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纪事之散修人生 第186章 幻境沈丘（可跳过）

每年进入荒阴古地的修行者，有近八成死在这里！

幻境之中，岁月无痕！

一旦陷入，直至寿元燃尽，还不能堪破，那修行者便会永久沉沦，彻底成为幻境中的一部分，化为曼陀罗花妖的修行资料！

摆渡人的话，林语不敢不听！

但让他在花海漫游，却也心悸的厉害！

曼陀罗花妖编织的幻境，真实程度与花妖的修为境界密切相关，弱小的，破绽繁多，一眼便可看穿，厉害的，无比真实，宛如一座运行紧密的世界，各种场景交织，无数情感汇聚，一层套着一层，分不出真假！

传闻，在荒阴古地深处的鬼国核心区，便有一位修行大成的曼陀罗花妖，其幻境钩织出的世界，甚至能够虚构法则，以假换真，让幻境中的生灵进入真实世界战斗！

恐怖无比！

一妖便可抗衡一界！

曼陀罗花海之中，虽然没有如此强大的存在，但筑基、结丹层次的花妖却是不少，甚至某些达到神魂层次的曼陀罗花妖，也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花海中，没有前往荒阴古地的更深处！

这些达到神魂层次的大妖，钩织幻境已经驾轻就熟！

时刻都在幻想大型幻境！

尤其是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花妖，经常大范围联动，联手构筑超级幻境！

将分布在不同地域的曼陀罗花妖连接在一起！

共同幻想一个世界！

如此花海，能够平安通过，已是难得！

更遑论是漫游一二！

那不是，打着灯笼找死吗！

小心的沿着花海的边缘，横向行走，寻找存在的黄泉路！

按照那些归来者的描述，黄泉路两边三里地的范围之内，曼陀罗花妖的数量最少，通过的几率最高！

前提是，藏好自己，不要发出大的声响，引起黄泉路上阴差的注意！

但无论林语如何小心！

该来的终究会来！

摆渡人的提醒，也不是说说而已！

...

（以下，林语【沈丘】陷入联合幻境！水字数，不喜欢的可直接跳过！）

初春，万物勃发，一夜细雨过后草木迎着清晨的阳光奋力向上舒展身躯，细碎的雨珠被抖落一地。舒适的草木清气伴随着美景，一切都是那么的富有生机且让人沉醉。

“哼哼嗯哼哼...”欢快的脚步声中混杂着催人的哼哼声，沈丘（林语）摇着一支凋零的花枝快步走入其中，身后的富贵一边躲避着径边的草木一边追着喊“少爷、少爷，您慢点走啊，发簪还没戴呢！”

对于自家少爷那头如同马尾一般束在身后的长发，富贵已经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回的绝望。

一连串的叫唤声终是让沈丘（林语）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头无奈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富贵，抱怨道：“少爷我又不出去，别个簪子作甚！”

没有理会沈丘（林语）的抱怨，富贵抓住机会来到沈丘（林语）的身边，手法熟练的将一支墨玉发簪戴到沈丘（林语）头上，一头马尾发型被打散，重新梳理成合适的形状。

“你就不能动作快点？”慵懒的声音让富贵险些暴起，是他动作慢了吗？明明是沈丘（林语）走得太快，心里太没正形！

“少爷，过了前面这道门就是文竹园了，您好歹庄重一些啊。”富贵的话让沈丘（林语）迈出的步子顿了一顿，抬手整了整衣袖，扔掉手里的花枝，抬头稳步向前走去。

富贵见此后退了半步，顺手处理好沈丘（林语）扔掉的花枝，跟在沈丘（林语）的身后到了文竹院。在文竹院门口站着的两位小斯看到缓步走来的两人，一位进院禀报，一位上前见礼“二少爷！”

沈丘（林语）挥手制止“不用多礼了，我大哥在院里吗？”

“大少爷在书房温书，二少爷请进。”小斯引着沈丘（林语）向前走去。

走进园中，沈丘（林语）一眼便看到在书房门口站着的大哥，连忙上前走了几步行礼“大哥。”

“二弟。”沈黎坦然受了沈丘（林语）一礼后，回礼招呼道：“二弟怎的这时候来寻我？”不怪沈黎如此诧异，实在是沈丘（林语）每日都有几个固定的时间，平常这个时间，沈丘（林语）都是在自己院里不见客的，今日原本午休的人，却来到了他这里，必定是有事情寻他！

沈丘（林语）拉着沈黎走进书房，将沈黎按坐在书桌后，说道：“大哥，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沈黎顺势走到椅子上，“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大中午的跑来寻我？”说着沈黎挥手示意身边的小斯下去。

