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第一仙帝 第339章 问心局（四）

但是此刻，这个问题似乎不回答，便无法离开这里。

张清衍清楚**阵，他在祖传的天书上看到过，这阵法分为两种，而他们所存在的这一种，便是天地自然形成，所以他进来的时候才会感慨布阵者的精妙。

虽然知晓天下许多阵法，以及玄奥，可他终究太过稚嫩，实力也太低了。

而这一种自然形成的阵法，可取之阵眼，迁移他处，所以现在张清衍知晓了他身处何地，也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金家老祖要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

**阵与强弱无关，除非高出一个大境界，否则这种自然成型的阵法在施阵者催动时，极难破解，特别是这种影响心智的。

虽然张清衍明白面前的是幻觉，但也是心中执念所在，若是无法正视自己的执念，便无法离开。

不管什么境界，都是一样......

而这股执念，也是这**阵的养料，所以这地的迷雾，才会如此浓郁。

这跟强弱无关，而是与心境有关系，有些人为了提升实力，会选择跳过心劫，但是真正直面自己的时候，就会陷入癫狂，无法接受，甚至迷失自己。

这也是**阵的可怕之处，所以他虽然被列为三品阵法，但那只仅限于正常的**阵，而现在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天地形成的阵法。

天书里面写的很清楚，天地为阵的所有阵法，是没有强弱之分，也没有品阶之分，与施阵者有关系，与存在的时间有关系。

简单来说，这种阵法一旦布置下来，便会永远保存，天地滋养，与那聚灵阵一样。

时间越久，威力越大，所以通常很棘手，除非找到阵眼。

可叹鬼斧神工，究竟是谁，在这种地方布置如此精妙的阵法。

但张清衍更清楚，这样的阵法不是不能取走，但是会永远保持当下威力，无法更进一步，这样做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取走阵眼，一个是强行破阵。

虽然不知道当初叶瑾清是怎么做的，但是张清衍明白，他从秘境带走了个东西，大概是第一种，把阵眼带走了。

而现在，阵法启动，阵眼出现，张清衍大概率就能猜到，金家老祖用他们当炮灰，现在应该在取阵眼。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张清衍才不敢大意，更知道如何破解。

但是他现在更关心的，自己能破阵，那苏兄，李残虹，又该怎么办。

所以他没有着急，而是在占卜，观测......

他现在不能离开，因为结果还没出来，如果让金家老祖察觉，他现在筑基修为，在他的手中，不是弹指间便能摧毁。

张清衍手掌测算停下，嘴角冷笑。

“人各有命，呵呵......”

“苏兄，李兄，我就知道，你们可以的！”

随后张清衍缓缓抬起头，直面自己这个虚幻的师父。

“记得......老师曾经说过，天命，是因果，是天命注定，是顺势而为......是上天的意愿，一切都已注定，便永远无法改变，只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

“师父还说过，所谓阵法，就是顺势而为，以八卦五行为根基，演化万物，一个阵法师，靠的是阵法，靠的是悟性，靠的是......天赋！”

“呵呵......”

“可我......不这么认为。”

“如果师父是对的，如果师父的师父是对的，那为什么古往今来，我们这一脉，从未有人参透天书？”

“说明他们的路，都是错的......”

“什么顺势而为，什么因果报应，什么上天注定，都是错的！！！”

张清衍说的话越来越大声，就好像这些话，他早就憋在心里很久，想要发泄出来。

他一直有自己的理解，不敢说，是害怕毁掉师父道心......

“我认为，是人之念头，是我的念头，是我想，只要我想！便是天命，我的天命！”

“只要我想，每一刻，都是命中注定，若是我不想，便是天命不可为，我既是天命，我即是吉凶！”

“我......既是方位，是哪个顺应天地的......势！”

虚影愣住......

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可是张清衍忘记了，**阵，是根据记忆，演化出来的虚影，他的一切神情，一切举动，一切性格，都代表着记忆里的那个人。

所以也注定了......他的回答，此刻在这虚影的人面前的一切表现，便是他师父亲临那般......

随后......虚影沉吟了一会，笑了。

笑的释然，笑的开朗，笑的......看开了一样。

然后，眼睛里，热泪盈眶。

“哈哈哈......”

“好......好，好啊！”

“衍儿，你的道行竟然比老夫走的还远......”

“如此，为师也就放心了......”

“没想到，我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理念。”“呵呵......”

“看来为师确实不配当这个天师掌门人，以后的传承，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发扬光大......”

说着说着，老天师的身影，竟然已经开始幻化虚无，也代表着，阵法已破。

张清衍料定了这样的结果，然而亲手摧毁自己师父的道心，他这个徒弟......做不到！

所以......他才一直压制自己，不愿去做这样的事情，认同师父的理念，走师父的道路，一直不敢释放自己，可是这样的道路，却让他慢之又慢，十二都天门神阵，到现在都无法操控！

可他不后悔，因为师父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师父......便没有现在的他。

可这条路......这个理念，终究不是他的道路，也注定了无法长远。

但是这一刻的发泄，可师父的反应，似乎让张清衍此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只听他喃喃自语。

“我错了......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比起让师父蒙在鼓子里，或许这样的方式，更为稳妥，总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或许师父也想看看，他没看到的东西吧......”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或许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呵呵......原来我的执念，在这里啊。”

所以此刻张清衍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是停滞不前，还是自毁道心，让师父自己选择，而不是他这个做徒弟的一己私心。

或许他破阵的从来不是理念，而是发泄后，想通了的这件事情，让他走出了**阵，接受了自己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