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游记 第16章 人之初，性本善

老头正在咂摸着腊肉，大薄片，肥肉被蒸的油都流出来了。软软的，但是不腻，咸滋滋的下酒正好，瘦肉颇有嚼头。

“昨日不是和你说了已经下套了。今日我去看了一眼，没什么收获，明日你没事了去转转吧。上山往西走上半个时辰，用九宫步走，去了便见到了。”

“那我明日自去吧。强子，你就在家练一下浩然正气，等我回来。”

“小北，我去不得？”

“九宫步都要走半个时辰的路，靠你两条腿走着，怕是中午回不来。我自己去，中午就回来了。”

“那…好吧。我练完功收拾一下院子。”

二人快速吃了饭就走了，生怕老头儿又喝多了揪着二人叨叨。

今日还早，天边最后一丝阳光正在缓缓落下，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小北，你外祖父的九宫步那么厉害？”

“跑的很快，你若想学，我教你。只不过是没什么用处，就是在山林中被野兽追了能逃命。还能用来赶路。”

“…好吧，你有空时教教我。万一将来我本事不成，打不过能跑的过也是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志强寻思着，能学一种是一种吧。

“小北，你家可有油灯，我教你识字啊。”

“我家没有油灯。我爹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我晚上也大多在外祖父这边，晚上用不上。”

“那，去我那里，我见昨晚窗前还是很亮。咱们可以在桌上习字。”

“好啊，可是，用什么写？”

“我有带笔墨，以后每日教你六个字可好，咱们先学三字经。你会念会写便好，这是启蒙用的。”

“都行，我听你的。”

二人说说就走回到陈志强院中，骡子依然靠在墙角睡了，院中已被啃出一半的地皮。

“我看你不拾掇都行了，再过两天阿青就吃干净了。”

“嗯。小北，日后阿青要每日带出去吃草了，我也要学着种点什么来吃了，你来教我。”

“好，等阿青把院中的草吃净，我和你一起把院子里的地翻翻，冬天可以种些香葱和踏地菘。”

此时，太阳已不见身影，月亮却已出现在天边，还是能看得见的。

陈志强拿出笔墨，找个破瓢舀了点水，又找了一块略有些坑洼的石头放在桌上，滴入几滴水，把墨块放进去研了几下。随后便用毛笔沾了墨汁，直接在桌上写下“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

“今日就学这六个字吧，人之初，性本善。意思是说一个人出生的时候起，本性都是善良的。”

陆小北看着桌上的六个字，用手指蘸了点瓢里的水，一笔一划的学着写。

“日后，每天你闲着时，就自己练着，我每日教你新的。然后你需要把旧的也都默写下来。那个性字你笔画写错顺序了。要先写一撇，再一横。”

“嗯，强子，写字不难呀。就是我写的没你写的好看。”

“认字其实并不难，难得是日积月累下越来越多。你要记得每个字什么意思，怎么写，每个字该用在何处。不要轻视了，日后若是哪个学过的字忘了，我可是要打你手心的。”

陆小北“噗嗤”一下乐了。

“我爹和我外祖父都抓不到我，你能打得到我？”

“小北，学习要认真严肃。你不要想着没人能抓得住你，那样学不好的。我肯定打不到你，但是如果你心中无畏惧，就没有强制自己学习的心思了。”

陆小北笑嘻嘻的挠挠头。

“好的，强子。我且当做你能打到我，我会每天记下你教我的字的。”

“嗯，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就记得这六个字是如何写的就行了。明日下午有空我再教你。”

“好，那我回了。你早点休息吧。”

陆小北手心攥着袖子，把桌上的水擦拭干净，就准备回家了。

陈志强将他送出门外，便也回去了。

“九宫步，行半个时辰相当于一般人走一两个时辰的路，这是何等轻功。如果能学会，将来也是个保命的技巧了。明日等小北回来，好好问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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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陈志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害怕，怕错过了太阳初升，错过了练功。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睡一会儿，鸡叫了。

鸡都叫了，天还没亮，但是远处天边与山顶的交界处，已有了淡淡的一条金边。

陈志强赶紧爬起来，默念浩然正气诀，随着画图行功运气。

果不其然，胸口的那道气动了，随着运功方向在身体中流转。所过之处，微微发热。

这道气顺着身体走了一圈之后，便又停在胸口不动了。此时太阳也跳出了天边，远远的望去，就好像长在山尖上一样。

此时，陈志强已满身大汗，热的他只想赶紧洗个澡。

院中无人，只有阿青睡眼朦胧的站在院子里一边啃草一边看着他的主人。

陈志强看看院门未开，直接脱光了就从水缸里舀水冲澡。

冲洗过后，又去了陆小北家找陆爹借扁担和桶，陆爹见他来了，赶忙端出煮好的稀饭和两个蛋。

“强子啊，小北一早上山去了。他早上和我说了，你若没过来，我就过去喊你来吃饭了。”

“多谢伯父，我想借扁担和桶一用，担点水。您这边也该担水了吧，我一起挑满了。”

“不必了，我们吃水少，你自去挑你的就好啦。中午记得过来吃饭。”

谢过陆爹，陈志强把自家水缸挑满。还回水桶，回到院中，准备再拾掇拾掇院子。

院中杂草被阿青啃的快差不多了，留下的草根回头用耙子一耙就行了。院中碎石块不少，还有几块破了的水缸残片。

陈志强把院中的石块残瓦一块块的搬到墙角垒在一处，从中挑了一块较大的平整石板搬回屋中。

这院落和老主事家有些相似，一间堂屋，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中间互通。东侧有厨房加东屋。比老主事家多了西侧两间小房，不知是住人还是储物用的。阿青就总是靠在厢房和西屋那里的夹角睡着。

陈志强心下盘算着，入乡随俗，既然村中是蹲着吃饭或是堂屋摆个石板草席，那自己也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