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第一仙帝 第123章 洞庭之下论大道（上）

符箓直接扔出，却在阵法之上的无形屏障前爆炸，完全无法近身。

“得寸进尺，找死！”

一声怒斥，苏墨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可是这股气息，却并非妖兽，而是人类的气息，便更加奇怪。

但是对方，似乎也就只是筑基阶段的修士，并非金丹期的那股妖兽气息。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刚刚的那个声音，都是此人发出？”

周围打量，这才发现端倪，只见那周围石柱上刻印的符文，还有摆放方式，加持中心处的一颗兽丹，不就是一个虚拟阵法么？

不自觉的有些心中赞叹，此人当真好手段，竟然在阵法造诣上有如此理解。

可这里为什么会有人，那狮吼为什么会守护一个人类，那师父呢？

盘膝而坐的老者缓缓站起身子，只见他头发花白，满脸胡须的模样尽显苍老，给人一种历尽沧桑，活了好几百年的感觉。

苏墨俯身落下，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想要验证一番。

他这一路上，听说过关于李慕白的不少事迹，李慕白与他处事风格几乎相同，却又更加谨慎，而且总能另辟蹊径，特别是对阵法方面的理解。

此人虽然模样有些不同，可各种感觉上，就是本能的让苏墨认为，此人便是李慕白。

当他落下的那一刻，屏障顿时将他围拢，周围的阵法开始浮动，那八根柱子闪烁起来，自然能够看得出，自己已经落入阵法之内。

“何方修士，竟敢装神弄鬼！”

苏墨怒斥，“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谁？”

“为何伪装金丹妖兽诈与我等，作为一个人族修士，又为何能与妖兽同存？”

恐怕这样的事情苏墨说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但他就是亲眼看到了，那些狮吼守护的，竟然是一个人类修士。

身份暴露，可老者看不穿苏墨的服饰，无法明确判断，只得率先出手试探。

“既然你自己找死，管你是什么牛马，今天都别想走出去了。”

周围无数藤蔓如同毒蛇一般，攀附在墙壁上面悄然靠近。

苏墨手中爆炸符箓祭出，同时手中五行阵法浮动，火焰如同游龙，席卷那蔓延在周边的藤蔓，水分快速蒸发，照亮了整个洞窟，同时水蒸气也在缓缓漂浮。

不给喘息机会，苏墨将手放入地下，五行阵法快速浮动，地面突刺猛然间轰鸣而起。

对方显然身手不错，闪避的同时催动阵法，那八根石柱顿时旋转起来，向着苏墨移动，霎那间将其困在中心，同时阻隔视线。

弓箭幻化老者手中，拉弦上箭一气呵成，在视野死角的盲区，利箭呼啸而出。

地面石壁突兀而起，将苏墨彻底包裹，箭矢威力甚大，竟然直接戳穿。

无奈苏墨持剑格挡，七星剑诀随即施展出来，将利箭一分为二。

那老者顿时错愕，“你是谁，为何会使用此等剑法？”

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苏墨顿时确定对方身份，心中有些颤抖和激动，泪光在眼珠闪烁。

同时收起五行阵法，他不打算在出手，而是舞动剑法，从七星剑诀的第一剑，一直舞动到第七剑。

此剑招乃是李慕白绝学，虽然在筑基期很强，但却很容易到达上限，所以从前特地交代过苏墨，此剑还有下篇和辅助心法。

如今苏墨已经得到七星衍气诀，也算是为师父圆了一个心愿。

不管对方身份是否述说，一种直觉已经足够确定，一个语气，也已经足够。

苏墨自说自话，然而双方都已经停手，缓缓走向老者，心中疼痛万分，几年不见，那个稳重儒雅的师父，如今已经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先生。

“我自幼失去父母，那年侥幸在青山镇踏入仙缘，在紫竹林求仙问道，这一路走来可谓辛苦，却从不后悔。”

“当年我师父离开的时候传我剑法，教我做人道理，更是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认知。”

