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68章 鹿国国都之行（离开弄堂）

意识离开身体，郁元再去看这个密闭空间，空间在他的眼中不再是五面封闭的土黄色壁障，而是千百个土黄色的法阵从五面将他和天心密密围住。那片片阵法堆叠得并不规整，反而像是倒塌下来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土黄色的阵法灵光充填着阵法之间的缝隙，这才使得这片空间看起来像是密不透风的模样。

郁元突发奇想，试探着将手臂向土黄色的阵法之外伸出，意识凝成的半透明手臂毫无阻碍地穿透千百张阵法。看来，这些阵法只有限制空间的作用，对意识并不起作用。这样的话，郁元便利用意识不受限这一便利，在这片片阵法之间寻找起明显的破漏之处来。

意识在阵法之间穿梭并不难，可是薄如蝉翼的千百张阵法堆叠在一起，使得郁元找起空间缝隙来有了一些难度。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郁元在鹰眼神通的帮助之下，终于在一片眼花缭乱的土黄色灵光之后发现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缝隙之间透出一丝外界的明亮天光来，若不是郁元的意识穿行到此处，怕是一时间还发现不了呢！。此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郁元正想控制着意识回到身体之内，恍然想起来，自己只学了将意识放出身外之法，怎么将意识收回还没学呢！无奈，郁元只能飘到天心身前，先在天心身前呼喊天心，见天心感知到自己的到来睁开了眼睛，但是看天心的反应，好像听不见郁元意识的呼喊。郁元拼命在天心面前做口型，天心看了半天，也看不懂郁元张着嘴巴叫着什么，直接用自己的一丝意识沟通郁元的意识，这才明了了郁元的需求。含着笑意，天心将意识回到身体之内的方法教给了郁元。意识回归的办法比意识离开简单得多，郁元按照天心教授的办法，意识缓缓下沉附到身体之上，心底默念一个回字，意识之中光亮一闪，再次睁开眼，意识已经回归身体了。

“前辈，我似乎找到空间破漏之处了。待我击穿眼前这土黄色的壁障，我们便可离开了。”郁元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子，发现意识离开身体再回归竟对身体的操纵丝毫没有哦影响，不像那灵魂出窍之后再回归常感觉身体僵硬得很。郁元心里感叹了一下意识离体的神奇，记起天心让他启蒙空间感知力，赶紧将自己意识离体的收获向天心汇报。郁元说完，施展起浮光功法第二层，炽白色的浮光光芒在他的手掌中凝聚。

天心的视线被郁元弄出来的一片炽白光芒吸引，凭它天地本源蕴养的一双神瞳久视浮光之后，竟也会双眼发花，瞳孔被泪花润湿。这是什么神通？天心眨了眨眼睛，再看那浮光之时，眼中用上本源力量，将那炽白光芒看清。原来不是神通，而是一种功法，这功法郁元还没练到家，内里的威力还没被彻底激发出来呢。虽然不知道郁元从哪里学来这功法，但是天心也无心去问，这功法虽不是纯粹的人道功法，但也与人道功法并不相冲，郁元习了便习了吧，有点防身之法也不错。天心一点没有想到这功法是郁元从它传进郁元脑海的人道传承中习得的，那人道传承，天心自从给了郁元，便彻底被它抛之脑后。没办法，它最近心中计较的事情不少，一则它好像与天辉失联了，自从上次传给天辉讯息之后一直没收到天辉得到回讯；二则它与那斗笠人对打的时候，动用了一下人间界的气机压制对方，这才发现它布置的人间界气机上出现了一块人族巴掌大小的正方形的缺口；三则上次启明镇内的橘黄色光团的气息在这个鹿国国都之内若有若无，天心合理怀疑这里也会遇到橘黄色光团，只是不知它又要做些什么了。上次在启明镇遇见这橘黄色光团实在突然，天心与它交手，却打得迷迷糊糊，着实没弄明白它的目的。这三件大事占据着天心的绝大部分心神，与之相比，郁元此刻遇到的小挫折小困难，天心实在是无心去关注，无心去细想了。

但此刻见郁元二话不说，就要动手强攻，天心还是有心思提醒两句的：“不急。郁元，收起你的功法来。盘腿坐下，你既借用意识之便，知晓了破漏所在，现在便再闭上双眼用你的意识重新去寻找到那破漏所在。待你无需意识离体也能找到空间破漏之处之时，你才算空间感知力启蒙了。”

郁元听得迷糊，怎么又要用意识去找？但是他知道天心说得法子，一定是正确的，便将浮光收回，浮光在他的指尖上一闪消失不见。郁元盘腿坐下，闭上双眼，用意识去追寻空间壁障中的破漏之处。

