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皆当死去 第119章 儒释道

就在苏樱和露西二人面对金身如来的威压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时，一道金光却是从二人面前飞速掠过，直冲云霄。

“你们两个小女娃速速离去，切记不要插手！”

金光之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樱和露西对视一眼，都愣了愣，紧接着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战场边缘急速退去，越退越远，直到和站在财信小区鑫座楼顶的刘默成功会合。

三位屠神者远离了战场，他们都清楚这次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次事件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实力所能够掺和的，即使殒命也无法消灭目标。

估计得上次聚集在万人会议室的所有屠神者都来到此处，才有可能解除这次危机，而且还是以死伤惨重的代价...

这是属于神之间的战斗！

斗战胜佛所化的那道金光随着与金身如来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而变得愈来愈大，直到最后居然化作了一副体型与金身如来不相上下，气势与金身如来旗鼓相当的同样金色身躯。

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地上刮起一阵阵暴风，万里无云的天空有着一块块厚厚的云层汇聚而来，渲染着五颜六色。两尊百丈金身就如同两座巍峨山岳，却是在云雾缥缈和五光十色中，难觅真容。

祥瑞云彩之中，斗战胜佛披挂一件单肩袈裟，缓缓落坐于一张凭空出现的金色莲台之上，祂先是朝着大地挥下一团金粉，将JS市所有人类都护在一粒粒金粉所化的金色光罩之中，然后双手合十作“合掌印”，平静地看向对面那尊地位超然的佛祖！

东西两个方向，两尊百丈金身遥遥对立，庄严气势不相上下。

“嘿嘿，许久不见啊，如来老儿！”

斗战胜佛虽然嘴上说着许久不见，但是语气之中丝毫没有遇到故人的那种欣喜，相反只有着浓浓的憎恶与怨恨！

斗战胜佛咬牙切齿，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

那时候便是对面这尊佛祖受那真主蛊惑，牵头发起了那场所谓消除“异类”的祸端！亲身经历过那一场场大战，并且与其对抗的斗战胜佛见证了阵营双方无数的佛家金身罗汉、菩萨、使者和儒教、道教通天仙神纷纷陨落，就如同漫天飘零的鹅毛大雪落在地上，死了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降龙罗汉，净坛使者，灌口二郎，托塔天王...昔日好友、兄弟毫无例外尽数死绝，至此斗战胜佛便隐姓埋名，做那逍遥散仙，却又被对方不依不饶通缉追杀，这才有了被穆念慈的妈妈救下的事情。

而且当初那场差点让斗战胜佛陨落的追杀战中，领头的那位同样是眼前这位宝相庄严，高高在上的佛祖！

“呵呵，你这泼猴依旧如此顽劣不堪。”

对于自己亲封的斗战胜佛那大不敬的称谓，金身如来只是淡淡开口，但是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天地之间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一层层压制着斗战胜佛身上的金光愈来愈淡。

“本座亲临，你这厮应当速速束手就擒。”

金身如来双手所结的禅定印变作说法印，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捻，其余三指自然舒散。

遥遥看去，似乎是作说法印的金身如来在讲解佛法，而作合掌印的斗战胜佛在虔诚聆听。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极远处，站在财信小区鑫座楼顶天台的刘默、苏樱和露西都被斗战胜佛施下的金光护罩所包裹、保护，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但是当他们看到远方天空飘浮的那两尊百丈金身之后，三人的神色间都有着无法掩饰的担忧，苏樱更是有着想要帮援的冲动，但是又想到穆空的叮嘱，最后还是叹口气作罢。

“看样子穆空有点不妙啊...”

刘默呢喃道，不由自主紧紧握着玄龙棍。

斗战胜佛轻呸一声，感到不舒服，然后干脆双手作禅定印，不让对方坏了自己的佛法佛心，“你不再是从前那个佛祖，众生皆苦，皆当死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地位超然，潜心钻研佛法的堂堂佛祖，钻研到最后竟然悟出了这种鬼道理！真是可笑至极！你这般思想，与那妖魔何异？！”

当初的行者已成佛，

当初的佛祖已入魔！

金身如来神色平静，语气平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然不外乎佛外同样有佛。某位的佛法比本座高，佛力比本座强，经过某位的点拨，本座才通晓这世间真理——佛法虽有‘轮回’一说，但到最后善依旧是善，恶依旧是恶，善终会沦为完整的恶，但是恶却不会成为足够多的善。由此可见轮回并不能结束世间疾苦，只有彻底消亡才能解救芸芸众生，你这泼猴是不会明白的，放弃挣扎吧。”

“死亡即是救赎。”

“哈哈哈哈！”斗战胜佛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佛祖啊佛祖，你听听方才自己所说的东西，是佛家正派会说出口的话吗？真是荒唐可笑，愚蠢至极！你所谓的慈悲为怀去了哪里？你所谓的普度众生又去了哪里？难道以前都是在放屁不成吗？！”“罢了，泼猴，你可知晓诺亚方舟的故事？”

“狗屁的诺亚方舟，外国救世主的那一套你也照搬过来？你可知什么叫做水土不服？难道你的佛法佛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如今世人诸多恶行，罄竹难书，只有效仿如此。”

“你真是昏了头，既然如此，俺老孙便一棒砸了你的破烂方舟！”

金身如来摇了摇头，不再阐述自己获得的“真理”，反而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你这泼猴真是冥顽不灵。”

“总好过你执迷不悟！”

