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当命运的神明行于终末 第190章 微妙的处境

空荡荡的星槎海中枢，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往来的龙渊铁卫们守卫在边缘的各个出入口，持明工匠们为各条街道安装上了新的照明设备。

驭空行走在重建后的街道上，心中感慨万千，过去的百多年她走过无数次这条街道，可如今再走时却已经是另外一副光景。新老政权的交替变更，可自己依旧还在那个位置上...这样的变幻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司辰宫就在前面了，驭空大人！”貘泽在前面催促道。

私底下他们这些曾经作为人质被滞留在持明族中的同伴，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团体，也曾有人反应过他们的人组成的团体会不会成为不安定的因素，然而提出问题的那个人第二天就被龙师蜃楼解决了。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正是这样一句话，龙师蜃楼当着所有其他龙师的面大声呵斥了出来，自此这个团体也被刻上了蜃楼的名字。最初的几人还有些反感，可渐渐的他们也发现这种状况反而会带来更多的安定。

驭空收起散发出去的情绪，回过神来，冲着貘泽点点头，就朝着那座无比熟悉的建筑赶去。

“貘泽，如若战事再起...你们又会怎么选择？”驭空看着这位阴沉的同伴。貘泽回望向驭空的双眼，那里一对如紫宝石般的竖瞳，隐约间好似有风雷在期间划过。

“驭空大人您应该清楚...我与椒丘只为飞霄将军而活，会在这里也是因为当初将军的话...”貘泽神色微妙，继而又改口道，“只是现在，就连我自己都没法确认，现在的我...变成持明族的我...效忠的到底是那个男人，还是飞霄将军...所以，如果启航之后会与联盟发生战事，我恐怕会不知措施。”

“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迷茫不是吗？”驭空自嘲地笑道，“最初作为被交易的人质，我本以为我们会遭到许多不人道的折磨。可实际上，我们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蜃楼给的承诺是只要我们还有价值，那妙净天的人们就能一直那么生活下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其实我很害怕他，尽管从没见过他亲自出手...可我总感觉只要他愿意的话，现有的一切都会被轻易摧毁。”

貘泽沉默不语，他在转生持明之后最初的职务就是担任蜃楼的影卫，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很简单，只不过是换了上级而已，对方也提出过可以和在飞霄身边时一样——允许貘泽在任何时候向他发动刺杀，只要能成功杀死他，那貘泽就可以带着所有的人质离开，没人会阻拦。

最初貘泽以为对方只是希望借此砥砺自己的警惕心，首次尝试的刺杀就成功了，当时貘泽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尸体时，一度兴奋地难以言语，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因为蜃楼的尸体明明还躺在眼前，可又一个他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就那样站在他面前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当时的貘泽只觉得大脑在一瞬间有些发懵，他是被‘药王秘传’养大的孩子，各种各样的‘复生’手段都见过，可唯独没见过尸体还在的情况下，出现另一个新的个体。

——你可以再杀一次试试看，放心我说话算数，只要成功你可以带着任何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当时的蜃楼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正在玩弄老鼠的猫一样，不过貘泽并没有放弃他又一次杀死了蜃楼，但结果还是一样。这一次的蜃楼是从貘泽身后的房门外走进来的，地上还躺着两具他的尸体。

那一下午，貘泽总共杀死了数十个蜃楼，可很快就又有新的分身出现，终于貘泽不再尝试，他看着满屋子的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蜃楼则是轻车熟路地招呼来其他的影卫将这些尸体全都处理掉了。

自那之后貘泽就选择了妥协，他留在蜃楼的身边，渴望找到对方的秘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貘泽已经折服于对方独特的人格魅力之下开始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真正的主子。

“他不会做出那种无谋的事，回到有生宇宙会发生的问题就连我们都能想到，他一定也清楚。”貘泽笃定地说着，这么多年以来蜃楼所谋之事从来没有失败过，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两个人在龙渊铁卫的陪同下一路来到了司辰宫的内部，与过去别无二致的装饰，就连最上首的那张司舵的宝座上都还铺着曾经驭空亲自选购的柔软坐垫。

黄钟共鸣系统显示着离线的状态，但其他各方面的参数都已经开始正常运行，大厅正中显示着罗浮各处洞天总览的全息地图，两旁是控制的操作面板。偌大的司辰宫，作为罗浮天舶司的总部，这座巍峨殿宇内原本有着数不尽的飞行士和导航者们忙碌不休，可现在却空空荡荡。

“我已经派铁卫去通知夕葵小姐了...相信能和驭空大人再次共事的话，她应该也很乐意过来帮忙。”貘泽看出了驭空眼里的异样，赶忙解释道。

驭空回以一个理解的笑脸，如今的她拥有着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强大的力量，用持明族的话就是在转生之时，获得了应龙之传，如那位曜青的天风君那般能够驾驭风雷的力量，可强大如此她依旧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惶恐。

平复了内心纷乱的思绪之后，驭空开口问道，“椒丘大夫有同你说过些什么吗？”

提到这位同僚，貘泽沉默了，自从椒丘的眼睛被治好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貘泽常常能见到他出没在蜃楼的身边，俨然已经成为后者的心腹。他本想找椒丘好好聊一聊关于立场的问题，可仔细一想自己与他又有何区别呢，甚至有几次貘泽在处理政治博弈背后的污秽时，那种计策的行事风格像极了椒丘的手笔。现在的椒丘更是要接过蜃楼手中的大权，成为他们这群人的顶头上司。

“椒丘他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不用担心。”这话听上去并没有多少底气，然而貘泽却强迫自己相信椒丘的判断。

就在二人对话的间隙，有着一头深灰发色的女性穿着昔日的天舶司制服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其身后是清一色的原天舶司成员，他们在龙渊铁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驭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