闭上双眼之前，郁元看到的五面空间仍旧是五面坚实的土黄色壁障，而待他闭上双眼之后，眼前出现的却是阵法的脉络，没有意识离体后看到的土黄色的阵法灵光，没有肉眼看到的土黄色壁障，只有清晰的阵法脉络宛若丝线织就的一般在他的眼前呈现，连带着他脚底下的地面一起。郁元记得破漏之处的所在，顺着脉络找去，意念一动，便锁定住了阵法的一角。这么一看，郁元完全明白了何为天心口中的破漏很多，这个靠千百片空间阵法互相遮蔽堆叠而成的伪空间阵法，因阵法太多，阵基不稳，在阵法的一角之处有许多片阵法从阵基之上脱离开来，出现了很大的一块空缺。至于他发现的那处破漏，只不过是其中一片阵法与阵基脱离不久正好被他发现的。想他意识离体之后在空间阵法之中辛苦穿梭，好不容易发现一处破漏，竟一点没看出来周围还有更大的破漏。而他意识回归身体之后，再闭目一探，竟能将这阵法看得这般清晰。看来这便是天心说的空间感知力的作用。郁元再次睁开眼睛，信心满满，没有再动用浮光功法，而是随意一点灵力刺向那破漏之处，土黄色的壁障在他和天心的眼前寸寸崩落。偶尔有土黄色壁障碎块砸到天心和郁元身上便会散成土黄色的光点消失。

“空间可以理解为虚，这封禁空间的阵法便可以理解为虚之法力。此番是因为你我二人都已经修过道，已经是沾染了虚的力量，所以才会被虚困扰，只能以法破法。若是从此时的人间界中随意拉一位来，他反而能在弄堂内畅行无阻。像你像我这样修道之人，最后追求的也是如从未修道之人一般的境界，到那时才能成就真正的无上境界。”天心见郁元已经成功启蒙了空间感知力，欣慰之余，开始为郁元日后参悟空间之道打基础，讲起它对空间的理解来。

最近天心对他讲的话，常常让他难以理解，郁元有了疑问，直接问了出来：“前辈，什么是如未修道之人一般的境界？”

天心望了他一眼，轻声答道，声音仿佛飘渺在九天云端之上：“那便是，无。所有的道其实都是无，人道是无，仙道是无，鬼道是无，由无而生有，万千世界生灵苦修追逐的道也是诞生于此。”

“前辈，您已经到无的境界了吗？我想修炼到无的境界需要多久？”郁元好奇的问。

“我自是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修补世界了。而你，呵，你现在转修人道，连入道境都没达到，还敢想那么遥远的以后？”天心被郁元问得噎住了，毫不留情地呛了回去。天心看着郁元这畅想的样子，心中暗叹，这不知所谓的小子，就连天道世界中至今都未有一个天道化身能达到无的境界，这小子还挺敢想！

郁元被怼也不恼，反倒大胆地畅想未来，他觉得他的无名功法的口诀中似乎也有点无的意思，说不定等他将无名功法修炼到极致，他便成了天心口中说的无上境界。到那时，便能知道所谓的无到底是什么了。

土黄色的密闭空间被破开，天心和郁元交谈之间，两人从剩下的三个空间内穿过，郁元靠着新习得的空间感知力，一一破开空间。这些空间出自同一人之手，全是由千百阵法堆叠而成。是以，郁元轻松地破开空间，天心一路看着郁元动手，为郁元的领悟力感到骄傲。它果真会选人呐，轻轻一点拨，便领悟了以虚为内核的空间之道，郁元是这样，从前的郁南珏也是如此。呃，怎么想到后一个人了，晦气。天心收起心思，甩甩脑袋，不再乱想。

四个空间不够郁元练手的，郁元破解空间正得劲，突然回到狭窄的弄堂通道内，郁元还有点怅然若失之感。

或许是没了故弄玄虚的空间的缘故，又或是没了斗笠人的操控的缘故，弄堂内不再是刚来时看到的那样黑沉沉一片。此时郁元和天心站在弄堂内，些微天光从低矮的墙垛子上斜擦进弄堂内，为弄堂带来光亮。有了光的照耀，弄堂没了诡异的气氛，配合着左右的门户，倒是有些生活气息。不知这些门户内还有没郁人家居住，这些人界又是否受到都斗笠人的邪法的影响，郁元正准备推门进去察看一番，想着若是遇上被斗笠**害的人家，也好搭救一番。

