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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韵 第249章 忧虑

作者:韩司遥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05 14:05:03 来源:书海阁

“这药丸······”林尽染心中仍有存疑,“若此药真能解寒毒,服下这五颗后再无解药,时安会如何?”

“你是想问最坏的打算?”宋韫初稍略凝思,缓缓解释,“时安夫人体内的寒毒很重,纵然先前我未曾发现冻土是藏在主屋,余下这几年的药性也不过尔尔。若按师父的说法,时安夫人恐活不过四十!若不趁早解毒,子嗣且先搁一边,纵然我全力调养,也不过是能延长她十载的光阴。现今夫人是仗着身子骨青壮,再有几年,这寒毒一直未能祛除,这刺骨噬心的痛楚,她怕是扛不住。”

李时安见他一脸愁容,想来取来这两颗药丸已很是不易,但若是任凭淑贵妃和任来风的摆布,恐到时候会天下大乱,现下唯一要解决的便是严防此事泄露,若是父亲知晓自己身中寒毒,且与皇室牵连,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能活到半百,时安已知足。今后还劳烦宋姑娘多费心!”

李时安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可这就是大局。无论是为李氏也好,还是往大了说,是为了天下苍生也好。现今既不能为淑贵妃掣肘,也不能与皇帝陛下兵戎相见。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站在哪个角度上来说,似乎只能咽下这口气。

宋韫初不谙世事,对长安城中的局势更是一窍不通,可这般的大美人就此认命,静等香消玉殒,实在不爽利,也难能可见地对林尽染心生不满。

“你既能要来两颗解药,总还能再要来三颗。时安夫人是你的正室妻子,你这犹犹豫豫的,本姑娘看着实在窝囊!要么带人闯进积善寺,抢来那淑贵妃手中的三益丸;要么就直奔东海,亲自去取药。本姑娘虽比不上小老头,嗅一味药材还是轻而易举。”

积善寺岂是说闯就能闯的,且不说信徒,这三益丸是否真在园中还尚未可知,这无疑是下下之选。

李时安攥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宋姑娘!这其中定有隐情,夫君也在权衡。”

宋韫初不屑地“哼”了一声。

“此事牵连甚广,恐怕······此次东海之行是要无功而返。”

林尽染说得很隐晦,只差将‘采珠人恐遭毁尸灭迹’这句话说出口。

诚然,这不难推测,皇帝陛下既愿交出手中的三益丸,说明他很有可能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而淑贵妃和任来风既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他们对东海自然也是势在必行。无论掘土还是取药的是否为同一批人,或掩盖恶行,或以解药胁迫,两方都不会让这些采珠人轻易存活。

至于这步棋为何要让他落子,南海赵、任两家是希望夺得名正言顺的皇权,而冻土一案,双方是既得利益者,根本逃不开干系,这无疑也是皇帝陛下敢与虎谋皮的倚仗。这手棋,势必有所顾忌,这进退的分寸虽掌握在他手中,可一损俱损,李、林若要为李时安挑起这场纷争,三方根本无一赢家。故而,这场局势里必有一方让步,然主动权依旧在赵、任手中。

“果真如此,时安···也只得认命。”

林尽染心尖一酸,微微咬住牙根,“无论是东海,还是寒园,亦或是皇宫,这解药我会设法替你寻来。纵然是······纵然是要了他的命,我也毫不犹疑。”

李时安只听这一句,已大抵猜到七八分。这三益丸既是出自皇宫,又仅取来两颗,即便还有药丸,也说明是出自那几位之手。如若这般说来,这赐药之人恐也身中寒毒。

“宋姑娘,黎老之死恐另有隐情。此事我会暗中探查,待厘清案件始末,我会亲自押解元凶,交予姑娘处置。”

宋韫初撇了撇嘴,“你可会为了那皇帝蒙骗我?你和时安夫人···整日就只会顾全什么大局,如今是连命都甘愿搭上。”

“自然不会。”林尽染知她顾虑,又忙接住话音,“一来时安的寒毒尚需姑娘费心,二来任来风和淑贵妃是在有意挑拨李氏、林府与陛下反目,何况先前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个中曲直须得一一查明。宋姑娘恩怨分明,想来也不愿见到旁人平白蒙受冤屈······”

“不必拿好话来哄我。”宋韫初遽然打断,显然对他仍有不满,可迟疑片刻,语调略缓,“时安夫人的寒毒,我会尽心调理,你只管应对眼前的局面。”

“深谢宋姑娘。”林尽染起身揖礼,又慢慢道,“医馆一事,我已遣人去办,距林府不过百步,相隔一条街,不日文书就能准备齐全。”

宋韫初‘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去。

“宋姑娘这是···怎么了?”

