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破人亡开始的合道之旅 第89章 狼群奇遇（狼王凌风）

“这个畜生在拖延我们，别管它了！你们快去追那几头逃跑的狼！多多带上一些弓箭，杀光群狼，抢回巨鹿，今晚我们回去吃些狼肉，喝些鹿血酒暖暖身子！”城主看破狼王的拖延之计，打发身后一半的人上山去追，自己悄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狼王闻言，猛烈地一跃，飞身跳扑那些转身上山的人类。城主拔出剑来，在狼王跃到他头顶的时候，一下子将剑戳进了狼王柔软的肚子里，狼王的身子还在向前跳跃，锋利的剑刃就这样过划破了它的肚子。狼王不甘地倒地，在死之前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上山的方向。这群狼的先祖曾经受大佬点化，通过血脉每任狼王和狼族的壮狼流传下来一项天赋技能－－心灵感应。狼王临死前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全部传回所有狼的心里，拖着小鹿刚回到穴洞内的狼们来不及组织族人享用小鹿，便齐齐悲痛地嚎叫起来，为它们的狼王献上狼族最高的礼赞。嚎声却为追来的人类指引了方向，抓着弓箭的人很快就沿着裂缝的边缘站成一圈，将下方穴洞内的狼们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上的弓箭都拉满，箭尖直指一只只狼。壮狼们龇着牙呜呜低吼，母狼们早就躲到穴洞深处，一齐将穴洞内的一块巨石挪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小洞来。小洞实在太小，只能勉强容纳一些小小狼们。母狼们将小狼崽们赶了进去，狼王的妻子在自己的幼狼崽额间的白毛上舔舐了一下，那一撮白毛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很快隐下去的炽白色的精细花纹。花纹浮现的瞬间，其他的小小狼们一起嚎叫了起来。所幸它们太小，嚎叫声实在不大，才没被站在裂缝边上的人类听见。母狼们不顾小洞内的狼崽子们的哼唧，一起又将巨石推回原位，巨石将小洞挡得严严实实，其上也浮现出一个同样的炽白色精细花纹，很快又潜藏了进去。

之后发生在狼群身上的事情不难想象。城主拎着狼王的尸首带着剩下的人赶来，数箭齐发。狼群见狼王已死，没了抵抗的心气，一个个应箭倒下。便宜了城主，派人回去喊来一架车，将狼们的尸体都拉回城里去。狼王的毛皮被城主亲自剥下来做成了大衣，壮狼的完整毛皮都归了城主的家人，次一等的毛子就赏给手下，尸体都分解成肉块和大骨棒，吃不完的肉块都分给百姓们同食，大骨棒全部熬汤去煮鹿肉。

额间有一小撮白毛的幼狼拼命用脑袋撞击巨石，终于在额间重新浮现的花纹与巨石上浮现出来的花纹对上的时候，巨石打开了。幼狼冲出穴洞，触目所及皆是长辈们留在地上的血迹。幼狼痛苦地仰天长嚎起来，小狼们在地上嗅到自己父母亲的血迹，也仰天长啸起来。山顶没再下雪，雪地上还留着车辙印子和狼们从车架上渗漏下来的血迹，猩红的一道，直指往山下。幼狼长嚎一声，带着小狼们追着血迹，快速奔跑。它们的身子虽小，绝望悲痛之下竟真的跑出残影来。额间一撮白毛的幼狼，俨然是未来狼王的样子，速度最快，眼神最坚毅，一撮白毛在风中飞扬，晃动之间似有流光自其上跳跃出去，洒在身后的小狼的身上。它身后的小狼们身上沾了流光，跑动起来更显轻盈，呼哧呼哧地喘气声也消失了。就这样，很快小狼们便到了人类城镇的城墙之下。小狼们身体小，幸好城墙有些坡度，小狼们辛苦沿着倾斜的墙体爬上墙头，看到的确实街道中心围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百姓们。百姓们堆起高高的篝火来，篝火旁架着大锅，锅内煮着的正是小狼们的父母亲。小狼们登时就要从墙头上跳下去阻止，幼小的狼王一声低吼，遏止住了冲动的小狼们。它们都是些还没长大的小狼崽，现在下去只会成为这些人类送上门的酒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幼狼下定决心，等他长大了，必定带着族人们杀将回来。

