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弦音第二部 第49 集艰难抉择

《第49集：艰难抉择》

婉清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宫殿内，望着窗外那宫墙内一方小小的天空，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自打入宫以来，日子本是按部就班地过着，可谁能想到，与皇帝之间的感情竟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且日益深厚，如今已然到了这般难以把控的地步。

那些宫女太监们都是些眼尖嘴碎的主儿，他们平日里在这宫廷之中除了伺候主子，最大的乐趣怕就是嚼舌根了。婉清和皇帝之间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丝丝情意，终究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渐渐地，背后的议论声就如同那春日里的野草，疯狂地蔓延开来。

婉清起初并未太过在意，她觉得只要自己和皇帝谨小慎微些，那些闲言碎语总归会慢慢消散的。可事态的发展却并非如她所想，那议论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这宫廷的寂静，闹得人尽皆知。

她深知，这宫廷之中最看重的便是规矩和体面，皇帝的一举一动更是关乎着整个天下的安稳与朝堂的局势。若是她和皇帝之间的感情被公然摆到台面上来，那必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定会纷纷上奏谏言，民间也少不了各种流言蜚语，到时候，皇帝的威望怕是会受到极大的损害，而这江山的统治也可能会因此出现动荡。

每想到此处，婉清便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开始不断地思索自己的未来，这宫廷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金丝笼，虽然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可却也禁锢了她的自由，让她的感情都不能肆意地安放。

留在皇帝身边，她自是能时常陪伴在爱人左右，享受那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甜蜜时光。可这份甜蜜是如此的脆弱，随时都可能被外界的压力给碾碎。而且她也不想成为皇帝的拖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皇帝陷入两难的境地，被朝臣们指责，被百姓们诟病。

而若选择离开宫廷，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那便意味着要割舍下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一想到从此与皇帝天各一方，或许此生都再难相见，婉清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痛得厉害。她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皇帝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话语、深情的眼神，都如同烙铁一般，印刻在她的心上，怎么也抹不去。

这日，婉清独自一人来到了御花园的偏僻角落，那里有一方小小的池塘，塘中荷叶田田，偶有几尾锦鲤穿梭其间，泛起阵阵涟漪。往常她心情烦闷时，便会来此处静一静，仿佛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能让她暂时忘却宫廷中的烦恼。

她坐在池塘边的石凳上，手里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纠结与痛苦。微风吹过，带起她鬓边的几缕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愁绪。

“婉清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呀？”一个小宫女的声音突然传来，婉清吓了一跳，赶忙整理了一下神色，回头看去，见是平日里负责打扫这片园子的小丫头，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只是来这儿透透气，你忙你的去吧。”

小宫女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可婉清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下去了，必须要尽快做出一个决定，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皇帝，都好。

回到宫殿后，婉清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像是在和自己的内心做着一场艰难的斗争。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两个选择的利弊，留下，会面临诸多麻烦与风险；离开，虽能还宫廷一份安宁，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那失去爱人的痛苦又该如何承受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婉清觉得自己仿佛在这无尽的挣扎中度过了漫长的一生。终于，在天色渐暗，屋内被昏黄的烛光笼罩时，婉清缓缓地站起身来，眼中透着决然。她决定了，她要离开宫廷，哪怕这意味着要割舍掉自己最珍视的感情，哪怕从此以后要独自面对未知的世界，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皇帝的统治，不想让他陷入那朝堂与情爱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做出这个决定后，婉清反倒觉得心头的那块巨石落了地，虽然心痛依旧，但却多了一份释然。她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宜，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细软，又悄悄地写了一封信，信中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是简单地诉说了自己的心意，告诉皇帝她希望他能好好治理天下，不要为她的离去而伤怀，愿他一生顺遂，江山永固。

婉清知道，想要顺利离开宫廷并非易事，毕竟这宫中守卫森严，处处都有人把守。她思来想去，决定找一个平日里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且比较可靠的小太监帮忙。这个小太监名叫玄恋，为人机灵，平日里对婉清也是颇为敬重。

婉清将玄恋悄悄唤到自己的屋内，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玄恋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赶忙劝道：“婉清姑娘，您这可使不得呀！陛下那般宠爱您，您要是走了，陛下得多伤心啊，而且这宫中可不比外面，您一个弱女子出去了，可怎么生活呀？”婉清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坚定：“玄恋，我心意已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我和陛下的感情而让朝堂大乱，让陛下为难。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这事儿为难你了，可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玄恋见婉清如此坚决，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便咬了咬牙，说道：“姑娘既然下定决心了，那小的定当尽力帮忙，只是这宫中耳目众多，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啊。”

