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游记，但是霹雳道门 第113章 大力出奇迹

障眼法之下，就是被掩盖的白莲教据点，他们在裂口外看见的破旧墙壁，就是据点的围墙。

这是座极有年岁的院子，从外面看，这里已经破败不堪，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单从视觉上来说，如果莫寻踪真的动手暴力破阵，以这房子破败程度，很有可能被他一起毁掉。

识破迷惑阵法后，马介甫他们能感受到里面杂乱的妖气，压力不是很强，但是异常杂乱的，这莲教的人把各种属性不同的小妖怪关在一起造成的，妖力可以用外物压制，但这些小妖怪自身的气息还会存在，并且还互相掺杂。

两人再次跃上屋顶，跟着一起来的小狐狸也越上墙头，灰鼠照常待在狐狸的头上，把狐狸作为临时的搭载工具，这里它的体型最小，没法跟两人人类模样的一起飞檐走壁，只能一直待在黄毛狐狸的头上，充当“帽子”。

或许是对外面的阵法太自信，也或许是人手不够，门口以及一些方便敌人翻跃的地方都没有看守望风的人，防卫系统约等于没有。

也不是没有，墙体上贴有镇妖符，但马介甫早发现墙上有东西，给同为妖怪的一狐一鼠做了准备，这才让小狐狸往上翻墙的时候没被符纸烫下来。

“……是正统驱妖符。”

翻进来后，马介甫试探着揭下一张符纸查看，上面还算规整的比划，以及和邪门歪道不同的气息，代表这符纸出自正统除妖人之手。

看来，对面考虑过妖怪上门救援的可能，专门准备了对妖特攻的手段，只是很可惜，今天过来的几名不速之客里，只有两个实力低微的小妖怪，剩下两个主力军，一个是身份特殊，比起妖怪修行路线更偏向神仙的狐仙，另一个更特殊，直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谓的特攻手段，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威力还不如之前莫寻踪冲动踩上去的阵法，同样造不出杀伤力，起码那个能正常触发。

这座院落很大，从前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居住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荒废在城郊，被白莲教捡了便宜。

“万一一开始，这就是白莲教的产业呢？”

莫寻踪一手夹着狐狸，灰鼠在他肩膀上，因为宅院很大，为了方便寻找，他们得在各个屋顶之间跳跃，他嫌弃下狐狸那小短腿翻屋顶的速度太慢，直接把两只小动物捞起来自己带着。

于是两个在精怪中处于末流的小妖怪，提前一步体验了什么叫飞一般的感觉，作为普通狐狸精里最不起眼的那部分，小狐狸顶多弹跳力优秀些，能爬屋顶，但是大范围飞跃就不可能了，跟狐仙马介甫和先天莫寻踪比，速度的确不行。

“这个白莲教不是有几百年历史吗？既然有传承，有些产业传下来也有可能。”

“的确有可能，但是……”

理论上可以如此，但白莲教……

“白莲教之中还是以凡人居多，一生匆匆不过百年，而且还有改朝换代、战乱，甚至内部教派也在不断更改……”

不说别人，单一个凡人的寿命极限，一个白莲教徒的社会地位再高，也很难保证传承。这还是官府一直压制的邪教，隔三差五的就会派人镇压，某个人在教中地位越高，就越难善中。

哪怕是会法术的法师，一个不慎也会被围剿打死，这样混乱的情况，可能留下传承吗？

“万一呢？”

莫寻踪反问道。

“反正在我们那里，一个坏蛋哪怕被封印成百上千年，挣脱封印跑出来的时候，还能把千年前的反派事业接上继续作恶。就算死了，也会有人主动接下他的遗产，为自己所用。”

白莲教内部混乱，很多教派的教规和信仰都是昙花一现，可能活跃个几十年就没了，但往后还会有怀着各种目的重新组建起来的新教派，万一就是这些里面出了几个天才，把前辈没被收缴的遗产挖出来了？

“有件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

再一次从莫寻踪那里听说了疑似是对方家乡的大反派事迹，再结合从前认识的几个先天，回想与他们交流得到的只言片语，有一句吐槽，马介甫想说很久了，只是碍于从前几个的形象太高大上，他不敢当面说。