后来的一年严冬，已经长成巨狼的成年狼王，便真的带着狼群向着人类的城镇一路而来。刚开始是无差别的袭击城镇中所有人，直到狼王进入了城主的家，城主的厅堂墙壁上一排排地挂着老狼王和壮狼的头首，衬得厅堂十分的威武霸气，但是这份霸气在狼王的眼中看来却是一滴滴抹不净的狼群血泪。狼王一声哀嚎，所有在街道上攻击百姓的狼们全部停止口爪中的动作，往街道尽头的城主府而去。群狼一起奔袭而来，一路没有停顿，直接将城主府剩下的半扇大门，撞出老远。群狼直直地闯进厅堂，看到墙壁上群狼的首级，群狼齐声哀嚎起来。在狼嚎声中，狼王走到匍匐在地的城主面前，锐利的异瞳冷酷地看着向它连连叩首的城主。狼王冷哼一声，带着血腥气的鼻息喷在城主头上脸上，吓得城主裤裆内不受控制地留出秽物。狼王就这样盯着城主看了好久，直到大日西沉，夜幕降临，狼王又喷了一口鼻息在城主的头上，就这样离开了。在狼王盯着城主的时间里，群狼也没闲着，它们在城主府内大开杀戒，用着狼王暂时赋予它们的能力，分辨出府内所有吃过狼肉的人，然后杀掉了他们。所以，在狼王率领着群狼离开之后，城主见到周围血腥一片，整个人抱着脑袋惊惶地大叫起来。可是狼族的报复才刚刚开始，自此之后的每次严冬，狼群都会杀下山来，席卷城镇，只是不再伤害百姓，而是换做吃光百姓们蓄养的家畜，吃不光的也全部咬死。城主就没这么幸运了，严冬基本上每三年出现一次，城主府上每次新娶的妻子、新生的子女都被狼群咬死，连带着府上用过老狼王和壮狼们尸首上的物件的仆从，也都丧生于狼群之口。偏偏每次城主只需跪在狼王面前受狼王两道鼻息，便能幸免于难。城中百姓没有伤亡，渐渐也习惯了狼群的侵袭，甚至还习惯性地在家门前圈养起家畜来供狼族吃用。百姓们见城主府每每受损最严重而城主总是能够狼口逃生，纷纷觉得是城主德行昭昭，连狼群都不忍害其性命呢！盖因狼王幼时被老狼王惨死人类手中的事情刺激到了，竟开启了宿慧，既得到了第一代狼王的所有本领，又明了了那位启迪了狼族的大佬灌输给狼族的智慧，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所以，这才没有对百姓发难，只多吃一些他们辛苦蓄养的家畜权作抵当了。

郁元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到此结束，看完全程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整件事了。站在人类的角度，那年严冬，城镇中的百姓日子不好过，城主带着人上山打猎以供养全城的百姓，猎杀来的狼肉也是与百姓分食。虽说杀生手段太过酷烈，但是一城百姓的生死大计当前，只要能为百姓提供撑过严冬的食物，倒也顾不上什么万物有灵、什么仁心善意了。而站在狼群的角度，它们同样要挺过严冬，饥饿之时，首先想到的是捕猎大山中的其他动物，从没想过下山去人类的城镇中猎杀，反而整族除了幼崽之外全部惨死在人类手中，填了人类的饥肠，供了人类一整个严冬的饱腹。从前我为你食，今朝你为我食，倒也公平。所以说，城镇中的人与山上狼群之间的矛盾实在是难论了，郁元暂时想不出一个既不损城镇百姓又对得住狼族的两全之策，只能轻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天心见郁元这个反应，明白郁元已经将狼王的记忆看完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依我看，这事是那城主和城中百姓做得不对。有因必有果，城主被狼群折磨，城中百姓家畜被吃不过是抵消因果罢了。”被封锁在穴洞内的狼王听天心这么说，猛地望进天心的眼眸中，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郁元摇摇头，说：“我是喜欢伸张正义，但是这次正义不在城镇百姓这边，我也不知该怎么打算了。或许，我们可以先将狼群放出来，与狼王交谈一番。狼王启了智，说不定它已经心有成算了。”

