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苡 第88章 再见已不再是故人

然而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不是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站在最上方，若无其事的文韵道人。

元清音再次将无名拔了出来，道：“既然众人是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我的，那我也不介意用剑来撬开那人的嘴。”

就在那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一股极其强大且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犹如排山倒海般骤然袭来，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便如泰山压卵一般将在场的所有人死死地压制住了。这股恐怖的压力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与此同时，狂风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而起，呼啸着席卷而来。不单单是这些人被吹得左摇右晃、站立不稳，甚至就连整个天庭也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那巍峨耸立的宫殿楼阁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发出阵阵嘎吱作响之声；原本平静祥和的仙池也泛起层层惊涛骇浪，水花四溅；而那些珍奇的仙草灵木更是被连根拔起，在空中胡乱飞舞。

“快拦着她！”

几位神官闻言也是立马将手中神器对准元清音，可却无一人敢真正上前。

她微微抬眸，那清冷的目光如同秋水一般，淡淡地扫视而过。仅仅只是这一瞥，她便毫不犹豫地将视线从那些人的身上移开，紧接着，她的目光犹如一道闪电，直直地对上了那文韵道人因心虚而躲闪不及的眼睛。

元清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轻声说道：“你们全部一起上吧，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还手。”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从容。

“真的，请务必相信我所言非虚。”说着，她脸上再次绽放出一个与平常别无二致的笑容。然而，此时此刻，这样的笑容落在众人眼中，却无异于死亡的通知，仿佛在嘲笑这些不自量力之人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

她已经开始对天庭有意见了。不过她更倾向于所谓的“天命”。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人群之中立刻传来一阵怒喝之声。“竟然如此嚣张跋扈！难道真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不成？今天就让我们几个人来好好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天高地厚！”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像你这般作恶多端的祸害，岂能继续留在这人世间逍遥快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伴随着声声怒吼，只见数名武神纷纷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刹那间，寒光闪烁，剑气纵横。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群饿狼扑食般，齐刷刷地朝着元清音所在的方向猛力刺去。剑势凌厉无比，带起阵阵劲风，似乎要将眼前之人撕裂成碎片。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击，元清音却是不慌不忙。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移动着脚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些致命的剑尖。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出手还击，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这些气急败坏的攻击者们徒劳无功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只见有人挥刀朝着左侧猛力砍下，元清音就向右躲避开来。接着，又有人高举大刀从上方狠狠劈下，元清音不慌不忙，一个侧身轻松躲开了攻击。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元清音在人群之中穿梭自如，巧妙地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围堵她的众人愈发觉得摸不着头脑，完全猜不透元清音究竟意欲何为。终于，其中一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怒声喝问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元清音面不改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我要干什么？你们自己将我召唤至此，如今却反过来质问我所图何事，难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人一听，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我们……我们原本要召唤的人乃是云璃将军！而绝非你这个妖孽！谁晓得你是不是施展了什么诡异邪术，才使我们阴差阳错地把你给招来了！”

听到这话，元清音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回答道：“云璃将军，已经死了。”这里所说的“死了”，并非单纯指**意义上的消亡。实际上，在元清音内心深处，她自觉已再无可能重归神位。只因她早已背弃了昔日许下的誓言，倘若真能让她再度成神，恐怕她本人都会成为首个站出来反对之人。不过，在眼前这些人的眼中，他们自然而然地认定，定是元清音害死了云璃将军！

这是其中的一个想法，是由于还有些人未真正了解情况。他们都想从元清音的嘴里亲口承认孟渝妖女就是她，包括白曦悦。

就在此时，上方的文韵道人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口喊道：“诸位千万要小心谨慎啊！绝对不能给这妖邪之物留下任何能够趁机作乱的时机！”闻听此言，众人急忙再次将目光投向元清音所在之处，然而令人惊诧不已的是，那里竟然空空如也，元清音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场的众多神官们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纷纷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但无论如何努力搜寻，都始终未能捕捉到元清音的丝毫踪迹。正当所有人都满心狐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文韵道人。只见他一脸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惊慌之色。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一般闪现在文韵道人身旁，定睛一看，原来竟是元清音不知何时悄然现身于此。

此刻的元清音手中紧握着无名，剑身通体呈深红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并且还不断向外散发着一阵阵令人恐惧的诡异气息。当那把诡异的黑剑轻轻触碰至文韵道人的脖颈之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神情瞬间被恐慌所取代。

“这些年以来，您老人家过得倒是挺逍遥自在呢。”

“你说是吧？敬爱的，文韵道人。”

那看似再寻常不过的一句问候，竟仿佛裹挟着死亡的阴影与腐朽的气息。

死的气味。

果然，就在下一刹那，众人惊愕地目睹元清音的右手猛地抓向文韵道人的头顶。而且，这一切竟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

只见元清音用力一扯，伴随着一阵令人揪心的撕扯声，文韵道人头上的一大块头发连着带血的头皮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刹那间，鲜血四溅，宛如一朵盛开在半空的血色花朵。紧接着，文韵道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那声音凄惨至极，犹如夜枭哀鸣，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令在场之人无不胆战心惊。

元清音却面不改色，她冷漠地后退一步，像是丢弃一件无用之物一般，随手将手中那沾满血迹和毛发的东西扔到了旁边。然后，她朱唇轻启，冰冷刺骨的话语再度响起：“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整天心心念念着飞升成神吗？好啊，来呀，今天就让你再次‘飞升’如何？”话音未落，只见她玉臂一挥，一股诡异莫名的强大力量骤然爆发而出。

