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远处天边风压袭来之时,一直站在一边顾惊春,神色突然变得极其激动。
抓起齐平安就朝着二者碰撞的方向跑去。
齐平安心感无奈,为什么带人赶路总是要抓着肩膀,很痛的知道不,就不能换个方式吗。
远处的天空中,两道身影对峙而立,虽说表面上看起来谁都没动,实则暗地里的交锋早已开始。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气势碰撞。
“臭石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形肥硕的老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想你心里清楚。”说话时眼睛盯着面前这头戴玉冠,长须飘飘,看起来一脸道貌岸然的老头。
“我心里清楚什么?
“我不过是从宗门出来放松放松心情而已。
“倒是你,出现在这刻意阻拦于我是想干什么?
“风小子给你的权力,就是让你拿来监视同门长老外出的?”
石尚森听完嘿嘿一笑:
“都说你流长老下阴手被点破,承认的气度没有。
“推脱栽赃陷害倒打一耙的本领倒是无人能及。
“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严淼被他这话讥讽的脸上出现些许怒容,但很快就被压下:
“哼,我辈高人,不与小辈计较,你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拦我去路。”
石尚森被肥肉挤压的小眼睛微微一眯,于缝隙中显露些许森然,嘴上笑了两声:
“多谢提醒,流高人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此行我前来拦路却有事情想要问你。”
严淼丝毫不以为意:
“那就快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石尚森凭空取出一本账本,翻了翻后说到:
“上半年宗门有关任务受理下发的资源获取,为何频繁出现波动?
“你所掌管的东北部分地区的氏族,为何反复推迟向宗门上缴财务所得?”
严淼面露不屑:
“这似乎和你没有太多关系,我劝你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况且我也在长老议会上表明了,是为了扩大玉玲宗的影响力。
“再说宗主都没说话。
“你?喝!”
石尚森连道两声好:
“或许你真的有那么做,而不是拿着资源在和其他长老内斗。
“那么内部的暂且不谈,就任务堂口这块儿。
“下半年为何在数量,质量,难度都有所提升的前提下。
“外界资源的收敛没有出现相应提升,反而还进一步下降?”
“甚至在这两个月出现了为‘零’的情况?”
严淼在石尚森说出“零”的时候眼中出现瞬间恍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衣服下有些干枯,但凝练如精钢般的肌肉骤然绷紧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石尚森将账本收起,手中开始转起玉球,双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周围竟有寒霜开始形成:
“你严淼真以为我这半年的忍让是在吃干饭吗?
“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算计没有破绽吗?
“真当宗主的视而不见是懦弱的表现吗?
“还是觉得可以凭借自己在宗门中的身份地位。
“便没人敢动你!”
石尚森连续四问结束,身边有锋利的雪花开始于空中凝聚,在凌冽寒霜的包裹下形成风暴。
严淼看着面前之人,任由寒风在身边吹过,衣衫呼呼作响,眼中已见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石尚森,想你这副架势,必然是风小子已经下了决定。
“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可惜,既然想拔刺那也得找对人才行。
“只有你一人恐怕还是不够资格!”
说话间,严淼周身范围内吹来的雪花开始化为水汽聚拢,并随着时间声势逐渐变大。
等到严淼口中话音完全落下的时候,已经形成漫天暴雨从天空中砸落。
两人之间此刻言语已没有了意义。
严淼周身雨水虽更加强力,且能将石尚森的寒雪攻势转化。
但石尚森借助天势形成雪花的速度更快,并大有滔滔不绝的势头。
双方的杀意都已不再掩饰。
石尚森手中玉球不再转动,五指一握瞬间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
紧接着于面前凝结出欲将高山一分为二的冰刃直朝严淼挥下。
严淼面对攻势冷哼一声,于暴雨云层中有蛟龙身影游动。
嘶吼一声,张嘴就将冰刃咬个粉碎,随即直冲石尚森而去。
对此石尚森不见惊慌,似早有预料。
双臂骤然张开,随后朝着下方猛然按下。
寒霜中第二,第三柄冰刃相继凝结对着蛟龙砍下。
面对袭来的冰刃,蛟龙攻势不减。
龙躯一个灵活的扭动,借助惯性用力甩尾,将接连下砍的两柄冰刃击碎,身躯出现些许透明。
对着已然进入攻击范围内的石尚森吼叫着一口咬下。
就在即将吞下的霎那,石尚森所站下方又有一道隐藏起来的冰刃破开风暴瞬间浮现,直接将蛟龙拦腰斩断。蛟龙哀嚎一声散为雨水从天空中滑落。
严淼见状眉头微促,随后舒展开来,笑了两声后开口:
“没想到啊,就连你都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
石尚森立于半空,知道刚才只是双方的试探,心中没有丝毫掉以轻心:
“依我看,是你严淼将太多精力放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严淼先是呵呵了两声,抬头望天开始放声狂笑:
