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漫游者 第六章 带走莫奈

驱车回旧梦都，回去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被流浪者们盯上，纵使他们把油门踩进“胃里”，依旧连我的尾气都吃不到，输在了车子的性能上。

城郊卡口的警察没有为难我，只是简单的刷了一下面部信息，就放我进去了。

在商业区有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据说在梦都时代就已经建立，人们把它称之为C014大楼，这样的编号在过去的梦都非常常见，因为梦都的高楼实在是太多了，一一命名会让人找不到路，所以干脆用编号命名更简洁明了。

C014大楼里有我要找的一个小女孩——莫奈。

莫奈是莫斯比亚的女儿，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我很好奇莫斯比亚现如今的状况，毕竟他们那群人曾今可是有过疯狂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最终还是被轻而易举地掐灭了，但是至少他们有过预谋，如果能联系上莫斯比亚，那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关于世界之塔的信息。

C014大楼有着和其它大楼明显不同的装修风格，楼道里要比旧梦都建筑窄上半米的样子，像是走在我那个年代的老式小区，电梯坐五个人就显得拥挤，整体而言非常的压抑。

不仅如此，楼道里随处可见的垃圾，还有那难闻的气味，就连在贫民窟都见不到的蟑螂老鼠也随处可见，这样的环境真的让人难以想象，可以说是彻底被放弃了。

房间。

位于C014大楼的十九楼靠里的位置，出电梯后还要往里走一段过一个拐角才能找到，门口有防盗铁栅栏挡着，铁栅栏后面才是有些生锈的大门。

“叮咚。”

门铃居然还没有坏。

用黑客技能感应了一下里面的网络波动，有活动现象，表示里面是有人在的，而且是两个人。

“谁啊？”

屋里传出声音，同时有一个脚步声开始靠近门口。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扭动锁芯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了半张女子憔悴的脸，看面容她应该是三十多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瘾君子”宝莉Lv2

宝莉就是莫奈的母亲，当年莫斯比亚和她离婚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染上了毒瘾，不过现在莫斯比亚孤身赴险，莫奈就只能重新跟母亲一起生活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找莫奈的原因，我希望给她的未来一个更好的环境。

“你是？”宝莉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道：“我是莫斯比亚的朋友。”

“莫斯比亚？”宝莉愣了一下，“那是谁？”

我皱了皱眉头，看她的情况应该是脑神经损坏，吸毒失忆的情况屡见不鲜，只希望莫奈没有什么事吧。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房间里又传出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宝莉的身底下面钻出了头，她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心道：“是你！”

“你认识他？”宝莉低下头，目光中并没有什么神采。

莫奈点了点头，“就是那天我跟你说，请我吃饭的大哥哥。”

“哦。”宝莉的回答不像是记起了这件事，仅仅是表示知道的意思。

“那你进来吧。”

见她毫无防备地就把铁栅栏打开，打开后更是头也不回地就往屋里走，也是心大的不行。

莫奈上前牵着我的手把我往屋里面带，进去的时候我顺手关上了房门，看见屋里一片乱糟糟的样子，特别是那张在皮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器具，还有几个打火机，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气味。

然而，这个房子是不带窗的，唯一的窗户在厨房，而厨房就在进门的左手边，一眼就能看到。

毕竟整个房子也就三十几个平，一厨一卫一卧一厅，面积都被压缩在了最小的程度。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上面还挂了一个牌子，是用拙劣的字迹写的，莫奈。

不出意外就是莫奈自己写的了，而以她关门的行为来看，平时也不和宝莉睡在一起。

至于宝莉，八成每天晚上都是睡在沙发上的，这一点从留在沙发上，有着烧焦印记的毯子上就能看出来。

就算是在如此老旧的大楼，仍然是有恒温系统，所以不用担心冬暖夏凉的问题。

莫奈领着我往她房间的方向走，而宝莉也是不管不问，自顾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弯腰开始摆弄桌面上的东西。

我默默摇了摇头，这人是彻底没救了。

来到莫奈的房间，虽然墙上还有血迹、不明的水渍，以及一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印子，但在有限的空间里，莫奈还是把房间整理的一丝不苟。

“噔——”

莫奈给我拖了一把椅子过来，示意我坐下，她自己则坐到了床边上。

“你是来找我父亲的吗？”她开口道。

我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其实我本来是想来打听莫斯比亚的消息，但是从刚刚莫奈出现的时候开始，一件事情就很不对劲。她还记得我！

从进门开始我就一直疑惑不解，她是怎么记得我的？为什么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被删去记忆？难道说小黑屋还有漏洞？

一个个的疑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也是在这时候，无比坚定了我要把莫奈带走的决心。

“找我？”莫奈歪了歪头，突然有些害怕道：“你是来问我讨要那顿饭钱的吗？”

“我，我，我……”莫奈结结巴巴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道：“我没有钱。”

她的声音中都快带出哭腔了，我连忙道：“当然不是。你父亲联系我了，希望我能把你带走。”

“真的？”莫奈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期盼的色彩，“父亲联系你了？他还活着？！”

看到她的表现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为我之前所撒的谎感到内疚。不过既然话都说出去了，那就只能一错再错。

“嗯……也可能是他的留言，但是他确实说了要我照顾你的事情。”

