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江湖往事【孙世贤】 第283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咱说这他妈的整顿饭，吃得老他妈压抑了。这回张德林，还有郝文峰，也不敢打圆场了。

他俩也能听明白，这他妈的田波和史建是冤家是对头，李干上来没往死里整你，你他妈的田波就捡便宜偷着乐去吧。

你看这顿饭吃得也差不多了，这边李干往起一来，行了！不管怎么说呢，我还是感谢一下咱们田总的盛情邀请，也算感谢咱们这顿饭。以后呢，如果说需要市府领导支持的，你尽管张嘴，咱们本身就是为人民服务嘛，对不对啊，千万别客气，也别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话呢，你也别分析歪了，也别理解错了，可以这么说，就是包括说的这个史建在我的眼里面，你们是划等号的，能明白不？别说打掉你，我也可能打掉他，所以说都他妈给我消停点。

李干这话落得狠不狠？告诉你了，你别看史建是我家亲戚，他要把我惹了，我照样收拾他，这人他妈的那真是够狠呐。

等着这伙人把李干这一送走，这边张德林这一瞅，还有郝文峰什么的。

这事还没看明白吗？还没看懂吗？这人他妈太狠啦！！李干就是一心只往上爬，懂不懂？

谁敢挡他的仕途，他就敢要谁的命，就算自己家的亲戚他都不带放过的，这话没给你说明白吗？

而且咱说呢，你得明白一点，人家说把你们两个划等号，可不是真正的画成等号，刚才在这个席间不也敲打你了吗？你别再去跟史建发生摩擦了，一旦说真的你跟史建整起来，你记住！你完犊子啦，肯定完犊子。

田波啊，你别再惹事儿啦，你再整事儿，我们哥俩都得跟着遭殃啦。

田波这一听，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这一说完了，回来以后，田波把自己所有的兄弟，大兄弟全他妈给叫到身边来了。

有李家勇，包括说这帮人呼呼地在左右一站，波哥这是咋的，有啥事儿啊？

这田波这时候脑瓜子也是懵的，是这么的，这一段时间咱家所有的兄弟，全都给我消停点，谁都不行在外面惹事儿，尤其不能跟史建那伙人发生正面的冲突，能不能听明白！能不能听懂？

这边他妈往前一点，波哥！咋的了？

咋的你们就别问啦！怎么的我说的话不好使啊？还是说我得非得详细地跟你们解释一下子。

不是…不是…波哥！你说话肯定好使啊，听你的就完了呗。

行，告诉兄弟们，这段时间给我这么注意点，谁他妈也别给我惹祸，听没听着？这一天他妈的真他妈闹心。

你看田波把这个事儿他也说完了，这帮兄弟出去以后确实挺收敛。

但咱说，知道这个事儿的，可以说不是田波这几个人，当天吃饭的这几个人。

那随后梅河口的另一伙社会，也就是有实力能跟田波掰掰手腕子的这伙人，咱不说了吗？老大就叫史健。

他他妈当然也知道了，李干是他家一个远房什么表舅，不是太近的一个表亲。

但是四亲三分相，老哥们，这点大伙儿应该明白吧？

这他妈的李干到这儿来当一把手，给史建乐坏了。

我操，这些年你妈的田波，你他妈骑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的，这回你好日子算到头啦。史建寻思寻思，把电话往手里一拿，打给谁了呢？打给了他妈苗三子。

电话这么一过去，啥意思呢？他跟苗三子虽说关系也不咋地，但有句话大伙儿得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苗三跟田波指定是翻脸的。

咱说使建这小子，脑袋其实他妈挺够用的，他心里寻思，我把苗三子要是整过来，我俩就是哥们儿，只要我俩合在一起，我必须得收拾你田波。这回报仇的时候到了。以前你他妈整我，这回反过来，我得搞你了。

