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游记，但是霹雳道门 第109章 巫术拐人

看见驴子变成一个妇人，旅店掌柜和伙计都吓的说不了话，莫寻踪在惊异之后，赶紧去把人扶起来，询问她遭遇了什么。

但此时的妇让两眼发直、舌根发硬，什么都说不出来，整个人还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中了这种巫术的人精神恍惚，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马介甫也过来帮忙，等剩下几头头驴都喝足了水，往地上一打滚，此地便少了四头驴，又多出四个活人，他们有男有女，全都和刚才的妇人一样，维持着神情恍惚说不出话的模样。

如果没有猜错，那牵驴的人是利用这种巫术的拐子，那人说待会儿还会回来，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

抓妖怪的法师还没找到，拐人的巫师倒是撞见一个，马介甫和莫寻踪一时心情复杂。

他们把人藏到后院的屋子里，五个成年人不好藏，幸好五人的精神还受巫术影响，伸手一拉，就不言不语的跟着走。

此事重大，掌柜让伙计赶紧去报官，马介甫和莫寻踪也在店里等着牵驴的人回来，守株待兔。

“一来就是这样的事，看来你们这里也挺危险的。”

亲眼目睹驴子变活人，冲击不可谓不大，尤其是莫寻踪作为先天人，眼力好，驴子打滚造成的烟尘对他的阻碍不大。

所以驴子变形成人的过程，莫寻踪看的一清二楚，按照往前经验，初登场不该先来点温和的剧本吗？怎么上来就是人变成牲畜，牲畜变成人这种重量级场景。

而且，他好像是来追查白莲教抓捕小妖怪的事情，还不等莫寻踪大显身手，给予敌人重创呢，自己的眼睛先被造畜巫术重创了。

“师父走的时候，明明说是来旅游的……”

马介甫与莫寻踪相对而坐，从外表看，这是两个个人特色鲜明的少年人，但实际上，马介甫这个狐仙的年龄绝不可能是外表这样，而莫寻踪，鉴于之前了解到的先天人特点，马介甫觉得这位可能也不是真少年。

“既然会巫术，还用这种手段拐人，那家伙也是白莲教的吧？”

因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追查白莲教抓捕妖怪的事，非法穿越者就那么几个人，再多也不可能都跑出来亲自带队，除了直属的，其他抓了妖怪的人想要交差领赏，肯定得有个“交货”的地方。

双秀去找那个能力跟影子有关，神出鬼没看着就很棘手的非法穿越者，同时也不能只盯着一个打，其他地方的也得查。

不过其他地方就用不着双秀过去了，没了非法穿越者助力，寻常的白莲教法师基本都是脆皮，一旦被发现举报，大部分都是能被当地官府反杀的存在。

对付他们的难点，主要在如何发现上，剩下的武力问题则完全不是问题，而且已经有不少小妖怪跑出去搬救兵了，精怪之间也有亲朋好友，各路关系层层递进下，召出些大能出来也是早晚的事。

为了在别处碰上“救兵”的可能性，也为了找到白莲教最近的“交货点”，莫寻踪登场了，以战斗力来说，他一个完全够了。

就是有点意外，竟然在这里能碰上马介甫，幸好来这里的是莫寻踪，可以听过师父原无乡攀一下关系，不然两个陌生人一碰，光是解释就费劲。

“修习邪道者无数，我的确是见他反常跟进来的，但是不是白莲教的人，还不能确定。”

白莲教抓的是妖怪，那个牵驴人抓的是普通百姓，双方的做法有差别，马介甫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目前白莲教这一茬的。

但不管是不是，以造畜巫术祸害百姓，这事本质就很恶劣，不管是不是跟白莲教有关，这家伙死定了。

“不管是不是，遇到这种恶人都不能放过他，待会儿那家伙回来，我亲自解决他，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伙计已经去报官，但把活人变成牲畜这种事，莫寻踪不确定别人会不会信，等伙计带着官兵来可能不太靠谱，因此等那牵驴的人回来，他打算直接下手，把人拿下。