“不用他们下去。”沈丘（林语）阻止，他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当人面说的，有小斯在场也没什么。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过小斯奉上的清茶，喝了两口后沈丘（林语）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每年开春，吴阳县都要举办文会，当天县令会带领全县官员、学子到夫子院祭拜上香，然后在夫子院不远处的桃林举行集会，鼓励学子在新的一年中奋勇争先，努力参加各项文试取得更好的成绩，展现吴阳县学子的风姿的同时为自己添上一份政绩。在这天，不仅会有本县的学子参加，外地周边的学子也会蜂拥而来，参加热闹的同时准备打响自己的名气，可以说吴阳县每一年的文会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来到吴阳县这么多年，每年的文会沈丘（林语）虽有参加，但都是跟在沈黎的身后，与一帮同辈学子吟诗作对，少有自由的机会，而今年沈丘（林语）却有了别的打算，不准备再继续跟着沈黎应付那帮‘同辈’。

“大哥，这个忙您可得帮！”作为庶子，沈丘（林语）想要独自参加文会，嫡母林氏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沈丘（林语）这才会找到沈黎这边，作为林氏亲生的儿子，沈黎如果能帮着说上几句话，事情就简单了。

沈黎听后沉默不语，沈丘（林语）看着沈黎的表情，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嫡出的大哥，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却如此的稳重，仿佛天生一副没有表情的面孔。

沈丘（林语）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表情“大哥，拜托了，小弟今年真的有事。”

看着沈丘（林语）如此辛苦的‘卖萌’，沈黎笑了笑。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为了能独自参加文会，会求到他这里“好，这件事情我会去跟母亲商量。”

“我就知道，大哥你肯定会帮我，不愧是...”沈丘（林语）不停的说着夸赞沈黎的话，突突突的连话说得沈黎头上直转圈，他是第一次发现沈丘（林语）如此得能说。

送走沈丘（林语），沈黎唤过三九上前帮他收拾书桌，准备去林氏的迎春院，让四九去拿自己昨天外出给林氏请回来的那尊玉佛。

“少爷真的要和夫人说吗？”四九有些担心沈黎会被林氏责怪，心里对求上门的沈丘（林语）很不满。

“二弟只比我小了几个月，如今确实已经不好再继续跟在我的身后，让他自己去闯闯也好！”沈黎低声说了一句。三九和四九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手上捧着那尊玉佛跟在沈黎的身后。

到了迎春院，下人看到沈丘（林语）过来，早早的打了帘子等沈黎进屋，走到屋门口，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丫环接过沈黎的外卦退下，沈黎自己接过那尊玉佛朝屋里走去。

“母亲，您供奉在庙里的玉佛，我昨儿给您请回来了！”走进屋里，沈黎将手上的玉佛放到林氏的面前，让她验看。

这是一年前林氏亲手挑选供奉在佛祖面前的，花费她不少的精力。

“青红，请到佛堂吧！”仔细端详了两眼玉佛，林氏招过身边的丫环吩咐了一声，继续和沈黎说话“你让三九给我送过来就成，怎么还自己过来了，你最近不是忙着温书吗？”

“是二弟寻到我这里，刚好一并过来了！”沈黎直接回道。

“丘儿？他怎么？”林氏皱眉，沈丘（林语）的生母早已病逝，自幼养在她的名下，虽然是庶子，但也不曾亏待过他，怎么还寻起沈黎来了？

“是文会的事儿！”沈黎将沈丘（林语）想自己个儿参加文会的事情说给林氏听。

“你想我答应他？”林氏抿了口茶，考教似的问了一句。

“是的！”沈黎没有否认。

“你可知道他为何要独自参加？”林氏问道。

沈黎看了一眼林氏，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还答应他？”林氏白了沈黎一眼，沈丘（林语）虽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但这么多年过来，也早已经和她密不可分，在沈丘（林语）的身上林氏也寄托了不小的期望，虽比不得沈黎却也强过府中的其他庶子，希望他成长起来成为自己亲儿的臂膀。

“呵呵，二弟他不喜科考，又何必勉强与他呢。”沈黎讪笑两声，维护沈丘（林语）道。

“勉强？”林氏看着沈黎皱起了眉头。

“儿子知道您是为了二弟的前程，可二弟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何不让他顺遂一生呢？”面对林氏上下打量的目光，沈黎只能硬着头皮辩解道。

“你可考虑过日后？”林氏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如平常的语气，不知怎的，今日却让沈黎有些头皮发麻。

沉默良久，沈黎缓缓说道“有我在终究不会薄待了他！”

“那他的仕途呢？你就没仔细想过？”虽然是问话的句子，但不知为何林氏的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寒意。

“二弟在商场上的天赋您是知道的。”沈黎有些心虚。

“所以呢？”林氏的眼神锐利，仿佛想要看透沈黎的心房。

“我与父亲商议过了，等过几年父亲升迁之后会仔细指点二弟文章，那时儿子也会尽力相助。”沈黎低下头小声说道。

听到沈黎的回话，林氏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疲惫“这件事，你二弟可曾知晓？”

“二弟不知，想来他是欢喜的。”

“欢喜？”林氏嘴角掀起嘴角，说不出的嘲讽，无所谓道：“既如此，那你就与他说去吧。”

“...”沈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道了一句“是！”。

等到沈黎离开迎春院，林氏坐了许久，方才神情不明的叹一句“长大了！”身旁的几个丫环婆子相顾，脸上俱是一片茫然。

另一边，完成心愿的沈丘（林语）懒洋洋的回了自己的小院，进屋歪倒在窗前的小榻上，睡眼惺忪道：“我先眯会儿，富贵你去百味楼取一盘红烧肉，醒来我要...”