史建电话往手里拿。

喂。三子，我，史建呐！！

苗三子这头一接电话，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啊？

史建这头呵呵一笑，当然有事儿啦，这么的，你回梅河口来呗，咱哥俩坐在一起有个大事儿，我跟你商量商量。

这一头的苗三子一呲牙，操，别**闹啦，你也知道，我现在跟他妈田波水深火热的。我回梅河口，我不是说我怕他，但咱得实话实说，他妈的，我真他妈整不过他，回去我他妈指定得吃亏，你咋想的啊？

史建说了，我告诉你三子，第一，你回来这不还有我呢吗？咱哥俩联手，他田波算个鸡毛啊。第二，我告诉你，现在梅河口变天了知道不？

变天了…？

你知道一把手现在来的是谁吗？那是我表舅，那是我舅！吹牛逼了，真的，我就不想跟他玩埋汰了，我他妈的要是说玩埋汰，现在连本带利的，我能把他妈的田波给撅了，你信不信？

苗三子一听，不是…史建，你跟我俩唠的是真事啊？

我操，这他妈的我跟你吹牛逼呐，你回来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我告诉你啊，现在田波那天天夹着尾巴做人，为啥？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跟我表舅吃饭，我表舅三番五次地拿话点他，说你要敢跟我外甥俩呲牙，我就直接消灭你，直接就撅了你。这边苗三这一听，那建哥？？

这苗三子马上就改口了，之前都叫史建，现在叫建哥。

这一听我操，这他妈的，人家他妈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史建，这史建要是起来，这要掌权啊，这是要成为梅河口的一把手呀。

这苗三一听，建哥，那你的意思？

我没啥意思，你回来吧，有句话说的好，趁他病咱要他命，这个时候你回来，你也没少他妈在他手里受屈儿吧，这些年田波跟咱哥俩作威作福的，该让他还一还了。哥就怎么说呢，反正也不扯了，你回来吧。

行啊，那我回去我给你打电话。

这头苗三子呢，就从白山那儿就往回赶，心里他妈也乐坏了，心里话我操田波，你他妈也有今天呐，行，来吧。

但你看当天苗三往回走的时候，在这个梅河呢，还发生了另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就把整个，咱们这个事件给推向了顶点，推到了一个**，咋的呢？

在宝街这个位置，有一个天虹洗浴。

大伙儿都明白，那就是一个居民的浴池，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像什么小姐啊，或者说那种特殊服务啊，一概都没有。

唯一有的特殊服务是啥呢？就是他妈的有修脚的，还有搓澡的。

那时候搓澡有的时候还坐在凳子上搓，老哥们，我不知道你们坐没坐过。

就是一个长条的大木凳子，后面带个靠背。你往前来，搓澡师傅在你后背一拍，喊着“往前点”，啪，这么一拍，接着咣咣咣咣一搓，然后把那腿立起来，“腿往凳顶一搭”，就呱呱给你搓腿。

他们就是这种老式的浴池。

但咱说改革开放了，所有的东西都得往前走，得往前发展。

你不能学人家那些高档洗浴搞男女混修啥的，毕竟你规模不够，干不了那种高档的。

可是咱们说你得咋整呢？得与时俱进啊。

原来呢，一张澡票 2 块钱，现在一张澡票多少钱呢？10 块。

有的兄弟说那为啥那么贵呀？

人家这是带备品的。

就是说来到这儿，你要备品的话就 10 块，你不要备品就 2 块，人家也讲理。

那备品有啥呢？给你一个搓澡巾，给你一条质量不错的大毛巾，而且给两袋洗发水。

咋的，10 块钱不贵了吧？挺划算的，也算良心价了，这玩意儿也不是强制消费，你要就给你，不要就拉倒，而且还给你个塑料的小浴兜。

咱说今天天虹洗浴，也就是这热水浴来了一个老头。

这老头吧，60 来岁，走道有点晃悠，大着个肚子，还双手插个兜。

正常人老人吧，没有这个样子的，但是他就有点他妈装样那意思。

来到洗浴往里一进，吧台服务员这往前一来，就说：“呃，那啥呀，老爷子洗澡啊！

废话，不来这洗澡，我来这吃饭呐！！那个牌儿给我。

这边就把手牌一递。

咱说正说这个事儿呢，人家别人过来了说：“你给我拿一套备品。”

