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无畏：圣人之道不如我行医路 第187章 飞龙山脉（二）

飞龙的村落有点像精灵村，只不过周围仅生长着几棵树。

可能是因为海拔极高，以至于周围云雾缭绕，犹如轻纱飘浮。

詹姆斯一踏入村子，立刻吸引了大量关注。显然，这是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人类气息所致。一名中年男子走向引领詹姆斯的年轻人，并发送了一条信息，詹姆斯也听到了。

——你是人类？怎么回事？不同的种族来到了村子。

——他是个有趣的家伙。

——哇哦，真是个新鲜事。

他嘴不动却能说话，还笑哈哈地表现出很酷的样子。年轻人越过中年男子，走向村子的一头。詹姆斯也紧跟其后，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座小屋。

尽管这里是村落，但飞龙建造房子居住还真是让人意外。细想之下，即使是橡树精也会建起村落和小屋，高智商的飞龙怎么可能不会为自己打造一个适宜居住的房子呢？想必它们已经为化为人形后的居住环境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条件。

当詹姆斯跟随这位年轻人走进屋子时，里面仅有桌子、椅子以及一幅挂着的古旧画作。对于这座空荡荡房屋内简陋的景象，詹姆斯不由得心生敬佩，若是空无一物，这个房间足以称为空旷。

年轻人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看向詹姆斯，并示意他也坐下。

——那么开始谈吧，踏上我们的土地时，你在认真思考什么呢？

詹姆斯回应了他的问题。

“正如最初所说，我在讨论是否可以将你们的稀有种族迁移到其他地方。”

——我不是跟你提过了吗？这不是我可以单独决定的事情。

“那就带我去有权做出这项决定的飞龙那里。”

——嗯……行吧。只要你满足一个条件，我就按照你的意愿引荐你。

“条件？”

詹姆斯困惑地歪了歪头。随后，飞龙扬起嘴角，竖起一根手指。

——强者的自尊心。在飞龙的世界里，强者决定一切。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带你去见首领。

这种强烈的自尊感确实非同一般。原始飞龙种族本就是这样，竞争意识促使它们形成了以强者为中心的社会。

詹姆斯念诵起启动咒语。

“禁锢。”

周围的魔力开始响应詹姆斯的召唤而移动。当庞大的魔力一次性调动起来，飞龙不可能不察觉。即使明知如此，他还是被压制住了。身体突然受限的动作让他表露出惊讶之情。

——禁锢术……你掌握的是比我更高阶的魔法吗？

“没错，就是这样。证明你强大的可能性，不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吗？”

——……确实是。虽然我输掉了气势，但作为证明足够了。

“解除。”

原本聚集起来的魔力瞬间散去。詹姆斯对力量的控制显然已相当成熟。

——居然有人类能压制飞龙，这可是前所未闻。你就不该更高兴点吗？

詹姆斯经历的事情太过重大，对这点小成就并未感到太欣喜，他摇摇头，吐出一句话。

“快带我去吧。”

——知道了。

强大的自尊心还真是方便呢，仿佛在做一场秀似的轻松。准备离开屋子时，詹姆斯回头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詹姆斯。”

——詹姆斯……我会记住的。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名，我是卡纳。

卡纳，在这个地方的语言中，意味着生命。这个名字或许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名字。

“我也会记住的，卡纳。”

——期待你的表现。

***

飞龙之首，即统治飞龙的最高位置。作为飞龙族群的领袖，唯有强者才配拥有这一地位，也只有最强的飞龙才能占据这个位置。哪怕有一丝实力差距，或者在决斗中败北，就必须立刻退出首领的位置。

换句话说，飞龙首领的概念与其他种族有所不同。虽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领导者，但它能够在与新晋强者的对抗中轻易被替换这一点相当奇特。成为种族首领在某种意义上是有益的，但在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容易引发混乱的存在。

假如下一任首领推翻前任首领的做法，比如不喜欢城镇的选址或当前政策，一旦变故如此轻易发生，整个族群必然陷入混乱。维系这一切的就是名为“强者自尊”的唯一法则，一种可以称为飞龙特质的悲悯精神。

由强者自尊构建的世界在每次首领更迭带来的混乱中起到了平复作用，并摒弃不合理之事。作为族群内部的最强者，它拥有的权威性无可比拟于其他种族。尽管问题在于这种权威有时可能会简化为一对一的对决。

造访飞龙首领住所的詹姆斯颇感惊讶。相比于被称为精灵首领的爱拉之家，飞龙首领的居所极其普通。木制的房子外面围着一圈木栅栏，窗台普普通通，院子里稀疏长着些草。

可能出于了解他的来意，卡纳传话道：

——这只是首领的品味罢了。

“……品味……”

