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皆当死去 第24章 江面之下！

“中了！”

苏樱像是没有听到刘默的牢骚，无声笑了笑。

绝美的女孩抬头看了眼月亮，明明喝的是碳酸饮料，脸色却像是酒后微醺。

“既然我们无法逃避，那就只能选择去大胆面对。总不能让那些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挡在我们面前去对抗那些神明吧？恐怖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去面对，可怕的是放弃。”

苏樱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你迟早会习惯这样的生活，有句话说得挺好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呢，是个孤儿，Q博士收养了我，事先得到我同意后，给我注射了‘弑神血清’。

蜕变的过程是难以想象的痛苦，就好像有无数的噬人蚁在啃你，无数的杀人蜂在蛰你，血管要炸掉，骨头要断裂，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时每刻都在碎裂、重组一样。在经历了这种极端痛苦后，我活了下来，血清也给我带来了可以与神明对抗的力量。

后来我接受了组织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学习各种战斗知识，终于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屠神者。虽然拥有了力量，拥有了屠神者组织这个强大的后盾，以及无数的资源，但每天也是莫名地担惊受怕，害怕自己哪天就会死掉，死在与使徒和神明的战斗中。

一开始的时候，身边并没有朋友可以让我倾诉，安慰我，更惨的是都不知道可以写遗嘱给谁，也许我死了，都不会有人替我感到伤心吧。“

说到这里，苏樱自嘲一笑。

“而每天等待着我的就只有越来越严苛的各种训练和学习，还有五花八门的实验测试、数据采集等东西。不但如此，我在正常人面前还得小心隐藏这一切秘密，以及自己的力量。曾经有次执行任务，我就因为没控制好力量，不小心伤害了一个同班同学，遭到了所有同学的排挤，被当成了怪物，老师也对我冷眼相看，所有人都故意躲着我，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很不好受的。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完成任务，消灭潜藏在某处的使徒，保护她们这些普通人...我甚至失眠、脱发、厌食，压力大到像是无数座山压在身上。

后来我就想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段时间我反而很期待死亡，感觉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摆脱这种压抑的感觉。”

刘默怔怔看着自顾自说个不停的苏樱，虽然夜色漆黑，但他依旧能从对方那双丹凤眼中看到名为“孤独”的东西。

此时的苏樱不再是刘默印象之中那个超人般的女汉子，那个能一只手捏爆使徒脑袋的暴力女，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内心柔软、渴望关爱的小女孩。

他们两个，其实都很孤独吧。

刘默心里这样想着。

苏樱晃了晃洁白修长的双腿，继续说道：“但是后来呢，我遇到了夜叉，也就是露西，以及其他许多同伴。她们都和我一样是女孩子，很多也都是孤儿。露西她就从来没有哭过，嗯，至少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哭过。她就像是个大姐姐一样，会一直挡在我们面前，她给了我很多安慰，私下还告诉过我很多受罚时的心得，还时不时逗我笑。

如果，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我想我和露西之间应该会比以前相处得更好吧。”

苏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记起了什么无法开口的痛苦回忆。

“再后来呢，发生过很多开心的事情，也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别看我才十八岁，比你还小，但是我换过很多身份，见识过很多人，有过各种各样的经历。渐渐地，我觉得也就这样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变得越来越坚强，并且时刻坚信我们终将胜利。”

刘默点点头，“对的，众神皆当死去！”

刘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碳酸饮料喝醉了，他见到苏樱正“深情”凝视着自己。

“不要害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苏樱说道。

刘默瞳孔微扩，感觉内心沉积许久的阴霾像是被一束穿透云层的强光照射，一扫而空！

微风恰巧吹过，扬起苏樱那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附近的灯光将她那绝美的容颜映衬得更加迷人，沱江汹涌奔腾的水声此刻不再像猛兽的咆哮，而像是一支优美的，令人想要起舞的华尔兹乐曲。

广阔的夜空下，仿佛远处的嬉闹消散了，附近的行人消失了，像是画着山山水水的水墨画没了山水，只剩下男孩女孩，而男孩女孩的眼中都只有着对方。

刘默暗暗起誓，他必须好好守护这个女孩，守护一辈子！

“想要伤害你的家伙，即使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情到深处，刘默忽然脱口而出道。

苏樱轻咦一声，看向刘默，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哗啦”！

一道落水声忽然传来，随即便有着受惊的尖锐女声在夜幕中扩散开来。

刘默和苏樱猛地偏头看去，沱江那漆黑汹涌的水流之下，一道巨大的、极长的身躯高高跃起！

那道身躯粗略估计有二十多米长，从石桥上空跃过，借着月色，刘默和苏樱看见那道身躯之上布满了细密的鳞片！像是一座山砸入江水之中，江水冲上了十几米的高空，化为一道巨大的水幕，轰然砸下，覆盖了整座石桥。

天上好像突然下起了暴雨。

张茹在原地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嘭！”

巨大身躯潜入江水之中，那带着尖刺的尾部狠狠鞭挞在石桥的桥身上，如同撞碎一块豆腐，将石桥主体部分撞了个粉碎，剩余的连接着岸边的两截桥墩也是摇摇欲坠。

桥上已经不见了张茹的身影。

苏樱和刘默对视一眼，前者刚刚冲上前去，竟然被刘默反超。

刘默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脚踏上了岸边那剩下的桥墩。

他趴在桥墩上，朝下伸出手去，抓住了一只白藕般的胖手，使劲一拉，将对方给拉了上来。

“嘿，没事吧！？”

刘默拍了拍张茹的大胖脸。

张茹惊魂未定，忽然张嘴呕吐出一大口带着哈喇子的江水，趴在刘默怀里哭了起来。

“2014年7月15日，湘州凤古城遭遇暴雨袭击，境内沱江河水位暴涨...凤古城知名景点‘虹桥’的桥身亦被洪峰冲击。一座木质结构的‘风雨桥’也已被冲垮。”

苏樱迅速调出脑海中的一块记忆碎片，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绝对和刚刚的存在有关！Q博士也曾检测到过极为异常的能量波动，这样说来，难道是祂...”

苏樱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神秘号码。

“这边是魔女，发现一位隐藏的神明，请求武器支援、火力支援，请求帮助遣散人员...地点湘省湘州凤古城！”

“收到收到，行动代号是？”

“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