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星计划：统御边缘 第1393章 时代更迭的代价（末）

“我要去找他！”极度的疼痛已经停止了足足十分钟，那份痛苦让达达尼尔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锤炼，她撑了过来而且还没有发疯，甚至她的思路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过。她此刻的心中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那个空洞比阿丽塔的离去更大，更深，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厄斯化已经是其次，她此刻无比的思念她的亲眷，那个骗子。

“往事之尘的达达尼尔，即便你知道他利用了你，即便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亲眷，即便他心中装的只有人类，即便你知道荒人和人类的世仇，即便你们甚至都不是一个种族，即便他根本就不会搭理你，即便如此你也要去找他么？”小威廉十一抛出了一连串深入到灵魂的问题。

达达尼尔无法回答小威廉十一的问题，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去考虑那么多。她从痛苦之中脱离，原本以为一切都会过去，以为自己会无比的恨夜豪，可事实上她却是前所未有的想他，想他这半年来和自己相处的时光。

“我要去，请你帮我。”达达尼尔十分坚持的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小威廉十一感叹一声说：“不，你不用在我这里付出任何代价，因为已经有人为你支付了价码。不过我还是必须提醒你，往事之尘的达达尼尔，这是一个选择题，我可以重新打开云上之门，但门开之后，你就必须面对自己的选择以及做出选择之后的后果，要知道所有的后果都如同硬币的两面，有可能是一场心满意足的圆满，也有可能是撕心裂肺的别离。在我看来，不要做出选择，遗忘或许才是最优的选择。”

达达尼尔看了小威廉十一一眼，坚持的说：“大人，我需要去到他的身边，我是他的亲眷，我必须去，我必须去保护我的团团。”

“那是人类，不是荒人。”小威廉十一再一次指出，他的话中充满了暗示，他在委婉的奉劝达达尼尔。

“那是我的团团，大人！”达达尼尔大声说：“麻烦你开门！求你！”

小威廉十一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往事之尘的达达尼尔，你看到了么，这是圣威廉的最高处，在一片蓝天的簇拥之下。我们立足之处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就存在的，蓝天也不是给我们荒人的馈赠，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数选择后的结果。”小威廉十一沉声的说：“你做出了选择，但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选择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不仅仅是对你，而是对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物。”

达达尼尔瞪大了眼睛，她只是一个想找回自己团团的佣兵，她并不想要知道小威廉十一口中的影响，她不想知道，也理解不了。

“来吧。”小威廉十一再次打开了云上之门，他说：“我会带你一同去寻找你的‘爱人’。”

“爱人？”当达达尼尔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却是荡起了波纹，那波纹很快便是变成击碎了亲眷的伪装，让她看到了真正的真实。

她爱夜豪，不是亲眷的爱，而是恋人的爱。

“白鬼，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智慧。”黑鬼看到一扇空间之门在近处打开，然后小威廉十一和达达尼尔的身影在门的这一头现出身形。

夜豪的身子猛烈的颤抖起来，那已经是尸体的肉身竟然颤抖了起来。

达达尼尔的眼眶之中闪动着红色的闪电，她看到了夜豪，看到了她想要找的那个团团亦或者恋人，但她的情绪在这一刻陡然崩溃。

她看得到，她的感知思维可以无障碍的渗入荒原甲中。她的团团已经面目全非，不成人样了。

“人类，你会如何选择？救还是不救？”黑鬼化成的迷雾陡然凝聚成团裹向了达达尼尔。

达达尼尔登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以及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压力，那股压力尚未接近便已经是将她的荒原甲压得变了形。最可怕的是，这股压力之中却又带着一股巨大的吸力，那吸力仿佛想要她的血肉从荒原甲的缝隙之中吸扯出来。

夜豪的眼眶闪动着蓝色的光芒，然后那光芒陡然变成了星辰之光。

量子形态！荒原甲在这一刻爆裂开来，露出其中徒具人形的血肉。

“尤利耶尔，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召唤你！”

“黑鬼！！！快退！！”白鬼猛鬼大喊。

一个天使巨像吸收了夜豪，那天使巨像浑身赤金，却又仿佛是星辰所铸就，他的出现仿佛扰动了大宇宙的物理规则，或者说十维空间的运用降临到了三维世界中。

一条条丝线从巨像身上延伸开来，迅速的在迷雾之中蔓延，所过之处，迷雾尽皆变成金黄之色。

黑鬼爆发出凄厉的痛呼。

“快解除迷雾形态！”白鬼的迷雾卷过来，挡住了半数以上的金色丝线。

黑鬼压力顿减，也不管那么多了，迷雾卷了起来，然后化成了荒人的形态。

却在这时候，银色泪滴滴溜溜的一转，托着血色的冰晶碎片，取向黑鬼的面门。

黑鬼从未感觉到死亡是如此的近。

“那名人类是不是一直就在等待着这一刻？！”黑鬼心中此刻只有这个想法。

银色泪滴撞上了黑鬼的荒原甲盔，却是在最后一刻失去了硬度，遵循着液滴的物理本质，撞击之下变成了无数的液体碎片，然后溅落开来或者顺着黑鬼的荒原甲滴落到地面，消失无踪。

那大型的天使已然不见，夜豪那残缺的兀自黏连着荒原甲碎片的尸体便那么的半跪在地上，被超低的温度冻结成了冰雕。

他死了。

灵魂之火熄灭了，她感觉得如此的清晰...熄灭了。

达达尼尔捂着脸，跪在地上，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呼喊。

阿芙洛狄忒忽然捂着胸口，一股窒息感陡然冲了上来，她的身子一歪便是要摔倒在地。

伊琳娜及时的扶住了她，她不安的问：“该不会是....深渊通道依旧畅通，但....应该不会是真的对不对？”

阿芙洛狄忒悲凉的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一次是真的。”

更远处的约尔则是跌坐在地，深渊通道依旧还在，但通道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最初的节点沉默了下去，然后从深渊通道之中断开了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