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5 > 历史 > 楚韵 > 第176章 下落

楚韵 第176章 下落

作者:韩司遥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05 14:05:03 来源:书海阁

还在芙蓉园时,林尽染叮嘱采苓让李时安不必等他用膳,且会晚些回府。可当下已是第三天,纵使楚帝施恩,赐他歇在宫中,翌日也该回来才是,但当下连个传话的人都未有,这如何不令她乱了方寸。

李时安直直地站在院中,咬着唇,泪水溢满眸中,本就有些模糊的视线,透着帷帽的轻纱,依稀瞧见崔伯伯大步迈至跟前。

“时安,身为上柱国之女,这般冒失地闯进翰林院,你这···哎!”崔秉志指着李时安,却又再难说出一句重话。

但见四周仍围着持刀的侍卫,大手一摆,道,“都退下吧。”

“是。”侍卫应声四散。

崔秉志不禁一声长叹,忙问,“到底所为何事?”

“夫君自前夜进宫,至此还未回府。”

崔秉志闻言,顿时眉头微皱,沉吟道,“染之深受陛下器重,兴许是与陛下商议国事,歇在宫中也不足为奇。”

“可他一向心思细腻,即便陛下有要事相商,也该会托人回府传个信。”李时安稍稍止住泣音,颤声道,“昨日,时安已遣人至各宫门打听,均未见染之出宫。”

楚国同样有诰命一说,只是得此殊荣的官眷寥寥无几。李时安虽贵为上柱国之女,又是林尽染的妻子,倒还未有资格得封诰命,故而依制,也未有面圣的权力。

“染之若还在宫中,应当无碍······”

话音还未落,却被韦邈骤然打断,“崔供奉不在屋内授业,是与何人闲叙?”

“时安见过韦太师!”李时安欠身一礼,眸色霎时清华湛湛。

韦太师大步流星地走来,鼻腔哼鸣一声‘嗯’,“铨考在即,还请林夫人莫要耽误学子课业。”

崔秉志拧着眉头看向韦邈,沉声道,“韦太师可知晓染之的下落?”

“不知!染之的下落,与我等有何干系?”韦邈的语气中未有夹杂一丝情感,似是很平常的说出这句话。

“欸!?你个老匹夫!染之算起来也是你的半个学生。”

崔秉志这阵子与韦邈也算是相处融洽,时不时地私下交流学问,故而常常会蹦出个‘老匹夫’这等粗鄙之词。也瞧得出,二人关系算是亲近。

“放肆!”韦邈的声音有如从天而降,甚有威势,唬得崔秉志一干人等几度怔神,“崔供奉,此处是翰林院!再不济,你也该称老朽一声‘韦供奉’!翰林院是我二人传道授业的地方,而非议论谁的夫君究竟在何处。”

韦太师的语音戛然而止,又转而看向李时安,沉声道,“真论起来,屋内的翰林学子皆是我等学生。老朽岂能为一人而罔顾所有学子!李时安,你可明白?”

这番话也是正告崔秉志,莫要插手此事,不论林尽染是何等身份,当下屋内的学子,比他更需要你。

已然是心急如焚的情状下,李时安哪能顾及许多,高声道,“时安不明白!”

未曾想李时安竟会发出如此怒吼,几是要哑了嗓子。

‘嚯,林御史的夫人可真是好胆,竟敢对当朝太师如此无礼!’

‘听林夫人的意思,林御史至今下落不明?’

‘许是被陛下扣下了。否则林夫人怎会擅闯翰林院,非要见上崔供奉一面?’

‘林御史深受陛下恩宠,且又是上柱国的女婿,当不会有惩治吧?’

两位供奉皆在院中与李时安交谈,屋内的学子听得一声咆哮,纷纷躲在门后看着热闹。

韦晟眉峰紧蹙,站在门外回头轻声呵斥,“噤声!”

毕竟是韦太师的孙儿,屋内学子碍于身份,顿时缄默不语。

兴许是觉得过于跋扈,李时安稍稍敛神静心,深深几番呼吸,哑音道,“恕时安失礼。托大了说,科考、翰林院、内阁,皆是夫君的心血······”

韦邈眉头一皱,几是能猜出李时安接下来所说的话,抬手令她止言,反问道,“林夫人,可是在炫耀林尽染的功绩?”

“非时安炫耀。”李时安苦涩地一笑,现下已是心乱如麻,早就顾不得言辞是否妥当,“若染之有何意外,二位供奉,及翰林院的学子,当真能心安?”

“荒唐!”

