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人揭棺而起 第263章 命运的干涉

与之相同的情况，还出现在阿贝斯的努力中。

处理完虫吐的新治疗方案的事情后，阿贝斯也是找到了艾文和索伦，想要找他们询问有关怪物学识的事情。

卡特堡只是个堡垒都市，自然是没有什么藏书的。

艾文也就只能作为一名老兵，提供一点点小小的信息参考。

而索伦虽然作为一个猎手，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抱着一颗追求力量的内心，因此比起猎物，反而多多少少对一些有可能在森林环境下出现的奇兽、怪兽和魔法兽能够谈论一二。

但是这一对“叔侄”中无论是哪一位，似乎都不能将阿贝斯各处的信息具象锁定到某个怪物身上。

就算快要说出来的时候，也会突然忘记，然后话题就会开始偏移。

当然，所有的这些巧合、意外、命运以及宿命，都被当事人下意识地忽视掉了。

唯一独立于这种下意识忽略的思维之外的，是马修。

答案很简单。

对于怪物学识无甚了解的他，其目标就不会是帮助阿贝斯找出万娜婶婶的正体。

他的思维，主要集中在推动其余人帮助阿贝斯找出问题的答案。

而这，就也让马修颇为幸运地避开了某些力量的作用。

靠着那双敏锐的眼睛，他就能够捕捉到克洛诺斯和冰凪等人的异常表现。

——————————

老妇人形象；

努力维持着善良的声望和乍一看正常的社交；

雇佣、收买合作或是威胁手段控制着一批邪恶的仆从；

有着各种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奇诡巢穴效应和奇特的、超乎常规的施法三元素的魔法应用；

将这几条信息进行组合，稍微有一些怪物学识的人就能够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鬼婆。

最为臭名昭着的怪物之一！

而要搞清楚现在的奇怪情况，就不得不提及到，鬼婆的蜕变。

——————————

人们普遍认为，世界上、以及世界之外存在着五种鬼婆。

她们根据自己从母亲、阿姨、祖母那里得来的遗传和传承，以及周围的环境，而生长成为最适合的那一种。

只是，却也有部分鬼婆，会尝试做出来转变。

尝试贯彻她们那从妖精荒野继承而来的，奇诡魔法的变幻不定的本质。

她们会努力成为每一种鬼婆，每过一个世纪，就会尝试着改变自己。

她们首先需要达到足够长的寿命，并且取得蜕变的必要资源。

而后，她们需要找到一个新的，适合她们筑巢的新地点。

她们需要定居在凡人世界和妖精荒野之间的屏障很薄的地方，使她们很容易与两个乃至于多个位面的生物互动和交易。

其他常见的选择是一个周围的能量增强某些魔法的地方，而最常见的黑暗力量，就是与死亡有关的地点。

比如海鬼婆之于沉船，妖鬼婆之于墓地……

为了便于与凡人讨价还价，屋子必须离人口密集的地区足够近，以吸引偶尔的访客，但不能离得太近，以至于社区会将鬼婆的存在视为一种威胁，最终变成发现她、对抗她或赶走她的结局。

所以，光是寻找筑巢的新地点，就要花上数年，乃至于数十年的流浪和准备。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她才能开始抛弃她的旧生理机能，转变为适合她现在居住环境的鬼婆。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完成彻底的转化。

所以，依次成为五种鬼婆，看似只需要500年，但是考虑到其中需要的准备、需要的运气、需要活下来不被剿灭、甚至需要她的心气和目标不进行偏移和改变……

这个时间只会尤为漫长。

也许是【一千年】也说不定呢。

而更当五种不同的路径都走完，她就有资格升变成一些超越她们母亲、超越她们阿姨、甚至有可能成为她们的祖母那样的存在。

这种超越的力量，崭新的力量……

其名为命运。

——————————

阿贝斯也好，冰凪也好，亦或是克洛诺斯也好，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又怎么可能会想不起来鬼婆有关的学识了。

