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皆当死去 第50章 刘默的呢喃

一只手递过来一碗色泽金黄明亮的茶水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男青年皱了皱眉。

这是个纯粹的好人。

要死也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或者说，不该死得这么“草率”。

应该由自己来安排他的死亡，让他死得“体面”一点。

“我忽然瞧祂有些不顺眼，你去给点惩罚吧...

奥丁。”

“遵命！”

恭敬站在那男青年背后，名为奥丁的怪异存在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右臂，其身下的八足骏马高高跃起，发出一声威风凛冽的嘶鸣。

“唳”！

奥丁猛地投掷出手中那杆像是一截弯曲木头的长枪，如闪电割裂夜空——“冈格尼尔”，北欧神话传说之中的永恒之枪，绝对命中之枪！

一道璀璨的流星划过JS市的漆黑夜空。

商业城区域，千手观音正欲再度出手，动作却一滞，骤然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杀意！

于是祂立马停下了那只已经对刘默和苏樱挥出的巨手，转而迅速回防，护在心口。不但如此，祂身后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散开如同金色花朵绽放，边缘还带着一圈金色光轮的上千只金色手臂也纷纷交叠起来，防御在身前，立刻便是进入了最强防御形态！

这位残暴阴狠神明的防御可谓滴水不漏。

但是冈格尼尔是神话之中绝对命中之枪！

冈格尼尔一层层破开千手观音的一只只金色手掌，像是在火焰上炙烤过后的尖刀切割在奶酪上，甚至都不用接触，光是包裹在外层的灼热的气，就足以融化奶酪。

“嗤”的一声，千手观音被直接命中，冈格尼尔势不可挡地穿透了上千只金色手臂所形成的防御，然后便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彻在天空。

千手观音的胸口被开了个大洞！

千手观音低下头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然后祂疑惑地望向冈格尼尔射来的方向，看到了已经重新将冈格尼尔回收到手中的那道身影。

“为什么！？”

千手观音通过神念发出质问，却没有得到奥丁的理睬，回应祂的只有冷漠的独眼。

这个时候。

由于挚友惨死在面前所带来的巨大的悲伤，刘默的十指死死抠住地面，太过用力，甚至都嵌入了进去，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抓出了十个洞来。

他的周身有着狂风在涌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着吴刚面容、声音和动作，然后那些面容、声音和动作全部化作云雾消散...刘默脑海里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滴晶莹的眼泪落下，然后怦然碎开！

“混蛋！畜生！杂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默失去控制地愤怒咆哮着，悲伤化作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流下，惹得苏樱一阵惊疑不定。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千手观音都没察觉到，刘默的血统等级暂时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高度，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人类的命运便是毁灭？”

“不，命运这种东西，生来便应当被踩在脚下！”

刘默身体突然涌出了一层滚滚“沸水”，附着在体表，而且是漆黑颜色。

“刘默...你怎么了...”

苏樱眯起丹凤眼仔细看去，惊觉那黑色潮水原来是一层漆黑火焰，如同防护罩一般覆盖在刘默体表。

那层黑色潮水般的火焰无风自动，轻微摇曳，其中一个个黑色“水泡”膨胀又破裂，就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焚烧、吞噬一切，而刘默身上的伤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愈合着！

如水之火。

遍体沸腾！

这是怎么回事！？

苏樱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即使她从组织内各种文献记载中了解了许多信息，也无法理解刘默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而且她即使身为强大的A级血统，却也从刘默此时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要知道哪怕是当初面对以提和柳仙那两位实力强大的神明，苏樱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有那么一瞬，苏樱甚至从刘默的身上察觉到了一种令她如临大敌的熟悉气息——神明的气息！

“刘默...”

苏樱不知所措，内心茫然，觉得面前被点燃了暴怒的导火线，处于未知状态下的这个男孩，忽然变得很陌生。

苏樱艰难起身，想要缓缓靠近刘默，在距离对方刘默的时候，猛地一把抱住了他，这个举动好像让刘默安静了那么一两秒。

但是下一刻！苏樱便被远远地震飞开来。

但是苏樱犹然不放弃，再一次靠近着刘默，这一次却一直被环绕在对方周身的强大风压给挡在两米外，再无法靠近一步。

“呼~呼~呼...”

强大的风压缓缓消失，刘默似乎变了一个人，他低垂着头缓缓站起身来，沸腾的“黑色潮水”全部退潮，收缩回了体内，他的口中似乎在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只是个无辜的人，明明他没有任何冒犯你的地方，明明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明明是你先开始的挑衅和屠杀...因为你比我们强大，所以这便是可以随意屠杀我们的理由吗！？大家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也有错吗！？我们的反抗没有错！错的不是这些普通人，错的也不是屠神者，对，错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明！神也好，使徒也罢，我要将你们全部抹杀！毫不留情地抹杀！”

刘默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句竟是怒吼咆哮起来，咆哮声将苏樱震在当场，连千手观音都觉得耳朵一阵嗡嗡响动。

“聒噪！”

千手观音拍出一掌。

“当！”

刘默遥遥出拳，击出的拳风竟是挡下了这一掌！

“什么！？”

千手观音金色的瞳孔扩张，感到诧异。

“什么是神？”刘默突然开口问道，他的脑袋低垂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胸前被开了个大洞的千手观音微微一愣，祂觉得地面上的这只蚂蚁似乎精神错乱了起来。

“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

“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物种？”

“不，光是这样不能被称作神明。”

“神明是人类历史长河之中的美好信仰，是帮助人类的一种神秘和强大的力量！”

“不可能是一些自认为高贵强大，便可以随意屠杀人类的东西！”

刘默碎碎念着一句又一句让苏樱倍感熟悉的话语，这些正是苏樱在那次辩论会上的阐述。

“现在的世界不属于你们！”

随着刘默的出声，千手观音的神色越发凝重，再也没有了慈眉善目的神情，再也笑不出声来，从下方这个突然作出怪异举动的人类身上，千手观音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