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入圣途 第58章 指点

白色牡丹在宋修平的脚踝上生根，发芽，绽放。

而后雷源电弧像是老树盘根，沿着经脉不断蔓延到全身。

宋修平惊恐的发现自己像是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每一条电弧上，开出一朵白焰色的牡丹花。

雷炎烧不尽，风过吹又生。

宋修平挣扎着想用仅存的源气扑灭雷炎。然而事与愿违，雷炎愈烧愈烈，直到宋修平整个人彻底烧成了灰烬，才在半空中缓缓消散。

赵海川勉强抬起头，这时居然发现原来宋修平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卓院长，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他便心安的晕死过去。

“原来是传说中的雷源晶，真是好福气啊。”卓千机感慨道，“可惜就是用得太粗糙了。”

卓千机仰头望天，心有爱才之心，又对过往之事耿耿于怀：“罢了，我本无意惹尘埃，奈何风吹锦簇开。”

只见他一手翻转间，便托起了赵海川的身体，另一手屈指一弹。

一道剑型光芒，一闪而至，将远处的巨石炸裂。连带着后边，不知何时躲着的曲克畅，都被这一道光芒洞穿了额头。

“秘密，就不该太多人知晓。”

天妖黑林中的某一角，赵海川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这是哪里？”

“醒了？”

“卓院长？”

“本想着煎点药助你恢复的，不过，你这肉身和所学的功法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多谢院长救命之恩。”

“正巧路过，举手之劳。”卓千机忽然意有所指：“倒是没想到你这孩子还能有这逆天的机缘。”

“院长指的是雷源晶？”赵海川爽快的回道。既然对方看见了，若真要抢夺，恐怕也不会让他的命留到现在。

“这天地孕养的圣物，哪怕是我都忍不住想要观摩一番。”说到此处，卓千机双眸中都罕见露出的炽热。

赵海川毫不吝啬的将之召唤出来：“学生不才，如今才领悟了其中的一点皮毛。院长可否指点我一番。”

卓千机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雷源晶，一边听着赵海川叙述着。

“学生虽然能召唤，使之对敌。不过仅限近战，贴身于敌，方有效果。不然这白色牡丹离手片刻，便会消散于天地。并且，若是远攻，其之速度，让人堪忧。”

“老夫平生也只是见过服用玄源晶果的修行者，如何能指点你啊。但我猜想，大概是你境界不够，源气不足。”

“我之源气，无论质还是量，比之寻常三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你之源气，至少需四品。”卓千机摆摆手，示意赵海川可以收回雷源晶，继续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承蒙城主厚爱，正欲去潜龙炼狱历练。”

“他还是放不下啊。”卓千机幽幽感叹：“虽然老夫不知道如何运用这种天源晶果，但你的刀之势境，倒是可以指点一番。”

“院长！”赵海川欣喜道。

卓千机微微一笑：“拥有雷源晶的你，老夫也很期待能走到那一步。”

“大恩不言谢，学生给您磕一个。”赵海川起身便要磕头。

卓千机呵呵一笑：“少来这套。”

凡是道之势境，可并不是，简简单单附加在战技上的增幅，大圆满的势更是堪比天阶战技的存在。

卓千机拈起一片枯叶，随意一镖，枯叶犹如利剑。

撕裂了天地间的源气，直到将不远处的参天古树拦腰截断方才消散，其所切出的面亦是平整光滑。

“这便是老夫的剑之势境，偶然参悟，领悟锋利之势。所谓天高地低，万物往复，皆有势的推波助澜，而势有三千，取之一道，即当势尽其用。”

赵海川迷迷糊糊，好像懂了，好像又不明深意。

“道之势境在于悟，而悟之前，你要牢记一句话：先成为自己的山，再去寻找心中的海。”

赵海川嘴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苦思冥想。忽然原本纵横交错的万千思绪，变得狂躁，杂乱无章：“什么是我的山，我要找的是哪片海？”

渐渐的，赵海川双眼空洞，七巧流血，犹如行尸走肉。

“若是这关都走不出，你的势境也就到此为止了。”卓千机无动于衷，悟之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知过了多久，赵海川的气息已经萎靡不振，犹如秋风下卷缩的花朵随时凋零。

只见他低着头，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失落道：“一路走来，多少人说我人如蝼蚁，命如草芥。有时候，我也很累，不知道再坚持什么。”

“可我还是不甘心啊，已经是孤儿的我，凭什么还要舍弃兄弟情深，师徒相伴。”

赵海川的眼神逐渐清澈坚定：“我所在意的人就是我的山，我手中的刀便是我需要的海。”

虚而不屈，动而欲出。

赵海川身上的气势愈演愈烈：“我之势境为何是不屈，是我不甘命运的摆布，是我想要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哪怕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一股无形的力量以赵海川为中心，向四周席卷。似是清风拂面，但所过之处，花草树木，无不渐渐枯萎，像是被抽干了生命一般。

“好可怕的势，无形之中，斩人神魂。”卓千机有些意外道：“看样子，刀之势境应该是小有所成了，怎么还在感悟？”

此时，赵海川的气息虽然逐渐平稳，可他依然如老僧入定般，紧闭双眼。

不屈刀势已然小成，势之所向，斩魂灭魄，但他忽然想起，雷源晶曾经多次助他抵挡神魂入侵，若是两者结合，又会擦出什么火花？

想到便做，他立即运转刀势盘旋于神魂之上，同时释放雷源晶之力，不断尝试融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卓千机眼见赵海川再次气息低迷，终于坐不住了，一指点出，直指对方额头，不惜以自身神魂之力，护住对方的神魂不被消散。

突然，赵海川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但仍然抑制不住他激动的心：“游龙。”

卓千机见状立即退开数十丈，虚弱的望向对方。

只见赵海川兴奋的跳起身，伸出手掌掌控“游龙”在其四周不断盘旋穿梭，顿时，一股无形的威压连远在数十丈开外的卓千机都心生忌惮。

而在威压到达顶峰之时，赵海川召回“祭道”，高高举起，缓缓落下，一声龙吟之后，远处的参天大树瞬间湮灭消散。

仅一招，赵海川就像是被抽干精气神，只能勉强望向卓千机，说道：“我这招雷渊龙吟，怎么样？”

而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再次晕死过去。

“胡闹啊，你怎么敢的？”哪怕是卓千机的心性，都被他狂妄的举动吹胡子瞪眼。

今日若不是有他护法，恐怕赵海川尝试之初，就已经被他自己折腾的神魂尽散，爆体而亡。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不轻狂妄少年，而且卓千机略有所感，这小子估计也是趁着自己在，才打算放手一搏吧。

好在成功了，不仅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甚至让他都有些惊心动魄。

数日之后，恢复如初的赵海川最终决定和卓千机告别，虽然在他的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也更安全，但自己的路终究需要自己前行。

按照地图的指引，朝着潜龙炼狱的方向前进。

天妖黑林之中，时不时传来阵阵兽吼，且所散发方威势，即使以赵海川如今的实力，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引来玄阶妖兽，不然这段路程可能刚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公子，请留步。”

忽然，背后响起一道轻柔魅惑之声，赵海川顿时汗毛竖起。居然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之时靠近，尤其是在这黑林深处。

他缓缓转过身，一位衣着暴露，容颜妩媚的女子此时正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小女子迷路了，公子可否带奴家一程？”

仅仅看了一眼，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便让赵海川如痴如醉，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不知不觉得走向对方：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