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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别重逢的你我 第172章 莞莞类卿

作者:赵十八还行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20 17:00:11 来源:书海阁

窗外没有月光,甲板上的霓虹跟随着音乐,舞动个不停。

节奏支配着情绪,衍生出鳞次栉比的、熏心的欲。

短暂停顿,体位变换。

动感的舞曲摇晃着船只,似是在锲而不舍地、为这场孽债助兴。

一阵风卷过残云,湖面起伏荡漾,推着整个船说小轮飘摇颤栗,犹如一颗失控的行星。

这样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自是引得沉浸在乐感中的人瑟缩惊呼。

伴随着五彩斑斓的光晕四散开来,眼前空白与夜幕接轨,如同烟花盛开后的影子,闪烁着,跳跃着,悉数铺设在湖面上。

如此美的夜色湖景,怎能只是映入身下人的眼中。

既然他们到不了明天,不如就将这场狂欢狠狠戳入心缝里。

再一次,心魔从缘点成形。

发了疯的窦逍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可他稍一垂眸,便发现自己并不敢看身下这双-噙满泪水的眼睛。

那就干脆不看,只闭眼俯头,掳走她不甘的呼吸。

每一簇光斑摇曳,都包裹着他沸反盈天的在意。

强大而疯狂的心魔,逐渐战胜并压倒一切不忍和体恤。

本心有多疼,拦不住的另一颗心,就有多硬。

攻心有什么难,只需推开一切褶皱。

填满、霸占。

心与心直达负距离,就能紧紧咬在一起……

仅是一层甲板相隔,派对上的男男女女却对脚下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并不知悉。

施暴者酣畅淋漓,承受者无能为力。

然,不甘的只是内心,身体却很诚实。

层峦叠嶂的烟花堆砌爆发,时而星星点点,时而成片蔓延。

司恋从无力抗拒到疼痛褪去,最终全然无力压抑、身体里最原始的东西。

窦逍也由不得她克制。

他就是要证明,他们无比契合。

且他看得见也听得出,司恋嘴上虽说着万般不爱千般不愿,却分明欢喜、**迭起。

怎么就非分不可呢,他们明明可以皆大欢喜。

如是,司恋推不开一个疯子,唯有痛苦地承受着-窦逍带给她的欢喜。

一遍又一遍。

还要坚决地、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窦逍的问题。

-“司恋,你到底爱不爱我……”

-“司恋,既然爱过,怎么会轻易就不爱了……”

-“司恋,你说,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重新再爱上我……”

大脑缺氧,头痛欲裂,到最后,司恋也不知回答了他几十个问题。

总之,都是最简单直白的否定。

终于,窦逍似乎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他不愿面对,仍没完没了地占有。

不为求和,只为索取。

直到甲板上的喧闹渐消,灯光也渐次被湖面吞噬,两人之间的撕扯折磨仍在继续。

脚步声接连传来,渐远渐近。

听到隔壁和对面似乎也有人住下,随着说笑声被关进其他门板内,司恋方才发觉,她其实早已放弃了求救。

两人既已走到如此无法收场的境地,总不能再闹得人尽皆知。

不知不觉间,船说的每个角落均已陷入沉寂。

太静了,静到能具象地感受到整间屋子被呼吸充斥。

一场接一场噩梦,将这万籁俱寂的夜拉得无限长。

司恋开始惧怕天明,她试图跟仍不肯停歇的恶魔商量,能不能在天亮前放她走。

窦逍逼迫自己从疯狂的占有欲中抽丝剥茧,像刚想起来累般,重重深呼吸一口气后,‘嘶’了一声转而轻笑宣布:

“马上完了,先去洗澡,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司恋,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我说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小型游轮的客房浴室能有多大,说是洗澡,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人,很快又开启新一轮抵缠。

司恋倔强躲闪,窦逍只得从背后将她圈入怀中,非逼着她问个问题。

为证实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忠诚与用心,他再次保证:

“司恋,我从没骗过你,包括这一次,我发誓,无论你问什么,如果不照实说,我就再出一次车祸……”

听他突然这么诅咒自己,司恋心脏本能一抽。

可她再难如往日般骄纵地埋怨他,只闭了闭眼,像是赌一把,也是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

不消多想,司恋缓缓道出这一夜以来-终于拼凑完整一段的话:“窦逍,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对我们的感情没什么信心,事到如今,我知道,好多事并不怪你不说,就怪我长嘴不问。

你当我不成熟也好,怪我故意刁难也罢,走到今天,很多事我其实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就像你不希望我知道太多一样。

但唯独,如果我们能回到原点,你在阳城夜市的舞台上为我参赛唱歌的那个时间点,我一定会在你下台时大大方方问你、你刚刚在台上是在跟谁发消息。

你可能觉得这不重要,就像你的过去与谁有关。

可对我而言,那个问题,背后关系着你究竟有没有同过去断干净,跑来招惹我究竟是脚踩两只船还是无缝衔接。如果那时候我较劲一点,或许就能顺其自然定下我们之间的基调——

就是我长嘴就问,你有问必答。

好了,就像你以为的,好多事迟点说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坦白就行。

那么久远的事,我现在还是很想问你,当初在阳城夜市,你在台上唱《无赖》时,到底是在给谁发消息?现在,你能答上来吗?”

