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苡 第16章 为救恩人重回天庭 贰

做完这一切后，元清音也重新打扫一下屋子，东西一件没丢，摆放的位置也是和他们生前一样。白曦悦想帮忙，不过被元清音拒绝了。

她只好站在门口等元清音打扫完。在等待这一期间，白曦悦耳边传来翟蚕的声音，原来是天界派给她任务了。

白曦悦回头看了眼元清音，回道：“翟蚕真君，何事找我？”

“玄隐殿下，黎渊在天牢逃走了，应是下凡了。您现在正好在凡间，还请帮忙把他找回来。”

如果黎渊逃走了的话，那就难找了。他应该会逃回暝魍城，作为神官进入鬼城，可谓是危险重重。不过她还是应下，去找了元清音，跟她说自己有事情，先离开一会儿。

元清音点头，其实她也想让白曦悦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下凡来帮自己，她一个人也可以。等白曦悦走后，她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正准备休息一下，门口就传来声音。

元清音还以为白曦悦还没走，刚现身，东瓦村夹杂的其他村庄的村民都围在祈家宅子附近，她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正准备问清楚，就被这其中的一个村民问道：“哎，姑娘，这宅子的主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还住在这？”

元清音闻言， 道：“我是他们收养的，我继续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了，这里的习俗你是还没有弄清楚吧？你个女娃子本来就应该遵守这些习俗的！”

这帮人就又讲起这里的习俗来，元清音本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这边的，也不用听从他们的习俗。可却有一个人又道：“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吗？长得那么俊，也不像是我们这边的女子。”

“你还别说，你看她的脸长得确实漂亮，凤眸白脸，妥妥美人胚子！”他们的话题又转向元清音的样貌，个个都在夸她的脸，当然了，有人夸就有人嫉妒。这其中的一个穿着围裙的妇女，她就觉得女人越长的好看，心机就越大，于是她就对着元清音道：“我说你这个姑娘啊，长那么好看到头来还不是得变成我这个样子？如果你不是外地的，我家的儿子啊，就和你挺般配！”东西瓦村的女子普遍都在七尺以下，对于比自己高大的男子都会觉得对方具有一定的威严性。而元清音的身高明显超过了村里大部分人，因此显得格外突出。

那妇人看着元清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敌意。她认为这样的长相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心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美貌往往会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她自认为了解人性，所以对元清音的态度并不友善。

然而，元清音并没有在意妇人的话，只是回应道：“多谢夸奖，但我从未想过要与任何人相配，或者，你口中的那个儿子，完全不配。”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动摇的自信。

周围的人们听到这话，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在这个小村庄里，很少有女子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他人的评价，并坚守自己的立场。而元清音的这番话，无疑让她在众人眼中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这个妇女是西瓦村的人，是出了名的泼妇，没有几个人吵的过她。她身高也有七尺左右，借着这个优势就天天欺负那些比她矮小，长得比她好看的姑娘。于是她刚说话，周围的几个的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

不过她也是西瓦村的人，东瓦村村民就对着她道：“你家儿子长那个样子还想跟这姑娘有般配二字？想屁吃吧！”

这妇女闻言，有些生气了，但讲话者是一个看起来高大的成年男子，自然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把矛头转向元清音。

她张嘴就骂：“我就说嘛，长得好看的女娃子就是惹事，你看，马上就有人去为她辩解喽！”她此时还觉得元清音是一个好欺负的种，即使她说出这些话，元清音也不会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反悔了。元清音因为还离她比较远，她也还不知道元清音比她高。她凑近想借着自己的身高继续骂元清音，可等她慢慢接近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元清音，竟然比她还高。可以说，她几乎比在场的人还要高。元清音低头看向这个妇女，并没有说话。

这妇女顿时就像泄了气一般，因为东西瓦村里的女子，基本上就找不出比她高的。一听元清音这么一说，她又开始骂道：“你这个从外地来的贱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只会祸害人，祸害国家！”

