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星计划：统御边缘 第1411章 real is real（twice）

工厂“巨硕”从下方看去就宛若一座空中的城市或者说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物，即便是夜晚，其中依旧灯火通明，自动化的生产线从未有停止下来的打算。

北极星号精准的来到了当初见到游隼的区域，BM-35号不知道恬静要给他看些什么，这些只是一个流水线的巨大农场，为了环带提供优质蛋白质的工厂 ，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一点都没有，不过是一群猪。

“你一定在想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已经看了整整一年了对不对？”恬静明白的说：“你的脑机已经暂时拆下来了，你再仔细看看吧，北极星号接近并不会触发警报，即便是晚上。”

BM-35号依言上前，然后他全身都宛若浸入到了冰水之中，冻入骨髓。

工厂里饲养的哪里是猪，全是活生生的人类，他们都在硅胶球所组成的生命培养皿中做着美丽的梦。

“这不是可能，这一定是幻觉！”BM-35号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塌，他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定是个骗局，一个巨大的骗局，一定是这样的。他想要驾驶着北极星号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宿舍区去！他想要祈求BM-31号，他想要保留这份工作，他想要好好工作。

恬静伸手出来，她的力量与那娇小的身子全然不相衬，竟硬生生的将BM-35号按得丝毫不能动弹。

“我说过选择之后便没有后悔药可以选，如果你打算继续回到他们所编织的骗局之中，那么你现在就会死。”恬静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气息，那股气息犹如刀刃一般锋利，就仿佛下一刻便会将BM-35号脖颈上的大动脉割断。

BM-35号哪里感受过这般可怖的杀意，他的心中生出一种肯定，只要胆敢继续操作北极星号，恬静是真的会杀死自己。

死亡的恐惧和世界观崩溃的恐惧，终究还是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上风，BM-35号的挣扎停止了，他的眼泪竟然夺眶而出。是的，他的潜意识从一开始就接受了这个结果，甚至早在脑机出现各种奇怪的故障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

“你冷静下来了没有？”恬静问。

BM-35号止住哭泣，红着鼻子点了点头，然后便是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环带上的人类要这么做？”

恬静摇了摇头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环带，他们也不是人类，他们是农民，饲养人类的高等种族。你看看天空吧，哪里哪有什么环带，那不过只是存在于脑机之中的骗局。”

BM-35号猛的抬起来头看去，除了美丽的星空和黑色的夜幕之外，他的头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没有环带，上面什么都没有。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洪水一般顶替了恐惧冲刷着BM-35号的理智，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在一根根绷断。

“不要这么丢人。”恬静说：“BM-35号，人类并没有灭亡，我们并不想灭绝，更不想成为生产水晶的农业品。况且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接受现实，那么请你帮助我完成手中的任务。听着，要完成这个任务我需要你的帮助。”

BM-35号身子微微一震，BM-31号从未这么对他说过话，从未。BM-31号从来都是直接命令式的口吻，有的时候则是警告，心情好的时候可能还会诱惑他，但BM-35号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请求。

原来被人请求，被人需要是这种感觉？

一股暖意从胸口慢慢的蔓延开来，BM-35号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存在以及存在的价值，那就是真的有人类需要他。而不是什么脑机编织出来的骗局。

“我会帮忙，但我需要一点时间。”BM-35号看着恬静说。

“我理解，虽然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会逼迫着你完成任务，当你做出选择后这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恬静摸了摸了BM-35号的肩膀，欣慰的说：“不过我还是想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BM-35号脑袋有些晕眩，他的记忆之中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谢谢，而且说的是如此的真诚。

“我需要做什么？”BM-35号鼓起勇气问。

“你现在需要的是立刻回去，回到你的宿舍去，然后保持一切如常，尽力通过明天的测试。”恬静说：“今天晚上剩余的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今天的经历，想想知道真相之后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就回去了？”BM-35号发现自己喜欢和恬静待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时间很短，但那种感觉十分的充实，或许是因为这不是脑机编织出来的幻觉，而是真真正正的接触体验。

“你不能离开太久BM-35号，除非你想现在就被发现。”恬静将脑机放到了BM-35号的手中说：“现在你必须将脑机戴上，之前我已经借着游隼在你的脑机和北极星号之中植入了病毒，虽然不能夺取所有的控制权，但却是可以让警报系统保持静默。”

“戴上之后我会再次看到幻觉么？”BM-35号问。

“是的，我觉得这很有必要，因为我保证你绝对不想知道你的女同事真实的面貌，以及看着她是如何榨取你的基因物质。”恬静长叹一声说。

BM-35号的第一感觉不是害怕而是害羞，他不由得的问：“你在监视我们？”

“说实话，我宁可我永远都没有监视过你们，BM-35号，你和那个东西生活的片段....让我做了好多天的噩梦。”恬静摇着脑袋说。

BM-35号听着恬静的话只能是细极思恐，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我不想回去。”BM-35号立刻说。

恬静没有搭理BM-35号的话，只是简单的说：“如果明天你能够过关的话，他们会洗掉你的记忆，让你重新作为提供基因的人类存在上一段时间，值得你的基因配种过程完毕，当然以国王的经验来看你应该还可以活个一年才会被做成饲料。”

BM-35号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明天没有过关呢，会不会死？”BM-35号十分担心这一点。

“那么你最好准备不要死。”恬静则是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