造成这些异常情况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命运的力量在其中作祟。

只是，对记忆的干涉算不得什么。

甚至当他们想要通过书籍信息这种应该持续存在着的东西查看的时候，命运的力量也让他们不能直接接触到。

错误的印刷、咖啡污渍、刚刚被借走、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或是话题偏移了。

明明只需要一些强硬或是坚持，事情就能够得到转机。

比如克洛诺斯要是硬追问那一册书籍的去向，难道国王藏书库的管理员，不会告诉这位地位超然、大权在握的少女吗？

比如要是坚持这个话题，难道对方就真的无法说出口来吗？

在这种时候，就只需要一位旁观者，来让被命运搅动成一滩悬浊液的整个水池，重新地清澈回来。

——————————通话再度开启。

“以上，这就是我的观察和记录了，我想几位应该也很清楚自己通常应该是个什么状态才对吧。”

冰霜的智者不可能放弃追查某个新东西；

梅尔斯家的女儿不会在有可能帮到勇者阿贝斯·格兰德的地方松懈意志；

而愿意单枪匹马孤身一人去小王国西边地区闯荡的阿贝斯，也绝对不是那种中途而废，毫无勇者心气的存在。

这一次，在马修的推动下，众人也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只是，一旦离开旁人的监督和推动，让他们自己去执行的话，也许又会因为某些惰性、惯性和阻拦力量而不了了之。

“那么，我想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在桌子上敲击出来时重时轻的节奏，阿贝斯也是颇为严肃地给出了回应，“是某种有用超然能力的怪物，ta的力量影响着我们，让我们无法进行追查。”

“只是，我们却终究还是要继续追查，继续对抗下去的。”

因为，虫吐瘟疫的源头，是万娜婶婶炼制的廉价治疗药水；

因为，关于失踪者的唯一线索，来源于索伦手中的日记和羊皮纸，这两样东西也来源于万娜婶婶的商铺上；

因为阿贝斯救助的百人仇，希望成为自己助力和队友的那位白发男人，他的仇恨的信息，也能够从万娜婶婶那里得来。

而多种原因，也让阿贝斯绝对没有当场掀桌子、放弃这个任务直接跑路的可能。

在沃姆扎小王国西方地域干大事，来获得一套耀眼的声名，就绝对不允许阿贝斯做出任何退却。

纸面上的情况，能打吗？

能打！不止是能打，也许还是一个七三开。

因为，在三种职业道途的加护，和多种其他的加护堆叠的情况下，阿贝斯可以说是个以三级的表面情况打出惊世操作的数值怪。

可是，数值怪最怕的就是机制怪了。

“继续硬扛着追查是没有用的，在那之前，我们首先要了解这套影响我们和他人，乃至于整个外部环境的力量的机制究竟是什么。”

“只有知道了机制是什么，我们才有了绕开、破坏或是对抗的能力和底气。”

而在互相交流之后，一些问题也是很快浮出水面。

为什么他们几位都在追查的时候遇到各种问题，可是马修却能够始终如一地坚持着，还能够将他们拉回来重新进行谈话呢？

要知道，如果不是马修在这里的话，放任他们几个人在这里交流，可能没两句话就会开始偏题，甚至于克洛诺斯一开始连晚上的这次谈话都不想要开启呢。

“很简单，我从始至终就没有追查过怪物，阿贝斯大人，我是个医师、药剂师，根据特征特性来追查怪物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我的选项之内。”

得到了马修的提醒后，阿贝斯也是很快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虽然我们直接去追着怪物的身份、正体来进行追查的话会遇到问题，但是如果稍微侧向一下，便没问题。”

“看来，敌人的力量终究不是全能的……”

——————————

白井茶室。

四个人……或者说，三具尸体和一个人，在万娜婶婶的面前。

第一个死者的身体上布满了深深的抓痕，触目惊心。

那些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一把利刃反复刺割般，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每一条抓痕都深及骨髓，周围的皮肤已经变得黑紫，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毒素。