此话刚说出口，她就感到有一股寒意爬上她的后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再次看向元清音时，只见她的眼睛像黑洞一般，似乎可以把人吸进去。

“这位大妈，我好像和你并不认识吧，为何张口就骂我祸害？你是不是缺爱啊？”

这妇女一听元清音这么称呼自己，想上前打元清音，可自己的身体却在抵触这一行为。她瞪大着双眼看向元清音。而元清音也不客气的看回去，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一直在骂我祸害，难不成是欺人成性，真以为是个女的就一定会被你欺负？”元清音不紧不慢的态度属实惹恼了那个妇女，可她却还是不敢上前，只是最后呸了一句后就走了。剩余的村民则向元清音投来目光，不过元清音并不去理会这帮人，转身回了祈家宅子。只留下身后那帮看热闹的村民们。

过了一会儿，人群差不多散开了，但还是有几个人站在门外，元清音仔细一看，终于看清楚站在祈家门口的几人正是石奇等人。

他们看到元清音出来，石奇问道：“哎？姑娘，上次一醒来你们就消失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元清音也想起当时确实消失的太快，都忘记石奇等人还晕倒在外面没醒来。于是便道：“没有什么事情，武谦他的尸体你们有见到么？”

崇阳：“武谦？你说的是那个拼死也要抢那白银雕像的武谦？”

元清音点头，道：“他人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上一次昏迷醒来后，除了我们四个，其他的全都消失了。我还以为你们是遇难了，我们找了东瓦村的每个地方都没有你们的踪迹，方才也是听到祈家这边重新住了人才过来的。”阿瞻道。

元清音又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自己消失得太匆忙，这帮无知的人还一直以为自己抛弃他们不管了，这群无知的人，指的是那些崇拜祭司的村民。

果然消息一出，那帮愚蠢的村民都跑来祈家宅子外面，说要给他们一个说法，祭司消失，武甑真君死了，他们的村长也死了。联系起来这种种事情，这帮村民还觉得其中有端倪，这三个人是绝对不会抛弃他们于不顾的。

可现实上，他们所相信的这三个人全部离开。

崇阳等人刚准备走时，石奇却始终相信心里的猜测。那就是，元清音就是他祖辈所崇拜的云璃将军。云璃再次现世的消息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也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元清音这几天也被他们吵得睡不着觉，等到一次阴天，元清音终于告诉他们真相。

在这一天里，元清音去了一趟武家宅子。这里面已经没有人住了，硕大的屋子，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她走到那扇石门，发现在这扇石门下，有一张带着血的纸。

元清音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我后悔”三个字。一看字迹就知道是武谦的，到头来只留下一张写着后悔的纸，有什么用？她放下纸张，把那扇石门推开，里面的书籍还是跟之前一样摆放，不过没人打理，好多都布满灰尘。

起初武谦的事情她是不想干涉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也是事情的真凶之一。但凡这件事情他没有参与，就不会酿下这种局面。如果武谦没有受到诱惑，那么现在还会有武甑真君这一位神官在世。

就在这时，元清音听到某处地方有声音，而且是开门的声音。于是她往后一看，这一扇石门是方才她进来的必经之路，可它却是没有动。如果不是这扇石门发出声响，那么是哪一个地方？

突然，元清音想到那个房间，也只有那个地方有门了。她看了眼那条通往关了武甑八十多年的房间，觉得应该不是石奇他们，于是便走了过去。

等到了那一扇石门后，元清音刚想推门，就与刚想开门的黎渊碰个正着。黎渊一看面前之人是元清音，猛地往后退一步。

“？”元清音疑惑的看着黎渊，显然她不知道黎渊为何会出现在这。

黎渊此时受了重伤，他的一条胳膊断了，虽然说这具身体是元清音临时打造出来的，但他还一直坚信这就是自己的身体。他相信比他强的人的能力。

只听他道：“咳咳，你想做什么？”

