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苡 第52章 岁月不言心亦安然 叁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下一场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

柳楠莺早早站在台上等着，看到袁结秋后便招手让她过去。

“秋儿秋儿！”

袁结秋闻声望去，回道：“来了！”

她快步走去，到了柳楠莺身旁后，道：“师姐，是不是到你了？”

柳楠莺回道：“是啊，但我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那人怎么还没来？”

袁结秋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

柳楠莺：“算了，免得你跑一趟。刚好我现在也不想动，就这样等着吧。”

袁结秋道：“那也行。”

话说完没过多久，台下便如潮水般传来了一阵阵热烈而持久的鼓掌声音。那掌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直抵云霄。袁结秋和柳楠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动，不约而同地同时朝身后望去。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宛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似的，那位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小将军迈着矫健的步伐徐徐走来。

袁结秋见到来人，道：“师姐。”

柳楠莺则显得镇定许多，只是微微颔首应道：“我知道。”

接着，她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起身后，她先是慵懒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活动了几下筋骨，这才悠然说道：“秋儿，快来帮师姐瞧瞧，我最近这段时间勤修苦练的武功可有长进？要是真有进步的话，你可得记得到时候跟师父好好禀报一番！如此一来，也好让我能再多歇息几日呢。”

袁结秋听了这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故意拖长语调回答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嘛，这可要看我的心情如何咯。”

柳楠莺闻言，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弹了一下袁结秋的脑门，道：“嘿，竟然还敢要挟师姐啦？还要看你心情好不好啊？”

袁结秋也不开玩笑了，回道：“我知道我知道！师姐快去吧！”

柳楠莺点头，跟着那位小将军一同上了擂台。

那小将军也听到了袁结秋叫柳楠莺为师姐，心里想着：“如果这是师姐的话，武功会不会比她强？”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只见柳楠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她那纤细的双手分别握着两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剑，并将其巧妙地别在了身后。此刻的她，脸上带着一抹懒洋洋的神情，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好像眼前即将开始的这场激烈比赛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轻松随意的游戏罢了。

柳楠莺所修习的是双刀流技法。且不说她手中这两把短剑的锋利程度令人咋舌，单说其中那把名为“柳月飞刃”的短剑，就已经足够让众人惊叹和夸赞不已了。据说这把“柳月飞刃”乃是由罕见的精铁打造而成，不仅剑身轻盈如羽，而且削铁如泥，在战斗中能够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威力。

愁傍翠蛾深八字，笑回丹脸利双刀。

柳楠莺听到身旁人的介绍后，方才知晓眼前之人是来自遥远北方的一个小国——时绪国。而这位男子，则是时绪国中一名小小的将军。此次他不辞辛劳地远涉而来，只为求得一展身手、获得重用之机。

原来，他心中怀揣着一个宏伟目标：要凭借自身过硬的武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要引起自己国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的关注，好让国王亲眼见识到他真正的实力。不仅如此，他还渴望通过这场盛会向在场的众多人士展示来自时绪国独特而强大的武功底蕴。

然而，除此之外，他其实还藏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目的。这个目的与个人荣誉紧密相连，那便是寻觅一位能够与他旗鼓相当，甚至实力更胜一筹的对手一较高下。对于这位满怀壮志的小将军而言，唯有遇到这样强劲的敌手，并与之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方能激发他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无限潜能。

他的名字叫做颜翼。

他看着柳楠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道：“你真的是来和我比武的吗？”

柳楠莺闻言。疑惑道：“不然我站在这干嘛，来炒菜吗？”

颜翼：“......”

袁结秋则是在台下笑了一声，而在她身旁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袁永峖注意到她的表情后，不由愣住了。

那一头银发仿佛是从黑夜中剪裁下来的一缕月光，闪烁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芒。每一根发丝都如同精心雕琢过的银丝一般，纤细、笔直且富有光泽，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摇曳，宛如月光洒落在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沧海生明月，白发镶蓝眸。寒光如风，白发如雪，蓝眸似海，摄人心魄。

袁永峖微微仰头，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那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乌黑秀发。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发梢，感受着发丝的柔顺与光滑。随后，他缓缓放下手臂，轻轻地拉起了身旁袁结秋的衣袖，用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唤道：“阿姊。”