“小辈,老夫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也罢,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
话音落下周身雨幕开始逐渐缩小,最后完全纳入体内,整个人立在半空中。
石尚森见此眉头紧紧皱起,想着:“至少知道你把资源用在了什么地方。”
面前的严淼,虽然其周身没有半点雨幕,但他却感觉到处都是雨幕。
且进入其范围内的雪花,根本没有传来半点反馈就直接消失不见踪影,这让他心中隐隐感觉不安。
就在他认为严淼气势大成,即将要出手的瞬间。
感官中其身边似乎有什么如碎掉的瓷器般破裂开来。
紧接着严淼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额头冷汗密布,死死盯着一个地方。
石尚森顺着严淼的目光扭头看去。
一个面貌十分净洁的白袍年轻人,正安静负手而立在不远处。
石尚森没有从这人身上察觉到哪怕任何一丝一毫的气息。
就连其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都不知道,如同凭空出现一样。
年轻人表情十分淡然,看石尚森注意过来,轻扫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之下,石尚森周身的寒霜就这么被硬生生的逼缩回体内。
他整个人如遭重击,猛地吐出大口血液。
眼神深处已被深深的恐惧填满,只是还能勉强抑制住,双腿发抖的远远退在一旁。
白袍年轻人就这么站着,对面的严淼就像即将被死亡吞噬的落难之人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双腿抖动如筛糠。
好不容易拧了两只大腿一下勉强恢复一些理智,拔腿就向着来时宗门的方向跑去。
可没跑两步就一头撞在透明的空气上。
拼命的锤了两下前方,但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严淼呼吸开始急促,老脸上充满病态的潮红,扭身瘫坐在空中,衣服下面已经是潮湿一片。
看着那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年轻人,嘴唇哆嗦的开口:
“镜镜镜镜,镜大人。
“您怎么来到这种地方了?”
年轻人脸上看不出表情,嘴唇没动,声音却已经发出:
“我的到来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严淼闻言急忙跪在空中,不停的开始磕头:
“我用我的性命承诺绝不会再犯错误。
“还请您看在我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上,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我必为您献上犬马之劳。”
听严淼如此求饶,不知为何年轻人突然开始颤抖,再度传出的声音也出现了扭曲:
“承诺?
“期许。
“绝望!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充满诡骗的肮脏字眼!”
严淼心中彻底陷入绝望,垂着头,嘴里不甘的嘟囔: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甘.....”
话音未落,就在年轻人的握拳下不断破碎,分裂成小块,最后彻底消失,看不出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石尚森从始至终站在一旁大气都没敢出一下。
年轻人在处理完严淼后,扭头向着远处的一个地方。
等了大概有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哼了一声:
“不愿来见我吗?也罢。”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死亡阴影已去,石尚森开始大口喘气。
一道淡紫青色身影开始在一侧由虚化实,石尚森扭头看向身影恭敬开口:
“宗主。”
紫青色身影点头:
“这么大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
想起那让他感到颤栗的白衣人,石尚森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那位存在是?
“又是否跟当年那件事有关?”
虚玲珑眼中幽邃如深潭:
“对于这些,知道的越少越好,那种事情,我们承受不起再来一次了。”
虽说虚玲珑语气十分平淡柔和,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却都在石尚森心中掀起滔天骇浪,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其全身。
自他经营情报这么多年来以来,从没有听到哪怕任何一点有关于此的消息。
当年的真相,他直到今天都还耿耿于怀:
“那严淼?”
虚玲珑轻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管:
“不做处理。
“这次的出手是一个警告。
“宗门接下来一切行动都以保守为主,过激的行为都放在暗.....
“不妥,非必要不进行过激行动。”
石尚森还欲再言,虚玲珑直接挥手打断:
“即使是曾经称霸整个南域的庞大势力,都被其一手覆灭。
“一个小小的玉玲宗还远远不够资格。”
石尚森眼中流露出思索神情,嘴里嘟囔着:
“域?
“称霸整个南域的势力?
“为何我不曾听说过。”
此时虚玲珑的身影开始逐渐消散,飘忽不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正是它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