死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脸上定格着惊恐和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死前经历了一场无法想象的折磨。

他的指甲断裂，手指上还嵌着些许沼泽的烂泥，似乎在死前曾拼命抓地挣扎。

全身肌肉僵硬，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这是妖鬼婆造成的死亡，她们的爪子像生锈的利刃，并且喜欢折磨弱者。

第二个死者的全身被一层薄冰覆盖，仿佛一具冰雕。

皮肤呈现出异常的苍白，毫无血色，触摸起来冰冷刺骨。

面部的血管清晰可见，脸颊和鼻尖已经被冻得发青发紫。

死者的头发和眉毛上覆盖着细小的冰晶，眼睛紧闭，睫毛上也结满了霜花。

嘴唇干裂，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未化的冰屑，仿佛在死前曾试图呼吸到最后一口空气，最终却只是让自己呼出来的最后一口气里的水汽也凝固。

他的衣物也被冻得硬邦邦的，贴在身上像是第二层皮。

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胸口，像是一尊受难者的冰雕。

这是冬灵鬼婆造成的死亡，她们以能施展非凡的寒冰魔法出名，喜爱看着凡人冻死。

冬灵鬼婆也是在北境最多的鬼婆——当然，要排除掉堕入九层地狱的那333年，毕竟那个时候，岩浆和邪魔到处都是，寒冬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是不适合冬灵鬼婆的生存。

第三个死者的尸体被海水泡得发白，皮肤松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身体上布满了吸盘留下的圆形印记，显然是被巨章鱼拖下海的痕迹。

死者的双眼紧闭，但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水痕，挂在眼角和脸颊上，就像是一串泪痕。

嘴唇发紫，口鼻中还留有海水的痕迹，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与绝望的神情。

这些特征无一不说明他在死前经历了窒息。

指尖皱缩得像是老人的皮肤，显然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

衣物破烂不堪，似乎在海底的挣扎中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死者的右手还紧握着一把海草，仿佛在最后一刻曾试图抓住什么来救自己。

这是海鬼婆造成的死亡，溺毙也是海鬼婆破坏美丽的手段之一。

而在三具尸体之外的第四个人，虽然没有死去，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双眼紧闭，双手紧紧抱住头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了几道血痕。

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也是时不时冒出来一些轻声的哀求。

从他时不时对着虚空格挡和抓握的双手能看出来，他在防护和害怕着某些不存在的幻象。

眼睑下的青黑色圆圈显示出他已经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但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却被奇诡的魔法改造，让他的无需吃喝却也能存活，只是却要被永世存留的幻象折磨得身心俱疲。

这是绿鬼婆造成的惨状，尽管摧毁他人的希望是所有鬼婆都乐意做的事情，但是使用幻象来进行处刑的，就只有绿鬼婆了。

而在清点完这四种之后，最后剩下的还没有出现对应受害者的种类就是……

夜鬼婆的受害者。

“麻烦的事情……命运力量已经被触动了许多次，而现在，缺少了最后一个受害者，婶婶我根本没有办法维持好全力的命运嘛。”

阿贝斯所猜测的不错，万娜婶婶确实是有着一个难以被打破的机制的机制怪，只是现在，些微的力量缺口，让她的这个机制并不完善。

如果真的是五个受害者都凑齐了，在邪恶仪式的加持下，使用所谓的全力全开的命运力量，虽然目标依旧是让所有追寻她的想法都得到阻拦和失效，只是，效果和执行的方法上可就要残忍许多了。

会被周围环境中的随机物体撞击且变得极易受伤，即便是雨水也会对被攻击者造成极大的伤害。

甚至是让高空中突然掉下来铁鸟或是狮鹫，让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巧合变成某种必然。

不管是阿贝斯他们这样直接进行追查的手段，还是马修这种间接参与的手段，都会遭遇命运力量的疯狂报复。

而这，才是真正的，命运的干涉。

而让敌人没有那么强，幸运地找到了一些正确的路径，也许就是勇者的命运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