婉清感激地点点头，和玄恋开始商议起具体的计划来。他们决定趁着夜色，从一处平日里守卫相对松懈的宫墙角落翻出去。而那处角落刚好靠近御膳房的后面，到了夜里，御膳房的人大多都歇息了，来往的人也少，不容易被发现。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时，另一个小太监钓子却无意间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钓子和玄恋平日里也算交好，见玄恋近日里总是神神秘秘的，心里便起了疑。这天，他趁着玄恋不注意，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竟发现玄恋进了婉清的宫殿，而且一待就是许久。

钓子心中好奇不已，等玄恋出来后，便拉着他到了一处偏僻地方，小声问道：“玄恋，你和婉清姑娘在屋里嘀咕啥呢？我看你最近行为古怪得很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

玄恋心里一惊，脸上却强装镇定，笑着说道：“哪有什么事儿啊，你可别瞎想了，婉清姑娘只是让我帮着找些宫外的稀罕玩意儿，她觉得在宫里待着闷得慌呢。”

钓子却不信，他盯着玄恋的眼睛，说道：“你就别骗我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肯定没说实话，咱们都是好兄弟，你要是有啥难处，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玄恋面露犹豫之色，他知道钓子这人还算仗义，可婉清要离开宫廷这事儿干系重大，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可就全完了。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真没什么事儿，你就别问了，我还有活儿没干完呢，先走了啊。”说着，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玄恋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他决定暗中继续观察，一定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而婉清和玄恋这边，并不知道已经被钓子盯上了，依旧按照计划进行着准备。终于，到了他们选定的那个夜晚，月色黯淡，天空中还飘着几朵乌云，时不时地遮住那微弱的月光，正是个便于行事的好时机。

婉清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将头发简单地束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她怀揣着那封信，和玄恋小心翼翼地朝着御膳房后面的宫墙角落走去。一路上，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遇到巡逻的侍卫或是其他什么人。

可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婉清和玄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赶忙躲到了一旁的花丛后面。他们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前方，只见几个提着灯笼的侍卫正缓缓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聊着天。

“今儿个这夜可够黑的呀，可得仔细着点儿巡逻，万一出了啥岔子，咱可担待不起。”一个侍卫说道。

“是啊，上头最近可是叮嘱了又叮嘱，让咱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呢。”另一个侍卫附和道。

婉清和玄恋躲在花丛后，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几个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从花丛后走了出来。

“婉清姑娘，咱们得赶紧了，这夜长梦多啊，万一再遇到其他人，可就麻烦了。”玄恋小声说道。

婉清点了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那宫墙角落下。玄恋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绳索，一端系在了宫墙的一处凸起上，用力拽了拽，确保牢固后，对婉清说：“姑娘，您先顺着这绳索爬上去，我在下面给您看着，等您上去了，再把绳索扔下来给我就行。”

婉清咬了咬嘴唇，看着那高高的宫墙，心里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里，去追寻那或许并不轻松但却自由的生活，便鼓起了勇气，伸手抓住绳索，开始慢慢地往上爬。

就在婉清快要爬到宫墙顶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你们在干什么！”婉清吓得手一松，差点掉了下来，她稳住身形，往下一看，只见钓子正带着几个侍卫朝着这边跑来，原来钓子一直暗中跟着他们，见他们要翻墙逃走，便赶紧叫来了侍卫。

玄恋见状，急得大喊：“婉清姑娘，您别管我了，赶紧走啊！”说着，便冲上去想要阻拦那些侍卫，可他一个人哪是几个侍卫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侍卫们制住了。

婉清眼中含泪，她知道此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便顺着绳索又爬了下来。那些侍卫将婉清和玄恋团团围住，钓子走上前来，一脸复杂地看着婉清，说道：“婉清姑娘，您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呀？”

婉清苦笑了一下，说道：“钓子，你不会懂的，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给大家带来麻烦罢了。”

侍卫们押着婉清和玄恋往回走，婉清的心里一片绝望，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也不知道皇帝得知此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只是觉得自己那好不容易下的决心，此刻却如同泡沫一般，破碎得如此彻底，而她的未来，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