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成仙 第4章 疯乞丐

孟凄就那般怔怔地躺在床上，一直到了晚上他才起身。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疲惫，脑袋昏昏沉沉的。

整个下午他根本没有睡着，他也不敢睡着。

他推开房门，空气都显得格外静谧。

整间屋子就只能听到他逐渐沉重的呼吸声和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人呢?”孟凄有些木然，就在这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着干瘪的肚子孟凄顿时失笑起来:“中午吃那么多这么快就饿了，他们应该又出去买菜了吧。”

孟凄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客厅门口。

夜逐渐深了，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孟凄瞪着早已布满血丝的双眼，眼角带着泪痕，仍依依不舍地盯着门口。

但当他视线下移，看见门口空空如也的鞋架时又不由得一愣。

“我记得上午他们回来的时候都换了鞋吧，难不成他们穿拖鞋出去的?”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孟凄喃喃自语，仿佛在跟空气讲话一般，在这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客厅显得格外诡异。

……

“呦，这怎么有个乞丐。”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朝蹲在饭馆门前的青年乞丐吐了口唾沫。

青年乞丐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仍捧着那鱼骨头不停地嗦着，最后更是将鱼刺放进口中“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妈，你这鱼做的真好吃，嘿嘿。”

青年乞丐轻声喃喃，傻笑着将地上的鱼鳞、鸡骨头统统塞入口中，最后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看见头发被淤泥打结，头上苍蝇盘旋的青年乞丐这副样子不禁皱起了眉。

“靠，真他娘的晦气。”说罢，这汉子转身就要去附近的另一家饭馆。

“客官，等一等，别走啊。”

店小二见这汉子要走连忙叫唤，但终究是没有劝不回来。

见客人走进另一家饭馆店小二这才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仍蹲在门口，嘬着手指头，疯言疯语的青年乞丐。

他拿起一旁的扫帚去往青年乞丐身上抡去。

“喂，见你可怜，我好心给点吃食，可不是让你这么祸害我家生意的，赶紧滚赶紧滚。”

青年乞丐被扫帚抽打也不挪身，自顾自地傻笑:“妈，不用给我夹了，你们也吃啊。”

店小二有些不耐烦，抡的累了，喘了几口气:“他娘的，这疯乞丐。”

说罢，他又叫出几个饭馆的伙计，这才将青年乞丐给“请”走。

青年乞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当他路过一个卖馍馍的小摊时他一把抓走一个，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蛋糕?我都多大了过什么生日啊……”

青年乞丐用脏兮兮的双手捧着馍馍啃着。

可能是吃的太急了，有些噎，青年乞丐猛地咳嗽起来。

摊主见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还是轻叹一声，用手拂过那白须，递给那青年乞丐一瓢水。

青年乞丐接过，一口喝了下去，随着他敲击胸膛的动作，终于是缓解了些。

“嘿嘿，妈，我没事，没事。”青年乞丐痴笑着，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师父，我们歇歇吧，都几天没歇脚了。”

一名约摸年方二八，披着乌黑长发的妙龄少女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

虽然年龄尚小，但却格外的出众。

在其身旁，站着一名身披白色衣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他的脸被白色兜帽遮住，看不清实际样貌。

他闻言浅浅地笑了笑，指了指挂在脸庞一侧的面纱。

少女立即心领神会，连忙将面纱戴好。

笑声有如银铃般悦耳:“师父，我戴好了，这几日吃那些干粮早就吃腻了，我们去前面那家饭馆吃些吧”

看着少女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中年男子苦笑连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就依你的，走吧。”

说罢，师徒二人向前走去，方向正是青年乞丐刚才待过的那家饭馆。

师徒二人经过一个小巷子，中年男子顿了顿。

停下了脚步，朝那阴暗潮湿的胡同里望去。

少女见师父停下，也随着中年男子的目光望去。

只见胡同内，一名破衣烂衫的青年乞丐正抓着一只“吱吱”叫唤的老鼠喃喃傻笑。

“晓颖，喏，这最后一块排骨给你。”说着，青年乞丐抓着老鼠朝前方空气递去。

“骗你的。”青年乞丐快速收回手中的老鼠，就要往口中送去。

“咦~”少女被这一幕惊的赶忙紧捂双眼，不敢直视。

中年男子见状，白袍中的手指微微一动，青年乞丐手中的老鼠就掉在了地上。

老鼠急忙撒丫子逃窜，这回它可算是看清世面了。

“排骨掉地上了，算了不要了。”青年乞丐低语道道，一脸不悦的模样。

少女芊芊细指露出一道缝隙，看见逃走的老鼠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师父，这……”见中年男子走进小巷子，少女也是不再言语，也跟了进去，闻见那不可言喻的恶臭味又不禁向后退了退，用衣袖掩着鼻子，一头雾水。中年男子俯身蹲下，不惧这疯癫的青年乞丐，伸手撩起了那打结脏乱的黑发。

一张消瘦，不修边幅的脸终于暴露在空气之中。

看着那双眼呈灰蒙之色的青年乞丐，中年男子若有所思起来。

少女也凑上前去，见这蓬头垢面的青年不禁生出疑惑。

“师父怎么对这疯言疯语的乞丐这么上心?”少女捏着下巴，将这青年乞丐浑身上下全都打量了一番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应该也有些特别的地方，比如说，特别疯?

