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皆当死去 第105章 可怜的少女

“嗒...”

死神朝后倒在地面之上，肌肤寸寸炸裂，筋骨寸寸崩断，奄奄一息，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光景了。

就连死神那释放使徒力量后，达到S 级的强悍恢复能力都无法承受住刘默的这套高速连击，“弑神血清”确实可以带来强大的恢复能力，但凡事都是有极限的，刘默利用“杀”字诀制造伤势和伤害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死神的恢复能力！

“这怎么可能...”

死神的眼神晦暗，一脸颓散。

“从你与神明做交易的那一刻起，你的武器就已经不承认你是主人了。”刘默看了看那把死亡镰刀，又看向濒临死亡的死神，“你已经没资格驾驭这把镰刀了，自然发挥不出原本的力量。”

死神眼底的光芒消散，确实，自从获得了神明的力量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与武器合二为一的那种玄奥境界。但死神知道这并不是她会输的真正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死神的气息微弱，视线模糊，她直到现在都不愿相信自己输了。

刘默并没有再回复对方，也是筋疲力竭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刘默达到了身体极限，觉得体内流淌的血液很滚烫，心跳快得有些异常，耳膜里更是如同有人在擂鼓一般。

赢了！

不远处的苏樱、阎王和圣枪手都感到无比震惊。

出于担心，苏樱率先缓缓走上前去，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黑樱太刀，并没有打算计较刘默偷学她招式的事情。

这位经历激烈战斗后，依然容颜绝美的魔女，只是痴痴地看着刘默，等到后者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苏樱这才松了口气，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没错，眼前这个男孩依然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刘默。

“去地狱忏悔吧。”

苏樱来到躺在地上的死神身边，双手倒握黑樱太刀，准备对着死神的心口刺下，给予致命一击。

“哈哈哈哈，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会后悔的！你们根本不明白‘真主’的强大，你们斗不过他们的！对了，力量...看来我还是不够强，我还得变得更强！”

死神不但身体遭受了无法逆转的伤害，而且脑子似乎都变得不清醒起来，开始说着疯话。

这个从小便受尽苦难的绯红头发，灰绿眼眸古怪少女，脑海里浮现了走马灯，记起了她所遭受的一幕幕痛苦、折磨，眼角滑落着晶莹的泪水。

有些人似乎生来便是到这个世界上受苦的，她们活着本身就是种罪过。

这个真名叫做“莫娜”的可怜的少女，家庭遭遇飞来横祸，家破人亡后她被恐怖分子给擒住，卖到了黑市，被卖给那个满身文身，无恶不作的肌肉男人。

少女以为自己新得到的“父亲”不会像生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天天殴打自己、辱骂自己，让自己从懂事起就干繁重的家务，也不会像母亲后来改嫁的继父那样拿烟头烫自己作乐，从不让自己吃一顿饱饭，偏袒他的儿子女儿，任由他们欺负凌辱自己。

但是她错了，这个新的“父亲”更加暴戾，更加没有人性，只要少女稍不让他的满意便是换来一顿皮开肉绽的毒打，对方喝醉了，吸毒了，赌博输了也是给她一顿惨绝人寰的折磨。

后来这个新的“父亲”甚至将少女卖到了地下拳击场打黑拳，以及其他的暴行...太多了，已经数不清了。

而最新的那个“父亲”，少女称呼为“K司令”的老人，看着似乎将少女带领向了光明，但其实是另一个深渊！

少女每天不但要进行各种严苛残酷的训练，经受各种心理和精神上的摧残，而且还得被强迫注射如同万箭穿心，万蚁啃咬的“弑神血清”，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又要面对恶心的、恐怖的使徒和神明，整日提心吊胆，刀口舔血，游走在生死边缘...

这个本名叫做莫娜的少女，从来都只是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父爱”而已。前后四个父亲，如果能够有一个稍微关爱她一些，也许她都不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这个世界似乎从未对她温柔以待。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爸爸，我错了...”

莫娜说出了自己这辈子说的最多，印象最深刻的话，语气里充满着哀求，脸上布满了泪水、血水，狰狞不堪，又让人觉得可怜。

莫娜不断咳嗽着，不断颤抖着，嘴里不断溢出着猩红色的血液。

“哈哈哈哈，我要获得更强的力量，变得更强大，变得最强大！谁都别想再欺负我，我要欺辱别人，我要将所承受的一切偿还给这个世界！”

莫娜突然厉色咆哮了起来，疯狂大笑着。

“咳咳...”

莫娜眼神迷离，嘴角渗血，笑容不再是病态而诡异，而是凄惨而悲凉。

“对不起，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莫娜的最后一句遗言，正如岛国诗人寺内寿太郎的作品《遗书》中的那句话，被太宰治写进《人间失格》而广泛传播开来的那句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苏樱的神经被微微触动，像是知晓了这名古怪少女无比悲惨的身世，又似乎是想起了与她自己有关的事情。

她们本就是一群被这个世界恶意相待的孩子，却要拿起武器誓死保护那些被这个世界所眷顾的普通人。

对于这个被神明抛弃的世界而言，屠神者本就是一群孤独的前行者。

但是苏樱不愧是倔强的魔女，她摇了摇头，脸上神色旋即恢复如常，重又握紧了手里的刀。

组织内成为屠神者的成员又有谁的身世不悲惨呢？

大家都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而且这也不是放过一名背弃教义与神明做交易，并且残忍杀害多名同伴的十恶不赦之人的理由。

一旁的刘默眼神晦暗，有些于心不忍。

苏樱正准备发力，用黑樱太刀刺穿死神的心口。

忽然的，“砰砰”两声枪响，两发萦绕浓郁黑气的空气子弹掠来，直接轰爆了死神的脑袋。

鲜血横流，脑花流淌满地。

圣枪手看着那名被她亲生父亲“K司令”下令务必击杀的组织同伴，眼底的神色依旧十分冷漠，如同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