莫寻踪看起来年纪小，性格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相处起来基本没有压力，趁着这个时间，马介甫果断把槽吐了。

“你们那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大恶人？”

动不动就是修为几百上千年的大能，献祭活人的邪教、统治世界、毁灭世界、入侵世界……太频繁了，相较之下这里的滔天大罪只是造反，白莲教都看起来都带了点“慈眉善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苦境资源丰富，人杰地灵？”

莫寻踪耸肩，绝顶高手和大反派们一茬又一茬的往外冒，然后又一茬又一茬的死，紧接着又一茬茬的出现，怎么不算一种人杰地灵呢？

循着小妖怪们那杂乱的妖气，他们最终找到关押的地方，这座宅院明显被后来者改过布局，外墙破旧，里面却有不少新房屋，其中有一大块应该是后院的地方被清出来，作为临时存放妖怪的区域。这里有很多笼子堆放在一起，有大有小，上面贴着数量不一的黄符，莫寻踪他们站在这里唯一一座屋子顶上，离的有些远，看不清符纸上的咒文。

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镇压妖怪，防止被关押者逃跑的。

应该就是这些符纸给了看管者自信，他们只看见两个人守在那里，还都着重盯着其中一个笼子。

笼子里是只缩成一团的狐狸，它的笼子上贴的黄符最多，差一点，外面的人就看不清笼子里面的生物了。

确保此地只有两个人看守，莫寻踪跳下去，以迅雷之势打晕两个人，再把胳膊里夹着的狐狸放到地上。

因为从马介甫那里听说了狐狸和灰鼠来求助的事情，知道是它们的亲朋好友被抓，现在看见被着重关照的狐狸，它以为这就是小狐狸要救的同伴，于是将其放在地上。

被抓的都是修为特别低的小妖怪，很多连人话都说不利索，莫寻踪没有那个跟万物无障碍沟通的本事，把小狐狸放出来，是希望对方跟对面交流一下，再由马介甫翻译给他听。

谁知小狐狸刚落地，绕过关押这只狐狸的笼子，跑到角落一个造型很扁的笼子那里去，对面前的狐狸看都不看一眼。

同样如此的，还有被放在肩上的灰鼠，它看见白莲教的两个被打晕，周围没敌人了，顺着莫寻踪的衣袖一点点的爬下去，落地后也径直往一个方向跑，应该也是去找被抓的同伴了。

“你们是谁？”

笼子里被特别关照的狐狸听见动静，睁眼看过来，随即口吐人言，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话非常流利。

“来救你们的。”

马介甫把笼子上的黄符揭下来，揭到一半，里面的狐狸看看地上被打晕、完全失去意识的两人，又看看马介甫和莫寻踪，站起身，凑到笼子边缘。

然后，两人看见里面的狐狸身体发生诡异的变换，身体越来越窄，像个只有左右两面的纸片子一样，轻松穿过笼子缝隙出来了。

它的脖子上还有一截绳索，狐狸摇摇身体变回原样，身体直立，用后腿走路，两只前爪一勾，绳索扯下来，然后它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娇媚少女。

整个过程，非常流畅丝滑，丝滑到笼子和符咒完全就是摆设。

“以你的修为，不会被抓。”

见对方自己出来了，马介甫放下手，无需过多探查，刚才这一套变化，已经充分说明这只狐妖的能耐，有这个修为，还会被抓？

“不是他们抓我，是我自己过来的。”

女子大方承认，如果不是她主动，就凭这些人的三脚猫功夫，再过十年都逮不住她。

“我听说有些混账欺负小妖精，混进来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女子姓胡，自称四姐，是已经修炼凝丹的大妖，来这里听说了白莲教在做的事，特意混进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想一直隐藏到幕后黑手来收妖怪，不想今晚遇上了来救援的人。马介甫是有能耐的狐仙，这个她能看出来，但是莫寻踪在她眼里显得有些怪模怪样的，自称道门中人，但是跟印象里拿桃木剑的道士差别甚大。

