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览 第193章 杏林圣手

翌日，许天印早早起程赶往师门。石一方在其一家仆的带领下，前往能人堂。

能人堂很好找，是一栋颇气派的标准官方建筑，大武武王亲书的“能人堂”三个镀金大字，龙飞凤舞，彰显着对此的重视。大门两旁贴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聚天下英才”，下联是“谋大武盛世”。

能人堂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形形色色之人，有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的，有傲然而来的，有畏畏缩缩的人，不一而是。

打发走许天印的家仆，石一方拾阶而上，大门处有俩个持戈而立的士兵，目不斜视的分立大门两旁。预示着不可在此闹事，此乃大武官方机构。

石一方入得大门，迎面一个宽敞的大厅，厅内竖有诸多的牌子，书写不同的字，如“书”，表示与读书人相关，“医”，表示与医术相关，“武”，表示与武学相关，“器”，表示与铁器相关，“农”，表示与农事相关……

看来这是能人堂分门别类，第一关筛选能人异士，也打发一批浑水摸鱼之辈。大厅正中还设有一个问询处，来往人之中，难免有白丁，自然就得有人引导。看来能人堂考虑得颇为周全。

石一方没有急着去“医”字处，而是在大厅里转悠起来。来到“器”字处，见一人拿着一对奇怪铁器，乍看如同一个“上”字带椭圆，说是上树的利器，并向负责此处的人详细说其用法。此铁器简单明了，但构思确实巧妙，典型的实用物。

几个负责人听完，互相商讨了番，对那铁器的主人道:“此物可列为实用新型器，大武购买此物使用权，但还不足以令你进入能人堂，可赏银五百两，可有异议。”

那人连道:“没异议，没异议。”欢天喜地的领了银票高兴离去。

石一方看了也暗暗咋舌，大武出手大方，评定也很公道。

石一方慢慢的在大厅转悠，也看到了不少奇葩之人和奇葩之事。有一个说煮饭加入不同量的水，煮出的饭量就不同，从而得出水可以使饭量增多。被负责之人招人轰了出去。

有人提出用冰块可磨出厚薄不一的形状，可引太阳光取火。众人听了皆大笑，不信冰可取火，可负责人问其是否实操过，那人信誓旦旦，只是冰不易保存携带，不然当场就可演示。负责此处之人，找人商讨后将其引入后堂加以论证。

石一方看得也是啧啧称奇，此处之人，脑洞大开，奇思妙想不绝，令其大开眼界。也不由衷心为大武此举叫好。

“这位先生，可有需要帮忙之处。”一个厅内的侍者，见石一方只是转悠，不见上前，便出言道。但见石一方一袭青衫，气度不凡，语气上也相对客气。当然，其中也包含警告的意味。你己被盯上，不要在此捣乱。

石一方闻言一怔，哑然笑道:“在下初来此地，略感好奇，如有违规之处，但请见谅。”

能人堂虽没明确规不得围观，那侍者也是头一次碰上石一方这样的人，闲得无聊，来能人堂看稀奇。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石一方见状，不想其尴尬，接着道:“在手略懂些岐黄之术，也想碰碰运气，烦请指点一下。”

那侍者反应过来，忙道:“先生这边请，去‘医’字处测试即可。”

“多谢。”石一方笑道。

……

赵白薇，“医”字处负责人，虽身为女性，一身家传医学，二十五岁，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当初就是被能人堂选中，被大武后宫聘为御用太医，专职负责后宫娘娘们的身体健康。御赐帼国妙手，一时成为大武医术界的佳话。这次回洛城省亲，一时心血来潮，来这个改变自身命运的地方，临时客串一把负责人。

“医”医字处有些冷清，像医学这类专业性较强的类别，想混水摸鱼几乎不可能。

当石一方来到此处，见负责之人是个女医官，也略有些惊讶。倒正无聊的赵白薇见终于有人上前，精神一振，可见是个年轻小伙，不由一阵失望。要知道医术是个实践加积累的过程，学医是一个学习永不停止的过程。

“请问……”石一方刚开口。

“《内经热论》指哪些？”赵白薇打断了石一方，直接抛出学医的必学知识。

石一方一愣，答道:“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二日阳明受之，阳明主肉，其脉侠鼻络于目，故身热目痛而鼻干，不得卧也。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三阳经络皆受其病……”

“行了。”赵白薇微微点头，没看出来眼前之人，年纪不大，基础还算牢固，再次打断了石一方，口气也稍和缓了些。

“如何看待头疼医头和脚疼医脚？”赵白薇继续问道。

石一方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问题有点大，而且代表着当下医术界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治标一个治本，一个见效快一个见效慢。石一方沉思了一会，回答道:“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赵白薇本想着出此题，让其知难而退，好好再沉淀些时间再说，不想石一方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赵白薇闻言开口询问何意，抬头看了一眼石一方，却见其笑而不语。赵白薇细细琢磨石一方的回答，暗道一声狡猾的小子，所谓治标还是治本，如在战场，肯定是治标，穷苦之家，能治标早己心满意足，富裕之家，有足够的钱财来治本。八个字，很是全面的概括了治标还是治本，看似不站在哪一方，却又鲜明的道出了对这两种方向的看法。

有点意思，赵白薇心中道了一句。接着问道:“为何学医？”

此话倒是勾起了石一方与米老头当年行走四方的日子，从大的方面讲是救死扶伤，从小的方面而言，不外乎为了讨碗饭吃而已。“为了生活而己。”石一方回道。

见惯了冠冕堂皇的回答，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听到这朴实却又现实的答案，也令赵白薇愣了片刻。心道此子也不易，便直接问道:“既想入能人堂，有何绝活？”

石一方原本是想说续经脉之法，但此事太过骇人，再者对施治者要求颇为严苛，不易推广。便说了个治疗之法，把草石加工成液体或气体，用针炙直接渡到经脉或顽疾之处。

石一方一说完，赵白薇立马从座椅上站起，两眼放光，也不顾男女之别，扯着石一方的衣袖，神情颇不平静的道:“跟我来。”

说着，扯起石一方就往内厅走去。旁人只是用羡慕之色看着石一方，能让负责考核之人如此失态，说不定这年轻的小子真能入能人堂。

石一方随赵白薇来一内厅，只见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下围棋。此刻赵伯薇展现出彪悍一面，上前把棋局和乱，没好气的道:“李老，贾老，让我顶在外面，自个儿却在这清闲。”

两老者似也知其脾性，也不以为意，那李姓老者道:“赵丫头，又抽什么风？”

“刚才在外捡了个宝贝，是真还是假，还需您二老把把脉。”赵白薇道。

“哦，我们医字处一年都难得碰上可入眼的人，能让你赵丫头带入内厅，是得好好看看。”贾老道。

“小兄弟，把你刚才所讲治疗之法再说一遍。”赵白薇对石一方道。

石一方入得此间，也一直在打量二老，其二老身上传出淡淡草药之香，看来是长年与草药打交道所至。于是开口问道:“他们很厉害？”

三人闻言，互相看了几眼，把石一方视为不懂人情世故，初出茅庐之人。两老李老倒是哈哈一笑，赵白薇却似有些不悦，说道:“李老，贾老都是我大武杏林圣手，你说厉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