林尽染没太明白,她方才的表情看起来是颇为冷淡。

李时安掩嘴一笑,“宋姑娘自然是不悦,她这一门心思都是为了你。适才问夫君可会哄骗她,你竟回她因时安的寒毒也不敢欺瞒。这岂不是像和她做着买卖,她又如何能欢喜?宋姑娘是要夫君的心意,哪是些冷冰冰的条件。”

可话音刚落,她又不禁升起一丝惆怅,“宋姑娘是个心直口快、洒脱自在的性子。如今刚刚失去师父,是将夫君当做唯一的倚靠,只眼下的局势波谲云诡,处处皆是尔虞我诈。她若久留长安,怕也不痛快······”林尽染眯起眼睛,喃喃低语,“想必很快就能决出胜负了······”

一连几日,林尽染都无甚动静,甚至相较先前更为平静、悠闲,不是去御史台上直,便是去隆政坊重新修缮那坍塌的藏书阁,听闻还在筹备医馆的开张,主事的医女正是黎书和的徒弟,只对外称是‘宋姑娘’。

然说起藏书阁,先前薛坤确使了些手段,可也没能将脏水泼到林尽染身上,反倒这回借由上次的意外,光明正大地请旨由工部营建,这银钱照付,总算是有个应付流言的由头。不过,淑贵妃本就对此兴致寥寥,自然不会再次破坏,唯恐露了马脚。

是日十四,明月将圆,清晖朗朗。

林尽染端起酒盏,碰杯一饮而尽,笑语道,“自崔伯伯搬入新宅,染之这还是第二回来。”

“你这夯货,是第三回咯!”崔秉志抚了抚须上的水珠,面色红润,显然是吃酒吃得痛快,“这酒是你自己酿的?”

“是,这香水的其中一样原料便是酒。只因酒政还未布施长安,故而不能私酿。这尚且还是我从庄子里偷拿来的桃花酿。”

“照你这么说,还能有桂花酿、梨花酿不成?”

“崔伯伯好见地。”林尽染嘿嘿一笑,侧过身去,揶揄道,“杨湜绾不日出嫁向兄,崔伯伯还愁喝不到烈酒嘛!”

说到这,崔秉志迷醉的眼神逐渐平静了些,又饮一盏,神色怅然道,“老朽托大,唤她一声绾儿。这门亲事,成林本就占了便宜,偏生是姑娘家舍下脸面,连着三次替自己说亲。老朽这不答应也不成!不过······明礼也是老朽的学生,恰逢他又······嗐!”

“崔伯伯这是心生恻隐?”

“染之,明礼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

林尽染默然,他自然知晓崔秉志指得是‘断袖’之癖。昔日谣言虽是半真半假,可林明礼和书童清风的过往一览无余,诚园那段光阴,他几是得了空便去东市的香水铺子痴痴守望。自杨湜绾和向成林定亲以来,这消息已经传遍街头巷尾。

崔秉志见他沉默,忙道,“这门亲事既已定下了,老朽自然不会再说道。不过,明礼和成林都是老朽的学生······老朽偏帮哪一头都不行。”

“崔伯伯是担心向兄吧?”

崔秉志眸色有些黯然,又饮下一盏酒,语音稍沉,“想必你也听说了,此次科考的中正官除韦太师和老朽外,主考官定的是林尚书。”

林尽染微微一笑,已大略了然他的心意,“崔伯伯是担心林尚书会在考场上为难他?”

“毕竟······这夯货在议亲的时候放言,未有功成名就时,绝不娶亲。他现今的才学,老朽自然不担心。然林尚书若在此事上稍动手脚,成林和绾儿的亲事便可一拖再拖。纵然成林等得起,绾儿怕是不能······”

“崔伯伯,你这偏心可偏到家了!”

