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逝 第256章 与佛子同行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与小熊悟性就与住持和佛子告辞，跟随知客僧去往寺庙里的客房借宿去了。

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主持慈祥的声音响起：“佛子与这两位同行实乃佛缘使然，这两位都是身具佛性之人，那位剑客看似谨慎排外，实际也是一位热心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邪眼沙利叶的传说流传到了这里。”

“主持所言极是，而且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感觉像是多年朋友一样，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主持引见他们，见过之后心中更是欢喜，或许这也是我入世的第一步吧。”

“嗯，而且原本明天也是你要去圣城报到的时间了，一切冥冥中有所注定，是因果也是缘分，阿弥陀佛。”

主持也没有多说，只是摸了摸佛子的光头，一脸慈爱，但他心中的担忧却是怎么都驱散不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等佛子完成了早课之后，我们两人一首就出发继续望着佛域圣城的方向前进。

佛子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如果不是种族不同，佛子和小熊看着四周不断张望，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那么有趣新鲜，我都以为这两位是同一种族亲近兄弟，就像卧龙凤雏兄弟，我也知道佛子的法号原来叫做悟心。

一路走来，途经诸多城市，亦目睹诸多佛会。佛子悟性颇高，甚至禁不住参与了多场佛教论法。佛子实至名归，其精湛佛法令在场众人皆为之折服。从此，佛子悟心之名不胫而走，乃至我们前行之路上，每行数里，便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与佛子共商佛法。

起初，悟心和悟性内心皆欣喜，如此多的佛法交流机会，对于他们这样的佛教修行者而言，实属难得。佛子对每位来访者都真诚相待，满怀赤诚之心。诚然，在最初之时，来人纯粹的论法居多，但后来情况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也给佛子上了重要的一课。

其中开始出现许多年轻的佛教修行者拦在前路之上，想要通过击败佛子，以此来获得佛子身上不菲的名利。

佛子见到来人从本来基本都是论法者，到后来越来越多只是为了战胜他而来的名利追逐者，名利追逐者就不是纯粹以论法来切磋，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言语之中陷阱暗讽等等层出不穷。

佛子虽然凭借着踏实的佛家功底一一应对下来。

然而，他的心境却由最初的欢愉欣喜，逐渐演变为困惑悲愤，最终变得麻木冷漠。悟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旁安慰着悟心，却收效甚微。我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我的旅程依旧继续，尽管沿途的风景和事物并未改变，但悟心与悟性的心情已迥然不同，佛子甚至改变了装束，用头巾遮住他的光头和面容，我也陪着他戴上了面具，悟性则化身为住持，如此一来，我们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

直到有一天，我们三人路过一座荒废的寺庙的露宿，就着摇曳的火光取暖煮水，佛子脸上的表情在火光之下一明一暗。

我淡淡的声音响起：“佛子，现在你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人味了。我知道你对他们很失望，但是你只是看到了与你争渡的修行者而已。”

佛子终于抬起头来，一脸都是悲苦的表情，说道：“可是我不懂，我们不都是佛教的信徒么，我们不是秉持着相同的信念么？我们不应是同船共渡者么？为什么他们现在会这样？”

“佛子，紧记你的初心，莫忘佛法之教诲。当你踏入尘世，准备修行入世之际，七情六欲之考验都将来袭，此乃悟心你早知之事。世间万物，有善必有恶，反之亦然。从世界全局观之，其本身即为中庸，何曾有生灭、垢净、增减之分？”

佛子抬头看向我，眼中有着很大的波动，嘴里喃喃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我等待着佛子吟诵完经文，继续道：“在我看来，佛之宏愿本就艰难的，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净更生更增而存在，悟心你可曾想过成佛为什么难么？你也应该知道佛家中又真正有多少人真正成佛？佛教修行本身与其他的修行是一样的，也是逆天而行啊。”

“所以不要悲伤不要害怕，去看去感去想，我在刚刚来到西部大陆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高僧从与他的交流中我学到了一点，观学想行，依我所想佛子入世修行也离不开这几个字，放开心情体验这个世界，尝个中三味，再寻回真正的你吧。”

佛子双手合十，轻说佛号：“阿弥陀佛，易兄之语发人深省！的确，贫僧本就知入世之行难，只是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这些，原来这便是你所说的水塘与大海的区别，小僧受教了，阿弥陀佛。”

“每个人都是另外的人的人生中的过客也是风景，只有你永远还是你，但最后经历过一切之后，你能保证你还是你么？”

佛子再度颔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见到悟心恢复了过来，我们三个又恢复了原来的装扮，悟性知道悟心的变化也是开心不已，悟心才感叹：“实在不知道大哥你为什么不是佛教修行者，你看东西如此透彻，想不明白啊，你说是不是三弟。”没有错，这两个家伙一时兴起后就拉着我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估计是路上和一些汉子学来的，只是两个都是佛教修行者，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结拜仪式，一切归于心便是真了。

我听到悟心的问题只是摇头，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脑海里面其实有两段人生的经历啊。

......

我们两人一熊的游历还在继续，自从恢复了装扮以后，过了些时日，就又有人开始找上了我们。

其中依旧有着不少人打着切磋佛法的名义与佛子比斗，甚至不少到后来被悟心他论法破了道心，还有大打出手的结果，但是佛子已经平复了心中波澜，任谁来都是同样以诚相待。

当然动手的时候，就不和他们客气了，就是我们两人一熊同时动手了，而且佛子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来者也不敢以大欺小，只是在丹境中的比拼我们三个都不是弱者，将所有胆敢出手者，都一一击败。

这些日子要说实际收获最大的要数咱们的悟性了，每天要么沉醉在佛子与他人的论法之中，要么就是在不断复盘论法。从一开始对佛法只是一知半解囫囵吞枣的状态，到现在能够品味思考其中意义，甚至在每晚还能与佛子交流一番，更不用说战斗中小熊也不用再维持外貌，可以全力出手，偶有错漏也有我和佛子为其查缺补漏。

佛子在这些论法中最大的收获便是在与各路高僧论法之中，让他对佛法有了更深的领悟，甚至也是他第一次接触佛教中其他的流派。

佛教主要分为性、相、台、贤、禅、净、律、密派，这八大宗派，每一派中的对佛教修行的侧重点都不一样。

就如佛子原本就是禅宗出身，修行佛法讲究一个悟字，就算立地成佛也不是不可能，其他的流派各有各的侧重，这里就不一一赘述。

一路上走走停停，我们终于来到了佛教的圣城，菩提迦耶。这时我们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早就准备好了在圣城之中针对佛子的一系列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