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弦音第二部 第5 集小太监之疑

小太监之疑

月色如银，洒在宫廷那雕梁画栋之上，却照不透重重宫墙后隐藏的诡秘。婉如与苏然藏身在一处假山之后，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

这几个小太监身着灰扑扑的宫服，瞧着模样普通，可那走路的姿态，总是左顾右盼，还专挑着宫中人少的路径前行，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婉如微微皱眉，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苏然道：“你瞧，他们这般模样，定是心里有鬼，咱们可得跟紧了。”苏然轻轻点头，一双明眸中满是谨慎。

那几个小太监似乎对宫中的偏僻角落极为熟悉，七拐八拐，竟朝着一处荒废许久的宫殿走去。那宫殿的大门早已斑驳破旧，四周的杂草都长得半人高了，平日里鲜有人至。婉如和苏然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到了他们。

可就在小太监们快要走到那宫殿门口时，领头的那个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张望。婉如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拉着苏然躲到了旁边的回廊柱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嗓子眼儿一般，手心里也全是冷汗，紧紧拽着衣角。苏然也是一脸紧张，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柱子，耳朵却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小太监目光锐利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好一会儿，才又转身继续朝宫殿走去。婉如长舒了一口气，刚准备继续跟上，却不想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干枯的树叶，“嘎吱”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那小太监一声低喝，其他几人瞬间警惕起来，纷纷朝着婉如她们这边围了过来。婉如脸色煞白，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对策，可一时间却也没了主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然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对婉如说：“婉如姐姐，你先躲好，我去引开他们。”说完，也不等婉如回应，便从柱子后面冲了出去，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喊着：“哎呀，这黑灯瞎火的，可吓死我了！”

小太监们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小兔崽子，看你往哪儿跑！”婉如看着苏然为了引开他们而冒这么大的险，眼眶泛红，心里满是感激与担忧。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趁着小太监们都被苏然引走，她猫着腰，沿着墙边迅速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一路朝着自己的宫殿奔去。

回到宫中，婉如坐在桌前，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明白，绝不能任由那几个可疑的小太监继续这般行事，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宫廷侍卫去好好查查。

她思索片刻后，决定写一封匿名信透露此事给负责宫廷安保的侍卫统领。婉如铺开纸张，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却又顿住了，想着这信里该如何措辞才好。既要把小太监们的可疑之处说清楚，又不能让人察觉到是自己在暗中调查，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她咬着下唇，缓缓落笔，写道：“侍卫统领大人，近日宫中恐有不妥之事发生。妾偶然发觉有几个小太监行迹极为可疑，常于夜间避开众人，出没于偏僻宫闱之处，似是怀揣不可告人之秘。今日妾更是见其去往那荒废宫殿，鬼鬼祟祟，料想其中必有隐情。望大人能多加留意，彻查一番，以保宫廷安宁。”

写好信后，婉如将信纸仔细折好，又找来一个普通的信封，没有署名，只是在信封上简单写了“呈侍卫统领大人亲启”几个字。她唤来自己身边最是机灵的丫鬟翠柳，轻声交代道：“翠柳，你拿着这封信，悄悄去侍卫营那边，找个机会把信交到侍卫统领大人手上，切不可让人发现了，知道吗？”

翠柳虽年纪不大，却十分聪慧伶俐，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赶忙点头应道：“小姐放心，奴婢定当小心行事，不会出纰漏的。”说罢，便将信藏在衣袖之中，趁着夜色出了宫门。

婉如坐在宫中，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不安，她担心那几个小太监会不会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调查他们，又怕翠柳送匿名信的过程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她起身在屋内踱步，时不时看向门口，盼着翠柳能早点回来。

而另一边，翠柳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和来往的宫人，好不容易来到了侍卫营附近。此时的侍卫营，灯火通明，门口有几个侍卫在站岗。翠柳心里有些打鼓，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有个送茶水的小太监时常进出，便心生一计。

她等那小太监再次出来的时候，故意凑上前去，装作不小心撞到了对方，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地，那小太监刚要发火，翠柳赶忙赔着笑脸道歉：“哎呀，这位公公，实在对不住呀，是奴婢不小心，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奴婢计较。”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

小太监见了银子，脸色缓和了些，嘟囔着：“你这丫头，走路也不长眼，下次可得小心着点儿。”翠柳趁机说道：“公公，奴婢有个不情之请，奴婢这儿有封信，想劳烦公公帮忙递给侍卫统领大人，您看行不？”小太监犹豫了一下，翠柳又赶忙塞了些碎银子过去，小太监这才收下信，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儿上，我帮你这一回，不过能不能到大人手上，我可就不敢保证了。”翠柳连声道谢，看着小太监进了侍卫营，这才转身往回走。