是了,这就是窦逍一直以为的-想说的话、该说的话都已准备好,却没等来时机。

殊不知,时机其实出现过很多次,只不过是他没把握住。

如果他在阳城古玩街,第一次被司恋关心手背上的伤疤时,就直说是因为什么事、哪个人出的车祸,那个人名字偏巧跟司恋很像,他们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他在司恋宿舍里给她擦葫芦时、随口提起曾经送他葫芦的那个人就是初恋,但自己对葫芦生出情结并非因为放不下初恋,只是被冥冥中的潜意识索引,他们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他在龙哥提醒他拿掉那串英文时、如果他在司恋得知他车祸与前任有瓜葛时、如果他在得知他妈反常操作是因为误会时、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如果当时司恋问他在台上时跟谁发消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手机展示给她看。

可惜没有如果。

无需再问,这问题就像赌注。

他答不上来,就证明他们真的完了。

唯有用力抱紧,迎接这即将到来的失去。

“呵~”

背与胸膛相贴,窦逍苦笑一声代替回答,再一次霸道地扳过司恋的脸,探过脖颈用力亲吻。

如同他们第一个你情我愿的深吻,角度分分钟缺氧。

他拢着她、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胸腔,将外界纷纷扰扰隔绝开来,让她认真仔细看看他的心。

想辩解即使这问题他答不上来,也从未故意欺瞒。

水帘顺着脸颊下滑,口中溢入咸涩。

可司恋早已哭到泪干。

心口螺丝松动,回应只是本能。

可这样的交缠并非灌注爱意的互相取悦。

似是告别般,这一吻终是将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爱打入万劫不复。

这一次的结合,又是发生在半强迫之下。

终点来临前,窦逍抵着他的唯爱、最爱,如两人平日里亲密时一样,笑着低低哄她配合。

只不过,他要很努力才能笑出声:

“完了完了,就快完了……”

完了完了,他们就快完了。

原来泪水干涸后的悲凉,比恸哭时更伤。

淋浴水早已凉透,司恋被浇的浑身颤抖,心也抖个不停。

待一切归于平静,心跳却久久未能安宁。

窦逍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颤音问,最后一问:“司恋,我真的、娶不到你了,是么……”

人终究是人,即使心里住着魔,身体还是被血肉操控着。

窦逍命都不要了,却还是没能留住司恋。

司恋是在天亮前、趁窦逍睡熟时离开的船说。

她衣服被窦逍撕烂了,只能穿窦逍的T恤。

那个少爷,有多是人围拢伺候,总不至于因为没衣服穿、而迈不出那扇门。

好歹着装整齐,司恋先是上到甲板,在存衣处找到自己的随身小包。

又在清洁打扫的服务人员似有揣测、又有回避的眼神中,急急穿过栈桥奔上岸。

因着此前吃过-跨省去阳城旅行、身上却没带一分钱现金的亏,司恋自那以后,就一直在随身挎包内兜里、揣着点零钱。

眼下没有手机,她可以用现金打车。

凌晨的体育场商圈依旧乱乱糟糟,司恋逃也似的跑出大门,见周围治安状况欠佳才想起来害怕。

路边有刚从夜店狂欢出来的各路黄毛,有人跟她搭讪,有人撅在路边狂吐,有人见有姑娘经过也兀自方便、堪比暴露狂……各路牛马齐聚,总之没有人像窦逍一样,总会在不远处暖笑着等她,穿一身她爱惨了的奶油色衣裳。

好在她有着能抽中小汽车的好运体质,燕城的出租车司机挑活儿是出了名的,终于有辆车为避开一伙醉汉,贴着路上白线缓行着朝司恋按了两下喇叭。

司恋秒懂后随车跑了一段,几乎是以逃命的速度,拉开车门就跳上了车。

轻喘着告知司机单位宿舍位置,说完司恋才反应过来,正值放假,也不知宿舍能不能进去。

可她穿成这样搞成这样,说好的今天直接坐飞机回冰城,总不能大凌晨的又跑去三大妈家。

无力感顿生,司恋发觉,原来她在燕城最温暖、最毫无压力、最无须顾忌的归属,早已成了窦逍怀里的位置……

到宿舍才知,因着安全考量,小楼趁着假期在加装公共区域监控,并没有完全封闭。

奔跑上四层,开门吓一跳,一时间忘了宿舍被窦逍改造的事,司恋还以为又进了小偷。

刚冲了那么久凉水,怕自己发烧,司恋到宿舍就开始在一堆储物箱内翻找药箱。

有一个袋子看着眼生,打开一看,有碘酒有药棉,还有很多零七八碎的跌打损伤常备药。是窦逍在将她从市局接回来那晚买的,买回来也没用,她那晚起初心情不好,就顾着耍赖撒娇。