一个‘吃’字尚未出口，沈丘（林语）便已昏昏睡去，只留下富贵对着自家少爷独自叹息。

无语良久之后，摇着头点了一根熏香放在榻边后，富贵方从屋内取了银钱前去执行吃货少爷的任务。

吴阳县的运气不错，一连几任的县太爷都是稳重的作风，并没有太多的贪欲。

得益于此，吴阳县的农业商业经济，发展的都是十分不错。

百味楼中，富贵将一角银子扔给跑堂的小斯，吩咐一句“红烧肉，带走！”后，便来到拨弄算盘的老掌柜旁边混茶。

“啊，呸！”温热的茶水刚一入口，富贵便吐了出来。

“我说老爷子，您这也太不讲究了，喝药茶也不跟我吱一声！”富贵从柜台的小盘子中挑了一枚青色的糖块，缓解口中的苦味的同时向柜台后的老掌柜抱怨。

老掌柜白了一眼富贵，笑着继续拨他的算盘“呵呵，谁让你小子一来就抢我茶喝，毛毛躁躁的，怪的了谁！”

“你不闲着没事喝这东西，我能喝错？”反嘴一句，富贵倚着柜台看酒楼内的食客，“你今儿这生意不错啊！”

“会不会说话？”老掌柜翻了翻白眼，“什么叫今儿生意不错？我这儿啥时候生意都不错！”

“嘁！”富贵鄙视的看了老掌柜一眼，道：“也不臊得慌！”

“你什么意思？”老掌柜气的算盘也不拨了，揪着富贵要解释。

“什么意思？就这意思呗！”富贵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是谁被人家流云斋抢了生意！”

“放屁，要不是少爷的吩咐，流云斋算是什么东西！”老掌柜炸毛了。

三年前，百味楼开张后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做到了吴阳县酒楼的第一把交椅，之后的一年多时间更是凭借层出不穷的美食连续称霸这一行当，无人能挡，那时的老掌柜可谓是意气风发。

然而好景不长，大约在一年前，流云斋横空出世，仅仅凭借几道素斋 便从百味楼手中抢去了大批客源，之后更是用‘米百做’的名头招揽了众多雅客。

一时之间，百味楼都被其压下了风头，营业额大降！

为了招揽回流逝的客流，老掌柜也曾动过增加素斋宴席的念头，可还不等付诸行动，就被沈丘（林语）叫停，其后更是不允许其动用非常规的手段打压流云斋的崛起。

时至今日，虽然百味楼早已经走出吴阳县，在其他繁华之地开启了分店，可流云斋却也同样在吴阳县内扎下根基。

不仅如此，走出吴阳县成为百味楼大掌柜的老掌柜也在其他地域发现了流云斋的踪迹。

在这中间也造成了不少的商业冲突，尤其是在几处重要的地域，流云斋与百味楼之间的竞争可谓是新瓶老酒，其烈犹醇，让人上火。

所以，老掌柜才会被富贵的言语激得恼火，失去分寸也就不难理解了。

眼见老掌柜红了眼睛，富贵见好就收，一套连珠的话语呈上，“是是是！您老纵横商场的时候，流云斋的那丫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奉承的熟练至极，一看就没少下功夫。

“哼！”老掌柜揪着富贵的衣领，没好气的说道：“少在我这儿打马虎眼，欺负我年老，真话假话听不出来是吧！”

富贵连连摆手“哪能啊，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不信您问问？这越老越精的道理小子还是明白滴！”

离柜台不远处的几桌客人哈哈大笑，纷纷应承富贵所言不虚。

“你...你...”老掌柜撒开富贵的衣领，绕过柜台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准备收拾人，吓得富贵按着掸子在那里小声求饶。

“您老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逗您玩儿吗？别上头啊，打坏了我，谁伺候少爷啊，不值当的，来，东西给我，您别累着...”

