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弦音第二部 第8 集再寻突破

再寻突破

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婉如所居宫殿的地面上，光影交错间，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宫廷之中那数不清的秘密。婉如一夜未眠，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那库房失窃之事，小太监们突然没了动静，线索就这么断了，可她不甘心就此罢休，总觉得一定还有什么被遗漏的地方。

她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略显疲惫却依旧透着倔强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唤来丫鬟为自己梳妆。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了支素雅的簪子后，婉如便让丫鬟退下，自己则踱步到了书房。

书房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类宫中典籍，平日里她也时常翻阅，只为多了解些这宫廷过往的故事和规矩。今日，她再次站在书架前，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书卷，手指轻轻划过书脊，最终停在了一本有些陈旧的册子上。那册子的封面已经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写着“宫闱旧案录”。

婉如轻轻取下册子，走到书桌旁坐下，小心翼翼地翻开。册子里面记载着多年前宫廷里发生的各种大小事件，一页页翻过，当翻到一处记载着类似库房失窃事件的页面时，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那起多年前的失窃案，起初也是毫无头绪，宫中乱成一团，可后来负责调查的官员从宫中出入的记录入手，通过排查那些频繁进出且行迹可疑之人，最终揪出了幕后黑手。婉如像是得到了秘籍一般，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她觉得或许这次也能从这个方向找到突破口。

不过，想要查看宫中出入记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都是由专门掌管此事的太监严格把控着，没有合适的理由和上头的许可，根本不可能碰得到。但婉如心意已决，哪怕再难，她也要试一试。

她先是细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选了件得体又不失温婉的衣裳穿上，这才带着身边最机灵的丫鬟翠儿出了宫门，朝着那掌管记录的太监所住的偏殿走去。

一路上，婉如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那太监，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回应。可一想到那失窃案若不破，后宫便永无宁日，她又鼓起了勇气，加快了脚步。

来到偏殿外，婉如深吸一口气，让翠儿前去通传。不多时，翠儿回来，一脸为难地说：“娘娘，那李公公说他正忙着整理账目呢，没空见您呀，还说这宫中的规矩，这记录可不能随意给人看的。”

婉如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还是抬脚迈进了殿门，脸上立刻换上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李公公，打扰您了，婉如实在是有要事相求，还望公公通融通融呀。”

殿内，李公公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账本，抬头看了看婉如，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色：“林娘娘，不是咱家不给您面子，这宫中出入记录关乎着宫廷安危，上头有严令，可不能随便给人瞧的呀，您还是请回吧。”

婉如没有气馁，走上前几步，笑着说：“公公，我也知晓这规矩，只是近日宫中库房失窃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皇上都为此忧心不已，下令要尽快查明真相呢。我偶然间想到或许能从这出入记录里寻得些线索，公公您一向忠心耿耿，定然也希望能助皇上分忧吧。”

李公公听了这话，眼神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说：“娘娘，这……就算是为了查明案子，可也得有上头的批示才行呀，咱家可不敢擅自做主。”

婉如见状，赶忙又说：“公公，批示的事儿我这就去求皇后娘娘帮忙，只是这记录繁多，查看起来也费时间，我想着先过来跟公公打个招呼，等批示一到，便能立刻着手查看，也不耽误事儿呀。公公您在这宫中多年，经验丰富，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靠您帮忙指点一二呢。”

李公公被婉如这一番软磨硬泡，心里也有些动摇了，毕竟婉如说得也在理，而且若是真能帮着破了这案子，那也是大功一件。可他还是有些顾虑，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半晌才说：“娘娘，那您可得尽快去办那批示，咱家这……也只是暂且应下，可不能保证太久呀。”

婉如心中一喜，连连点头：“多谢公公，您放心，我这就去求皇后娘娘，定不会让公公为难的。”

说罢，婉如带着翠儿匆匆离开了偏殿，直奔皇后的寝宫而去。见到皇后，婉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皇后听后，沉思片刻，说道：“婉如，你这想法倒是不错，既然如此，本宫便帮你这一回，这就写个手谕给那李公公，但愿真能从记录里找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有了皇后的手谕，婉如再次来到李公公的偏殿，李公公接过手谕看了看，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婉如来到了存放出入记录的屋子。

那屋子不大，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一本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日进出宫廷之人的姓名、身份、进出时间以及事由等信息。婉如看着这些册子，心里既激动又有些发愁，这么多，要从中找出线索可不容易呀。但她还是静下心来，从最早的册子开始查看，一页页仔细地翻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翠儿在一旁帮忙打着灯笼，也跟着一起查看，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婉如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就在她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几个频繁出现的陌生名字映入了她的眼帘。这些名字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进出宫廷的次数多达数十次，而且每次进出的时间都很蹊跷，多是在夜里或者守卫换班的间隙。

婉如心中一紧，直觉告诉她，这几个名字极有可能就是那宫外接应之人。她赶忙拿笔将这几个名字记了下来，又反复核对了几遍相关的记录，确认无误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向李公公，激动地说：“公公，您看，这几个名字很是可疑呀，我觉得他们定和那库房失窃之事脱不了干系。”

李公公凑过来瞧了瞧，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娘娘，您这一找还真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只是这几人咱家也没什么印象，看来得好好去打听打听了。”