看着手上的东西,静静呆愣了不知多久,忽闻窗外有鸟叫。

司恋缓过神,转而又翻找出感冒药退烧药,随便拎过一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就给一并吞了。

咽下的瞬间,嗓子和胸口正中整条火烧火燎的疼,简直要命。

叽叽喳喳,鸟还在叫,似是在嘲笑。

司恋一回头,发现之前换了新的上下铺后,阳台窗户就一直开着,天亮了,晃着阳台地上铺着的一层泥沙。

是了,燕城就是这么脏。

无力打扫,又安静地愣了会儿神,司恋发现没有手机的状态堪称与世隔绝,似是回到市局审讯室般,这让她很没安全感。

边收拾边翻找,她想用平板电脑登录一下微信,至少别让父母找不到她。

手指触上一部手机的屏幕,是此前窦逍借给她的备用手机,一直关机放着,早就没电了。

插上电等开机,司恋强忍着在这部手机里翻找、探寻窦逍过去的想法,只规规矩矩登上自己的微信。

转啊转,屏幕总算稳定。

可一如从市局安全回到宿舍那晚,除了一些国庆祝福,没有任何人在这一夜找过她。

不过不同于彼时的娇气矫情,此刻的小女孩儿已长大。

她清晰并深刻的认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别太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过好自己,活好自己,才不会脱轨。

但在感情上,她没法强大。

越是劝自己别再内耗瞎想,司恋越是忍不住想要去触及那些她未曾参与过的、窦逍的过去。

受窥探欲驱使,也是好胜心。

点开手机相册,紧咬着下唇一行行上翻,司恋暗自给自己找借口,她不过是想看看窦逍有没有和她复制过,他和初恋之间曾发生过的美好回忆。

‘咚!’

一张彩虹阶梯的照片跳入眼中,照片一角,是一个穿西服套装女孩儿的纤秀背影。

照片是在夜里拍摄,彩虹阶梯在灯光下没有在太阳下那般耀眼,女孩儿背对着镜头、举着手机在拍彩虹阶梯。

而拍照人何等用心,为她准备彩虹阶梯,还拍下有她的风景。

“要拍照吗?”是窦逍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

司恋轻易便回想起,他曾这样问过自己。

又又姐说,越是被拆散、无疾而终的感情,越是让男人念念不忘。

司恋信窦逍说的没拿她代替品,毕竟她跟初恋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可这名字、那葫芦、他们的相遇……统统都绕不开他和那个她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猛地生出个新的疑问,自己能获得这短暂的快乐与幸福,是不是还要感激自己名字与他的那个她相似?

与其说自己是代替品,不如说是窦逍告别过去的药引子。

与其说是恨窦逍对她在这件事上的避重就轻,不如说是恨自己迷失在自己编织的这场葫芦情缘的梦境里。

思来想去,司恋发觉自己最恨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也绕不出这怪圈,潜意识里不断地在给自己下定义——

司恋,是你自己不断给自己加戏,活该遭遇现实版莞莞类卿。

“嗯!”

眼泪再次决堤,无处发泄,只得拿手机撒气。

司恋没再往前翻看相册,抓起手机一砸,等着碎裂的声音重重一击。

可手机却只落在一个装杂物的纸箱里,根本没发出任何解气的声音。

不知又哭了多久,司恋累到虚脱无力,懒得爬上床,就掏出一堆衣服随便一丢,趴伏在地上装死。

垂眸看着指间挂着的葫芦戒指,想摘掉,又舍不得,就只能咬着阻止自己没完没了哭着自我怀疑。

哭到无力,牙齿松了劲儿,不知迷糊睡了多久,自暴自弃的女孩儿被手机嗡嗡声震响。

头疼的要炸了,四肢滚烫无力。

司恋几乎是趴着、才从一堆杂物中翻找出的手机。

是甄少爷,给她打来微信语音电话。

没什么不敢面对的,她又没做错什么。

可接听后嗓子太干,司恋没能说出话来。

对面人也不用她说话,见终于通了,甄浚笙忙急急问询:

“我嘅天!大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呿哪里了哇!为森么逍哥会被警察带走啊喂?为森么会有个便衣控告他强奸啊,昨晚和逍哥一起的不是你吗?逍哥强谁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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