老掌柜好笑又可气的指着富贵，没忍住一个巴掌拍在富贵的后脑勺上，骂了一句“皮猴子。”回到了柜台后喝茶消火。

挨过巴掌后的富贵笑嘻嘻的，混不当回事儿，再次凑到老掌柜面前“消气了吧！”，整个一混不吝的性子。

“你这小子，就不能稳重点儿？”老掌柜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嘿嘿，少爷说了，这是少年心性，您老不懂！”富贵接过跑堂小伙递来的打包饭菜，得瑟完了就要走。

“站住！”两本账册砸到富贵的手上“这是本月的账册，你给少爷捎带回去！”

午睡足了，沈丘（林语）倚靠在小榻上慢吞吞的吃着小食，肥瘦相间的五花经过庖厨的料理散发出诱人的色泽，甜香的气息盘旋在周边，引得味蕾一阵阵触动。

沈丘（林语）这边吃的欢快的同时，富贵在旁默默的准备清茶，方便沈丘（林语）吃过后漱口，当然了，他也没忘记老掌柜交他带回的账本“少爷，这个月的账本，老掌柜让我给您捎回来了，需要青竹核对一遍后给您吗？”咽下口中的肉块，沈丘（林语）接过茶盏，稍稍喝过一口解了油腻后说道：“不用了，青竹回来还指不定是啥时候呢，等会儿我吃完了，自己盘算就好。”

为了管理上的方便，早在酒楼成立初期，沈丘（林语）便在酒楼账簿上做了处理，账册上大部分繁琐但不重要的事项沈丘（林语）都交给了下面自己处理，每月上交到他这儿的账册都是已经做过了合并删减的，所以处理起来，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好的，那我给您放书桌上？”富贵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沈丘（林语）...，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重新用牙签插起一块肥美的红烧肉，咽下口中的唾液后说道：“不用了，直接拿来给我就好。”

富贵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果然！少爷还是...

“懒得动！”

连富贵都不好意思的理由就这样被沈丘（林语）自己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您应该多动一动！”富贵给茶盏中添了水后，撇了撇嘴习惯性说道。

“怎么，嫌弃你主子了？”沈丘（林语）嚼着口中的红烧肉，白了一眼富贵，“我每天的运动量还少吗？”

富贵无言以对，单单就运动量而言，自家少爷确实不少，可是...

“礼节啊？少爷！”富贵委屈道。

“那东西在家给谁看？”沈丘（林语）毫不在乎道，只要出去不丢人，管他呢！

“...”看着拒不配合的沈丘（林语），富贵也算是彻底放弃了，认命了似的将账册取来放到一旁沈丘（林语）伸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瞅着垂头丧气站到一旁的富贵，沈丘（林语）心里鄙视道‘也不嫌费劲！’，每次都要自己找不自在。

‘我也不想啊！’对上沈丘（林语）鄙视的眼神，富贵感觉自己想投河，没他在一旁，就自家少爷那性子，早不知道将礼节忘到哪儿去了，您以为他想不开，每次上赶着找不自在呢！

“开心点儿！将城北作坊的东西准备一下，到时候直接拿出来用，省的临时准备出了岔子。”吃完，将小碗、牙签丢给富贵，沈丘（林语）决定再躺一会儿。

“我的少爷哎，时候已经不早了，您看完账本再睡成不？”急慌慌的放下碗、签，富贵直接上手拉起不情愿的沈丘（林语）少爷，在他幽怨的眼神中将一个枕头放置在他的身后，不让他再次歪躺下。

“你就那么着急？你是少爷啊还是我是少爷！”沈丘（林语）没好气道。

“那当然是您了！”富贵摊开账册放到沈丘（林语）的跟前，拿着碗、签出门收拾。

临门口时还不忘记叮嘱沈丘（林语）“您早些看，省的天晚了屋里不亮堂，明天我也好把账册给人家带回去，免得误了您其他的事儿！”

“我用的你教？”沈丘（林语）环顾一周，想找东西丢他。

“少爷您辛苦！”富贵一个闪身关上房门，独留沈丘（林语）一人在房内闷闷不乐。

厌烦了上一世的打打杀杀，沈丘（林语）这辈子只想躺着，没事儿听雨观雪，有事儿...

嗯？

嫡庶有别，沈丘（林语）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庶子，万事儿别来找他！

上有爹爹、嫡母，中有大哥、弟、妹，下有丫环小斯。

反正总有人操心，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至于自己手上的生意？

别误会，沈丘（林语）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需求而已！

否则，谁愿意没事儿找事儿干！

就连这账本，他还不是培养出了一个青竹替他操心。

随意的翻弄两下账册，沈丘（林语）便托腮准备出神，天南海北白雪丛林，沈丘（林语）的思维开始无限的发散，瞳孔不再聚焦，嘴角也无意识的向上翘起。

“砰砰！”

“嗷呜！”后脑勺的下方，后脖上传来一阵疼痛，缠着紧了！

“王-富-贵！”

沈丘（林语）想也没想，直接朝着院子吼了一声！

挠了挠耳朵，屋外，富贵翘了翘嘴唇就自顾自地去忙活了，对于自家少爷的怒吼，他也表示，习惯了！

都不带过脑的，富贵就能知道自家少爷干了什么。

随时随地的发呆，整个沈府上下除了自家少爷，就问谁还有这个本事？

不知不觉的，富贵皱了皱眉，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能笑！

可是，嘴上不听大脑的指挥啊！

咧着大嘴吩咐院门口的憨牛，每隔半个时辰就弄出一点儿响动后，富贵出门了！

沈府上是有规矩的，每一个少爷的院落都有四个小斯侍候，无论嫡庶。

哪怕是沈丘（林语）这边还掌管着外面的生意，也没有例外，不管府外有多少人可以吩咐，在府中沈丘（林语）小院内也只有文松、青竹、富贵、憨牛四个人伺候。

四个人的身契都掌握在沈丘（林语）的手上，可以让沈丘（林语）最大程度的保持信任。

至于放人？沈丘（林语）没有想过，别看平时与四个小厮间的相处如何，放人入民籍这事儿，沈丘（林语）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

