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弦音第二部 第25 集御前对峙

御前对峙

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宫廷的金砖地面上，折射出斑驳的光影。柳婉清一夜未眠，她深知今日这场御前对峙，关乎着自己在宫中的生死荣辱，更关乎着宫廷往后的安宁。整理好衣装，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决绝与坚定，朝着皇帝所在的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皇帝正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皱，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却无心去看。昨夜听了柳婉清的禀报后，他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自己宠爱的贵妃，向来温柔娇俏，怎会牵扯进这等阴谋之事？可柳婉清那一脸诚恳与笃定，又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多时，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柳婉清到——”柳婉清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御书房，跪地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微微抬手：“平身吧，今日你所说之事，朕定会查个明白，待贵妃和那涉事太监一到，你便如实道来。”

没过多久，贵妃也被传唤而来。她依旧穿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精美的珠翠，只是那往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跟在她身后的，便是那名神色畏缩的太监。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施施然行礼，声音依旧软糯动听。

皇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贵妃，今日唤你来，是有要事相问，柳婉清昨夜向朕禀报，说你指使这太监盗窃宫中宝物，还意图陷害于她，可有此事？”

贵妃听闻，脸上瞬间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娇嗔地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向来与人为善，怎会做出这等恶事，定是柳婉清嫉恨臣妾得皇上宠爱，故而编造这等谎言来污蔑臣妾呀。”说着，还用帕子轻轻擦拭着那根本就没落下的眼泪。

柳婉清在一旁听着，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地对皇帝说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污蔑之意。若不是掌握了确凿证据，臣妾又怎敢贸然来向皇上禀报，惊扰圣驾呢。”

皇帝微微点头，看向柳婉清：“那你且说说，你都有何证据？”

柳婉清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呈给皇帝：“皇上，这荷包乃是臣妾偶然间在御花园捡到的，起初并未在意，可后来发现那名盗窃宝物的太监时常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臣妾便留了心，派人暗中调查，发现这荷包乃是贵妃娘娘宫中特制，赏赐给身边近身伺候之人的。”

贵妃见状，急忙说道：“皇上，这能说明什么呀，一个荷包而已，说不定是那有心人故意仿造，来陷害臣妾的呢，这宫中之人，谁不知道臣妾的荷包样式，想要仿造简直易如反掌啊。”

柳婉清不慌不忙，又接着说道：“皇上，臣妾还查到，在那几起宝物丢失的夜里，这太监都曾出现在库房附近，且有人亲眼瞧见他鬼鬼祟祟，行迹十分可疑。臣妾已寻到了当时值夜的侍卫，他可以为臣妾作证。”

皇帝立刻传召那名侍卫，侍卫入殿后，跪地回禀：“回皇上，小人确实在那几夜瞧见这太监在库房附近徘徊，当时小人觉得奇怪，还想上前询问，可那太监瞧见小人后，便匆匆离去了，小人觉得此事有蹊跷，便记在了心里。”

贵妃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转而又对皇帝哭诉道：“皇上，这侍卫的一面之词也不可全信呀，说不定他是被人收买了呢，臣妾在这宫中一向小心谨慎，怎会让身边人去做这等偷盗之事，臣妾对皇上的心意，天地可鉴呐，又怎会去陷害柳婉清妹妹，臣妾只盼着能与各位姐妹和睦相处，一同伺候好皇上啊。”

柳婉清看着贵妃那颠倒黑白的模样，心中气愤不已，继续说道：“皇上，臣妾还有一证。臣妾得知，这太监在得手后，将部分宝物藏在了一处废弃的宫殿之中，臣妾已派人前去查看，果然找到了一些丢失的宝物，而那地方，正是贵妃娘娘名下的一处产业，平日里鲜有人去，若不是有心为之，怎会如此巧合？”

皇帝听闻，脸色越发阴沉，他看向那一直低着头的太监：“你可有话说？”

太监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小的……小的都是被逼的呀，是……是贵妃娘娘指使小的去做的，小的不敢不从啊，若小的不从，贵妃娘娘便要了小的性命啊。”

贵妃一听，脸色大变，指着太监骂道：“你这狗奴才，竟敢血口喷人，本宫何时指使过你，平日里本宫待你不薄，你如今却为了脱罪，这般污蔑本宫，真是狼心狗肺啊！”

太监一个劲儿地磕头：“皇上明鉴啊，小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叫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贵妃娘娘嫉妒柳婉清姑娘得宠，想让她失了皇上的信任，才想出这等计谋啊。”

此时，御书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皇帝的手紧紧地攥着扶手，心中权衡着利弊。他看着贵妃，往日里那娇美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陌生，心中不禁一阵失望。贵妃见皇帝的神色不对，赶忙爬到皇帝脚边，抱着皇帝的腿哭喊道：“皇上，您可不能听信这二人的谗言啊，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您是最清楚的呀，臣妾每日里都盼着能在您身边伺候，为您分忧解劳，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皇帝缓缓开口：“贵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可这诸多证据摆在眼前，你又如何解释？那荷包、那侍卫的证词，还有那太监的指认，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贵妃泣不成声：“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呀，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划，想要陷害臣妾，好让臣妾失了您的宠爱，臣妾如今是百口莫辩啊，只求皇上能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啊。”