“虽然是师，却超越生父，给了我完整的人生，踏入仙途，侥幸得道，自然不敢忘记大恩。”

“那年所学七星剑诀，乃是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如今徒儿运气好，将此完善，现在......就耍给师父看看！”

二人都没有确定对方身份，可就是无比的确定，他......既是认为的那个他！

此刻的李慕白眼神中饱含热泪，却并未打断，而是如同慈父一般，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苏墨舞动剑花，霎那间时间停顿，下一刻一剑锁喉，已至李慕白脖颈之处，二人四目相对，却再也难忍思念之意。

苏墨手中微微颤抖，此刻距离近了看清对方面庞，却无需再次确认。

“你......长大了！”

一声苍老的慰问，却是戳中了苏墨的软肋，手顿时发软，长剑从手中掉落，憋了好几年的一声呼唤，再难压制。

“师父！”

“请受徒儿一拜！”

当即，苏墨直接跪下，此刻，他身上宛若浮现出，当年的影子。那日，青山镇的一处小巷子，一个心智坚定地少年，怒吼着对李慕白求道，让其收为徒弟。

此刻眼神一晃，那个邋遢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学有所成。

李慕白颤抖着双手，缓缓将苏墨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只是比起上一次的严厉，此刻的李慕白更像个慈祥的老人，更加温和。

可却疼在苏墨内心，因为他清楚，这是因为修为倒退导致，筑基期的寿元已经锐减，退为凡人，既寿元将近。

可他并没有质问，也没有过多言语，似乎并不想打破当前的一刻美好。

与丁白芷不同，似乎在李慕白的面前，苏墨不需要任何伪装倔强，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因为李慕白，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是那种，与父母相处时，无需多虑的感觉，不需要任何忧愁，仿佛天塌下来都会扛着的安全感。

“来，起来，让为师好好看看，这些年你的变化！”

端正着苏墨的身子，李慕白上下打量，甚是满意的不住点头。

如儿时一般，摸了摸苏墨的头。

“你长高了，也成熟了，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

“我给你的那颗丹药，你吃了？”

苏墨强忍泪水，只是擦了擦眼角回道。

“没有！”

李慕白顿时错愕，因为刚刚他顺带着查探了一番苏墨的灵海，发现他已经炼气期圆满，不到三十，就有如此成就，未来定然能入金丹行列。

所以误以为，苏墨已经吃了龙象丹。

可殊不知，苏墨如今真正的境界，已至筑基中期，虽然比起当年遇见李慕白的时候差了些，但如此天赋，只怕李慕白也会非常错愕。

“我是真的想不到，我们师徒两个，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去找你了？”

苏墨自然明白，李慕白说的他们，是什么人。

“来了，但是.......都被我杀掉了。”

闻言，李慕白更加错愕，“被你杀掉，怎么可能，他们中，可是有一个即将进入金丹期的修士，而且有好几个筑基，还有炼气期修士。”

苏墨心中略有疑惑，不过根据那日李青鬼的描述，想来其他的筑基修士要不没来，要不就是被黑吃黑了。

“我没有遇见那位半步金丹期修士，来寻我的是一位筑基初期的修行者，和两个炼气修士。”

“实不相瞒，如今徒儿......”

说着，苏墨将吞灵圣衣收回，并将假灵根撤去，顿时一股筑基灵气扩散洞府，然后快速隐藏。

“如今，你竟然已经到了筑基中期，晋升如此之快！”

“难怪，难怪你能从他们手上逃走，还能找到这里。”

“我李慕白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许久未见，苏墨有很多话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说，李慕白又何尝不是。

“来，与我同坐，你好好跟我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苏墨没有拒绝，二人席地而坐，面对面叙说这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李慕白听得格外认真，甚至没有错过任何细节，就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听儿子讲述着经历，如同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

时光转瞬即逝，眨眼间已至一炷香之后，听完苏墨这些年的过往，心中五味杂陈。

长长舒了口气，同时也更加确定，作为苏墨的师父，是他的幸运。

“呼......”