黎渊明白，自己是杀害祈家父女的其中之一，元清音不会放过自己的。哪怕他的年龄比元清音大，但对于她的恐惧还历历在目，生怕元清音下一秒会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不过元清音并没有那么做，她只是微微看了眼自己的左手，道：“解除掉你给那帮畜生施的妖术了么？”

黎渊这才反应过来，回道：“已经解除掉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说完，他拖着自己一条胳膊再次后退几步。

元清音闻言，其实对比起武谦，他其实也只是一个参与者，并不算是杀害祈家父女的真凶。可又转念一想，那帮强盗就是他创造出来的，他也有错，只不过不是直接性的而已。

元清音：“那好，不过黎渊，我还是想送你一句话。”

“什么？”

“不要只相信你所看到的事实，或许这其中有变，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

黎渊还没有反应过来元清音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再次抬头，发现元清音已经不见了。他对此还感到疑惑，他原本想的是元清音会直接杀了自己，因为对于她的性格，是不想听别人废话的。难不成，是元清音要给他另外一种惩罚，而不是单独把他杀了那么简单。

正想着，受伤的疼痛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似乎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痛，身体上的痛。一般他都是附身在别人身上才能感受到原主人所感觉到的痛感，可他的弱点就是不能让原主人受伤，如果受伤了，那么他就得承受它十倍的痛苦。只要有人被黎渊附身，他的意识里一定会有两扇门。因为他生前最后一刻钟就是给予他的两种选择。所以他就按着这两扇门给被控制的人作为选择。

是要选前途光明的，还是继续当一只老鼠屎。想必不少人都选择了通往光明的那一扇门。不过前提就是，把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给黎渊。

黎渊之所以要控制他们的身体，就是要维持他的鬼气，这帮人身上的贪婪都可以化作阴气供他吸收，只不过量很少，需要一大批人。

这是黎渊前期的时候所采取的的增强鬼气的方法，慢慢到了后期，他就熟悉了可以利用别人的身体的同时，顺便去找那些拥有渡刖气的人。

这个方法有效，他也渐渐的升到六级以上，不过当时的他离九级还很远，他所要控制的人越来越多，这帮贪婪的人也无时无刻的找黎渊帮忙，从之前的强迫到现在的请求，黎渊也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傻，连续好几次叫黎渊控制他们的身体，可是会走火入魔，付出代价的。可他们非但不怕，还让黎渊继续为他们效力。

这帮贪婪的群众，有商人，有书生，有渔民，有神官等好几类人，他们都想要自己能取得成就，不惜一切代价让黎渊控制他们的身体。这帮人表面光鲜靓丽，背地里却一直在找一只鬼帮忙。

黎渊一开始只是控制一会儿，不会太久。因为每个人他只能提起一点，而且是隔一段时间才能控制。因为当时的他能力还不是很好，这其中他也会受伤，毕竟在这么多人当中，总会有几个会在途中反悔，知道了黎渊的弱点后疯狂往意识中的那两扇门撞。

可是，他们的意志力终究比不过诱惑力，没多久，黎渊就重新把他们迷惑住。原本的人们是都知道黎渊的弱点的，本来有几个人是想着先让黎渊帮忙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再把黎渊毁了。

不过到了后来，却没几个人敢这么做。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自私的，恨不得让黎渊多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黎渊一路升级的很顺利，也破壳重圆，成了一只真正的九级大鬼。他的名声也在凡间渐渐流传开，他可以控制人们意识的事情也让凡人觉得他就是一只祸害鬼。

都说是鬼了，哪还有什么好鬼？这些人表面上说着为民除害，背地里不少找黎渊帮忙，这不，天庭上的神官都找上黎渊了。黎渊觉得如果控制神官的话，那么得到的阴气就会是凡人的两倍。于是，不少神官都在暗地里偷偷让黎渊解决掉一些后患，黎渊觉得这帮人不配为人们供奉的神官，但这都与自己无关，他想要的只是他们身上的阴气而已。