袁结秋听到呼唤声，低下头来，当看到是弟弟袁永峖时，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问道：“回来了？”袁永峖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紧紧盯着姐姐的面庞，满是好奇地开口说道：“阿姊，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好看啊？一头银发如冬日里的雪一样，而我的却只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呢？”说着，他还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如同浓墨一般漆黑的头发。

袁结秋闻言，不禁将视线移到弟弟的头上。望着那如墨汁浸染过的黑发，她的心头忽地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眼前这一头黑发，似乎有些熟悉，但仔细回想起来，却又好像从未真正见到过。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失神。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微笑着对袁永峖说：“黑色的头发也很好看呀。而且，每个人的头发颜色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魅力呢。”

袁永峖摇头，道：“没有，阿姊你的头发会发光。”

袁结秋笑道：“为何会发光啊？”

“因为好看。”

袁结秋捏了捏袁永峖的脸，道：“嘴巴抹了蜜吧，我这样还好看啊？”

袁永峖不解道：“这样还不好看吗？不是我说大话，我站在台上看去，没有一个是比阿姊你好看的呀！”

袁结秋无奈道：“什么啊，我长成这样还好看？算了，我就当你是在哄我吧。”

袁永峖道：“不是哄你的，这就是事实啊！”

“行了行了，我们来看你楠莺姐姐比赛吧。”袁结秋道。

袁永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他要干些什么，于是从袖子里拿出用一块布包裹着的胡麻饼，道：“差点忘了，楠莺姐姐要我帮她买的胡麻饼还没给她呢！”

袁结秋道：“等她下来后再给她吧，我们先在下面给她助助威。”

“好！”

袁永峖立马在下面扯着嗓子喊道：“楠莺姐姐，加油啊！”

柳楠莺很快就听到了袁永峖的声音，一个没忍住也笑出了声。接着转过头道：“我知道了！你也别喊太大声了，待会还得给你阿姊喊呢！”

袁永峖闻言，恍然大悟般点头。后面他的声音则是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却是只张着嘴巴却没发出声音地说着。袁结秋注意到他的动作，道：“永峖，你这是？”

袁永峖道：“我得留点力气给阿姊你助威呀！”

随着一声铃响，比赛正式开始。

只见柳楠莺身形一闪，右手迅速地伸向背后，握住那柄一直别在那里的柳月飞刃。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随着她手臂的挥动，那柳月飞刃瞬间从刀鞘中弹射而出，闪烁着寒光。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灵动，就如同春日里被微风轻轻吹拂而过的柔软柳枝一般。

颜翼却是没有佩戴任何武器，只是站在那里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则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楠莺不解道：“跟我打，不用武器的么？”

颜翼道：“我心中自有数，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就该拿出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

柳楠莺闻言，原本一直笑着的脸慢慢冷了下去，接着慢慢道：“那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喽？”

颜翼回道：“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此话刚说出口，袁结秋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她原本对颜翼还有点尊重，但这句话说出口后，袁结秋就觉得这人似乎是看不起女子比武。

而袁永峖则是暗戳戳道：“什么人啊，真自恋。”

柳楠莺率先上前，手里的柳月飞刃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刺去。而就在下一秒，柳楠莺却是突然迷失了方向，竟然朝着颜翼身后刺去。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差点站不住脚跟。柳楠莺马上意识到这是无影术的招式，于是立马调整好状态，不让自己陷入无影术的套路之中。

柳楠莺原本以为自己是可以突破这层幻觉的，但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颜翼压根就没使出无影术，这一切都是来自于柳楠莺自己的想象，根本就不是颜翼所为。

袁结秋则是一眼就看出端倪，但她在台下，不能直接告诉柳楠莺，不然就违反规矩了。她只能在下面干着急，想着柳楠莺应该是会发现。

果然就在下一瞬间，柳楠莺立马清醒过来，拿出柳月飞刃刺中了颜翼的后背。

这是在颜翼意料之外的，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柳楠莺，接着笑道：“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

柳楠莺道：“口气挺大的啊，就用这点三脚猫功夫还能控制的了我吗？”

颜翼慢慢道：“那接下来，我可就开始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来，看似随意地比划了一个手势。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柳楠莺却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原本宜人的温度也在以惊人的速度骤然降低。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好。

意识到情况不妙之后，柳楠莺没有丝毫犹豫，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体急速向后退去。但可惜的是，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说时迟那时快，颜翼那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手掌如同一道闪电般猛地击中了柳楠莺的后背。刹那间，柳楠莺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斧头狠狠地砍中了一样，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每一根神经末梢。这种剧痛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朝着柳楠莺袭来。在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面前，柳楠莺根本无法抵挡，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墙壁飞射而去。“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柳楠莺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之上，然后又像一块破布似的软绵绵地滑落下来，瘫倒在地。

下一秒，场上陷入了一阵死寂。

袁结秋：“......”