身契是一道保障，沈丘（林语）不可能放弃。

定了定神，沈丘（林语）不得不开始烦躁的工作，翻开账册对比一下本月与同期的收益，相差不大，这代表酒楼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本月的账册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疏漏。

再看一下支出，还不错，条理清晰，肉的价格上涨了一些，时令果蔬的价格沈丘（林语）没有太大的关注，除了固定送货的农庄，酒楼从市场收的很少。

不过，供应商好像有了点变化？

对一下！

是了，猪肉的供应商多了一家，价格上每斤多了两文钱。

再看一下名字，姓徐。

是衙门捕头的那个‘徐’，没错了，前几个月的时候自己叮嘱过老掌柜，看来两边是对上了。

这就好，给人方便于己方便。

时间过得不慢，前日刚刚看过各地汇总来的账本，转眼间便到了春日，夫子庙不远处的竹林再一次成为了学子狂欢的海洋。文士高歌，不拘于形式，在这每年只有一次的聚会上，每个人都在费尽心力的筹划。

功名不止于才学，在这不纯粹的纯粹的科举世界，每一次的展示都是至关重要。

一次成功的登高往往比一场考试更为重要，从众生之中拔然而出为的便是出名，有名方被人知，人知方能有留一丝印象与选材者。

是以，早已准备好的歌赋文章，此刻如同雨落一般洒落桃林各处。

为的便是一句来自于高座之上的称赞，问名！

桃林边缘，沈丘（林语）手掌轻轻拂过带有些微暗黄色的竹纸，略带无奈看向‘锦绣诗华’的桃林，搞不清楚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文章、诗歌需要记载。

如那‘春桃’，似乎已经流转了数届聚会，今日依旧被人称赞或者互赞。

点点白发，佝偻身形，那是读书人的无奈？

“今日竹纸敞开供应，不拘于人！”

浑浊的眼眸中的一缕清光，终究无法让人漠视。

“少爷，这不符合规矩！”转身伏案，富贵头疼的在一旁劝说。

文会的纸张文墨每年都有商家自发供应，但其中的规矩却需要遵守。

读书纸贵，每届桃林文会的参与者何其之多，三诗一文两词，每人六纸已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如今沈丘（林语）还要敞开供应，这让往后的赞助者如何自处？

“担心什么？”沾墨挥笔，沈丘（林语）胸有成竹道：“文会用纸的规格我自然知道，但也不是一成不变，每届的赞助者都有一些自己的改变掺杂其中。”

“如今我虽然敞开供应，但在实际上，又会有多大的消耗？”

富贵拍了拍额头“你实在是太看不起那群酸才了，有这么大的便宜在这儿，您觉得他们会客气？”

“客气？”沈丘（林语）冷哼了一声，“这儿我可从来没有说过。”

“读书人，是最要面皮的一群人，喝个水都有一大推的说法，可是呢，当他们不要脸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混蛋的群体，偷东西都会给自己找上一个‘文贼’的名头，还会不断拿出来到处炫耀！”

“那您还？”富贵顿时不明白了，自家少爷知道还往里搭钱？

“可谁让你家少爷心善呢？”沈丘（林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个半百的老人穿着已经洗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儒衫，就那么的站在你的面前，你好意思不给？”

富贵翻了翻白眼“那也不用都给啊，有需要的给不就成了。”

纸帖子打在富贵头上，沈丘（林语）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聪明，你少爷我用的着你管，快去给我送帖子！”

