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当命运的神明行于终末 第223章 分裂

浑浊的视线看向门口站立着的少女，素裳或许至今都未曾明白自己所在何地，她只记得自己为了追赶椒丘落入了步离人的手中，而后亲眼见证了呼雷饮下椒丘之血，再之后的事情就很模糊了。

“夏，你真的醒了？”素裳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事情。

墨夏并没有回答，默不作声地，他选择了给久别的爱人一个拥抱。素裳没有反抗，她似乎能从墨夏身上感受到他的情绪，现在的他只想和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在意识恢复的瞬间墨夏就已经明白了当前的处境，他不知道该如何跟素裳解释当前的情况，虽然看上去是有些许陌生的环境，但毫无疑问这里是星核内部的意识空间。

这间二层的楼房被重新翻修过，从地板到墙面再到屋内的摆设装潢全都焕然一新，这里就是墨夏的家，是他的那间葬仪社。依稀还能记起，被星核包裹住的两具身体，那是这个时代的自己和素裳。他的存在与蜃楼相融之后，便不存在‘现在’与‘未来’的分别，不论是直接穿越至此的墨夏还是切实地活过了五十年战火岁月的蜃楼现在都是他，两条时间线的记忆全都处在他的脑海中。

分歧出现在假面愚者将他释放出来的时候，愚者的奇迹将‘现在’送往了‘未来’的时空，然而终末的回应又让他的本体返回了‘现在’，至此墨夏分裂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借由奇迹穿越到此的是与星核猎手二人组一样的梦境幻身，而成为龙师蜃楼的则是真实活过数十年光阴的真实自我。

正如素裳所言，他睡了很久，准确来说蜃楼将身体藏匿在星核之中，意识却一直留存在别的身体里，那是这场事件的另一位合作者提供的帮助。天才俱乐部的阮.梅女士提供了大量的切片供他使用，就连在这里的她本人也不过是自我模拟出来的切片罢了。

“唔...”在从蜃楼的记忆中整理出这是一场多方合作的实验时，墨夏的脑中传来阵阵剧痛，他能知道还有一个合作对象...那个人没有直接参与到实验当中，当确确实实为他们提供了帮助。

他捂着脑袋，身体摇晃着，素裳看着一言不发的恋人忽然表现出的异样，连忙扶住了他的身体，关切道：“夏，你没事吧？”

“没事...”

看着始终心事重重的墨夏，素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扶着他去到了一楼大厅坐下，墨夏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随处可见的生活气息让他感到一阵诧异。素裳轻车熟路地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杯子，又转向另一侧的饮水装置倒上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墨夏。

“这...”

素裳知道墨夏想问的是什么，她坐在后者的身旁平静地诉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我从梦里醒来时就来到这里，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故事很长，在素裳用她并不丰富的词汇描绘出的过往里，墨夏得以知晓了事情的原貌。她声称自己经历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与墨夏组建了家庭，只是最后却以悲剧收场，在梦中去世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她在这里见到了沉睡的墨夏，后来又发现自己怎么也离开不了这里，更无法唤醒墨夏，就只能选择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

说到这里，墨夏不禁感到诧异，他不确定素裳所说的梦是否就是苍城时的记忆，正当他一边左右环顾思考着该如何组织语言询问时，却注意到了不和谐的地方。

桌上的餐具、还有门口摆放的鞋子以及面前的茶杯，这些事物不知为何都是双人份的且都存在着使用痕迹，衣架上悬挂的衣服明显是不同尺码的女装...这里是星核内部的意识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能通过意志来控制，说白了就是只要想就能获得对应的物资。

这一点从素裳之前的描述中墨夏就已经了解到了她是清楚的，可这些物资的违和感显然在说明之前生活在这间房子里的不止她一个人...

——女性，身高比素裳略高，料理之类的家务主要由她负责。

视线飞快地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墨夏通过各个角落留下的信息做出了判断，收回视线再次看向素裳时。她背后的那间房门打开了，没记错的话在原有的葬仪社结构里，那里是墨夏摆放各种杂物的储物室，从里面走出来的女性身材高挑，长发盘在脑后梳成发髻，一身居家便服。

墨夏在这瞬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走出来的这位女士一脸从容地坐在了素裳的旁边，两张近乎完全相同的面孔映照在他的眼底。

“啊，你睡醒了？”素裳毫不在意地向着身边另一个长大版的自己打着招呼。

“嗯呢”她笑眯眯地回应着，随即看了看墨夏又说道：“我没骗你吧，他真的醒了。”

“等等！等等！”见二人还想继续对话，墨夏及时叫停，连忙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两个素裳互相看了看，用同样的表情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解释？什么？”

是同一个人没错了！墨夏扶额，随即又听到少女模样的素裳说道:“我以为你能理解的，毕竟外面不是也有两个你吗？”

一阵头疼过后，墨夏还是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场景，据他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最早的那位苍城李素裳应该早就逝去，之后自己爬上胎动之月制造的那枚硕果，本质上来说并不包含她真实的灵魂，那不过是由记忆和命运共同编制的虚假个体...

‘过去’和‘未来’之所以谋划着重铸【不朽】也是为了能够重启宇宙，回到她还活着的时代，在后者灵魂消逝之前通过命运嫁接的方式将她引渡进这具身体里，完成转生，理论上是这样的剧本才对...但不论是重铸不朽还是灵魂引渡都还没到那一步才对！

“还是我来解释吧。”疑惑间，听到一旁不该存在的成熟素裳开口道，她随手一挥，周围的景色顿时发生了变化，原本陈设安详的屋子不再，三人就这么站立在万米高空之上，身旁悬挂着巨大的‘持明卵’，下方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墨夏低头看去，见到了银色的浪潮自远方地平线卷起，无边的云骑朝着脚下进发...而正下方那座孤零零的医院天台上，他看见了浑身浴血的男人保护着身后的妻女，身边跟着一个红发的少年和银发少女还有正在魔阴身群中战斗的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