院弟子，日后全力培育，定将有所成就。”如此想着，清萍便在心中想好招揽之策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峰石上的色彩也由之前炫目黄色转变为最初的土灰原色后，马冬缓缓收回自己的右手手臂。“马冬，黄色一品资质，现年十岁!”随着监评员那响彻天际的声音响起，马冬的测评仪式已近尾声，短暂的寂静后，那早已酝酿好情绪的观测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赞美声响彻天地。而反观马冬本人，他却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目视前方，但更像是目空一切的傲气，在人群不断的欢呼的声浪中，马冬缓缓来到孙谦身旁，并且抛给孙谦一个“看哥厉害吧”的骄傲眼神，孙谦也是心领神会，还未等马冬开口索要夸赞之时，孙谦就合时宜的赞美道∶“冬哥厉害啊，冬哥威武，冬哥霸气……”

“可以了，低调低调，现在轮到你了，快去测试一下你的资质如何，有言在先，如果你的资质平平，以后就别说你认识我了，因为强者身边是不需要凡人伴随左右，那样只会阻碍强者变强。”马冬打断孙谦那劣质的赞美呐喊，并姿态傲慢的向孙谦说道。

“放心吧冬哥，我作为衬托您的绿叶，不能确保说是最为耀眼的一片，但却完全可以胜任根部上的那一片黄叶。”孙谦嬉闹的向着马冬说道。虽然他们两人从相知到相识不过短短时间，但现在看来两人之间的友谊更像是如同几十年的挚友一般。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如此奇妙，你先开口，对方给予你回复，随着谈话时间的延伸，你们之间的情感就会愈加深厚，毕竟人类从有一来便是群居性生物，需要互相交流。

在与马冬嬉闹过后，孙谦也平静好心情，慢慢向着高台跨去，从开始迈步，到来到峰石面前，虽然只有短短数米远的距离，但孙谦却走的十分缓慢，每一步都踏的如此坚定，此般沉稳的心性，就连孙晋和风烈行都感到自愧不如。在行进的途中，孙谦心中犹如大海一般，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虽有一丝紧张，一丝胆怯，但更多的却是兴奋。是的，兴奋，此时的孙谦内心的波澜就是兴奋，他知道，这一步踏出，自己就与之前的孙谦区别开来，这是新生的一次迈步，更是对未知挑战的宣战。终于打开心结，孙谦内心反而有所释然，在完全接受自己对修行历练的最新定义，孙谦抬起下垂的目光坚定的向着峰石走去。

来到峰石面前的孙谦，在经过监评员一切如旧的介绍完测评事项后，孙谦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向着峰石中的獬豸头像缓缓靠近，终于，孙谦的手掌与獬豸的头像完全接触，那一刻，孙谦内心竟然波澜不惊的平静。

此刻静的不仅是孙谦的内心，现场原本喧嚣的人群也是异常寂静，因为孙谦手抵在峰石上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但峰石依旧毫无变化，“难道峰石因过度使用，坏了?”众人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孙谦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峰石上的能量波动。

“难道谦儿没有成为修者的资质?”就在他人还在纠结于峰石是否出现问题的时候，关切着望向高台事件发展始末的孙晋第一个惊醒了过来，他质疑的喃喃自语道。

峰石在监评员的一次次实验检修过后，孙谦再次将自己的手掌触摸到獬豸的头像之上，果不其然，这次的峰石依旧毫无反应，这便引起观众一片哗然。“废物，下去吧。”……“竟然凡人也去凑热闹，现在糗大了吧？”……“努力啊兄弟，冬哥挺你!”在众口一致的嘲讽与谩骂的声浪之中，却传来马冬那“不合时宜”的鼓励之语，这让孙谦心中不由得一暖，孙谦闭上了双眼，用心感受那峰石波动的运行规律，脖颈之处的扳指，似乎受到峰石的影响，产生共鸣，微微一震，随后孙谦感觉峰石像是变为磁铁一般，将自己的右手手臂牢牢吸附在峰石之上。“测评结束，孙谦，无资质显现，评定为凡人体质。”监评员不耐烦的向着广场上的所有人宣布着孙谦的测评结果，声音过后，第一个被击垮的便是孙晋，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即便亲眼见证了孙谦测评的结果，孙晋还是不敢相信，此时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证实。

监评员望了一眼孙谦，毫不客气的就向其手臂抓去，而下一刻，一幅始料未及的画面在众人眼中展现，只见监评员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孙谦手臂之时，孙谦体表暴发出一阵青色微光，光芒乍现，就将监评员振飞出去，而孙谦却像是睡着了一般，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情感流露出来，还是那样双目紧闭，右手依旧杵着峰石不放。

正如众人看到的一样，孙谦在此刻完全沉浸在一个未知的领域之中，对周边发生的一切事宜都毫不知情。峰石还是那个峰石，孙谦还是那个孙谦，但他们之间却是发生了互换身份的质变，如果说，峰石是来测评平凡人是否具备修炼的试石，那么在孙谦面前，它则是一块能量原石。

随着孙谦饥渴般的吸收着峰石内的能量，峰石表层也在慢慢龟裂起来，似乎下一秒，这颗千吨重量的峰石就会因为能量的流失而变为一堆散沙。

不知过了多久，孙谦缓缓睁开双眼，随着孙谦将手从峰石中抽取回来之时，孙谦面前的峰石瞬间倒塌，这一现象着实将孙谦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峰石碎了，难道我的潜能已不再是峰石所能承载的范围?”

正当孙谦一筹莫展之时，那位瑜玉学院的清萍天师已然来到自己身边。“你是否愿意成为瑜玉学院的弟子?”这么直接的询问，再次将孙谦坠入茫然之中。“从你的反应中我看到了你的答案，一年后的今天，你直接到楚江东盟的瑜玉学院，拿上这个，自然没人为难你入院，到时我在学院等着你的到来。”说完，清萍就拿出一块汉白玉令牌，随后飞回到本就隶属于她本人的观测席位落座 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还处于慌神状态中的孙谦，站在高台不知所措，在自我以为现在没人注意到自己的空档，孙谦急匆匆的下台来到马冬身边。“冬哥，刚刚发生什么了，那峰石怎么破散开了?”孙谦急切的向马冬询问道，关于自己在测评时慌神期间的事宜，孙谦需要一个人讲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