“但是……”

马介甫还想说什么，刚开口，就被坐在对面的莫寻踪打断。

“你不用操心，我可是银骠当家之徒，南修真的后起之秀，对付一个耍阴招的巫师绰绰有余。”

“可……”

“在来这里之前，师父已经嘱咐过我，这种邪魔歪道留不得，你也明白吧？”

“我当然也不喜欢这等恶徒，但是莫道长……”

因为还不熟悉，自己还认识对方师父，但又没法直接套辈分，称呼这边还是叫“道长”比较保险。

马介甫现在觉得，莫寻踪就算不是真的少年人，实际年龄在先天那边也绝对是年轻人那个层阶上，这个性格就是典型的少年心性，初出茅庐，有些急躁。

他开口这么多回，其实就是想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无奈莫寻踪一直打断。

“我其实想说，莫道长你知道牵来驴的人长什么样吗？”

“呃……”

一句话，成功让还想继续抒发自己远大抱负的莫寻踪卡壳了，马介甫是在闹市里察觉到牵驴人的不对劲，于是跟着一起来了旅店，可莫寻踪不是啊。虽然莫寻踪来这里的时间比马介甫早，对城中的了解也比较深，但牵驴人来的时候，莫寻踪早就出去了，等他回旅店，只看见马廊那边因为口渴，又吵又叫的五头驴子。

现在，他在这里说要收拾以巫术祸害百姓的人，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使用造畜巫术的人长什么样子，两人在旅店一前一后正好错开了。

“咳，到时候人来了，你说一声。”

最后，莫寻踪对着马介甫如是说。

两人没等很久，之前牵驴的人回来了，这次手里还牵着五只羊回来，神态自然的将羊带去马廊在地方，像之前拴驴一样拴起来。

发现之前放在这里的驴不见了，这人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连忙跑进屋里询问掌柜驴子去哪里了。

见过驴子变人，现在又见他牵来五只羊，这羊怎么来的可想而知，掌柜拉着人坐下，给人倒茶宽慰。

“您那些驴子又叫又踢，其他客人觉得吵，我让人牵到别处去了，您别急，我这就去把驴子牵回来。”

莫寻踪借此凑过来，以想买驴的理由来搭话，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马介甫朝掌柜使个眼色，掌柜走出去，把新来的五只羊牵进院，给他们喝水。

等羊喝足了水，它们立刻跟之前的驴子一样，趴在地上打滚，然后羊没了，院子里多出五个小孩。

“嘶——”

见此，掌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人竟然又抓了五个孩子，幸好今天这事被发现了，要是让那家伙在城里为非作歹，不知会有多少人遇害。

“你这驴子真不卖？”

“不卖，这都是别人预订的货，要是给了你，我拿什么交货？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

“讲诚信，但不讲良心，对吧？”

“你什么意思？！”

可能本身就做贼心虚的原因，莫寻踪简单一诈，对面的情绪就不对了，眼看就要跑，但这屋子里狐仙先天都有，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马介甫早就改了位置，堵在门口，莫寻踪一个闪身从眼前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牵驴人身后，利用关节技把人压制在地上。

因为这事涉及到平民百姓，并且已经报官，不能直接打死，莫寻踪的代表剑招杀伤力也大，这家伙刚才还说那些被变成牲畜的人是要交货的，要是直接打死，岂不损失一条重大线索？

南方有两种拐人的巫术很流行，一个叫“造畜”，一个叫“扯絮”，前者已经见过了，后者手段更简单，就是在美味的食物上下咒，别人吃下去，就会神志不清，身不由己的跟着下咒人离开。

因为这两种手段很常见，衙门里有人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伙计带着这个消息跑去报官，官兵来的还算快，莫寻踪将人擒住不久，伙计就带着人回来了。

被下了造畜巫术的有十人，五个孩子，五个大人，应该都是附近居住的百姓，因为被下咒的原因，直到衙门来人，他们还是神情恍惚，说不出话的状态，问不出家在何处，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抓的。