“这样也好。”天心对郁元的话很是赞同，爪子一挥，立刻解开了它亲自设置的封锁咒印。狼王对着郁元和天心颔了颔首，转身对着身后的狼们吼了一声，然后独自跳上裂缝，来到郁元和天心面前。而岩洞前的狼群在狼王上去后全部原地趴下去，看起来很是乖巧。狼王的身躯比郁元还要高上不少，它走到郁元面前，垂首的时候鼻尖还有些碰不到站在郁元肩膀上天心的脑袋。

看过了狼王的经历，天心对它实在是又爱又怜，此刻见狼王因身高原因，站立的时候够不到自己，正打算屈膝跪地的时候，天心知晓了狼王的打算，难得地屈尊降贵，自行飞到上空，将自己的头额贴上狼王额间的白毛。炽白的光芒一闪，天心与狼王分开的时候，天心的额间也印上了一个闪着炽白色微光的精美花纹。这是初代的坐骑契约，非坐骑自愿不得成，且坐骑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需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主人。狼王这是将自己族群的宿世传承献给天心了，这确实是它们狼群最宝贵的东西了。

天心也是第一次与别的生物签订坐骑契约，觉得特别新奇，感受着自己的力量通过契约传送到狼王身上，而狼王的力量通过契约传给自己......不好！大意了！它的力量哪里是狼王能够承受的住！天心赶紧查看狼王的情况。狼王表面看起来还是一样，但是它的头顶上开始发生变化，而郁元和天心因为身形的原因，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狼王的变化。天心瞬间飞到狼王的头顶，这才看到，狼王的头顶上正缓缓凝聚出一颗炽白的菱形水晶与一左一右两颗小小的细长的绿色菱形水晶。郁元直觉到在狼王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飞身到半空中，正好瞧见了三颗水晶成型的瞬间。细碎的光华从三颗水晶上延伸到狼王的两个耳朵上，这样看来，像是带上了一顶光华万丈的宝冠，更加衬托出狼王的王者霸气了。

“谢主人赐我神通！”狼王突然口吐人言，惊了郁元一跳。天心跳上了狼王的背，稳稳地坐在上面，正准备叫上郁元一起坐上来，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念头，转头对着狼王说：“你身形太大，我和郁元是要在人间界长时间行走的，你这样太招摇了，会引起人类的围观和坏念头的。变小点，刚好够驼我就够了。”

“是！”狼王应着，立刻将自己的身形变小好几倍，此时身高只到郁元的大腿根处了，头顶新凝聚出来的宝冠也跟着缩小，看起来倒像是主人家买给宠物狗的装饰品了。狼王变小了，看起来添了几分可爱，少了几分霸气，郁元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天心问道：“郁元，你小子笑什么呢？”

郁元与天心相处久了，渐渐地什么都敢说，他答道：“前辈，您这样坐在变小了的狼王身上，有些像人间界百姓家中最喜养的宠物猫和宠物狗。人间界的宠物猫狗碰到一起总是打架，您和狼王一主一仆，倒是没有打架的可能。”

天心听了也没生气，反而说道：“哦？像吗？那也挺好，更方便我们在人间界行走。以后我就坐在狼王的身上，人类们见了我们只以为是你养的宠物猫狗，也就不会起疑了。”天心自有形以来就一直以猫咪的形象示人，一点也不介意有人说它是猫、宠物猫、畜牲之类的话，毕竟它本身就是。

“对了，”天心又说：“郁元，你给狼王起个名字吧。总是狼王狼王地叫着，也太不顺口了。”天心想给狼王起个顺口的名字好使唤，但是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便将起名这件事让给郁元来做。

郁元也不推辞，他也觉得狼王跟着它们，没个名字确实不方便呼唤，沉思了一会儿，福至心灵，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凌风。性傲如凌霜傲雪之寒梅，行速如一瞬万里之劲风。平日里呼唤的时候，就唤做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