“您不亲自过去？”翻看着几张字帖上的名字，富贵不明就里的看着沈丘（林语）。

“我过去干嘛？找不自在啊！”沈丘（林语）挥了挥手走向远处，在那里有商人之间的聚会，远比桃林来的舒服。

“少...”瞅着自顾自去的沈丘（林语），富贵无力的叹了口气，挪步走向桃林的深处。

相比于文会的喧闹，位于桃林外溪水边商会更显幽静，没有高歌，亦没有纵横文章，但在几杯清茶之间，一方案几上便可定下一年的往来。

士农工商，四等身份，规模以上的商户，身后又岂少的了文人士子、豪门显贵的身影？

林中谈论诗歌，溪边议定金银，作为掌控权力的阶层，文会的背后，利益的交锋更显纯粹。

“二少爷，您可是稀客！”作为吴阳县近年来的显贵，沈丘（林语）背后依靠的是便宜老爹，吴阳县令。

下县七品，上县六品，一方父母的品阶虽然不高，权力却是不小，在这吴阳的一亩三分地上，沈丘（林语）的生意还没有人不给他几分薄面。

这不，刚走进溪边的商会场地，便不断有人上来招呼。

“各位前辈，晚辈初来乍到，来此见个世面，新品竹纸，有需要的不妨交谈两句。”拱手作揖，顺便给自己打个广告后，沈丘（林语）坐到自己的位置静等。

在这围起来的场地中，每一家商户都有自己的地盘，几张长柜放置商货，只要有需要，尽可入座与掌柜交流。

往岁之中，沈丘（林语）的麾下因为行当的关系，甚少参加集会，多是跟随与沈府生意管事参会，所以，信阳商会的招牌还是在吴阳县中第一次出现。

“沈少爷，您这是要自己个儿组建商会了？”刚一坐下，临近的周家掌柜便来凑热闹。

“算不上自己个儿，这不是年岁大了，借家里的路子历练一番。”笑呵呵的邀请周家掌柜入座，令人上了一壶新茶重新品味。

“沈少爷过谦了，这吴阳县内有谁不知道您是做生意的好手？”周家掌柜笑眯眯的奉承了一句，端起茶杯仔细品鉴沈氏今年推出的新茶。

“香气怡人啊！”也不知道这叶茶是如何制成的，周家掌柜愣是从中品出了花香。

“炒制的过程中加入些许特殊的材料。”对于其中的花香沈丘（林语）解释了一句。

之后，重新给周家掌柜添了茶水，拿过一包未泡开的茶叶，两人之间开始就商货开始了正式的交谈。

“我周家的商队每年来往北方，这茶叶虽有些新意，但也只能作为填补，沈少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自然，实际上我对于此种茶叶的定位也是如此，精美的包装外加独特的花香，对于一些风雅之辈还是有不小吸引力的，所以在数量上作为填补之物也是比较合理的。”一个制作精美的竹筒出现在周家掌柜的眼前。

油润的竹制容器上，一支红梅独自绽放，银线勾勒出的山丘白雪之上，一只小兔左顾右盼，好似在观赏天地之间的金色祥云。

“金丝银线，好俊的手法，但凭着外貌相信也有不少客源，我先订百件，一月后交货，如何？”

“那我就多谢周老哥了，一月后准时交货，定然不会误了您商队的行期。”

敲定一件商品后，沈丘（林语）并没有取来契约文书，两人默契的开始商谈其他可能达成的合作，等待最后一块签订。

“您老再往这儿瞧！”茶叶过后，一个硕大的圆肚瓷瓶被沈家的伙计抱上了桌面。

“这是什么瓷器？”这是周家掌柜的看到瓷瓶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在这个时代，瓷器的价格虽然说不上多么昂贵，但也不是粗瓷瓦罐可以相比较的，如此硕大、粗糙的瓷器周家掌柜一时之间很难想象出它的用途。

“看起形状，倒是与农家盛放腌菜的瓦罐相符，可...”

谁家会用如此‘奢侈’的用具盛放腌菜？

不嫌浪费吗？

“您不妨打开来看！”沈丘（林语）卖了一个关子。

抬头看去，周家掌柜这才发现瓷瓶口复杂的封印。

看了一眼沈丘（林语），见他笑着向自己示意，周家掌柜也不啰嗦，道一句‘得罪’，取过一把凿子就开始敲打上头的黄泥。

随着黄泥的剥落，三张叠放在一起的油纸显出身影，在油纸的下方，一块表面仍带新鲜迹象的瓶塞牢牢的控制着瓶口，在其的下方还有蜂蜡、油纸、细布三层保障。

不等最后将封口的细布除掉，一股从未经历过的酒香便爆发似的冲出瓷瓶，在春风的助力下四散飘逸。

“吭！这是-酒-？”被这从未有过的酒香冲鼻后，周家掌柜有点上头。

“不是！”沈丘（林语）摇了摇头，还不等周家掌柜失望便又点了点头“也是”。

“那到底是不是？”周家掌柜泛红的面孔被沈丘（林语）弄了一个糊涂。

又是一个不能喝的！

看着眼前被酒气熏红的周家掌柜，沈丘（林语）眼中充满了鄙视，一点点散发的酒精而已。

“这东西虽然不是酒但却是从酒中提纯出来的，我将它称之为酒精。”

“酒精？”周家掌柜猛然叫好，“酒之精华！好名字！”

对于这名为‘酒精’的佳酿，周家掌柜毫不掩饰他的喜爱。

“不知其味道如何？”周家掌柜没有问其是否能够引用，在他看来沈丘（林语）之前的说辞不过是为了衬托酒精的身价而已。

“其烈如火，不可直接引用！”沈丘（林语）摇了摇头，吩咐人将准备的道具拿来。

“如火？”看着沈丘（林语）的操作，周家掌柜皱了皱眉。

在周家经营的美酒之中，也有一款酒体以‘烈’为名，不知这二者间谁能更胜一筹。

根据沈丘（林语）判断，在这个时代，各地排名在前列的美酒，度数一般都在二十度左右，而沈丘（林语）通过反复蒸馏所得酒精虽然不纯，单据他自己估计也在八十度以上，这个度数的酒精已经不适合作为酒体饮用。

