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苏云瑶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清晨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城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厚重的木门紧闭着,只有几个打着哈欠的守卫懒散地站在岗哨上。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玄煜压低声音道,他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城门即将开启,守卫也最是松懈。"
秋莲紧张地绞着衣角:"王妃,我们真的能顺利出城吗?"
朱珠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有王妃姐姐在呢。"
苏云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锁定在城门处,心中计算着最佳行动时机。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皇上有令,缉拿逃犯!"
马上之人高举圣旨,声音如雷贯耳。苏云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看到守卫们立刻打起精神,接过画像张贴在城门各处。
"不好,"玄煜脸色骤变,"这下恐怕出不了城门了。"
苏云瑶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到了轩辕烨的产业——珍鲜居,刘掌柜可以帮忙解决目前的困境。
"无妨,走,随我来!"她低声道,率先向酒楼方向移动。
**珍鲜居**
刘掌柜见到四人立刻将他们引入内室。
"情况紧急,刘叔,"苏云瑶快速说道,"我们需要易容改装。"
刘掌柜二话不说,取出一套易容工具:"老朽早有准备。只是..."他犹豫地看了四人一眼,"你们一起行动目标太大。"
苏云瑶点头:"正是如此。我们需分开行动。"她转向同伴,"我扮作得了传染病的老太太单独离开;玄煜扮作糟老头,秋莲做你的小厮;朱珠没有通缉令,保持原貌即可。"
玄煜皱眉:"太危险了,你一个人..."
"这是最安全的方案,"苏云瑶打断他,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的伪装最不易被识破。"
刘掌柜立刻寻来能人,麻利地为众人改装。当苏云瑶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时,几乎认不出来——镜中是一位满脸皱纹、皮肤上布满可怕红斑的老妇人,连眼睛都因特殊妆容显得浑浊无神。
"记住,"苏云瑶最后叮嘱道,"出城后往东三里处的老槐树下汇合。刘掌柜已安排好马车。"
**西城门**
城门处,盘查已经开始。守卫们拿着画像,仔细比对每一个出城者的面容。苏云瑶弓着背,拄着一根粗糙的木杖,步履蹒跚地向城门走去。她故意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引得周围行人纷纷避让。
"站住!"一名年轻守卫拦住了她,"把面巾取下!"
苏云瑶颤抖着手,一边咳嗽一边缓缓拉下面巾。当那张布满红斑、脓疮的脸完全暴露时,守卫猛地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大、大人,"苏云瑶用沙哑的老妪声音说道,"老身这是痨病,城里大夫说治不好了,让我回乡等死..."
"快走快走!"守卫捂着鼻子连连摆手,生怕被传染。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守卫队长大步走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苏云瑶。她的心跳加速,但面上仍保持着病弱老妇的神态,甚至故意让一滴口水从嘴角流下。
"回禀头儿,这老婆子有痨病..."
"每个出城者都必须严格检查!"队长厉声道,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苏云瑶脸上溃烂的皮肤,厌恶地皱起眉头。他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画像——上面是一位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子,与眼前这个病弱丑陋的老妇毫无相似之处。
"赶紧走!别传染给其他人!"队长最终也败下阵来,挥手驱赶。
苏云瑶佝偻着背,慢吞吞地挪出城门。一出城门,她的步伐虽然依旧缓慢,但眼神已变得锐利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与此同时,玄煜和秋莲也顺利通过了检查。玄煜的易容堪称完美——灰白的乱发,蜡黄的脸色,再加上几颗显眼的黑痣,完全掩盖了他原本俊朗的面容。秋莲则低眉顺眼地扶着他,活脱脱一个孝顺的小厮。
朱珠最为轻松,她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向城门。守卫们看了她一眼,比对画像后便放行了——逃犯的画像上,根本就没有她。
东郊的老槐树下,四人陆续汇合。苏云瑶已用随身携带的药水洗去了大部分伪装,只保留了一些老年斑和皱纹。
"成功了!"秋莲兴奋地小声欢呼。
玄煜却神色凝重:"别高兴得太早,我听到守卫说还有一队骑兵即将到达,可能会带来更新的通缉令。"
正说着,远处尘土飞扬,隐约可见一队骑兵正朝城门疾驰而来。
"马车来了!"朱珠眼尖,指着林间小道上驶来的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马车。
四人迅速登车。玄煜充当起了马夫,只说了句"坐稳了"便扬鞭催马。马车颠簸着驶向通往法华寺的官道。
玄煜驾着马车很快抵达了法华寺。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在寂静的山寺前停下,惊起几只栖息的飞鸟。
当苏云瑶找到轩辕芈姝时,她脸上还带着未卸的易容妆容。芈姝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满脸红斑的老妇人,眼中充满警惕与陌生。
"是我,"苏云瑶摘下遮面的粗布,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我是你皇嫂——苏云瑶。"
轩辕芈姝震惊地后退半步,上下打量着眼前人:"皇嫂?你怎么..."她看着苏云瑶怪异的装扮,欲言又止。
苏云瑶将京城中发生的变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轩辕芈姝。随着讲述,芈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原来皇兄和皇嫂的处境比她想象地更为艰难。
"没想到形势已经危急至此..."芈姝轻叹一声,立即为众人打来清水。清水在铜盆中荡漾,映出苏云瑶逐渐恢复的真容。
洗净妆容后,苏云瑶片刻不敢耽搁:"我必须立刻见到你师父。"
芈姝会意,亲自带着苏云瑶前往拜见她的师父——法华寺的住持慧寂大师。作为皇室成员,芈姝的师父自然由寺中地位最高的住持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