不多时，翠柳回到了婉如宫中，将送匿名信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婉如。婉如微微点头，夸赞了翠柳几句，可心里的石头却依旧没能完全落地。

此时，那几个被苏然引开的小太监，追了半天也没追上苏然，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骂骂咧咧地回了住处。

“今儿个真是邪门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跟踪咱们，可别是被发现了什么。”领头的小太监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应该不会吧，咱们这事儿做得够隐秘的了，估计就是哪个宫女太监路过不小心弄出的动静。”另一个小太监回道。

“哼，不管怎样，这几日咱们得更加小心着点儿，那事儿可不能出岔子，不然咱们的脑袋可都得搬家。”领头的小太监一脸严肃地叮嘱着众人，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只是那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而侍卫统领这边，正在营帐中查看近日的巡逻记录，那送茶水查看近日的巡逻记录，那送茶水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将匿名信递上：“统领大人，方才有人托我给您送来这封信，说是有重要的事儿告知您。”

侍卫统领微微皱眉，接过信，打开一看，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在宫中多年，深知这宫廷之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涌不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扯出大麻烦。他看着信上所描述的小太监的可疑行径，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此事不可小觑，当下便决定召集几个得力的手下，商讨一番如何去暗中调查这几个小太监。

不多时，几个亲信侍卫来到了营帐之中，侍卫统领将匿名信的内容告知了他们，众人皆是一脸严肃。

“大人，依我看，咱们得先摸清这几个小太监平日里的活动路线，再找机会悄悄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个侍卫说道。

“嗯，所言极是，不过切不可打草惊蛇，那匿名信上说得对，他们这般小心谨慎，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咱们先从外围入手，查查他们都和哪些人有往来。”侍卫统领吩咐道。

于是，侍卫们领命而去，开始悄悄在暗中观察那几个小太监的一举一动。

婉如一夜未眠，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第二日晨起，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其他妃嫔一同去给皇后请安。在请安的过程中，她也时刻留意着众人的神色，想着会不会有人也察觉到了那几个小太监的异样。

皇后坐在上位，看着底下一众妃嫔，笑着说道：“近日宫中一切可好？若有什么事儿，可都要告知本宫呀。”

众妃嫔纷纷笑着应和，都说一切安好。婉如张了张嘴，想要说那小太监的事儿，可又怕此刻贸然说出来不妥，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万一只是一场误会，那岂不是平白惹出风波来。

请安过后，婉如回到宫中，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小宫女来报，说是苏然求见。婉如赶忙让人请苏然进来，一见到苏然，婉如便急切地问道：“苏然妹妹，昨夜你可安好？我可担心坏了，都怪我不小心，差点连累了你。”

苏然笑着摆摆手：“婉如姐姐说哪里话，咱们既是姐妹，自当相互照应，我昨夜甩开了那些小太监，找了个地方躲了一会儿，见他们走了才回的住处，姐姐放心便是。”

婉如拉着苏然的手，感激地说道：“妹妹这份情谊，姐姐记下了。对了，那几个小太监昨夜回去后，可有什么动静？”

苏然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今日在御膳房听人说，那几个小太监今日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做事也比往常更谨慎了，想来是昨夜被惊到了，估计他们往后行事会更加小心，咱们想要再查可就难了。”

婉如眉头紧锁，心中暗叹，确实如此，那几个小太监如今有了防备，想要找到他们的把柄就更不容易了。可事已至此，只能盼着侍卫统领那边能有所发现了。

接下来的几日，婉如和苏然依旧时刻留意着宫中的动静，可那几个小太监仿佛察觉到了危险，行事愈发低调，几乎不再露出什么破绽。而侍卫统领那边，虽然一直在暗中调查，却也只是查到了那几个小太监平日里与一些宫外的小商贩似乎有过几次接触，但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还不清楚。

婉如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思索着，这宫外的小商贩会不会就是他们销赃的渠道呢？可又没有证据，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她决定再等几日，看看侍卫统领那边能不能挖出更多有用的线索来，而她自己，也在暗中盘算着，要不要再冒险去探一探那几个小太监的底。

日子就在这看似平静却又暗潮涌动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宫廷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等待着被人拨开，露出那隐藏在深处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