在一次偶然间，他听说孟渝国灭亡，无一人存活。刚开始的他还很惊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把令人闻风丧胆的孟渝国给灭了。起初他觉得可能是巧合，可到了后面，黎渊发现就有一个神官想找他处理一点事情，刚好就是关于孟渝国的。

孟渝国是被多余来自不同地区的侵略者灭亡，其原因就是他们知道了孟渝人的弱点。黎渊就想，可这个神官也许就是侵略者之一，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因为孟渝灭亡，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慢慢的，他的目标也从吸收凡人的阴气逐渐转换到寻找拥有渡刖气的人身上。

黎渊还愣在原地，不过很快整理好情绪后出了这个房间。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个房间，是因为这里面还存在着一些阴气可供他恢复体力，这些阴气都出自于武甑。他生前就有了这么多怨气，如果死后他选择成为鬼的话，那么他的实力肯定不比黎渊差。

元清音出了石室后，此时的天空也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也使她逐渐松了口气。元清音想起初见祈家父女的时候，天空也是下着这种小雨。从相遇到离去，天色场景不变，人却走了。

她垂下眼眸，不知道接下来的她要干些什么。这时，元清音察觉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影，于是她偏头一看，发现此人正是离开不久的白曦悦。

“清音，你....”

翟蚕给她的任务暂时取消了，因为没有那么容易再次找到黎渊。于是她就又下凡来找元清音，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跟她好好谈谈。

“何事？”元清音回道。

“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哪一年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是忘了。”元清音看着天空道。

白曦悦又想起当年那一桩事情，她本以为元清音会因此而讨厌她，没想到元清音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她记了六百多年，始终不敢忘。

记忆回到六百多年前，当时的元清音还没有自贬。在这之前，白曦悦和元清音是很要好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互相解决，当面处理，无所不聊。可有一次意外，把她们两个分开了。

事情发生前，白曦悦正在凡间处理事情，刚好与元清音的处理方式发生冲突，当时的白曦悦对于这件事情看的非常重要，她想要解决的也得是要最恰当的。不过元清音觉得这件事情得从旁人问起，白曦悦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觉得这帮人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白曦悦就擅自不按照帝尊的意思来弄，反而是把这件事情的指控人等全杀了。其中还包括一些无辜的人。元清音当时也很疑惑，为何白曦悦会把这些人杀了，因为没有证据，乱杀人可是会被定罪的。

白曦悦却觉得他们活该，即使是无辜之人，也只能给他们的首领做嫁衣。

一个觉得无辜之人可杀，一个觉得无辜之人不可杀。因为这件事情，白曦悦没少跟元清音理论。白曦悦觉得元清音不理解自己，元清音觉得白曦悦不相信自己。二者渐渐起了冲突。

一次，当时的她太过于激动，不小心用一把匕首划伤元清音的左手背，鲜血直流。等白曦悦反应过来的时候，元清音已经止好血离开了。

到了后来，白曦悦觉得自己太冲动一直不听元清音的劝阻，还划伤了她。心中的愧疚油然升起，她本想找元清音道歉，可是那几天里都没有见到元清音。白曦悦觉得可能元清音生自己的气后不想见到自己。可是一连串好几月没见到她，白曦悦就觉得不对劲了，在她所知道的地方都找了，却一个人都没有。

人间也在这段期间响起一阵传闻。

“孟渝女归来，侵略者速亡。”

“孟渝女竟重回人间，必带孟渝人上下怨气降世，定有大祸降临！”

“侵略者自求多福。”

...........