所以，沈丘（林语）在演示的过程中，分别按照不同的比例加兑了白水。

在酒的销售中，勾兑已经是一种约定成俗的行规，劣质酒勾兑精品佳酿，白水勾兑烈酒是最为常见的两种勾兑方式，周家作为老牌的行商，在这方面自然是不陌生。但像沈丘（林语）这般肆无忌惮的兑水比例，周家掌柜也算是见识到了。

就拿周家最出色的烈酒‘竹白’来说，一比一比一的勾兑比例已经算是行业的天花板了，一份劣酒、一份竹白、一份白水，利润可以凭空增长三点五倍以上。

而沈丘（林语）呢？

在他勾兑出的三份酒体之中，最‘良心’的，也添加了两倍以上的白水。

“...”周家掌柜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丘（林语），心里多少有点相逢恨晚。

单就‘心黑’这一条，今日周家老掌柜算是输的一塌糊涂。

“您老尝尝！”沈丘（林语）将三个盛放勾兑酒水的杯盏推到周家老掌柜的面前，请他品尝。

“...也好？”周家老掌柜略带有些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那杯勾兑了两倍的酒水刚一入嘴，并没有周家老掌柜想象中的寡淡无味，反而是一股辛辣瞬间充斥整个口腔，随着酒液入喉，一道火线顺延而下。

“好酒！”一口浓烈的酒气喷薄而出！

周家老掌柜万万没有想到，这勾兑出的酒水竟会有如此烈性。

“沈少爷，您这...这...酒...”周家老掌柜指了指三杯水酒还有旁边的瓷坛，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酒精！”沈丘（林语）微笑提醒。

“对，酒精！”周家老掌柜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个名字颇为认可。

“您打算如何售卖？”老掌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作为一名商人，酒精的价值在周家老掌柜这里不用沈丘（林语）多说，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酒精大卖的场景。

“你认为呢？”沈丘（林语）暂时没有开价，周家商队走的是苍蓝水道，顺着水道向南至齐国边境处与安南、占城、千佛三国交易，其中的商货价格沈丘（林语）并不了解。

“以此坛为准，十贯！”周家老掌柜颇为豪气的开价。

齐国流通的货币以‘文’为基础单位，一贯千文，换作白银一两。

瓷坛中盛放的酒精约有三斗，也就是十二斤左右，除去每个瓷坛二百文的花费，每斤八百文左右，是普通酒水市面价格的八倍！

这个价格早已超出了沈丘（林语）的期望！

“成交！”沈丘（林语）强自压下心底的冲动，决定回去加厚瓶底，将每个坛子的容量控制在十斤。

反正周家掌柜现在也不知道每个坛子能盛多少！

十斤一坛，一斤一贯钱，多好算！

“来，周掌柜，您再看看...”吩咐人将酒坛子撤下、封存，等待周家出货后再继续售卖。

回头又向周家老掌柜再三保证自家以后只会售卖小坛，十斤大坛不会面向普通客户售卖之后，两人愉快的签署了合约。

在这之后，沈丘（林语）也曾将沈家的其他货品推出来，希望能够借助周家的商队销售，可惜除了几样往年周家采购的商品之外，再无一样能够得到周家的认可。

最后还是沈丘（林语）厚着脸皮，免费硬塞给了周家老掌柜十几刀竹纸，期望他能够捎带着推广一下。

“文会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竹纸可有人询问？”送走周家老掌柜，沈丘（林语）问起了竹纸在文会的销售。

“没有什么大的客户，不过倒是有不少的学子购买收藏！”从文会返回的富贵说道。

“不应该啊？”沈丘（林语）一脑门的疑问。

五年前，西南发生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天气，连续多日的降水致使数地发生洪涝灾害，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流浪他地，沦为难民、四处求活。

之时，沈丘（林语）尚未涉及商道，却也小有积蓄，十余年所积攒之财富尽在两处田庄，两两相加，五十余亩的水田、五百余亩的旱地、三处水塘、一座小山为他收纳了大批的‘人才’。

不提那些善于种植、畜牧的好手，单就百艺工人，沈丘（林语）当时就收纳了五十余户，其中就有善于造纸的工匠。

经过数年的功夫，方才在去年在旧有的技术基础上，结合当地丰富的竹木资源研究出了独属于沈丘（林语）的竹纸工艺。

因为工艺选材的缘故，成型后的竹纸范有淡淡的竹木清香，所以被沈丘（林语）认定有上好的出路，故而会在今年废了大力气接下春日文会的赞助，想要竹纸一日成名！

可如今看来，沈丘（林语）自打从经商伊始便开始积攒的商名，今日过后恐怕就要飞走了。

“富贵，你说这么好的竹纸，他们怎么就看不见呢？”沈丘（林语）苦恼的问道。

“少爷，说实在话，咱们这纸虽然不错，但好像确实没什么竞争力！”跟在沈丘（林语）身边这么长时间，富贵的眼界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

