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叫我离你远一点 第22章 句号

这天后面的活动李思特都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卓令川好像来过他房间几次，而且还对着他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李思特一句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对方吵闹。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邮轮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虽然打了强效抑制剂，李思特还是选择待在了房间里，中途几个omega在房间外问候了他一声便走了。作为alpha的赖特维倒对他的信息素没那么敏感，进来陪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走。

卓令川等众人都走了之后，拿了一瓶酸奶走进来，问他：“喝酸奶吗？”

李思特看了他一眼，这会儿他已经基本上镇定下来了，看到卓令川也没有那么想压制对方了。

他接过那瓶酸奶，说了句“谢谢”。

卓令川“嗯”了一声，抱臂靠在门边，安静地看着他。

李思特故意放慢速度喝完了那瓶酸奶，但站在门口的人却没有要走开的打算。

他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可能是易感期的缘故，他发现自己的耐心变得有点差。

他抬起头，语气不太好地问：“你怎么还不出去？”

卓令川笑着指了指床边架子上的摄像头。

为了保证他的镜头，刚刚他睡着的时候，节目组已经让人进来放了个GoPro，此时那上面的红点正一闪一闪的呢。

“……”

他撇过头，没有说话。

卓令川从他手中接过那个空了的酸奶瓶，“还好吗？还发热吗？”

“好多了，听吴医生说是你带来的抑制剂，谢谢。”

“不用谢，能帮上忙就好了。”他弯下腰从床铺下面的储物箱拿出一瓶水递给他。

李思特刚刚发了几个小时的烧，脸还红着，嘴唇却看着苍白又干燥，他自己说已经好多了，可是看状态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等李思特喝了几口水后，卓令川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把手机拿出来，“你要看看海鸥岛上的海鸟吗？”

李思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看到递到面前的手机，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拍摄到的是千万只海鸟突然凌空飞起的样子，场面看着壮观极了。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夕阳很漂亮，金色的海面上，白的黑的红的蓝的各类海鸟在海面低空中盘旋鸣叫，让人仿佛置身于海鸟王国之中。

视频里还有邱北的声音，在问卓令川视频拍给谁看，卓令川没有回答。

李思特认真地看完了两分多钟的视频。

卓令川又说，“后面还有一些照片、视频，都是这次拍的，你可以继续往下翻。”

毕竟是别人的手机，相册本身又是很**和秘密的事情，李思特虽然还想看那些海鸟，但最后也只是往后翻了三四张，便将手机还给了卓令川。

卓令川接过手机，在相册里翻找了一下又把手机屏幕对着李思特，“看这只。”

这是一只鸟的特写，白色的羽毛，红色的爪子和蓝色的嘴，看起来特别明艳。它安静地站在一截干枯的木头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睡觉，头昂着不知道看向哪里。

李思特莫名觉得亲切，“这鸟叫什么名字？”

“红脚鲣鸟，是一种濒危动物。好看吗？”

“好看。它的嘴巴好像是蓝色的，很特别。”

“嗯，是很好看很特别。”卓令川笑道：“有点像你。”

“……”

“岛上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说，这种鸟飞翔的速度很快，又有很发达的脚蹼，善于水中捕猎，是一种非常聪明又能干的鸟。”

从卓令川说了那句像他之后，他就已经无法用正常的心态面对被夸的这只鸟了。

他手指在卓令川的手机上划了一下，又问：“这群呢？是白鹭吗？”

卓令川看了一下手机，点头，“是，这是雪鹭。白鹭一般生活在内陆地区的河边，但有部分雪鹭也可以生活在海上。”

李思特来了兴趣，但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他拍了拍自己的床，真诚地问：“卓老师，你累了吗？要不要坐一下？”

卓令川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走到他床边坐下。

他又点开一个视频，“这个就是海鸥岛的镇岛之鸟，海鸥。志愿者说，每年都有四万多只海鸥会飞到这座海岛来。”

“好多啊……”

——

第二天，凌晨四点，房间门就被敲响。

李思特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又过了几秒，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回还伴随着一个人声。

