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览 第96章 先生厉害

很快，石一方便被救到船上，孟伯年见先前石一方乘坐的木板，目光一凝问道:“朋友，你这木板何处寻得？”

“前几日海难之时，此木板恰漂浮至在下身前，幸得此木板才侥幸坚持至今日。”

“原来如此。”孟伯年点头道，不过眼中亦闪过一丝悲色。解释道:“此木板乃我一渔船乘风号上之物，可惜了！”

“那乘风号？”石一方问道。

“回归海神大人的怀抱。”孟伯年苦笑一声道。“对了，还未请教朋友怎么称呼？”

“在下石一方。”石一方答道。

“适才听石先生之言，乃医者，不知石先生可否方便，有几个手下受了些伤……”孟伯年试着询问道。

“幸得船老大搭救，自当尽力。”石一方立马道。

随孟伯年来至一船仓，里面躺着三个脸色有些惨白的汉子。

石一方也不多话，上前逐个仔细检查一番。一个左手折了，一个右脚揻了，一个背部划了条大口子。

三人中那背部受伤的，情况不太妙。伤口处只是经过简单包扎，已开始感染化脓了。

孟伯年问道:“小先生，怎么样？”

作为长年以海为生的人都知道，如果伤口长时间受海水浸泡，一旦感染化脓就麻烦了。如果就医不及时，一个没弄好，轻则搞个终身残疾，重则丢掉性命。故医者这附近一带很是吃香，这也是孟伯年肯放石一方上船的原因之一。

“他们俩没什么大问题，这位就有点麻烦。”石一方指了背部受伤的那人。

孟伯年听了心一沉，以为无法挽救，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

石一方一愣，知是这船老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解释道:“只是治起来手续麻烦些，非不可救也！”

“小先生的意思是可救。”孟伯年喜道。

“当然。”石一方点头道。

不待孟伯年发话，先把手折和揻了脚的利索处理为。问孟伯年要来一碗烈酒和一把杀鱼的刀，一细小的鱼钩和一节丝线。

把刀的点燃的酒中反复烫烧，待冷却后，要孟伯年按住那背部有伤者，防止其乱动。

“有点疼，忍着点，别乱动。”石一方说完，刀在手中灵巧的上下飞动，把伤口周围发脓的坏肉割掉。

那人疼得冷汗直冒，石一方塞了一块破布堵住其口，防止因过度疼痛咬伤舌头。把扳直的鱼钓引线，把伤口细细缝合起来，又能从乾坤戒子变戏法的拿出两颗药丸，捏碎撒在伤口上。

那人早已疼晕过去。石一方拍了拍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好了，好好休息几天，再弄点好东西补补身体，恢复的快些。”

在一旁帮忙的孟伯年有些发愣的问道:“这就完事了？”

“那要不然你还想出样？伤筋动骨一百天。”石一方说道，说完迈出了船舱。

孟伯年早已安排人备了些简单的酒食。望着眼前两大盘的海鱼做成的食物，石一方食欲大减，主要是最近吃鱼有些过了。所谓的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

用筷子随意沾了几点，草草了事。便与孟伯年拉起了家常。

“孟老大，你们为何舍近求远的到外海来捕鱼？”石一方问道。

“小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一带都靠捕鱼为生，内海固然便利些，但想要有好收获，就得来外海，一来鱼群多，二来名贵的鱼多出自深海。”孟伯年解释道。

“你们常遇到恶劣天气吗？”石一方所指的恶劣天气自然是像前几日那狂风巨浪。

“靠着祖祖辈辈积累的经验，识天色，辨方向，懂水纹是每一个船老大必掌握的本领。但这次出行，不知何故海神大人为何发怒，是我误了手下兄弟的性命。”孟伯年叹道。

“依孟老大所言，那日是无故风云突变？”石一方心中一动，暗道不会这么巧吧？莫非因传送而引起的？

“正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按往年经验，这个时节正是海神大人牌气最好的时候。”孟伯年喝了口烈酒道。