想到这里，少女只觉得好笑，但眼下情形她并没有笑出声来，只是嘴角微微扬起。

“初儿，我们走，带上他一起去饭馆吃饭。”

中年男子沉思片刻后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扶着青年乞丐站了起来。

“要带上他?”少女听到这话，目光惊诧地看向中年男子，又朝着青年乞丐眨了眨美眸。

“走吧，这人可能有些来历，先带他去充充饥。”中年男子不顾肮脏的青年乞丐，就要扶着他走出巷子。

青年乞丐没有挪步，定定地站在那里:“你要带我去哪?”

师徒二人闻言愣了愣，紧紧地盯着青年乞丐:“打电动?我都好久没玩了。”

青年乞丐再次出声，还是那般疯言疯语，但让师徒二人彻底放下了戒备。

“我还以为没疯呢。”少女眨巴着大眼睛，轻呼一口气，拍了拍略有起伏的胸脯。

中年男子再次带着青年乞丐挪步。

这次意外的顺利，青年乞丐也跟着走了起来。

但可能是食不饱腹的原因，竹竿粗细的腿走起路来有些发颤。

顺利走出巷子，见青年乞丐行动不便。

不知那白袍中年男子使了什么手段，竟将他托起，使其双脚离地。

三人如云雾般一闪而过。

街道上的人只感到一阵微风刮过，三人就已经站在了饭馆门口。

三人刚踏进门口，店小二就一脸谄媚地迎了过来。

他也不是傻子，看这二人打扮，一看便知这不是寻常客官。

只不过看见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扶着刚才那蹲在门口被自己赶走的青年乞丐时不禁皱了皱眉，但不给人看见的机会，一闪而逝。

“二位客，不，三位客官里边请。”

店小二点头哈腰，领着三人坐在一楼比较靠角落的位置。

毕竟还有这青年乞丐呢，这一身恶臭味，要是安置在人多的地方不知道要熏走多少客人。

过了片刻，木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吃晚饭了啊，妈，你又做这么多，嘿嘿。”青年乞丐吸了吸鼻子，低声喃喃道，口水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憨笑着瞅向这一桌子菜。

师徒二人刚要动筷，就见青年乞丐抓起一只烧鸡就大口啃了起来，像是要生吞下去一般。

少女离他坐的较远，毕竟她可不想就着那股恶臭下饭。

见青年乞丐这吃相，她不禁抽了抽嘴角。

瞅向了一旁的中年男子，见其仍不动声色地吃着，便不再理会。

很快，青年乞丐风卷残云般地打扫了桌上的菜。

有些菜师徒二人都没吃上便被他那油腻腻的手抓走了。

师徒二人也就吃了个八分饱。

只见青年乞丐还依依不舍地捧着那鸡骨头，时不时地嗦上几口。

二人相继苦笑，青年乞丐的这番举动也引起了饭馆内其他客官的注意。

“呵，这叫花子好像那饿死鬼投胎了似的。”

“啧啧，啥叫花子啊，就是一个疯子，天天疯言疯语的，跟过街老鼠似的。”

“哟，看没看见那还坐着一个小娘子呢。”一名贼眉鼠眼的食客看见那坐在角落里的遮面少女双眼直放光。

“呵呵，这小娘子生的真是水灵，就是拿块破布遮着脸。”

“我来，我倒要去看看那小娘子长得什么样。”

说罢，一个喝醉酒的汉子晃晃悠悠地起身就就要朝着师徒二人和青年乞丐的位置走去。

“嗯?”中年男子岂会没有听见众人的调侃之言，当即冷哼一声，朝那出声处瞥了一眼。

醉酒的汉子感受到那股寒彻骨髓的气息顿时吓得跌倒，连滚带爬地起身逃出饭馆。

而刚才发言的那群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眼神四下张望，极不自在，有的人甚至被吓得发抖，将酒杯都跌碎了。

“走了，初儿。”

中年男子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

他自顾自地的起身，随手将半吊元铜扔在了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