“这些日子里，还有人带来了妖怪的尸体，被他们存放在地窖里，除去这两个负责守夜的，其余人都在西边的房舍。”

自己的计划被打乱，胡四姐也不生气，她本来就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被“关押”的这些时日，她多次越狱跑出来，不是为了逃跑，是为了摩挲这座宅院的构造。

对她来说，这里想进就进、想来就来，自由的跟自家后花园一样，每次被发现抓回笼子，都是她故意显露身形，否则没人能抓住她。

“这几天我听见了不少东西，他们抓捕精怪是为了从中摘取材料来用，死的直觉扒皮抽筋，活的……”

胡四姐顿了顿，她想起这些天，因为自己的变化之法，让这里的领头人觉得她有特殊血统，因此严加看管的事情。

单实际上，她根本没有什么特殊血统，只是修为足够高，镇压小妖怪的符纸对她没有用，将狐身随意扭成不同形状，也不是多么罕见的能力，狐狸本就善于变换，只要花时间专攻

“活的里面，他们还会找跟脚特殊的，特意留着给上头的人看，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如果只是为了妖精身上的材料，应该会找那些比较有名的，不该让手底下的让什么都抓，就像采药的人，再为了钱拼命，也不至于连杂草都拔了，根本卖不出去。

妖怪身上的材料也是如此，有些妖怪身上带着好东西，有的本身就一文不值，真为了材料，就该提前挺好抓哪种，而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抓来了就有奖赏。

这个奖励制度，付出的成本和得到的东西根本不成正比。

“你见过上面的人吗？”

“没有，都还没来呢。”

胡四姐叹气，关于这一点，她不但没有见过，还没听说过具体名号，白莲教这群人保密性还挺好“不过听说白莲教里面出了个什么阿修罗，估计就是是那家伙吧？”

“阿修罗王？”

莫寻踪一边听着胡四姐的话，一边释放其他被关着的妖怪，听见熟悉的名词，回头问了一句。

这么说可能不礼貌，但是感觉收万劫在白莲教这里已经活成传说了，再过一些时日，说不定能进化到可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就是这个……你在干什么？”

胡四姐看向莫寻踪，在看见对方的动作后沉默了。

“拆笼子。”

莫寻踪不明白胡四姐为什么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你徒手拆笼子？！”

在揭了黄符后，仍然有很多小妖怪没法逃出来，笼子的钥匙不在那两个守夜的人身上，锁一个一个的毁也很麻烦，除去单独关胡四姐的，其他笼子都是很多小家伙挤在一起，莫寻踪要是用剑劈，也会有误伤的危险。

于是，他结合了一下自身条件，选择了一个省时间的方法，直接上手，抓住笼子的栏杆，用力一掰，这不就有“门”了吗？

莫寻踪觉得这样最快，马介甫对先天人已经有了些了解，对此没什么意外的，只有胡四姐觉得不对。

这笼子关不住妖怪，主要是法术层面，有符咒压制，它们用不出法术，逃不出去，但是在物理层面，这可是实打实的铁笼子，梆硬的那种。

刚刚自我介绍时，她记得莫寻踪说自己是人吧？是很普通的道门修行人吧？谁家普通道士这么大力气啊？

胡四姐眼睁睁看着莫寻踪两手各自抓一根铁栏杆，跟自己说话的功夫，脸上表情不变就把铁栏杆掰变形。

如果在别人眼里，胡四姐用狐身随意变形时，别人看她的身体像面团。那么现在，在胡四姐里，莫寻踪手底下的铁笼子就好像个面团。

“你用了什么法术？”

“没用法术，这东西不算硬。”

一问一答之间，莫寻踪又轻松破坏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坚硬的铁笼子，钢铁被暴力折弯的声音听得胡四姐一阵牙酸。

对于莫寻踪的种族，胡四姐心中有了一些怀疑，她转头问马介甫，他们两个算同族，应该不会骗她。

“……他到底是什么跟脚。”

“……是人。”

马介甫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没有要探究跟脚的问题，只是想问问这位徒手拆铁笼的是不是人。

“真是人？”

胡四姐：这不对吧？

“真是人。”

马介甫：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