弄堂外却飘进来几声喊叫，一声一声的“郁元”和一声一声的“天心”在弄堂内回荡着向前，不一会儿便响彻了整条弄堂。吱呀声接连在弄堂内响起，是两边的门户都被打开，男男女女的脑袋纷纷探出门外来，在弄堂里面左右探望，嘴上说着：“三天两头有人往咱们弄堂内喊上一嗓子，还让不让人安心地住了。我看咱们早晚还是搬走了好，这要是大晚上喊上一嗓子，还让人怎么睡啊！”周围门户内的人纷纷附和，像是对有人站在巷口朝里喊叫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靠得进的几扇门户内的大爷大婶看见了郁元和天心，先是惊奇，再后喊来弄堂内的人家都聚来看这一人一猫。大家看够了，问够了，最后热心肠地劝郁元赶紧出去：“小相公啊，你赶紧出了此地，这弄堂啊对从外头来的人很不友好的，很多外人进了我们这弄堂就没有再出去的了。只有我们大家伙一起送你出去，你才出的去哩！以前我们也这样送出去几个外人，还有更多的人命薄，碰不上我们，便消失在这里了。所以啊，三天两头地便有人来这巷子外头喊。你今天遇到我们可是捡回一条命了！走，我们送你。不知道外面喊的那个是不是来找你的哩。”

这些住在弄堂内的大爷大婶热心地很，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又不等郁元回答，便推拥着郁元往弄堂外走去。

“郁元，他们都没有生命气息了，但是又没死去。他们体内的魂还聚着，魄却散去轮回去了。看来是执念留着他们得到魂在这弄堂内救误入的人。只是没了魄，终究一日里清醒的时间不定，倒是与他们说的偶尔救到人对上了。”天心被郁元抱在怀里，一双眼睛将周围的大爷大婶的真身看破，将情况都告诉郁元。“真是一群热心的人啊，死了还惦记着要救人！前辈，他们是死在斗笠人手上的吗？”郁元有点为这群热心的人的死去感到伤心，心想着若是斗笠人害死了这些大爷大婶，便取了那斗笠人性命告慰大爷大婶们，也好叫他们早些散去执念，重新轮回。

“正是斗笠人杀害了他们。斗笠人选定了此地造阴邪的空间和怪兽，便将弄堂内的人全部作为怪兽的养分了。他们死的时候，正邀请了不少弄堂外的人进来游玩，那些游玩之人也与他们一起送了命，所以，他们自觉对不起游玩之人，便成了执念之灵，守护误入弄堂之人的性命。”天心将自己看到的这些人的命运线告诉郁元，它也对这些枉死的人很是怜悯。

“执念之灵？我在人间异闻录上见过。三界之内，只有人族死后会因缘际会变成执念之灵，他们只会做他们执念之事，一直到执念解开。又因为人族的执念多起源于遗憾之情，遗憾是一种向往美好的情感，所以执念之灵大多不会伤人，只会通过帮助别人弥补自己的遗憾。真是美好又悲伤的人族执念之灵啊！”郁元在意识中对着天心说着，自从上次郁元清醒过来，天心再没有这样被郁元抱着听他说话了，此刻倒也不嫌郁元聒噪，只是神情淡淡地听着。

思及至此，郁元颇有感触，这个吓得他不清的弄堂内竟有这样一群有情之尸，他的心里对他们升起了敬佩之心，倒是消减了他之前记忆内的些许恐惧厌恶之心，连带着这个弄堂在他的眼中都一扫暗沉的底色，重新刷上了一层温馨又光辉的颜色。

郁元被簇拥着，很快到了弄堂口，推着走他的大爷大妈到了此处，一齐使劲，竟是直接将郁元推出了弄堂。郁元毫无准备便被推了出去，他立刻回身望向弄堂，长长的巷弄里哪里还能看见大爷大婶们的身影。

“郁元，天心，可算找着你们两位了。这弄堂看起来颇为诡异，你们进去干什么？”小碎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之前就是它在弄堂外喊郁元和天心。

“我们还会遇见他们吗？”郁元还在想着弄堂内的执念之灵们，对着小碎片报了抱拳，算作见礼，余光瞟见小碎片身侧站着一个婉约的女性，没有抬头细看，只向这位女子抱拳一下，便又转身望着巷弄里面。

“别看了，郁元。他们回到里面去了，只有遇到下一个误入的人或是杀死他们的人，他们才会再次出现。”天心又自然地站在郁元肩膀上去了，被郁元接连的动作晃得脑袋有些晕，赶紧劝郁元别再盯着弄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