“看来我走后，他们也没死心，结丹失败，也是他罪有应得。”

“当年若非是他率先对我们有异心，我也不会出手坑害与他，只是侥幸，我给自己留了后手，否则当年早就遭受那人毒手。”

知道了苏墨这些年的经历，更是有些感叹，这小子跟自己相像之处，二人相遇，如同命中注定。

“你的灵根堪称绝品，只是典籍中没有记载，但绝对万中无一。”

“如今得到了炼制假灵根的法门，还有吞灵圣衣的加持，估摸着暂时也能无忧了。”

“现在你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做人做事，仍需低调一些，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成为一方大能，不过是时间问题。”

“师父也就到此为止了......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徒弟，也算圆满。”

苏墨连忙补充，“师父那里的话，若非是你，只怕现在我还只是青山镇的一个井底之蛙。”

“这龙象丹还你，想必吃了，定能治愈身上顽疾，更上一层楼。”

李慕白讥讽一笑，似乎在苏墨来之前，就已经认命了。

“算了，浪费.......”

“你自己留着吧，或许你，更需要那枚丹药。”

“若是从前或许我会吃了，但是现在有些事情看开了，倒是没有那么深刻的执念**了。”

转念撤开话题，问向苏墨。

“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道路了，如此为师也能放心了。”

“说起来......今日应该是凡人的除夕吧？”苏墨记得，往年儿时青山镇最热闹的日子，就是从除夕开始，一直到元宵之后，这段时间的凡人脸上总是充满笑意，仿佛是一年中，最为开心的日子。

他们会将自己积蓄已久的食物和酒水拿出来招待客人，走亲访友，享受一年来带来的成果，也是最被重视的日子。

外出的游子每年这个时候回来团聚，街道上热闹喜庆，哪怕到了深夜也会看到人来人往，花火漫天，张灯结彩，纵使一年再疾苦，这段时间都会弥漫着幸福的模样。

李慕白长长一声叹息，“修仙久了，就再也没有人情味了，我活了两百多年，已经记不清那种味道了。”

“或许这条路注定孤独，从前总说念头通达，到头来只觉得自己可笑。”

“你我师徒多年未见，介不介意跟为师喝一杯？”

苏墨心中似乎也有些憧憬，自从青山镇一别求仙问道，再到那日踏出天星城斩断凡尘，就再也没有跟凡人接触了，踏入修行行列，时间已经没了概念，凡人的一些习俗，倒也是让人留恋。

“好！”

“正好有些好酒，就与师父共享！”

苏墨记得，李慕白生平最喜饮酒，当年在紫竹林，哪怕不惜让自己徒步十里，也要喝上一口。

丁白芷酿制的酒，他还是有不少的，此刻深渊之下，唯有二人而已，酒香怡人，李慕白嗅上一嗅，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味道。

“好酒！”

举壶相邀，二人碰壶，仰头痛饮。

......

第一口喝了个痛快，擦了擦嘴角，李慕白孤独许久，如今看待苏墨，就如同看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不由得想起在岁城，自己还有香火未断，不过当年斩断凡尘求仙问道，如今历经万难，竟然有些憧憬过往的日子。

“我一直将自己困在这个地方，只是有些问题无法想明白。”

“小墨，你走了这么多路，也应该有自己的理解。”

“你认为，何为道，何为人生，何为......通达？”

苏墨不解，为何李慕白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但是看他很认真，而且似乎已经困扰许久。

中间历经过什么，或许比起自己来，只是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那师父怎么认为的呢？”

说到这，李慕白竟然有些惆怅，似乎心中有些堵塞一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

ps：提前一天预祝大家新年快乐，更新到这里，也该起一波大节奏了，应该能感觉出来，一切都在铺垫，这节奏的开始，便有主角师徒二人开始。

那么诸位道友认为，什么是道，什么是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