袁永峖：“不要脸，不要脸。”

颜翼背过手去，道：“要下一场了吗？”

无人应答。

过了好一阵子，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而婉转的声响，那正是柳楠莺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然而至，又像是近在咫尺般清晰可闻。

颜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回过头去。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原本应该倒在那里的柳楠莺此刻竟然不见了踪影。他左右环顾，正在寻找柳楠莺的方向。就在这时，一股寒意陡然从脖颈处袭来。颜翼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已然来不及了。只见不知何时，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已经悄然出现在他的脖子旁，并稳稳地抵住了他的咽喉。

颜翼的身体僵住了，他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当看清持剑之人的面容时，不禁脱口而出：“……你？”

柳楠莺伸出右手，狠狠地抹掉了唇角那一抹刺目的鲜红血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永远都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颜翼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他的笑声仿佛带着嘲讽与轻蔑，让人听了心生寒意。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柳楠莺手中的柳月飞刃竟然被颜翼猛地一击，直接打飞到了半空之中。紧接着，颜翼的拳头如同闪电般迅速袭来，重重地砸在了柳楠莺的脸颊上。

柳楠莺整个人向后飞去，最终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一直关注着这场比试的袁结秋。

袁结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比赛，自己绝对不可以随意干扰。然而，眼看着自己的师姐柳楠莺遭受如此重击，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台下干跺脚，急得直冒冷汗。

要知道，柳楠莺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在以往的诸多战斗中从未吃过这样大的亏。可今天面对颜翼，她却似乎处处受制，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难道真的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颜翼是故意在这场比赛中大显身手，使出浑身解数来对付柳楠莺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呢？一时间，观众们议论纷纷，整个赛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柳楠莺在此之前还受了一次比较严重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呢，这下遭受了这么一阵击打，伤口肯定会复发。

袁永峖道：“阿姊，我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袁结秋回道：“我也看出来了。这人在此之前分明没有下如此狠的招，怎么到了师姐这里，就下了死手呢？”

袁永峖道：“难道，这人是专门来针对我们暮莲的人？”

袁结秋紧紧地盯着台上那摇摇欲坠、却仍苦苦支撑着自己身躯的柳楠莺，目光深邃而锐利，缓缓开口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依我看呐，此人来到此地的目的兴许存在两种可能性。其一嘛，自然是冲着胜利而来；其二呢，则有可能是专程前来与暮莲作对之人。”

站在一旁的袁永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看法，附和道：“听阿姊您这般分析，我也觉着甚是有理。只是……”他稍作停顿，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袁结秋见状，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着说道：“不过，得看看他有没有能力和我打。”

时间宛如细沙一般，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而颜翼则满心震撼地注视着眼前的柳楠莺。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身负重伤的柳楠莺居然能够强忍着伤痛，与自己鏖战将近两个时辰之久。

在这漫长的两个时辰里，颜翼可谓是倾尽全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致命的杀伤力。然而，无论他如何凌厉地攻击，柳楠莺却总能以惊人的敏捷身手和巧妙的躲避技巧成功避开。她就像是一只灵动的飞燕，在空中翩翩起舞，轻盈地躲开了那一道道夺命的攻势。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观战的袁结秋心情也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的变化。起初，看到柳楠莺受伤，袁结秋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生怕她会支撑不住，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但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柳楠莺展现出的顽强斗志和卓越实力让袁结秋渐渐放下心来，担忧之情逐渐转化为对她深深的钦佩和信任。然而就在袁结秋转身的功夫，台上的颜翼突然使出了一招极快的路数，将站在台上的柳楠莺硬生生地打进地底下，柳楠莺再也支撑不住，吐了口血后便倒地不起了。

台下的人更是啧啧道：“我的老天，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可不是吗？“你们知道这女孩是谁吗？她可是暮莲守护神中的一员啊！然而，看看现在，居然如此狼狈不堪地躺倒在地，简直就是滑稽至极啊！哈哈哈哈……”这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而此时，这些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袁结秋的耳朵里。瞬间，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如墨，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只见她迈着缓慢的步伐，径直朝着那几个正在嘲笑的人走去。