都是有关于孟渝女在那次灾难中侥幸生存，不过当时的白曦悦可不管这些，她一直在找元清音，可她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等到终于是有了元清音的消息后，却是听到元清音自贬下凡，不见踪影的消息。

白曦悦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是很相信，等看到云璃殿已经被元清音烧成废墟的时候，终于是肯相信这个结局。

她一直想跟元清音道歉，可就是没有机会。元清音这一走，就是六百多年。这期间白曦悦一直在反省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元清音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自贬下凡的？但她一直不知道原因。

她时常记得，天庭之前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女武神，叫做清音。当时在天庭的元清音，并没有这个姓，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就是孟渝国最后的血脉，元氏。

到了后来，凡间就又传出孟渝女就是云璃的传闻，但由于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这段谣言也也就没有人相信。因为人们听说，云璃的真名其实不止两个字清音。她还有一个姓，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回到现实，白曦悦刚想开口询问元清音为何不记得这件事情时，却被打断，只听元清音道：“让人难过的事情我就不仔细去记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这句话刚说出口，让谁还能相信她不记得？白曦悦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是真不记得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雨停了。元清音先一步走出门外，朝祈家方向走去。白曦悦也跟在后面，似乎还想问问，这几百多年，她究竟在哪里？

到了祈家后，元清音停住脚步，白曦悦还低着头向前走，丝毫没有发现元清音已经停下脚步。结局就是，她撞到元清音了。

元清音被她撞到，身体也往前倾了一点，不过很快调整好。白曦悦就没那么轻松了，险些摔倒在地，还好元清音反应很快，一把扶住她才没让她摔倒。

白曦悦看着元清音伸出的右手，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左手猛地抽回，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嘴里一开一闭的，但就是没有讲出一句话。

还是元清音先开口：“没事？”

白曦悦立马回道：“没事！”

元清音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上前开门。白曦悦还想在方才的场景里，还没有注意到元清音微微变黑的脸色。

接着，元清音往后退了一步，白曦悦疑惑，不过元清音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白曦悦也闭了嘴。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阵阵翻找东西的声音，好像是有人闯进祈家然后在偷东西。这个猜想在白曦悦的心里想着。不过元清音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在里面的不是人，而是鬼。

她先是敲了两下门似乎在告诉里面的鬼，来人了。果然刚敲门后不久，里面翻找东西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句话。

“谁啊？”

元清音眼睛微眯，并没有回话，只不过用手敲门的力度加大，里面躲着的鬼也觉得不对劲，于是在门后骂了一句后正想打开，不过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元清音就带着白曦悦躲在那棵梨花树后，那几只鬼看着门外空无一人，对着里面的道：“老大，外边没有人啊！”

“没有人？那是谁没事来敲门啊，见鬼了？”

“还能见什么鬼，你我不就是鬼吗？”

这三只鬼正是武甑那段时候遇见的那三只。分别是庭彦，游广及王沛。

元清音并不认识这三只鬼，直白一点，这三只鬼不值得她认识。而且她认为这三只鬼身上的等级肯定不高，指定都不超过六级以上。于是她心生一念。白曦悦愣过神来，小声道：“清音？你这是...”“看。”

白曦悦仔细看向这三只鬼的动静，但除了庭彦手里拿着一把草外，其余的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她就道：“看什么？”

元清音道：“方才他想拿起粉末洒在我们身上，你没看见么？”

原来就在方才打开门的瞬间，庭彦以为门外有人，就抓起一把粉末洒向门外，如果元清音没有躲开，那么必将被这粉末洒到脸上。

这粉末来源于魁草。元清音不能碰到有关于魁草的任何东西，这就是她为何要躲到梨花树的原因。从敲门前，她就已经闻到一丝魁草的味道，才后退一步。

要知道，隔着一层门的距离就能闻到魁草的味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曦悦又看向庭彦手上的魁草，她站在元清音后面，显然是不知道的。

也就在这时，元清音走了出去。那三只鬼也发现了树下的元清音，站在门边的王沛道：“你谁？方才是不是你敲的门啊？”