好吧，既然说是品味，那就继续前进吧。在进屋前，卡纳在门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正在传递消息。稍等片刻之后，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女孩。从她的哈欠程度可以看出，因为已经是傍晚时分，她还在睡觉。都说早睡早起是好孩子，眼前的这位飞龙首领就像那样。

她身材类似爱拉，口中冒出话语。

“有何贵干？”

听到这句话，卡纳低头致意。

——这个人想见罗德，所以我带他来了。

对此，飞龙首领瞥了詹姆斯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说：

“……你的魔力运用方式相当独特，不是吗？”

詹姆斯被她锐利的话语惊到。

“难道她注意到了我的魔力特征？”

眼前的飞龙首领识别出了他之前无人察觉的独特之处，这意味着她要么比他更强，要么与他相当。

詹姆斯有些紧张起来，看来这次不容易对付。或许，守护高级精灵的爱拉也不过如此。

飞龙首领没有多想便打开了门。

“进来，剩下的事情我们屋里详谈。”

——谢谢。

“你完成了任务，回去吧。”

——……好的。

不知为何，卡纳看上去有些沮丧。他鞠躬告别，顺着原路返回，飞龙首领则指向自家房内。

“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詹姆斯随着她的话进了屋，心中暗想：“这就是异类吗？”尽管只是动动嘴巴说话，但她那样子却显得格外奇异。是不是因为飞龙们通常不用嘴巴发声交谈，才让自己觉得突兀呢？

意识到詹姆斯的想法，她羞涩地笑了笑说：“在脑袋里直接发射声音会让我头疼。我个人比较喜欢这样说话，所以不知道人类到底使用了多少种语言。”这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飞龙。

詹姆斯环顾四周，屋内的陈设与外部一样，既不平常也算不上豪华，只能说是简朴。哪怕瞪大眼睛寻找，也没发现任何装饰品，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单人床。

她随意地坐在床边说：“找个舒服的地方坐。”

“……”

别说舒适的地方了，连个能坐的地方都难找。除了这张床之外别无他物，自己要怎么坐才不会显得尴尬？

詹姆斯只好粗略地坐在床的另一边。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

飞龙首领再次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询问詹姆斯的目的。

詹姆斯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让你们迁移稀有种群。”

听到这话，她原本打哈欠的表情立刻变得犀利起来。

“理由是？”

“其实如果你们待在帝国的某个偏远角落倒也无妨，但你们现在正对民宅造成损害，像是搞突袭或是使用魔法。”

面对詹姆斯的话，罗德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表示理解。

“明白了。不过，人类不也是这样吗？他们不也是驱逐他人来扩张自己划定的领地？”

“……嗯。”

这的确是事实，因此无法反驳。实际上，当初兽人建立殖民地的时候，当地的领主就曾召集军队驱逐怪物。说得直白点，如果整个大陆都不属于人类，那他们这样做自然会被视为不当行为。

她接着说道：“强者定义正义，这是我们族群乃至这个世界通行的规则。人类凭借自身的力量保卫领土、驱逐怪物。然而，我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当有比他们更强的存在出现时，他们也得承受同样的命运。”

“这么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用武力强行驱赶喽？”

“就是这么回事。”

尽管她回答得很干脆，但这并没有让人感到太意外。毕竟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詹姆斯缓缓提升魔力，周围的魔力随之共鸣，向他聚拢过来。她也随之微笑着流动起魔力。

与两人安稳坐在床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的空气仿佛疯狂振动起来。

詹姆斯开口问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魔力运用方式与众不同？”

她解释道：“这个问题很简单，既然我的同胞带你来到这里，那就意味着你已经被我们族群的规则排挤在外了。所以我查探了一下，奇怪的是竟然感知不到你的魔力？既然体内没有魔力存在，就不得不想到你可能是拥有特殊魔力操控方式了。”

简而言之，她不过是基于推测，而非凭借特殊能力得知的。

詹姆斯对着她微笑道：“原来如此，害我刚才还有点紧张。”

刚才心里紧张是因为误以为遇到了像爱拉那样的存在。当然，现在的紧张感依旧存在，但不像第一次那样强烈。

詹姆斯持续不断地汇聚魔力，周围的魔力浓密到足以让周遭环境变得昏暗。

“强者的自尊？挺不错的嘛。”

随着詹姆斯带着实体般的魔力说出这句话，对话的氛围再度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