一路上，袁结秋始终紧抿双唇，一言不发，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和冰冷目光，却仿佛已经将一切要说的话都表达得淋漓尽致。周围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们，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压力后，也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哪怕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普通人完全无法抵挡的。

袁结秋抬眸看向颜翼，发现颜翼同样也在看他，只不过从他的表情里，袁结秋可以理解到，颜翼的表情就在说：“就这样吗？”

但是，柳楠莺却是再一次从地上站了起来，接着大声喊道：“给我站住！只会用这些低级的手段算什么？赶紧给我继续！我还没完全倒下呢！！”

颜翼：“......”

袁结秋：“......”

袁永峖：“......”

众人：“......”

袁结秋不得不佩服柳楠莺的抗压能力，在暮莲可以是数一数二的了！但她并没有让柳楠莺继续了，而是让袁永峖上前将她扶了下来。

柳楠莺道：“我还能继续啊！”

袁结秋道：“师姐，我们已经超过了比赛的时间了，原本一场比赛就不能超过两个半时辰的。”

接着又补充道：“你已经很厉害了。”

柳楠莺这才放下手里的剑，大口喘气道：“我......我......是......是他。。”

袁永峖赶忙堵上柳楠莺的嘴，道：“楠莺姐姐你先别说了，别呛到自己了！”

“唔......唔唔唔！”即使柳楠莺被堵住了嘴巴，但还是用手指向颜翼，似乎是想要告诉袁结秋什么，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袁结秋生怕她会被自己的血呛到，连忙道：“师姐，听永峖的，先不要说话，别真的被呛到了。”

柳楠莺只好垂下自己的手，但她的眼睛还是瞪着颜翼，仿佛是很不服方才的打斗，可是自己输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先跟着袁永峖离开了。

“这一场，为时绪将军，颜翼胜！”

台下爆发出一阵有力的掌声，有人大声欢呼，有人面露疑惑。然而这一次，袁结秋并没有鼓掌。

柳楠莺伤的并没有那么重，当然，是在她这种身体素质的条件下才算伤的没那么重。袁结秋看出来她是有话对着自己说的，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并没有让她对自己讲。

因为她心里有个把握：他，打不过她。

这是她来自于内心的自信，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辛苦训练的成果。

颜翼步履匆匆地从袁结秋身边走过时，压低声音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那位师姐确实有点儿能耐。不过，既然她都已经是你的师姐了，想来你的本事又能厉害到哪儿去？看来传闻不可尽信。”

袁结秋听到这番言语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那笑容若有若无，又似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光，稍纵即逝。若非有人刻意定睛凝视，怕是难以察觉到此刻她脸上正挂着这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慢慢道：“那就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颜翼不解道。

袁结秋并没有继续回答，而是转身离开了这里。颜翼虽心有疑惑，但看着袁结秋离开，不知道为何自己却无法上前去阻拦，身后就好似被人拉住一般，动弹不得。

第六场，是袁结秋的师兄颜倾烛和另外一位武侠打斗。

当颜倾烛听闻柳楠莺输掉比赛的那一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要知道，柳楠莺在暮莲那可是声名远扬、赫赫有名的“抗打王”啊！她的坚韧和顽强简直令人咋舌。

不论是被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刺穿身体，还是遭受沉重坚硬的石头猛烈地撞击，柳楠莺都能如同不倒翁一般迅速重新站立起来。而且，无论对手如何竭尽全力地攻击，她始终咬紧牙关坚持着，绝不轻易倒下。往往都是等到对手筋疲力尽之时，她还会展开凌厉的反击，一举扭转战局。

颜倾烛还很久没有听到柳楠莺能输的消息了。

此刻，柳楠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身躯显得有些无力。然而，尽管身上的伤痛尚未得到有效的治疗，但她却还是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双手，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或者表达某种强烈的意愿。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一旁负责治疗的医师吓了一大跳，他急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柳楠莺那挥舞着的手按了下来，并轻声劝慰道：“柳姑娘，您可得小心点儿啊，千万别乱动，这样会影响伤口愈合的呀！”

柳楠莺的眼眸此刻直直地盯着头顶上方洁白的天花板，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心和不屈服。旁人很容易就能从她坚定的目光里看出来，她这种倔强的性格，倒是与她那位身为武师的师父如出一辙。

柳楠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她明白，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