柳婉清看着贵妃还在狡辩，忍不住说道：“贵妃娘娘，事到如今，您为何还不肯承认呢？您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等偷盗宝物、陷害他人的事，难道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贵妃恶狠狠地瞪了柳婉清一眼：“你这贱人，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本宫根本就没做过，你莫要得意，就算今日你能蒙蔽皇上一时，可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皇帝见状，呵斥道：“够了！贵妃，你身为一宫之主，如此失态，成何体统！朕本念着往日的情分，还想给你个机会，可你却不知悔改，依旧狡辩，实在是让朕失望至极。”

贵妃一听，顿时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这一回恐怕是真的完了，可她还是不甘心，嘴里嘟囔着：“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呀……”

皇帝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了几步，最终下定决心，沉声道：“贵妃杨氏，德行有亏，妄图谋害宫中之人，扰乱宫廷秩序，即日起，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冷宫半步！那太监，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随着皇帝的旨意下达，侍卫们立刻上前，押着那哭天喊地的贵妃和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的太监往外走去。

柳婉清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场对峙终于落下了帷幕，自己算是赢了这一局，可宫廷之中的争斗，又何时会真正停止呢？她跪地谢恩：“多谢皇上圣明，还臣妾一个公道。”

皇帝走到柳婉清身边，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眸说道：“婉清，今日之事，多亏了你细心查探，若不然，这宫中还不知要被搅成什么样呢。朕希望你日后能继续秉持公正，为朕分忧。”

柳婉清微微低头：“臣妾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皇上，守护这宫廷的安宁。”

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嗯，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柳婉清告退之后，缓缓走出御书房。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看向她的眼神中，有敬畏，有嫉妒，也有好奇。她知道，经过今日这一事，自己在宫中又将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往后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太平了。

回到自己的宫殿，柳婉清坐在榻上，长舒了一口气。宫女小翠赶忙上前递上一杯热茶：“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可把奴婢担心坏了，今日这一场对峙，可真是凶险啊，好在皇上英明，相信了姑娘您呀。”

柳婉清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是啊，虽说结果是好的，可这宫廷之中，人心难测，谁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变数呢。这贵妃一倒，她那些党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往后行事，还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小翠点头称是：“姑娘说得对，奴婢们定会时刻警醒，护着姑娘的周全。”

而另一边，被打入冷宫的贵妃，坐在那冰冷破旧的屋子里，眼神呆滞，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恨柳婉清，恨那出卖她的太监，更恨皇帝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别人，而不相信自己的一片真心。

“柳婉清，你给我等着，我就算是在这冷宫里，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贵妃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那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因愤恨而变得有些扭曲。

在宫廷的各个角落，这场御前对峙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开，众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着这宫廷日后的局势将会如何变化，而柳婉清又是否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中继续安稳度日……

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宫廷之中，却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所笼罩，每个人都在这暗流涌动的环境中，小心翼翼地谋划着自己的下一步棋，而柳婉清的故事，也还在这宫阙之中，继续书写着它的篇章。

皇帝回到后宫，坐在寝殿之中，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他回想着贵妃往日的种种温柔小意，又想着今日那确凿的证据，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宫廷之中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停止，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被感情所左右，可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为贵妃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和失望。

“来人啊，去把陈公公叫来。”皇帝吩咐道。

不多时，陈公公来到殿内，恭敬地行礼：“皇上，唤老奴何事？”皇帝微微皱眉：“今日之事，你也知晓了，朕想让你暗中留意着宫中众人的动向，尤其是那些与贵妃过往甚密之人，朕怕他们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影响宫廷的安稳。”

陈公公连忙应道：“皇上放心，老奴定会仔细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向皇上禀报。”

皇帝微微点头：“嗯，去吧，这宫廷之中，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陈公公退下后，皇帝独自坐在殿内，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这看似平静的宫廷，实则暗潮汹涌，每一个决定，每一次处置，都关乎着整个宫廷乃至天下的局势，而他，必须要牢牢地把控住这一切，不能让局势失控。

柳婉清这边，虽然赢得了这场对峙，但她也没有丝毫懈怠。她深知，贵妃的党羽众多，说不定此刻就在谋划着如何报复自己。她把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召集起来，叮嘱道：“今日之事，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往后咱们可得更加小心谨慎，出入都要结伴而行，莫要给别人可乘之机。若是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或者异常情况，立刻来向我禀报。”

宫女太监们齐声应道：“是，姑娘，奴婢们（小的们）记下了。”

而在宫中的一些角落，那些曾经依附于贵妃的妃嫔们，正聚在一起，小声地商议着。

“姐姐，这柳婉清可真是好手段啊，竟然就这么把贵妃姐姐给扳倒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一位常在皱着眉头说道。

另一位嫔位的妃子微微点头：“哼，那是自然，贵妃姐姐待咱们不薄，如今她遭了难，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不过这柳婉清如今正得皇上的信任，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得从长计议才是。”

众人纷纷附和：“姐姐说得对，咱们得好好谋划谋划，定要让那柳婉清付出代价。”

就在这宫廷之中各方势力都在暗自盘算的时候，柳婉清却依旧每日按部就班地去给太后请安，去御花园散步，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即将到来的危机。可实际上，她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她知道，在这宫阙之中，只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廷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可那平静的表象下，却仿佛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等一个契机，便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而柳婉清，也将在这重重危机之中，继续书写着属于她的传奇故事，她能否一次次化解危机，在这宫阙之中站稳脚跟，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而那未知的宫廷生活，也正缓缓拉开它新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