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无畏：圣人之道不如我行医路 第219章 怪物之路（三）

詹姆斯离开了不适合进行胸腔手术的森林，发现了一片空地，中间有一块大石头。

他从大腿上的工具袋中取出一把短剑，一挥而下，在石头上切开一道大口子。宛如切割头颅般，大石头被精准分割。

他打造了一个临时手术台，再次抱住那位神父，将他安放在手术台上。

在一旁观看的黑暗精灵略带钦佩地说道：“真是高超的剑术。”

“谢谢，不过能帮我找些布料吗？要干净的。”詹姆斯回应道。

“……好的。”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虽然不清楚为何要帮忙，但既然有些兴趣，就决定好好看着。

两位神父双手合十，走上前来询问能做些什么。

詹姆斯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以前解剖过人吗？”

“是……我们以前见过人死亡……”

“那就好好站在我身边帮忙吧。等那边的黑暗精灵找到能用的布料后，拿到我指示的位置来。”

“明白了！应该可以做到！”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代，哪怕是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也常常跟不上他的节奏，此刻更是无比怀念他们的协助。

胸骨正中双侧开胸术并非一人能够完成，至少需要一位知识丰富的医生、一位器械护士、一位麻醉师以及两名助手。想到自己不得不独自进行手术，还要一一详细指导，詹姆斯不禁暗自叹气。

他释放出神圣力量环绕周围，由神赐予的特殊净化器开始运作，将周围环境变得洁净。在坚硬的手术台上，他脱下神父的圣衣铺垫好。手术前，现在正是制作电灼器的时候。

他轻轻划过小短剑的刀刃，瞬间原本锋利的短剑变成了钝头棒。“这样程度的话，作为电灼器使用应该没有问题，需要时再加热即可。”确认完毕后，詹姆斯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可以开始手术了。

听到他的话语，黑暗精灵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布料。看样子是从某处寻找到了相对干净的尸体撕下的衣物。

“只有这一块……”

“越多越好，但如果只有这一块，我们就尽量用这块吧。”詹姆斯对黑暗精灵和神父施加了净化咒语。

“净化！”随着咒语落下，一瞬间，怪物的血液与各种污物被冲刷干净。

“我要先告诉大家，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们惊讶。只要照我说的做，绝对能救活他。”

“……好的。”

“是……”

“嗯……”

留下各自充满个性的回答，詹姆斯创造出了手术刀。一股魔力在他的手中聚集，形成一把极小的剑。

“这股魔力真强啊。”

“从现在起，什么都不要说。手术时要是口水飞溅就麻烦了。如果真的想说什么，转过头去说。”

“……”

“沉睡。”

以防万一，詹姆斯还用魔法让神父陷入沉睡状态。他甩动手腕，调整逐渐升高的紧张感。

“这是开始。”

解开神父的上衣后，他在胸部下方画出一条长长的切口线。两位神父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们似乎很好地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

按照切口线割开皮肤、皮下组织和肌肉，并伴随着魔法，将炙热的刀刃带到伤口处。

炽热的刀刃接触到伤口，皮肤被切开，出血立即得到控制。这样一来，大部分出血都能止住。

由于没有肋骨牵开器，他只能手动切断第五和第六根肋骨的上部。

他转向其中一位神父指示道：“现在有切口对吧？抓住它，把它打开。”

“可是……那样做的话，大祭司会死的……！”

手术中，时间比金子还要宝贵，特别是在当前连心跳都无法监测的情况下。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暂时让开。可以吗？”转向另一位神父，对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会尽力试试看。”

“很好。就像稍微提起一样，抓住这边的骨头将其打开，小心别碰到器官。”

“是……”

她按指示做了。

咔嚓——

神父的胸膛被成功打开，视野足够开阔，手术区域得以确保。

詹姆斯再次转头叮嘱：“就这样保持力度适中地握着，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我在努力保持着，同时注意不让力量过大。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如此一来，这场史无前例的野外紧急开胸手术，在詹姆斯的引导下正式开始了。

詹姆斯动起手来，心中暗念：“得先看看肺部的破洞。”

气胸是指因肺部出现破洞导致空气漏入胸膜腔，造成肺部塌陷并积聚气体。因此，在闭合胸腔之前，必须安装胸腔引流管重新扩张肺部，并排出胸膜腔内的积液。

考虑到气胸面积大于20%，且对侧肺也有病状，此时胸腔插管引流十分必要。詹姆斯仔细检查神父的肺部，眉头紧皱：“肺部压得太厉害了。”

看来情况比我预想的更为严重，必须尽快排出积气，打开肺叶。他从腰后抽出一根银色的手杖，这是一根内部中空的军用手杖，只授予成年且获得军事指挥权的人。两位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突然拿出手杖的神父，见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截断，不禁惊愕不已。这可是成年后获取军事指挥权的酋长身份象征，怎么能随意损坏！