可此声并非是韦太师的怒斥,循声而去,一旁的崔秉志已是怒目圆瞪,语音中多了几分痛惜,“李时安,你这话是愈发的荒谬!纵使染之真的有何差池,听去你方才所言,他怕更是无地自容!莫说是两日,即便是五日,十日未有音讯,老朽都不会帮你!你若还认我这个先生,就该好好闭门思过,想想你今日是如何丢尽···林府的脸面!”

崔秉志急迫之下,声调是愈发的高,也是愈发的振聋发聩。

此言比方才还要再重上几分,可李时安并不在乎这个脸面,懊恼的不是崔伯伯的两次训斥,而是眼下似乎真是开罪两位供奉,当下还能有谁能替她去宫里打听林尽染的消息。

韦邈抬手做了请的姿势,而崔秉志已是负手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李时安自知再多逗留也无意义,欠身一礼后,旋即匆匆离去。“难得见崔供奉为私事放下学问,怕是此生头一遭吧?”韦太师眼帘微垂,望着李时安离去的身影,轻声揶揄。

崔秉志长吁一声,内心又何尝不痛心呢,那可是老友之女,也是少数得意门生之一,未曾想竟为个两日未有音讯的夫君舍下礼数和尊严。

“韦供奉是否知晓染之的下落?”

“当真不知!”韦邈轻轻摇了摇头,沉吟道,“若李时安未曾擅闯翰林院,老朽还未能得知此事。”

崔秉志倏然转向韦邈,揖手一礼,语音中略有歉意,“李时安是老朽的学生,这般冒失,终归是老朽这做先生的过错,还望雅量。”

韦太师抬手扶起他,宽声道,“老朽还不至于和她置气。”

说罢,韦太师转身要走,崔秉志忙拽住他的胳膊,讪然一笑,“韦供奉方才所言无虚?”

“什么所言无虚?”

“自然是···”崔秉志见屋内的学子皆窥视他二人的动静,压低声音道,“染之是你的学生。”

韦邈不禁莞尔,低声回应,“陛下口谕,老朽即便是想赖,也赖不得。李时安是关心则乱,你这老匹夫怎还蠢笨了些?”

说罢,将崔秉志的手放下,又朝着屋内正在窥视的学子厉声道,“铨选大考在即,如何还有心思看热闹。”

见崔秉志怔在原地,迟迟未动,随即皱眉道,“崔供奉,今日可是你授课,莫要寻借口偷懒!”

“你这老匹夫!”崔秉志见他话音落地后,离去的背影,轻声怒骂一句。稍稍凝神,竭力令神色自如后,这才起步踏进屋子继续授课。

韦邈的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与李时安在对话时,崔秉志就一直在聆听这韦太师究竟是何心思。言辞中虽未提及林尽染是他的学生,可串联起整段话,从起初的不曾否定,到岂能为一人放弃所有学子,不都是在暗示林尽染是他韦邈的学生嘛。若真有何差池,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当下铨选大考在即,韦邈与他又都是翰林院的供奉,担任授业一事。若此时贸贸然不顾院内学子,外出打探林尽染的行踪,岂非渎职?

正因如此,崔秉志才会挺身而出,训斥几句李时安。至于闭门思过,既是警告,也是爱护,如今只能祈盼她定要沉下心,细细琢磨韦太师的深意。

长安城里,消息流通最快的不是酒楼茶肆,而得是青楼,这就不得不提安乐居与聆音阁。这两处皆是京中官吏聚集之所,而与元瑶颇有渊源的,当数揽月楼。

林尽染既为朝中新贵,自然会有不少人关注他的动静。元瑶深谙此理,故而自进后院换上一身劲装后,就径直往通义坊而去。

深秋,萧疏的枯枝萎靡不振的低垂着,在秋风的肆虐下发出呜咽抽泣,又粗暴地扔下枝丫上仅有的几枚树叶。

元瑶望着一步步直通聆音阁大门的台阶,一时踌躇不前。眼下在乎的竟然不是自身安危,反倒是林府的名声,这令她不禁暗暗自嘲,‘果真是迷上这林府二夫人的名头。可若是没了夫君,这二夫人的名声又有何用?’

毕竟元瑶是以清倌人的身份,已从揽月楼赎身,当下盛传她是林府的二夫人,若当下进出青楼,这林府的名声怕是得毁于朝夕。

“呵!这不是揽月楼的头牌元瑶姑娘嘛?”讥讽的话语自她身后传来,“怎的,可是缺了银两,又想重回揽月楼?”

元瑶转过身去,眼帘微垂,冷声道,“薛坤!”

