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干脆扑倒在炕上,手脚并用地打滚,嘴里哭喊:“我要吃肉!我要吃饭!我要吃东西啊——”
他的哭闹声尖锐刺耳,整个小屋像是炸开了锅。
贾张氏脸色铁青,猛然站起,抄起角落的扫帚就朝棒梗扑过去。“你个小混蛋!还敢闹腾!奶自己都快饿死了,你还敢装可怜!”
贾张氏举起扫帚就往棒梗身上打去,嘴里不停地骂:“吃吃吃!一张嘴就知道吃,你怎么不去找吴明轩要肉吃啊!”
棒梗被打得嚎啕大哭,双手护着头,一边哭一边喊:“奶奶,别打了!我只是饿!我要吃饭啊——”
就在这个时候,里屋的秦淮茹听到了动静,赶忙跑出来。
她推开房门,见到这一幕,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棒梗,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妈!棒梗还是个孩子,又有病,你别再打他了!”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恳求。
林陈氏挥舞着扫帚,满脸怒火:“今天非得好好收拾这个小东西不可!整天嚷嚷着要吃,看他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喝西北风去吧!”
陈秀珍将阿宝抱在怀里,声音微微颤抖:“娘,阿宝只是太饿了,何必动手打他?现在谁不饿呢……”
“饿?”林陈氏听后,气得声音更大了,“谁不饿?我饿,阿宝饿,难道你就不用饿了吗?既然你当娘的这么能干,那就你自己去弄吃的吧!我不管了!”
说完,她将扫帚重重扔在地上,甩甩手,一脸烦躁地说道:“这些破事谁愿意管就管吧,我还要留点力气过自己的日子呢!”
说完便往门外走去,临走时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陈秀珍,要是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秀珍咬着嘴唇,低头看着怀中的阿宝,眼里充满了无助。
阿宝抽泣着,声音带着哭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委屈:“娘……我饿,真的很饿……”
陈秀珍低头看着阿宝瘦弱的小脸,心如刀绞。
她轻轻擦拭掉阿宝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轻声安慰道:“阿宝,别哭,娘明天一定给你找点好吃的,再坚持一下,好吗?”
可是阿宝的眼泪依旧不停地流下来,他用力摇头,哽咽着说:“娘,我实在撑不住了……我饿得头昏,难受得很……”
说着,他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晃了一下,紧接着开始咳嗽。
他用手捂着胸口,脸憋得通红,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喊:“娘……我……好难受……”
陈秀珍急忙拍打着阿宝的背部,焦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中满是急切:“阿宝,别怕,别怕,娘在这里,深呼吸,慢慢来,不要慌……”
阿宝的咳嗽终于缓解了一些,但他那苍白的脸色让陈秀珍的心更加不安。她低头看了看阿宝的样子,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阿宝,娘带你去看医生!”陈秀珍语气坚定,伸手抱起阿宝,准备走向门口。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林陈氏在外面冷笑一声,随后走进来,脸上满是不满:“看医生?你疯了吗?咱们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哪里有钱看病?阿宝要是矫情,就让他自己熬着!”
“娘,阿宝真的撑不住了!您看他这样,难道还能坐视不管吗?”陈秀珍站在原地,抱着阿宝,眼神里带着祈求。
林陈氏看了一眼阿宝,虽然眼神中也有几分不忍,但语气仍然强硬:“我看他是饿极了才这样闹腾!熬一熬就好啦,现在谁不难受?送医院?去了检查费用能把我们家掏空!别想了!”
阿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陈氏,声音带着哭腔:“奶奶,我真的好难受……我……我不想死……”
听到这句话,林陈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嘴里嘟囔着:“胡说什么呢!小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难受也得挺住,我们家就是没这个福气!”
陈秀珍紧紧抱着阿宝,低头看着他苍白的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牙说道:“娘,这样下去阿宝会有危险的!医院的钱我自己想办法,您就别管了!”
林陈氏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想办法?呵!你能想什么办法?到时候别把阿宝送去医院,花了钱还落个人财两空!没钱,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说完,她甩甩袖子,干脆转身进屋,留下陈秀珍母子二人站在门边。
许烟柔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小团子的脑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没办法!”她低声说,“小团子,别害怕,挺过去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这时陆景然的房间里。
他站在堆积如山的物资前,双臂环胸,目光从一袋袋沉重的大米扫过,还有不少腌肉、干货,以及几桶盖着红布的猪油坛子。
在当前这个年代,每一件东西都比黄金还珍贵。
“这一趟没白跑。”陆景然低声嘀咕,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尽管外面寒风刺骨,但看到这些实在的收获,他的心里感到十分满足。
林婉清一进屋,就被墙角堆放的物资吸引了注意力。她怔了一下,随即轻呼一声“哇”,眼中满是震惊。
“景然哥,这些都是换来的吗?我还以为送什么礼物呢,原来送的是粮食啊!”
林婉清快步走到物资旁,伸手轻轻触碰最上面那一袋米,嘴角露出笑容,“这么多米和食物,能吃多久啊!景然哥你太厉害了!”
陆景然听到她的话,笑了笑道:“小虎很值钱,这些都是厂里换的。有了这些,我们就能熬过这段难日子了。”
林婉清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闪烁着光芒,既有敬佩又有感激:“景然哥,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别人连饭都吃不饱,你不但让我们吃得很好,还搞到了这么多东西……要不是你,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由衷的佩服,眼神仿佛在看他这位无所不能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