人家拿到备品就进去了。

这老犊子在那儿一瞅，就嚷嚷起来：“不是你那啥，你这怎么不给我备品呢？”

工作人员赶忙回应：“爷们儿你也要啊？

那咋的呀。”

“那行行行啊，我给你拿一套，爷们儿别叽歪。”人家服务员给这老头儿也拿了一套备品。

这老头子拎着备品进了洗浴里面，在里面哼哼唧唧的。

下午一点钟去的，在里面挨个池子泡，一共仨池子，一个没落泡一遍，毕竟就花了 2 块钱，他觉得可不能花冤枉钱。

而且呢，自己到那有个大座子，就是有个休息的床，中间有个小茶几，往那儿一坐，把自己的手拎兜打开，里面是个铁饭盒，还从家里带了饭，在那儿咣咣地吃起来。

这一顿吃完了，把饭盒一扣，“哎呀哎，走哎”，感觉这他妈精神得劲，澡也洗完了，就从那个屋里面出来了，拎着个小浴兜。

等走到吧台的时候，往那一拿，从兜里面掏出两块钱，“叭”，往那一放。

吧台那工作人员一看，忙说：“哎，爷们儿爷们儿？？

怎么的？

爷们儿，你这钱给的不对劲儿。”

老头一听就来气了：“什么玩意儿不对劲啊，整个梅河口，洗澡你家最贵，那别人家都他妈 1 块五一张票，要不是离我家近，我都不上你家来，是你家卫生好啊，还是条件好啊？他妈的，这他妈屋里好悬没给我洗感冒了，如果说我在你家洗感冒了，你他妈吃不了兜着走，这两块钱我给你放着了。”

工作人员赶忙解释：“不是爷们儿，你看你看，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啊。”

老头更火了：“那你他妈叫我干啥呀？

服务员委屈的说道，你看，你这不是拿备品了吗？

啥叫备品呐？

就是你拎那个兜，兜里面这不有个毛巾吗？还有两个洗头液啥的，还有那个搓澡巾。这老头眼珠子一瞪，啥玩意儿？你管这玩意儿叫备品呐！那不是你家给用的吗？”

工作人员无奈道：“那不是啊，爷们儿啊，那咱这也是花钱来的，那谁也不是白给的，这些东西都好几块的，那两块钱的成本都够不上，那不扯淡的吗？爷们儿，你那啥，那个咱这个备品是 10 块。”

老头一听就炸了：“放你妈的屁，小逼崽子，你他妈觉得我岁数大，你俩他妈的唬我呢，我告诉你，我他妈今年 虽然60 来岁，但是我他妈可没老糊涂，什么**玩意儿，10 块钱，10 块钱我买个烧鸡吃好不好，我到你家洗个澡啊。”

工作人员还在解释：“爷们，你看你说这话有点不讲理了吧，咱们也没让你拿这个备品，这不是你不自己要的吗？”

老头根本不听：“要不要的我告诉你，我就给你两块钱儿，听没听见，操…！小逼犊子。”说完提着包就要走。

工作人员一看急了，这老头要是走了，自己可就惨了。

他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二三百块钱，这老头要是少给 8 块，一天工资就干没了。

忙喊道：“老爷子，老爷子，你等会儿…等会儿。”

老头不耐烦了：“不是他妈的小逼崽子，你是不是有病啊？啊…！你来回喊我干啥呀。”

工作人员哀求道：“不是爷们儿，我求你了，你别这么整啊，那一共咱说的，你看你还差 8 块钱呢，我这一天工资才 8 块。爷们儿，我从早上 6 点来，我干到晚上 12 点，就给我 8 块钱，你这要走了，我就得搭这 8 块。”

老头却不以为然：“你一天挣8块还是挣几块，和我有鸡毛关系！那他妈是你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啊，跟我他妈有什么关系？起来起来，别挡道，我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