“照顾我……”莫奈看了眼我的身后，那是房门的方向，而房门外面就是客厅，客厅里面是她正在XD的母亲。

“你放不下她？”我道。

莫奈点头：“嗯。妈妈她需要有人照顾。”

“但是你还太小了。”

“可是她就只有我了。”

是啊，母女相依为命，哪怕是宝莉再怎么不负责，也好歹是莫奈的母亲，要让小女孩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母亲，那也太为难她了。

真不知道莫斯比亚是怎么放心的出去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连妻女都可以放弃，如果说放弃宝莉是因为她的嗜毒，那放弃莫奈就找不到理由了，纯属是逃避责任。

我迟疑了一下道：“我会请人帮你照顾她的。”

“是要送她去戒毒所吗？”莫奈小小年纪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我道：“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莫奈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她呆不住的。”

“那你希望看她一直都这样吗？”

“不希望。”

“所以啊。”我起身走到莫奈的身边，抱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母亲正在经历很糟糕的事情，她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够摆脱那些事。”

“我知道。”莫奈低下头，“只是……”

她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让我不经疑惑了起来，快速地搜索了一下宝莉的档案，发现原来她曾今在戒毒所遭遇过虐待。

“放心吧。”我轻轻拍了拍莫奈的后背，“我会给她找一家好的戒毒所，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真的？”莫奈望向我。

“嗯。”我重重点头。

说话间，我已经找好了戒毒所，那是一家半公益性质的戒毒所，收费不高，并不是我吝啬金钱，而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我的助手程序就已经分析出了这些戒毒所的优劣，这一家是综合最好的，没有出现过恶劣事件，同时治愈率也不低。

让助手程序帮宝莉登记注册，按照上面的相关条例，交完钱两小时内就会有人上门来接宝莉走了。

莫奈得知我已经为宝莉把事情都安排好后，不知所措道：“那……你要带我去哪？”

“我会给你找一个住的地方，然后安排你去上学。”

“上学？”莫奈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

看得出来她很爱学习，亦或者是喜爱那种氛围。

也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是上学的时候，却只能被迫跟母亲一起居住在一个老旧的大楼里，过着常年见不着阳光的日子，连她的皮肤都透出了一种病态的白，可以见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过门了。

当我盯着莫奈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名字旁边还有一条被折叠的信息，查看，显示出了她的属性和技能。

智慧：4

黑客：Lv2

……

眼前的小女孩，莫不成还是一个天才少女？

我眉头一挑，现在的她真的是让我更加的感兴趣了。

当然这种兴趣也仅局限于对她身怀的能力而言的，并不涉及其他方面，真要说起来，莫斯比亚跟我的关系可不是友好关系，我可以说是被他骗上了船，要是没有小黑屋的存在，那我现在恐怕也跟他在一起关着。

没错，莫斯比亚并没有死，我能查询到的是他被关了起来，至于关在了哪儿不清楚，但是在数据库中，他的档案是这样标注的。

这也要感谢肯尼没有取缔我的军职，在开放的权限下，让我能更好的利用黑客技能去打探情报。

今天应该是解决不了莫奈的问题了，到时候去见肯尼也只能把这小丫头带在身边，只是……

我不知道带上她是个好主意还是坏主意，但是如果我不管她，又担心会有别的事情发生，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富力城吧。

没错，我已经想好了她的去处，让她去富力城由查理照顾，虽然查理看上去是没有要小孩的意思，但是莫纳那么可爱，他一定拒绝不了，就算是他不情愿，到时候月星也乐得做这件事。跟莫奈一起等到了戒毒所派来的人，简单地确认了一下身份信息，这些东西在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了，而且来的路上戒毒所也有跟我联系，问一下不过是为了给莫纳听到，好让她放心。

亲眼见着母亲被带走的场面还是让莫奈有些难受，她抱住了我的手臂，一路见证着宝莉被带上戒毒所的汽车。

“妈妈……”她对着开走的车轻轻呼唤。

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好妈妈了。”

“嗯。”

离开C014大楼，离约定的晚上八点还有一段时间，我决定带莫奈去买几身衣服，免得到时候去了富力城，公司里的其他人以为我虐待这小家伙。

来到旧梦都最豪华的帝国大厦，不得不说，旧梦都的很多地标性建筑都喜欢带上“帝国”字眼，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说过去的梦都视自己为一个强大的帝国？

不管怎样，当初的那一批都已经被打倒了，现在接管这里的政府来自联邦，虽然他们本质上都是统治者，只不过换了个名号罢了。

让莫奈试衣服的时候她有些不情愿，一开始我以为是她不喜欢，又换了几家店，随后才得知她是不想花我的钱，另外就是那些衣服太贵了，贵到以她现在的数学水平都不不知道价值多少钱，这让从小过着贫苦生活的她感受到了一丝害怕。

“没关系啊，我说要好好照顾你，那当然就要给你最好的。”我给莫奈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不过她依旧是不情愿，我只好道：“你穿这些衣服不是为了自己穿的，是为了我穿的，明白吗？我不可能带一个穿着廉价衣服的小女孩在我的身边，那样会让别人看不起的，你希望我被人看不起吗？”

“不，不希望。”莫奈摇了摇头。

“那就去试吧，喜欢哪件跟我说。”我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将她赶向正笑脸迎接的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