见此，马介甫从随身包裹里掏出好几个不同造型的鼻烟壶，放在他们鼻下挨个试，虽然鼻烟壶本身不大，但就这么一口气掏出五六个来，还是挺神奇的。

毕竟这鼻烟壶是吸烟用的，一般人也就带一个，他从随身的小包裹里连着掏出五六个，好像马介甫是个无可救药的烟鬼一样。

“……你就这么拿出来？”

莫寻踪来到马介甫身边，不是说要隐藏身份吗？普通人怎么可能带五六个鼻烟壶在身上，还都是专门用来给神志不清的人醒神的。

“不这么做，他们自己醒过来还不知要何时。”

马介甫不在意的回答，手上动作不停，他想隐藏的其实只有自己不是人这一点，很多人分不清妖怪好坏，知道他是狐仙，会造成别人的恐慌，其他的法术被人看见没什么，会法术的人数不胜数，对于这点他没那么在意。

而且现在，还有个在视觉上更显眼的莫寻踪，对方受师父原无乡之命来追查白莲教抓妖怪上交的地方，他自己则被小妖怪请求，帮助它们救出亲朋，双方目标一致，之后会一同行动。

有莫寻踪这个不同寻常的道士在前，他再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就显的不起眼了，说不定还会被划到莫寻踪的同门里。

“我这也不是良方，只是几种通用的醒神药，试过之后 还得另外抓药。”

鼻烟壶不大，里面能装的东西自然也不多，马介甫这五六个鼻烟壶，分别装着不同种类的醒神药，世上能令人神志不清的手段那么多，可能不能将解药准备全，这几个装着不同醒神药的鼻烟壶，算是做了个大归类，试出来是哪个，就按照哪个方向去抓药。

虽然不能算对症下药，但最起码是有作用的，被巫术迷惑的人，本身就很难从外力上让他们清醒，清醒以后，还免不了一场大病。

“等到生病时，恐怕又是九死一生。”

马介甫看着几个孩子，经此一遭，还有大病一场，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能不能撑过去。自己虽然知道固元强体的药，其中材料却不是随处可见的药材，现在再去找，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拿这个混药呢？”

看出马介甫心中的担忧，莫寻踪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正是装着古尘炼制的丹药那瓶。

“这是什么？”

马介甫接过瓷瓶，从外表看，这只是个普通的小瓶，看不出特别。但既然是莫寻踪这个先天人拿出来的，还是在这个时候，必然不是凡品。

从外表看出玄机，他把瓶口的塞子拔开，感受到里面精纯的灵气，一双眼睛瞬间睁大，马上又把塞子塞回去。

“……这里面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语气，可以窥见说话人前后的心理变换，如果现在莫寻踪说瓶子里面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马介甫也是信的。

“丹药。”

“我知道是丹药，我问这是什么药？”

“就是普通丹药，先天人吃了能恢复真气，也能混在其他材料里口服，师父给我的。据说是剑子前辈炼制的，原料只有灵气。”

“剑子仙长？”

马介甫的脑海浮现出那位一身白，看起来浩然正气，行为上又带点脱线的活泼道人，对方还会炼这等神药，他还真不知道。

原料只有灵气，将天地间的灵气吸收汇聚就已经是个力气活，对方竟然能直接将无形的灵气凝结成有形的丹药……

“所以能用吗？”

“能有，而且有用的很。”

这岂止是有用，如果他现在把丹药里面的灵气混进醒神药里，这些人的意识不但会清明的更快，大量灵气还能温养他们被巫术冲击的身体，之后那场大病也能幸免。

“有用就行，我去问问那巫师怎么样了。”

用巫术拐人，这事实在严重，是可以直接杀头的，换了平常，抓到这种家伙后为了让他中途不能用巫术逃跑，会直接乱棍打死。

但是这次，马介甫和莫寻踪提前说有同伙，那自然不能打死，得先审，审出同伙在哪。不过就算不打死，审问中几十大板也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