“你仔细说说！”沈丘（林语）找了地方，按着富贵坐下，准备好好聊聊。

一人智短，沈丘（林语）来此世界虽有近二十余年，但他还是已经习惯了用上一世的头脑去看待某些事物，因此，在某些方面他确实疏漏了。“您看啊，咱们这纸比一般的纸张还要贵一些，但这质量除了上面散发的好像没有一样的竹子香味，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缺钱的人家，自然会去选择价格低廉的散纸，不缺钱的富贵人家呢？人家更愿意多花点钱去买宣纸之类的，所以...”

后面的话，富贵没有再说下去。

在富贵看来，自家工坊出产的竹纸就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东西，不适合底层也不适合上层，只能在中间的位置找出路，大规模的销售可能不太现实，但零散的销路也不是没有，只是自家少爷现在要求的太多，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你的意思是？价格太贵？”沈丘（林语）皱眉。

“额，我有这个意思吗？”富贵一头雾水。

“可这价格降低之后，这利润是不是太薄了一些。”好在沈丘（林语）也没在意富贵说了什么，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说到底，还是沈丘（林语）高估了自己，在刚一开始不是没有人提出过销路的问题，关键是在于沈丘（林语）自己的武断，在发现竹纸有淡淡的竹木香气之后，没有经过任何的市场调研，便认定大卖。

在这之后，更是在竹纸正式面向市场之前便囤积了大量成品，等待今年文会的开启，是故才会引发现在的问题。

竹纸的市场定位，限定了它的销量。

沈家竹纸凭借它本身特有的竹木香气获得文人的青睐不难，但这种青睐所带来的销量是极为有限和固定的，它的价格就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一种可以普及的商品。

除非改进工艺降低售价，否则沈家竹纸基本上已经绝了成为大宗商品的可能。

如果放在前世，凭借发达的商业体系，很少的市场份额便能造就巨大的销量，快捷的交通体系促成了一切。

哪怕是在他死亡之前，异能时代降临，物种疯狂进化之后，人类各色异能者们也有能力保护和维系各地区间物资的交换通道，是以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时代的交通状况。

在这个尚处于封建的时代，有律法明文规定乡民不得擅自逃迁，有很多人甚至连自己所在的城镇都没有出去过，交通运输业的发展更是一塌糊涂，基础的生活资料只能依靠本地生产，哪怕是需要外地补充的生活资料，其本身的运输成本便已经超过了商品的价值。

这种情况之下，本地市场是无数商家的唯一机会，有能力组织商队的太少，漫长的旅途上面对的不仅是坎坷的路面，还有很多其他未知的风险，强盗、疾病、灾祸...

如今，整个吴阳县连同其周边的地域之中，能够组建完整商队的也只有一个周家而已，其背后依靠正是周家哪一位身在西南边境的四品将军，为此，每年周家除了会给西南边军上缴五成的纯利之外，还要拿出不菲的银钱雇佣边军为其商队护航以及打点商路上的层层官网。

周家，落到手里的，可能还不足三成的利润。

所以，周家老掌柜才会在商品的选择上慎之又慎，为的就是能够多一些利润。

而竹纸这种商品，体积、贵贱都不是什么上佳的选择，也难怪周家老掌柜会拒绝。

“算了，回去记得告诉老吴，控制一下产量，库房里的那些就先放着吧！”沈求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太好的法子。

“知道了！”富贵答应道。

“给父亲他们的帖子送到了吗？”沈丘（林语）不再去想竹纸的事情。

“送到了，林教谕还夸了您两句。”富贵笑答道。

“夸我什么？”沈丘（林语）好奇。

“说您聪慧、主意多呗！”富贵说道。

“就这？”沈丘（林语）嗤笑一声，还真是林教谕的脾气，亏他还想办法给他增加政绩，连点实惠的奖励都没有。

“少爷，人家林教谕能把这个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就已经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了，您不能再要求太多。”看到沈丘（林语）不高兴，富贵安慰道。

“你懂个屁！”沈丘（林语）鄙视道：“我这可是给他扬名，用纸超出潜规则的事情，他凭什么不给我担着！”

“可您也没打算给人家分钱啊！”富贵弱弱的说道。

“那名声是金钱能够买来的！”沈丘（林语）斜视富贵道。

“有钱，什么买不到，一个名声也花不了多少钱啊。”不敢反驳沈丘（林语），富贵只能在心里哔哔。

“老爷说会在后面加上您的名字。”富贵补充道。

“那还差不多！”沈丘（林语）这下满意了，“走，跟着我去逛逛！”

（真难写，感觉写了一堆什么东西，不写了，幻境这一段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