元清音倚靠在树边，眼睛看着庭彦手中的魁草，并不答话。

王沛见元清音无视他的话，他认为元清音只是一个凡人，而自己是一只可以把她吃了的鬼。本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却不料一旁的庭彦瞪大着双眼看着元清音，仿佛在看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游广拿着自己的脑袋，还想问庭彦为何站在原地不动，等看到元清音的样子时，也是惊的双手一滑把手里的脑袋掉在地上。

王沛还不知道元清音是谁，只知道她无视自己的话，但看到庭彦二人这么看元清音，顿时也觉得不妙。怎么说庭彦与游广也活了六百多年，而王沛只活了三百多年，他自认也就不是很清楚元清音的事迹。

元清音开口，道：“你们擅自闯进这间屋子，想干什么？”

这句话的语气很冷，庭彦游广不自觉冒了一身冷汗，而王沛却回道：“我们是鬼！你说闯进这里能有什么好事？”

庭彦连忙把王沛的嘴堵住，然后对着元清音道：“我们，我们没干什么！难道这间屋子是你的住所吗？如果是的话，我们马上走！”

说完还不忘用手打了一下王沛，王沛不服，但碍于庭彦及游广，还是闭了嘴。白曦悦从树后走了出来，还不忘赞叹两句：“你的威风还是同之前一般啊！”

闻言元清音的眼眸淡了淡，回道：“我已经不是了。”

白曦悦的话也卡在这里，手指不自觉的扣着衣裳一角。庭彦也看到了白曦悦，道：“你，你是天上的？”

“怎么？天上的就不能下凡了么？”白曦悦回道。

元清音也直起身子，朝祈家门口走去。她路过庭彦等人时，可以察觉他们的脸色一直是绷着的，连他们平常不需要的呼吸都在此时微微吸气。

元清音是唯一让他们感受到除了王之外拥有的震慑力。只是路过，就已足够让他们无法有反抗的余力。

所以等元清音进去后，那三只鬼就已经匆匆跑走了。白曦悦在旁边道：“清音，他们这是被你吓跑了么？”

“或许是你在才把他们吓跑了。”元清音回道。

白曦悦：“你要这么觉得我连自己都不信。”

元清音：“那就别信了吧。”

此话刚说出口，上一秒还在笑的白曦悦顿时换了另外一种神情。这句话她可是记住了六百多年，于是她又开始问：“这几百多年，你到底去了哪？”

元清音不语，很显然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白曦悦又换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之前我和那你....闹难堪后你怎么消失了？”

白曦悦看着她回答，而元清音却是想到一些不想记起的回忆，她回道：“我忘了。”

单单三个字，白曦悦激动起来，她挡住元清音的去路，道：“上次我可记得你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忘记了么？”元清音反问道。

这确实把白曦悦问住了，因为上次元清音就是这么回答她的，只不过是她自己认为元清音没忘而已。正在僵持片刻，元清音突然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我就是云璃的？”

白曦悦回道：“东瓦村祭司就是我，你是知道的。那条金蛇是我从天庭带下去的，你有印象么？”

她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就是想知道元清音到底记不记得那件事情，而且这条金蛇还是元清音送给她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哄骗他们才把找来的。”元清音道。

白曦悦微微叹气，但还是回道：“那好吧。其实这条蛇有灵，我当时是因为看到你这张让我感到熟悉的脸我才让它帮我测测的，没想到你真的是。”

元清音道：“那还真是巧合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白曦悦觉得元清音这句话有着其他的意思，她让到一旁，对着她脚下的一株魁草道：“那你是如何精巧闻道有魁草的气味的？这东西放我鼻子周围估计我都闻不到一点气味。”

元清音回答：“多闻几次就可以闻到了，先进去吧。”

说完她就先回了屋内，白曦悦则是听到围墙外传来庭彦的声音。他们还没走远，也可以这么说，是根本没走。

隐隐约约的，他们的对话也传入白曦悦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