崔秉志老脸一红,也不知是酒太烈,还是因戳破了心思,赶忙结结巴巴地解释,“你···你这夯货···老朽是······今年的科考本就是额外开恩,往后可得历经乡试、会试。难不成你要让他抄一辈子的书,赚钱去科考?”

“我看呐,老爷是舍不得这学生!”

林尽染刚欲开口调侃,廊下有一老媪端着食盘走来,笑如春风,甚是慈蔼亲切,“昔日收这学生的时候,老爷称他若是科考不中,便断了师生情谊。眼下成林深得他心意,自然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伯娘!”

崔夫人见其欲要起身见礼,忙放下食盘,按住他的肩头,“不必拘些俗礼。染之若是得闲,常来家中小坐。老爷平日里总爱念叨你和成林!”

崔秉志忙轻咳了几声,“说这些作甚···还有夫人这些活交给下人就是。”

“崔伯伯一直是嘴硬心软。”林尽染笑容晏晏道,“起初,我带向兄前来拜师,崔伯伯还不愿收呢。如今是对这学生实打实的满意了?”

“当日殿试,老朽看过他的文章,虽写了小半,却也看得出是个可造之材。你这般硬塞进来,老朽自然要看看他的诚心!”崔秉志侧过脸去,眸光仍忍不住地觑向林尽染。

崔夫人忍不住一阵轻笑,“这厨房里还炖了汤,晚些我再送来。”

林尽染垂眸颔首,“伯娘辛苦!”

见夫人走远,崔秉志忍不住问道,“染之作何打算?”

“什么打算?”

“你这夯货,明知故问!”

林尽染淡淡一笑,收敛起调侃的心思,一面予他斟酒,一面解释道,“林尚书若敢舞弊,染之自然会参他一本。可话又说回来,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岂会因大公子想纳杨湜绾,特地给向兄使绊?”

这番话倒纯属宽慰,譬如先前那回,林靖澄就使了一招移花接木,难保这回他不会再用。

崔秉志眉头微蹙,凑上前去,语音放低了些,“这京城里的传言,老朽也听得几分。明礼当真是林尚书与长公主之子?如此说来,他岂不是陛下的甥子。这门亲事断就断了,若是陛下和林尚书就此记恨上,成林的前程算是毁了!”林尽染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崔伯伯又是从哪儿听来的传言,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明礼不就是因误伤了兰亭,致使不能生养,故而才执意要纳绾儿为妾吗?”

林尽染笑容一滞,酒盏悬在半空,好半晌才缓缓放下,“崔伯伯,这些又是谁同你讲的?”

“明礼啊!”崔秉志露出一抹难言的表情,“嗐!前些时日明礼登门说起他误伤兰亭的内情,又知成林是我的学生,本想请老朽出面劝说。可这门亲事已定,老朽怎能出尔反尔。如今倒是真教我左右为难了。”

可话既然说到这份上,崔秉志似乎依旧打算撮合向成林与杨湜绾这段姻缘,只不过碍于林明礼的身份,担忧他二人的前程,这倒是令林尽染颇有些意外。

“崔伯伯就不担心崔兄也受此牵连?大公子若是开口崔伯伯有意阻扰,崔兄或遭池鱼之殃呐!”

“明礼虽迂腐了些,但心底纯善,想来不会因此记恨老朽。”崔秉志面露纠结,满满的一杯烈酒下肚,止不住地嘶哈出声,稍稍斟酌片刻后方道,

“明礼这断袖的名声,少不得争议。原以为娶了亲,成了家,这些流言便能就此止息。偏生搬去诚园,还出了这么多事,他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如今真真切切地中意一女子,老朽本该鼎力支持,只是······”

“崔伯伯,纵然没有成林,杨湜绾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大公子。若是勉强撮合他们,这对杨湜绾不公平。当日少夫人替大公子求亲,她若甘心为妾,又岂会在大街上随意寻一男子议亲。这话虽然残酷,但事实证明,普天之下杨湜绾最不想嫁的人就是大公子,崔伯伯又何须自扰呢。”

“老朽也觉得儿戏!”崔秉志面露一丝苦笑,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然这桩亲事本不需要我点头。只不过事关成林的前途,染之还得多费些心思。”

“崔伯伯放宽心,科考的初衷就是为了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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