婉如拿着记着名字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对李公公说道：“公公，今日多亏了您帮忙，这线索来之不易，还望公公能帮忙保密，我这就回去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定要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才是。”

李公公点点头：“娘娘放心，咱家明白轻重，您且去吧，若是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咱家便是。”

婉如带着翠儿离开了那屋子，走在回宫的路上，她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这好不容易寻得的线索，就像是黑暗中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路，可她也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只会更加艰难，毕竟那幕后之人还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使出更阴险的手段来。

回到宫中，婉如坐在桌前，看着那几个名字，陷入了沉思。她想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可又怕万一只是一场误会，贸然上报反而会打草惊蛇。思量再三，她决定先从宫中的下人们入手，看看能不能打听出这几个人的来历和在宫中与谁有过接触。

她先是唤来了自己宫中相熟的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将那几个名字说了出来，问道：“你们可有听过这几个人呀，平日里在宫中可曾见过他们与什么人往来密切？”

小太监和宫女们面面相觑，想了半天，其中一个宫女才怯生生地说：“娘娘，婢子好像听御膳房的人提过，其中有个叫赵六的，之前来御膳房取过几次膳食，说是给宫外的什么人带的，可具体的婢子也不清楚呀。”

婉如心中一动，觉得这御膳房或许是个关键所在，她谢过宫女，又赶忙让翠儿去请自己的好友苏然过来，想着苏然在御膳房当差，说不定能知道更多情况。

不多时，苏然匆匆赶来，见婉如一脸急切的样子，忙问道：“婉如，怎么了？可是那失窃案有新线索了？”

婉如将那几个名字以及宫女说的情况告诉了苏然，苏然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赵六我倒是有印象，看着贼眉鼠眼的，每次来御膳房取东西都神神秘秘的，我之前还纳闷呢。不过，我记得他好像和御花园修剪花木的一个老太监走得挺近的，有几次我瞧见他们在角落里嘀咕着什么。”

婉如觉得这又是一条重要线索，她握住苏然的手说：“苏然，你可帮了大忙了，看来我得去会会那个老太监，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来。只是这事儿得小心些，那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万一被发觉了，咱们可都有危险。”

苏然点点头，一脸坚定地说：“婉如，你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小心行事便是。”

于是，婉如和苏然悄悄来到了御花园，装作闲逛的样子，在那老太监时常出没的地方等候着。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那老太监背着个箩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婉如给苏然使了个眼色，两人装作不经意地走上前，婉如笑着说：“公公，这修剪花木辛苦了呀，今日这花儿开得可真美呢。”

老太监抬起头，看了看婉如，赶忙行礼：“哟，林娘娘呀，不辛苦，这都是咱家分内的事儿。”

婉如笑着打量着老太监，看似随意地说：“公公，我近日听闻有个叫赵六的，常和公公您往来呢，公公可认识他呀？”

老太监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强装镇定地说：“赵六？娘娘，咱家可不认识什么赵六呀，许是娘娘您听错了吧。”

婉如心中更加确定这老太监有鬼，她依旧笑着，却步步紧逼：“公公，这宫中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能问起，自然是有缘由的，公公若是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也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呀。”

老太监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娘娘，咱家……咱家真的不知道呀，您就别为难咱家了。”

说着，老太监就想转身离开，婉如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使了个眼色，苏然会意，上前拦住了老太监的去路。婉如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公公，你若再不说实话，等事情闹大了，可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那库房失窃之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可正愁找不到线索呢，你若是知晓一二，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老太监一听“皇上”二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犹豫了半晌，终于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娘娘，我说……我说，那赵六确实和咱家认识，他……他让咱家帮忙留意宫中的动静，说是有大买卖要做，咱家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打库房的主意呀，可……可咱家也是被逼无奈，不敢不从呀。”

婉如心中一喜，继续问道：“那他们背后还有谁？你把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老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哭丧着脸说：“娘娘，这背后具体是谁咱家也不清楚，只知道那赵六好像是和宫外的一个帮派有联系，每次都是听他们的吩咐行事，其他的，真的就不知道了呀。”

婉如虽然有些失望没能问出背后主谋，但这也算是又进一步了解了情况，她对老太监说：“公公，今日你说的这些，可不许再对别人提起，若是让我发现你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且先回去，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是那赵六或者其他人再来找你，你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知道吗？”

老太监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是，娘娘，咱家记下了，一定照办。”

看着老太监走远，婉如和苏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这案子越发复杂了，牵扯到了宫外的帮派，看来想要彻底查明真相，还得从那几个可疑之人与帮派的联系入手，可这又谈何容易呢。

婉如抬头望着天空，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墙之上，仿佛给这宫廷披上了一层血色的纱幕。她知道，这场与幕后黑手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只能继续在这重重迷雾中探寻，直至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之后的日子里，婉如一边继续派人留意那几个可疑之人的动向，一边想法子去打听那个宫外帮派的情况。她找了些平日里在宫外有些消息渠道的太监和宫女，许以重诺，让他们帮忙去探寻那帮派的底细，自己则在宫中时刻警惕着，生怕那幕后之人察觉到她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从而又使出什么阴招来。

就这样，婉如在这宫廷的暗流中艰难地前行着，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朝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迈进，而等待她的，又将会是怎样的重重险阻和未知的危险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可她的眼神却始终坚定，从未有过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