然而詹姆斯并未在意他们的想法，口中低喝一声：“净化。”

他将前后削得整整齐齐的手杖插入神父的胸腔当作引流管。当其深入到充满气体的部位时，詹姆斯同时运用魔力推挤手杖另一侧的空气，使得外置的手杖处于低压真空状态。

气压差迫使胸膜腔内的空气向外逸出。果然，随着微弱的漏气声响起，詹姆斯松了一口气。随着空气和气体通过胸腔引流管排出，塌陷的肺部慢慢张开。

在等待所有空气排出的过程中，詹姆斯继续检查肺部，庆幸的是未发现如小气泡之类的异常状况。不幸中的万幸。

理论上，接下来本应进行胸膜粘连处理，但由于身边就有神父存在，也就无需那么做。毕竟，有一种名为神圣魔法的好东西，何须化学性胸膜粘连？

他将充当引流管使用的手杖抽出，向一旁焦急不安的神父招手示意：“你还有余力施展神圣之力吗？帮我治疗一下。”

“是……”她伸出手来，“治愈。”

启动鱼般的神圣力量涌动起来，治愈了神父的伤口——肺部的破洞以及开胸手术时切除的肋骨部分。单凭这位神父的力量修复骨骼，仿佛在拼接一件艺术品，消耗了相当多的神圣之力，使她连连喘息。

“呼……呼……”她看上去疲惫不堪。

不过没关系，只要吸收散布在周围的自身神圣之力，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一切看似告一段落，詹姆斯长舒一口气：“呼……”

太久没做过手术了，更何况是在没有现代医疗设备辅助的情况下。这种高难度手术，心脏跳动都要靠自己估算，简直是闻所未闻！

詹姆斯坐在岩石旁歇息时，一名黑暗精灵向他搭话：“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想了想，粗略答道：“救人用的魔法。”

“看起来不像是魔法，刚刚那一幕更像是杀人或折磨现场。”黑暗精灵质疑道。

“但他活下来了。”詹姆斯回答。

“他本来就没死。人类还真是挺有趣的生物。”黑暗精灵评价道。

“经常听人这么说。”詹姆斯淡然回应。

“请问你手上那个纹身是怎么来的？”她指着詹姆斯手上的特殊标记问。

詹姆斯看向手指所指之处，那里正是爱拉特有的印记。“嗯……受宠的证据？”他随口答道。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黑暗精灵一脸困惑。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詹姆斯坦白道。

“还以为你会认识高等精灵呢，有点意外。”黑暗精灵收起笑容，对詹姆斯说，“精灵种族贪婪。美丽的外表并不代表一切，你要看得深远些。精灵能在看似珍贵的事物中展露丑陋一面。如果不明白这一点，最好放弃。”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意味着什么？

留下这番难以理解的话后，黑暗精灵转身离去。“我的丈夫正在等我，我也该回去了。”

“原来这里有黑暗精灵。”詹姆斯心想，听说她们和精灵不太和睦，大概这就是她们选择居住在这偏远地方的原因。

两位神父给正在休息的詹姆斯披上了衣服。“真的很抱歉，这些……”

他们仍无法理解刚才的手术过程，感觉既像手术又似酷刑，但既然是被神选中的圣者，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理由。怀着这样的自我劝慰，神父们开始服侍这位圣者。

看着他们颤抖的手，詹姆斯微笑道：“别太害怕，这只是我自己掌握的神圣魔法。”

“……是的。”神父回应。

“很神奇吧。”这不是能轻易理解的医学手段，不过术后出现这种反应倒也算正常。

神父递给詹姆斯一件浸满血味的斗篷，他随意地躺在草地上，盖上了斗篷。手术顺利完成。

或许神父头部曾自行施放神圣魔法试图消除体内的异常状况，但未能愈合的原因可能是胸膜腔充满了空气。因为肺部已经破裂并充气，早已处于塌陷状态。

如果在那种情况下直接施放神圣魔法去修补破洞，那么填满塌陷肺部及胸膜腔的空气就无法排出。

“现在我把所有空气和气体都排出来了，应该就痊愈了。”就像这样，有很多疾病是单纯依靠神圣之力无法治愈的。

初次自发性气胸患者中有超过40%会在同侧或对侧肺部复发气胸。而在治疗过的复发性气胸患者中，再次发生气胸的概率高达80%以上。

但现在，随着空气排出、肺部复原，经神圣之力完全治愈之后，大概率不会再发生同样的情况。术后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或后遗症。

剩下的就是等待神父醒来。但心头为何萦绕着这份空虚感？

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无人理解而感到悲伤。他抬头仰望夜空，低声呢喃：“堡垒也常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