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的女巫只想种田 第333章 可以再说一遍吗？

“……可以再说一遍吗？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六条‘不变的规则’。”

“赫斯，你……”

“之前太突然了，我没有完全听清楚。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赫斯不顾3号的拉扯，眼神真挚地看向伊里斯。

伊里斯轻轻笑了。

“终于把我放在眼里了？在这之前，不管我说什么话你们都只当耳旁风，不会认真对待。”

“…………是的。我们虽然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信念，但也不想在注定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上走太远的弯路。所以……”

赫斯拉上3号的手，两人一起对伊里斯微微欠身：

“还请你再讲一遍吧，哪怕不解释什么也没关系。”

“……”

对于赫斯突兀的态度转变，伊里斯有些惊讶。

她虽然想过自己做出过激举动后众人对她的印象会有所转变，但没有想到变化会这么大、这么快。

“……好吧，大家都坐回到位置上吧。不想听的人……”

“愿意和平共处的人留下，不愿意的自行离开，否则我们就先解决掉不配合的人，然后再开始。……这样可以吗？”

伊里斯点点头，率先在12号的位置上坐好。虽然是圆桌，但此时位于时钟顶端的12的确成为了全场焦点。

“……说不定听完之后我们还能讨论一下？就像集会原本的职能一样。”

“想想还真是难得，不动手，不搞什么自杀威胁，就坐在桌上好好讨论事情。”

6号和8号笑着回到座位上。

之前由于混乱而聚集起来的人群依次回归原位，没有人有反抗的念头——于是，众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9号身上。

“…………”

9号的眼睛死死盯着伊里斯，以及被随手扔在桌上的药水腰带看。虽然眼中似乎有很激烈的情绪在翻滚，但9号没有起身离开或是筹谋动手的样子，只是沉默地坐在原地，瞪着对面不放。

“……她好像不想走，要不要……”

“…………算了吧，不管怎样，知道真相的人越多越好。”

“是啊，不然容易干蠢事。”

“我最头疼的就是看别人干蠢事。”

卡尔和赫斯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最终，全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伊里斯身上，在众人期盼的目光注视下，伊里斯内心稍稍松动：

“首先，我们平时使用的咒语都出自造物主的预言诗，诗句本身就蕴含了八位主神的神力。只要按照顺序实现预言诗中的预言，就可以飞升成神……”

战斗女巫集会的成员年龄分布参差很大，了解的神学知识也由于时代因素而不同。不管众人是否已经了解，伊里斯都耐心地将自己挖掘到的信息全部说出。

“过去的女巫都是追求成神的，后来之所以出现断代，是因为她们了解了第一条真相——只有‘穿越者’才具备成神资格，普通女巫注定走不到终点……”

由于没有事前准备，伊里斯想到哪说到哪，语言稍微有些混乱，但听讲的众人都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状态，不放过一字一句。

“穿越者几乎全部都会成为冒险者，也就是女巫注定的敌人。在冒险者公会正式注册后，他们会被告知自己的终极目标——打败魔王，就能返回原先的世界……”

伊里斯越说越快，余光一瞥，看见赫斯把魔杖立在桌子上，似乎是在录音。

于是伊里斯更加放心地说了下去，说起自己的经历、恶魔的话语、女巫和修女的历史，还有从蒂那口中得知的一切。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学习机，我们所有人只是一个小小的运算参数。

——模型越来越完善，运算出的结果却无法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

——冒险者同样是被蒙在鼓里的，追逐着虚无的希望，而我们是他们追逐死亡结局过程中的耗材。

——究竟是哪一边更加悲惨呢？

——当初选择成为一名女巫的时候，设想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伊里斯讲得口干舌燥，但一点都不觉得累。

一桌子的人鸦雀无声，甚至动都不动，聚精会神地挺伊里斯口中说出一个个震撼的事实。

震惊过后，就是无尽的迷茫。

“………………”

甚至等到伊里斯全部说完，至少十分钟的时间里，场上都是一片死寂，呼吸声也微不可闻。

“——咚”

一声突兀的碰撞声打破了寂静，是9号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头狠狠的撞在旁边的5号椅子上，撞击处很快肿起一个大包。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有点累，我要离开了。”

没等众人想好要怎么处理晕过去的9号，伊里斯先站起身来，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阻拦。

“等一下……！这么快就要走吗？”

“是啊，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定论……”

“你说的那些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但我们还可以先说点别的……”

伊里斯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些伸出手来试图挽留她的人，问道：“你们这么舍不得我走？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不是战斗女巫，是绿女巫……”

“……真的是绿女巫啊？不是开玩笑的？”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伊里斯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又被身旁的卡尔拉回来。

“你别一个人回去啊，伊里斯，等我一起走呗？”

“…………”

伊里斯想起门外的传送法阵，那个她从来没有自行使用过的传送法阵。

（没带扫帚……带了可能也没用，不认识路……）

伊里斯沉默着坐了回去。

“呼……那什么，伊里斯暂时不走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那我……”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虽然我觉得这不需要我特别说明……”

听到伊里斯的话，3号默默把举高的手又收了回去。

伊里斯看向这张圆桌上的每一个位置，有人的、空着的，最终目光停留在自己面前的“12”上，微笑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战斗女巫集会了。从此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吧。”

“……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伊里斯，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伊里斯看着一脸焦急的卡尔，有些好笑道：

“这不是应该的吗？因为我的确不是战斗女巫啊，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集会里。……不然，你们改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