斗战胜佛流露出愤怒神色，也不再打算劝对方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毕竟对方本就是佛，而且这还是对方曾传授的大道理，只不过现在看来佛祖成了这世间最大的魔！

在金身如来和斗战胜佛进行“论禅”的时候，二者身后都显现出了一尊高达万丈的金身，同样在东西两方遥遥对立，让刘默他们光是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法天象地者，行其道也！

双方的争论你来我往，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并没有动手，但光是散发出的威压都压抑得地面上被定住的凡人们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语言之中同样有着无穷的力量，可以力拔千钧，可以排山倒海，可以毁天灭地！

“大千世界，冥冥众生，终究会明白本座的良苦用心。”

“放你娘的狗屁！”

斗战胜佛活动活动肩膀，也懒得费工夫劝说对方改邪归正了，既然道理说不通，那打一场便是！

只见两尊佛身后高达万丈的法相猛地对轰一掌，刹那间两道法相都是崩碎，将整个苍穹化为了金光的海洋，地面下起了一场金色的暴雨，天地之间遍布着金色的雾霭...

两道法相各执己见，不分胜负。

道不同，不相为谋！

“出来吧，老朋友们！”

斗战胜佛从莲座上站起身来，撤去了身上那件佛家单肩袈裟和脚下的金色莲座，百丈身形迅速化作正常人类大小，浑身上下金光暴涌，形成一副金光熠熠的铠甲，一双缥缈出尘的步履和一顶精雕细琢的头冠，头顶两根金色翎羽似乎可以戳破天际。

斗战胜佛再度成为了齐天大圣，回到了当初那副大闹天宫的大无畏模样，祂从耳中掏出一根金色细线，变粗变长变成金色棒子，豪气干云地指向对面那尊佛法无边，地位超然的佛祖，“既然你执迷不悟，嘿嘿，那俺老孙便用手中的棒子将你抽醒！”

头戴凤翅紫金冠

脚踏藕丝步云履

身披锁子黄金甲

手握如意金箍棒

齐天大圣孙悟空

威风堂堂美猴王！

金身如来闭上双眼，“孽畜，佛法无边，回头是岸！”

齐天大圣嗤笑一声，“佛法？你的佛法现如今就是一坑污秽肮脏的泥潭，可是俺老孙的岸就在触手可及的前方！”

金身如来睁开眼睛，“你原本的金身都没了，如今只剩下还算完整的神魂，现在这副粗劣的神躯都是用术法东拼西凑而成，简直脆弱不堪，又如何与本座相斗？”

齐天大圣倒持如意金箍棒，身形下沉几分，摆出一副准备随时进攻的姿态，“虽然佛法有高低，佛力有强弱，但是佛法高低也得先分对错，佛力强弱也得先分是非！

我知道你是受那狗屁真主点拨获得了所谓的‘真理’，但俺老孙同样结交好友，最新悟出了一个道理——世间万物顺其自然，冥冥众生自有天意，这便是‘道’！我不会昧着良心承认你大错特错的佛法，即使你的力量比我强大，俺老孙依旧要朝你递出手中这一棒，为这世间开太平！”

齐天大圣的气势之盛，压得九天之内的祥云都低垂下来。

“你赢不了的。”

金身如来的心湖微微荡起涟漪，双手所结的印变换，化为“智拳印”，以左手的四指握拇指于掌中，再以右拳握左手食指于胸前，消除因齐天大圣所说的话而产生的那缕烦恼。

齐天大圣任凭金身如来耍了这么一个小把戏——从开始到现在不断通过话语的力量来削弱祂的佛力，因为祂也在准备...

这时！齐天大圣散去了浑身流转的金光，只见东方有着一丝丝紫气和罡气汇拢聚集在祂身上，形象从金光流转变为紫气萦绕！

齐天大圣的气势越来越足，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浩然正气，紫气东来，这不是佛，而是儒和道！

齐天大圣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一览众生小”，“万物皆可入我眼”的浩然之气，祂身形改为朝前踏出一步，用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毫不避讳地直指佛祖的头颅，“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而是俺老孙必须站在这里与你战斗！”

齐天大圣不能退，身后是祂喜欢的城市，生活着祂必须守护的小女孩！

身形化作人类大小的齐天大圣在金身如来的百丈金身面前就像是一粒尘埃，但是这粒尘埃却让金身如来有史以来除遇到真主外第二次生出了忌惮之心，同时还有着不解。忌惮的是对方突如其来的新力量，不解的是对方为何当初一逃再逃，现在却视死如归...为了脚下这些愚蠢混沌的芸芸众生，这些芥子、沙粒、尘埃，真的值得吗？

高达百丈的金身如来叹息一声，看来这泼猴也获得了大机缘，其背后相助的那位存在想必不下于自己。

一念至此，金身如来右手上举至胸前，掌心向外，五指自然伸展开来，作“施无畏印”，而后手掌向外轻轻推出，带起了狂暴的飓风！

而这一掌，也仅仅是在试探孙悟空如今的力量。

施无畏印表示了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据说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但是现在看来这金身如来却反其道而行之，带来的不是心安，反倒是恐惧，能够毁灭一切的恐惧！

“嘿！”

齐天大圣咧咧嘴，笑望向那只从天而降拍向自己的巨大金色手掌，漫长岁月前也是相似的一幕。但祂这次毫不退缩，站直如松柏挺立，脚下腾云驾雾，赫然便是那“筋斗云”！

“如来老儿！”

齐天大圣驾着筋斗云，化作一道紫气流星，主动朝着那只巨大金色手掌直直撞去，势如破竹，一往无前。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