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当命运的神明行于终末 第182章 她的时间

糖果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墨夏身前，波尔卡单手握着手术刀，覆盖在面孔上的视觉滤网闪动着，看起来随时都会崩溃。

——你做了什么？！！

陌生的女性声音在墨夏脑海中响起，那是恐慌、疑惑和愤怒，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这声音是属于面前的波尔卡.卡卡目，与之前发出的那种冰冷如机械般的音色不同。她本来的声音，至少墨夏是这么认为的，显得和现在的打扮更相符。

然而手臂上传来的巨力，却让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如少女般清脆好听的声音持续在墨夏心底叫喊着。

——你居然能够跳出博识尊的演算结果！你...不，不，不，你身上的变量在进入无序熵增！这...怎么可能！？

[虽然我没法完全明白你所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的命运...从来不该由神明的手来操纵！逆行的【终末】办不到！你的【博识尊】也办不到！]墨夏通过同样的方式在心底朝着波尔卡.卡卡目发出呐喊。

但墨夏终究是小看了这个活了数百个琥珀纪的对手，寂静领主作为【智识】命途上着名杀手，即便了当年席卷了大半个有生宇宙的帝皇鲁伯特都丧命于她的手中，区区墨夏一人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单纯由虚数粒子构成的蝴蝶在他眼前飞过，缓缓扇动的翅膀上飘散出星星点点的微光，这种微弱的量子震颤本该没什么大碍，然而在波尔卡的全知域的演算之下，仅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的事件还是发生了。

构成蝴蝶本身的虚数粒子，经过量子震颤的波动，粒子开始发生坍缩，形成了一个细微的黑洞，而黑洞之中又一次飞出了复数的虚数蝴蝶，如此往复...

“锵！”剑锋出鞘的声音同时在几人耳边响起，程凌霜朝着一旁的彦卿和云璃大喊着，“还不快去帮忙！”

说话间，她已经提着那柄名为煌灭的凶剑冲了上来，尽管银白色的火焰灼烧着她的身体，可眼中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痛苦之色。

彦卿和云璃见状也不敢怠慢，他们头顶各自的倒计时已经来到一分钟以下，波尔卡.卡卡目与‘云墨’僵持住并不能解决其他人的危机，就在刚才云璃还亲眼见到了一旁不远处的一个残阳卫就因为倒计时结束的原因而惨遭杀害。

可波尔卡.卡卡目就在那里，没有其他人能够动手，但很快云璃就发现自己错了，在倒计时结束的刹那，周围的空间会短暂的分裂出一部分，就如同先前的万花筒一样，会有迅疾的分身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出刀，归零者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炸成了无序的数据碎片。

巨大的齿轮转动着，机械适时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表盘还在转动着，那些细小的黑洞一个接一个出现墨夏的身旁，波尔卡的手术刀从那些洞口中不断刺出，毫无任何规律可言。

即便在终末弧光的加持下，墨夏尽全力规避掉了大部分足以致命的伤害，可身上依旧被划破不少口子，鲜血不断流淌着，浸湿了衣袍。

“万剑天来！”彦卿第一个杀到，映入眼帘是八柄飞剑自不同的角度向着波尔卡袭来，近乎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然而事情不止于此，在墨夏的余光中彦卿已经高高跃起手中的利剑朝着下方，波尔卡所在的位置，斜插直下，“风归云动，天河泻梦！”

剑气纵横，巨大而冰冷的剑锋自天阙急转直下，周围是八柄飞剑组成的必杀之势，然而任何招数只要存在被规避的可能性，那么对于波尔卡而言就不存在受到伤害一说。

“上决，浮云！”云璃站在另一侧也向着波尔卡发动了进攻，与彦卿快速剑技不同， 云璃的那柄双手巨剑在光芒中化身百丈巨刃，朝着对手所在的位置狠狠拍下。

“神者，变化之极...”最后是程凌霜，她宛若剑仙般站在更远的天际，使用凶剑.煌灭带来的太虚剑神，令所有的意集中于一线...大道至简，所有的剑意汇聚成最朴实的一剑。

——你们这些异数，为什么就不肯乖乖放弃抵抗呢！

清脆的嗓音在三人的心底炸开，几人全都轻微的愣神，似乎是感到意外，然而手下的招式并未停歇，依旧朝着波尔卡袭击过去。

“咔嚓！”表盘上的那一截指针忽然向前移动了一小截，嵌入在周围空间的齿轮紧接着发出隆隆的声响。恍惚间，那种万花筒般的幻觉再次浮现在每个人的眼前，波尔卡.卡卡目的身影分出数个个体，朝着周围的所有人发动了攻击。

就在刚才，表盘向前拨动了一分钟，所有倒计时小于这个时间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归零，其中包括彦卿和云璃。二人对视中，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云璃率先感受到了冰冷，好像有看不到的刀子正从身体里将她切割。而后是彦卿，对于兵器的温度他再熟悉不过，可这种毫无感情，只为切割而存在的生硬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远处传来凄惨的叫声，残阳卫们倒地，炸成数据的碎片，几乎所有人都在被拨动时间后归零，同样归零还有他们的生命。然而火红色的长剑却未曾停歇，最朴素的一剑，程凌霜看起来只是将剑锋递到了波尔卡.卡卡目的脖颈上，然而面对在万花筒中变得无比繁多的对手，这一剑依然有效。

程凌霜出剑的速度比看上去快得多，在手术刀散发出的冰寒刚刚接触到云璃和彦卿意识形体时，煌灭已经刺入了波尔卡的脖颈。她随手将空试管丢到一旁，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猩红液体，露出一副从未有过的疯狂表情，面前是半跪在地的‘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目，那位天才俱乐部不可一世的第四席...

赢了！

她如此确信着，以将自己身体被榨干为代价，服下了那支‘月狂血清’，她递出了自己这一生最简单也是最强劲的一剑，剑锋一路向下将那具糖果色的身躯一分为二，没有鲜血，也没有任何声音，就那么炸成了一团冷冰冰的数据碎片。

“随心，随意...自在，无神...”程凌霜呢喃着，即便在万千概率之中，这一剑的命中率实际低的吓人，却依旧刺中那位拥有‘全知领域’的女士。

“噗嗤！”鲜血自程凌霜的背部迸发，狰狞而锋利的节肢刺破皮肤，又是一声爆响，她的小腹伸出一截虫颚...彦卿和云璃归零的时间开始逆流，倒计时从红色变成了绿色，数字也跟着慢慢变大，唯有程凌霜...

本该还剩数十秒的倒计时此刻已经归零，鲜红的数字闪动着，直到‘00:00’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