他挣扎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对面床的卓令川也已经醒了，他按掉手机上的闹钟，跟李思特说：“我要开灯了，你先闭一下眼睛。”

李思特闻言闭上了眼睛。

卓令川开了灯，下床，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他的PD林哥，悄声道：“卓老师，今天要去看日出，我们5点钟出发。”

他点点头，回头想要关上门，却听林哥说：“我们可以拍一点镜头吗？”卓令川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李思特，对林哥说：“我开房间里的摄像头吧，可以吗？”

林哥见他说话这么客气，赶紧点点头。

卓令川关上门，看着睡眼朦胧好像还没缓过劲的李思特，笑了。

“李老师，坐着也能做梦呢？”

李思特看了他一眼，像是思考了半天，才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

“昨天晚上导演说了，今天要去绝壁日影看日出，你当时太累了，应该没听到。”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用手背贴了贴李思特的额头，“好像不烫了。腺体还好吗？”

李思特压根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摇头，“不烫了，腺体也好了。”

卓令川看着他揉眼睛的动作，提醒道：“好，那就起来吧，拿上衣服去浴室，我要开摄像机了。”

——

五点整，所有人集合完毕并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上了节目组的面包车准备出发。

卓令川早早收拾好下来煮了一大壶咖啡，上车后给每人分了一杯，又把李思特的保温杯递给他。

李思特打开深吸一口气，感觉瞬间精神满格。

许露薇笑着说：“李老师真是有先见之明，还带了一个保温杯过来。”

李思特一边啜饮着咖啡，一边回答她：“习惯了。”

邱北一大早就很有精神，笑嘻嘻地说：“别人，比如说邱南，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典型老干部风。思特哥就是不一样，直接装咖啡，时尚得很。”

邱南拍他的胳膊，“你以为谁都像你保温杯里装奶茶啊？”

他说着，转头揭他哥的“老底”：“这家伙，采访的时候问他喜欢喝的饮料，他都说咖啡，想要装成熟。实际上，他这次带了好多速溶奶茶过来，刚刚川哥在煮咖啡，他一个人在旁边悄摸冲奶茶，现在他手里那个保温杯全是速溶奶茶。”

邱南的一番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邱北一开始还面红耳赤，很快就一脸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喝了一口杯子的奶茶，大声说：“好茶！”

因为这逗趣的小事儿，车上大家都活跃起来，倒也减少了早起的困顿。

很快，面包车便把他们送到了山顶咖啡馆附近的停车场。

山顶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看日出了，看到他们一行人上来，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时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叫道：“思思、川川！你们果然来了！”

李思特和卓令川看过去，天色还很暗，这里也没有灯，他们并没有看到是谁在叫他们。

不过，因为这个人的一声“狮子吼”，倒是让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都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维持秩序，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好在今天的路人都比较克制，没有出现昨天那样围着他们大喊口号的现象，众人都松了口气。

时不时有人过来跟几位明星要签名要合照，等到太阳在东方隐隐有个影子的时候，大家都停下了“追星”，安静地看着同一个方向，等待日出。

6：05，太阳像是突然从海里喷薄而出，一瞬间，远处的汪洋、脚下的山川和身边的人，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的光芒，所有人一起欢呼着，听不清每个人都在欢呼什么，只能看到每个人脸上开心的笑容。

李思特心情有些激荡。他很多次在剧组通宵拍戏，但拍着拍着就错过了日出。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海上日出，他在这一瞬间，甚至有想落泪的冲动。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拍过的一部戏，他在里面饰演一个亡国的少年皇帝。在国家灭亡的前夜，他一直渴望能再次看到日出，他在梦里梦到无数次日出。那些“梦中的日出”都是对着绿幕拍的，并没有实景拍摄。他当时像是走入了那个亡国皇帝的内心，他渴望看到那场最后的日出，可最后，他如那个皇帝一样，最终并没能看到那场灿烂而盛大的日出。

而现在，这一切如此无私地呈现于他的面前，他禁不住有些红了眼眶，仿佛和多年前那个角色或者不知道哪个时空的亡国皇帝终于携手画上了最圆满的句号一般。

李思特的第一次综艺真人秀也在这个日出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