仅仅是两个字,可声音里透着丝瘆骨的冰凉。

当初进了长安,自有薛骞早早替他洗白身份,且江宁的命案又非薛坤亲自动手,当下投靠兄长倒也过的滋润。

“鄙人薛昆,昆仑的昆。元瑶姑娘曾经可是揽月楼的头牌,现下若是缺银两,不若做个红倌人?”薛坤的眼神在元瑶身上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

江宁时,尚有任将军在,后院刺骨的湖水倒是令他长了些记性,却也不多。不过当街倒也真未敢对元瑶有何过份之举。

“将你兄长唤来。”

“元瑶姑娘为何不亲自进去?”薛坤冷笑一声,在她身后已驻足片刻,倒还未猜出她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揽月楼的账簿!”元瑶也懒得跟他再废话,重重一哼,旋即抛出账簿一说。

薛坤忙收敛笑意,面色铁青,怔神几息,遂狐疑道,“元瑶姑娘既愿交出账簿,定有所求。不妨直言!”

“林尽染的下落。”

薛坤微微怔神,望了她有一会儿,才道,“元瑶姑娘口口声声唤他夫君,竟不知他现下何处?”

“多谢。”元瑶听罢薛坤这番话,已知揽月楼并未有林尽染的消息,索性也无须逗留。

“且慢。”

元瑶身形一顿,冷声道,“还有何话说?”

“元瑶姑娘迟迟未能进林府的门,既做不成二夫人,又何须独守空闺,薛某······”

‘歘’

寒光应声掠过,仅是一两息的功夫,元瑶的素手已然落在腰间,缓缓垂下,“若是再出言不逊,莫怪我手下无情!”随即转身离去。薛坤望着元瑶的倩影,抚上面颊,顿觉温润,捻着鲜血,浅尝一口,笑骂道,“这个疯婆!看来,林尽染如今已是下落不明,须得尽快查清原委!”

正如江宁时那般,若非是林尽染遭遇不测,元瑶定不会无端前来揽月楼,如今竟愿用账簿交换,料来真是不知去向。

元瑶本该依李时安的意思前往明园,与杨湜绾一同照看林府产业。可当下着实是神思昏乱,故而仅是去明园交代几句。毕竟来往青楼的有朝中百官,进出香水铺子的可是各府官眷,兴许也能探听到些消息。

是时,积善寺寒园内的阁楼,淑贵妃方先后送走两位不速之客,正蹙眉凝思,二皇子紧随而至。

“母妃,染之当真已被父皇羁押?”

淑贵妃犹豫了一下,才道,“薛坤传来口信,元瑶早间去过揽月楼,欲用账簿换取林尽染的下落;李时安也擅闯了翰林院,似是求韦邈和崔秉志打探林尽染的行踪,不曾想弄巧成拙,当众开罪他二人。这等情状,倒不像是装的,若说林尽染已被羁押,应也不是空穴来风。”

二皇子倒吸一口凉气,在屋内负手踱了几步,“母妃可知,前夜染之在文英殿内似与父皇起了争吵。”

“林尽染圣眷正浓,纵使殿前失仪,你父皇若要秘密处置,定然会有所保留。”

淑贵妃的语调阴寒如冰,宫内之事,自然要比早已分府别住的老二知晓得快些。祁墨率禁军闯进文英殿,若不是为护驾,也仅剩缉拿殿内之人的可能。而当下仅有听闻林尽染入宫的消息,却未有出宫的准信。

此时,的确是林府几近大乱的良机,可这也仅仅才第三日,还未有确凿的音讯。

“母妃可要稍加试探?”

淑贵妃抿了抿朱唇,低垂的眼眸下一片阴影,冷声笑道,“看来你已有人选?”

“长安城里,与染之有过节的,也不在少数。”

淑贵妃端起茶盏,细品一口,提醒道,“将其踩在脚下,再施以恩惠。此举于旁人而言尚有几分可能,用在林尽染身上,怕是机会渺茫。”

“他能记得儿臣两分人情,也足矣。”

二皇子不知为何,与林尽染生起一种情投意合之感,尤其是历经清风的命案后,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难道他就未有这等情绪吗?

淑贵妃的唇角微微一僵,林尽染固然诗才绝艳,可老二似乎俨然忘却当下的处境,若再三留手,恐是要遭反噬。

“你府上的曹意清,林尽染可是救过他一命,且又为他沉冤昭雪,此人你敢用?”淑贵妃并未有直言相劝之意,当下这个儿子似乎已陷入迷瘴,只得从旁人入手,看能否令他趁早领悟。

二皇子哪能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莞尔一笑,“母妃宽心,若染之未有投诚,曹意清与府内杂役别无二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