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的女巫只想种田 第280章 清晨

最后轮到伊里斯收尾，自家的使魔莉莉丝继续在黑森林里当好一个“辛勤的园丁”，平常照顾植物们的同时顺路也能吃点小动物；伊里斯自己则在准备和协会会长的历史性会晤，到时候或许会收获许多新的信息。

“哈欠……终于结束了，现在几点了？怎么感觉天快亮了……”

漫长的夜晚过去，迎接黑森林的是月光没那么明亮的夜空。伊里斯伸着懒腰，余光看着法斯出来收拾桌子，参会人员已经全部离开，眼下只剩伊里斯和她的两只使魔。

（不知道蒂那有没有在偷听……随她去吧，反正我们也没讨论和她有利益冲突的事情，至少眼下看来，我们还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

法斯没有做过多表态，只是按部就班地收拾餐盘和餐具，仿佛那就是她的天职一般。莉莉丝每次开会过后都累的不行，早早就回屋睡觉去了；而伊里斯在会上发言过后大脑正处于兴奋状态，虽然身上累，但感觉自己现在也睡不着，不如就在外面吹吹晚风，想点事情。

“从现在开始，到收获节的盛典结束，这段时间每天都是马不停蹄啊……呼。”

伊里斯在脑中演练出自己和协会会长正式见面的场景，对方可能提出的观点，自己这边要怎么应对，几种可能的选项，分别会对应到什么结局……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台超级计算机，不停地运算、推演，刚刚经历讨论的灵感非常活跃。

“嗯……总之，如果事情发展得不满意，我就引进蒂那这个变量，把这趟水彻底搅浑……！就这样吧。”

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后，伊里斯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摇晃，看来是真累了。她心满意足地回到室内，定好闹钟，在床上开启了两个小时的小睡。

“叮铃铃——”

闹钟第四次响起，伊里斯伸手使劲摸索着闹钟的位置，终于“啪”地一下按下了开关。

“好困……好困……不能睡……”

倒头就睡。

飞速陷入梦境的伊里斯没有等来第五次的闹钟铃响，而是一个让她在睡梦中都会被直接惊醒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吓我一跳……蒂那？”

“是我。”

伊里斯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看向床边站着的“法斯”，表情痛苦：

“又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很困……”

“所以你是打算今天给自己休假吗？这不太行吧，以现在的任务进度……”

“……我知道我知道！没打算完全休息！就是太困了……哈欠……”

伊里斯强行睁开眼，脑袋晕晕乎乎的，一看就是严重缺觉的表现。

蒂那疑惑道：

“那你不给自己用个咒语什么的？魔药也行啊？”

“睡眠药剂太贵了，没有多少库存了……啊，都怪我从前，有事没事就喝一管……”

伊里斯现在追悔莫及，然而睡眠药剂配方复杂，炼制过程也很麻烦，她自己做不到那么精细，只能花钱买。

提到价格贵，蒂那更觉得匪夷所思：

“……你没钱？六层的地下室，那么多的稀有材料，不用说你森林里的豪华结界和堆成山的冷冻祭品——你告诉我你还会嫌贵？！”

（她怎么突然生气了……难道她没钱？）

伊里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看别人仇富，尤其是仇到自己头上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节俭惯了，再说现在世道不好，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的挣呢。当然要多存点才有底气。”

“那你就不考虑通货膨胀——算了算了，不跟你争这个。起来，我帮你清醒一下。”

“你要干什么！？”

伊里斯有些警惕地抱胸，同时在心中吐槽：

（她从哪听来通货膨胀这个词的……应该是哪个冒险者教她的吧。）

“没打算害你，坐起来，我给你上个buff。”

“不是，这都是谁教你的啊，听着好奇怪啊！”

“啊？不奇怪啊，因为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喜欢说的，我这算是原样扮演。”

“法斯……？”

伊里斯下意识地把法斯当成异世界的原住民了，已经不记得法斯同样是穿越者，突然感觉自己对法斯的感情又复杂了一些。

“白昼之主啊，愿您降下光辉与理智，驱散一切黑暗。”

等伊里斯挣扎着从被窝里起身，蒂那开始了她的吟唱。听上去也是某处的诗句，但和咒语又有微妙的区别。

“……感觉怎么样？”

“嗯，舒服多了，头也不晕了，身上也轻松多了。”

伊里斯活动活动筋骨，充满活力地站起身蹦了两下，又好奇地问蒂那：

“你刚才念的是咒语吗？但是你好像不用魔杖，有其它施法媒介吗？”

“……当然不是咒语了，只有女巫才用咒语。”

“哎呀，说法不同而已嘛！就像天使和恶魔本质上都是半神一样，是不是？”

“不完全是。我们用的是‘祈祷’而非‘命令’。”

“……啊？”

蒂那口中又蹦出伊里斯不懂的新词了，伊里斯来了兴致，摆好认真听课的架势。于是蒂那只能耐心讲解道：

“祈祷是向神明求来神力的使用权，命令是以神明的身份直接发号施令。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

“那……不是，你不是说过我们都是向未来的自己借用神力的吗？怎么你们修女又不一样了？”

“这就涉及到半神和主神的区别……啊，已经很久没有宣讲过这种基础神学知识了。你们女巫怎么都不教的啊！”

“为什么你不用讲啊？你不是一个圣堂的司铎吗，应该有教导新来的修女的义务吧！”

“就因为我是司铎，只需要在重大场合出来发表讲话就够了，平时的授课都有底下人去做的，不需要我来做。”

“啊？就没有院长授课、院士讲座之类的东西吗？哪怕只是面子工程也该有的吧！”

“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没有。”

“切，高高在上的司铎大人……但我还是需要知道这种基本知识的，所以还请您纡尊降贵，给我上一课吧？”

“啊，麻烦……”

蒂那难得表情扭曲地捂脸叹息了一阵，很不情愿般地答应下来：

“知道了，你先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