“这次你们损失如何？”石一方问道。

“折了七个兄弟，还有一条能出外海的渔船。虽说出外海，都做好了发生意外的准备，签了生死文书，但他们的家小，渔行总是要负责的。”孟伯年颓然的道。

本计划这次出海顺利的话，渔行能更上一层。哪知天有不测风云，渔行几辈人辛辛苦苦攒的家底，都打水漂了。

“海上讨生活也不易。”石一方有感而发，且有些愧疚。

从孟伯年的言语中，那日海上突变**不离十是因法阵传送引起。石一方打算暗暗帮他们一把，算是弥补些亏欠。

“相对来说，我们还算好的，依靠着海神大人，只要人勤快些，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孟伯年言道。

石一方不由得对孟伯年有些另眼相待。能知足未必不是件幸事。想起大楚好些地方，哪怕你再勤劳，终日温饱都成问题。固原有当地资源贫乏的原因，但未必就没有**的因素。“虽遭不幸，但我们得为活着的人负责。我们会在这一带打捞几日，再返程。小先生还请耐心在船上多待几日。”孟伯年说了行程规划。

“本就打扰，你们无需顾虑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石一方道。

……

头几日，收获不甚理想。他们这次的目标鱼为红星斑，是这一带比较名贵的鱼类，为当地有钱人所钟爱。

这一日，石一方坐在船头，看着连下三网收获惨淡，突然开口对孟伯年道:“孟老大，在东方四十丈之外下一网。”

孟伯年闻言一愣，本来见今日鱼情不好，准备收网休整。这时一个手下道:“老大，要不试试？”

这群人这些日子憋着股劲，希望能多打捞点，尽量多挽回些损失。

孟伯年一咬牙道:“那辛苦兄弟们，再下一网。”

那三位受伤的兄弟日见为转，几日与石一方接触下来，见这小先生不仅手段了得，人也毫无架子。但不知何故今日这小先生开口，小先生不是妄言之人，怀着半信半凝的态度，姑且试上一网。

一阵忙碌而有序的下网，看得出这群人都是捕鱼的好手。

渔网下水不久，一个年纪偏大的下手下就喊道:“老大，有动静！”

孟伯年神态一动，快步走至船舷边，一把拿住渔网尾绳，用力拉了几下，脸色涨红的喊道:“都打起精神，各就各位，有鱼货进网，还不少。”

石一方有些佩服孟伯年，自己是通过庙神识才发现鱼群，那孟伯年仅凭经验，就能判断进网的鱼货，真是术业有专攻。

当渔网起出水面时，顺风号上响起了久违的欢呼声。这一网的收获，比得前面几日的总和还多，特别是几条肥硕的红星斑，众人都乐得合不拢嘴。热闹的场面，也驱散了顺风号上的愁云。

当处理好鱼获，孟伯年来到石一方跟前，抱拳谢道:“多谢小先生指点，先生厉害！”

石一方笑了笑道:“孟老大客气了，搭船总要出些船资的。”

“小先生这寻鱼之法，神乎其神，令人大开眼界。”孟伯年赞道。

“碰巧而已，下次末必就灵光了。”石一方微笑道。毕竟神识范围有限，只有鱼群出现在一定范围内才有效。不过就这，也足以令孟伯年啧啧称奇。也是，一个拥有六级经士神识的人，谁会无聊到跑着来海上打鱼。

“不知小先生这寻鱼之法……”孟伯年讪讪的道。

“哈哈，孟老大恐怕要失望了，非我不传，我这法子就是说了，你们也用不了。”石一方有些赞叹这孟伯年的机灵。

“是孟某贪心了。”孟伯年可惜的道。要知道好的寻鱼秘法，对他们这些海上讨活的人来说弥足珍贵。

石一方之所以开口相助，一来觉得有些亏欠他们，二来想早已踏上回程。于是接连几日，石一方言出必有所获。孟伯年他们倒也干脆，整日就盯着石一方，出言指点就下网，平时休整。船上之人都知先生厉害，自然石一方在船上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