这股怪力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狠狠地撞击在文韵道人的身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文韵道人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两半。破碎的肢体四处飞溅，血腥之气弥漫开来，原本宁静祥和的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此刻，文韵道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若是换作旁人扬言要取他性命，或许他只会付之一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元清音，这个女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绝非虚言恫吓。她既然说了要杀他，那么便一定会说到做到，而且对于她而言，杀掉自己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容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之前所干的事情，我还会考虑放你一马。”元清音道。

文韵强忍着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般的剧痛，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坚决地否认道：“我究竟做过什么？分明就是你这个妖邪之辈在这里肆意妄为、胡搅蛮缠，还满嘴都是荒诞不经的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那名大徒弟眼见着自己师父遭受如此折磨却仍不屈服，心中焦急万分。他怒目圆睁，猛地举起手中那张制作精良的弓箭，瞄准了元清音，毫不犹豫地就要发射出去。然而，元清音仅仅是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瞥了一眼，那冰冷而充满威慑力的目光瞬间让大徒弟如坠冰窖。

刹那间，大徒弟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紧紧束缚住了自己的双手，原本紧握弓弦的手指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松开。不仅如此，他的双臂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停地颤抖起来。此刻，别说是拉开弓弦射箭了，就连保持手臂稳定都成为一种奢望。

大徒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本能地抗拒与元清音之间的这场争斗。因为他深知面对眼前实力深不可测的沼泽，自己根本没有丝毫胜算，贸然出手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你看，你那么多的徒弟都争先恐后地想来救你，看来你把他们都教的很好啊。”

她虽然嘴里说着，但手上的力道却分毫不曾减弱，反倒愈发加重起来。那文韵本就尚未从伤病之中完全康复，如今更是难以承受这般折磨，只听一声惨叫响起，他的身躯竟硬生生地又一次被撕裂开来，原本好的差不多的身体再次化作两半，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

"孟渝妖女！快快放开我的师父！！"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小辈满脸愤怒之色，手持长剑如疾风般冲了上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围之人皆是一脸惊诧，显然谁都未曾料到这名晚辈竟敢如此贸然行事。

然而，那名小辈似乎全然不顾这些异样的目光，一心只想解救自己的师父于危难之间。眨眼间，他便已冲到近前，手中长剑直直地朝着元清音刺去。眼看剑尖就要触及元清音的后背，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元清音完全没有躲开，竟然不闪不避，反手一把牢牢地抓住了那柄刺来的剑身。她根本不顾忌这把剑此刻正深深地扎入自己的体内，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用力一握，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那精钢所铸的宝剑竟如同朽木一般被她生生捏碎！那双充满鬼气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两道狭长的缝隙，从中透出令人心悸的寒光。随后，她的头缓缓地转动，最终停在了文韵所在的方向。客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要不要说？我可只会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如果你还是选择沉默，我就再撕碎你的**，包括你的灵魂。”

“我一样都不会放过。”

此时的文韵早已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尽管内心深处依旧还残存着一丝对脸面的顾忌，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再不吐露实情，恐怕自己真的会命丧于眼前的人之手。毕竟，从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来看，虽然语气听上去很像是在开玩笑，可文韵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玩笑。

“我……我……”文韵的嘴唇颤抖着，却始终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

站在对面的元清音见状，眉头轻轻一挑，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同时，她手上的力道再度加重，使得文韵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要知道，平日里的文韵在众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在他那张伪善面具的背后，还隐藏着如此丑陋不堪的真面目。

众人皆知那孟渝妖女的实力深不可测，然而却未曾与她有过正面交锋。因此，尽管听闻其威名赫赫，仍有一些人心存侥幸，认为或许她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于是乎，众人开始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才能将此妖女一举擒获。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得出结论——若是能将所有人的力量汇聚一处，齐心协力共同出击，又何惧她孤身一人呢？

这般念头一经产生，众人顿时士气大振，胆量倍增。不多时，只见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率先高呼一声：“我们上！！”

刹那间，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在场的所有武神皆应声而动，如潮水般汹涌而上。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震耳欲聋。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喧嚣之际，翟蚕却宛如鹤立鸡群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纹丝未动。她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一方面，她深知此番行动凶险异常；另一方面，面对众人为之奋不顾身的局面，她又感到有些无奈和担忧。

与此同时，白曦悦亦是毫不犹豫地冲入战团之中。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并非冲向那令人生畏的孟渝妖女，反倒是朝着那些已然杀红了眼、不顾一切向前冲的神官们大声呼喊：“别太冲动了！！”

可却没有人会去在意白曦悦的话，全都朝着元清音的方向飞去。元清音见到眼前这一幕，面对众人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围攻，她看似随意地侧身一闪、轻盈一跃，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些凌厉的攻势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然而，这群攻击者并没有因为元清音轻松自如的躲避而有所收敛，相反，他们的情绪愈发激动，一个个恼羞成怒。每当元清音巧妙地躲开某个人的攻击，那个人便会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语像雨点一样向她砸来。起初，对于这些零星的辱骂，元清音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但渐渐地，随着骂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刺耳，她的脸色开始一点点沉下来，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犹如蒙上了一层乌云，阴沉得可怕。

终于，元清音心中那最后一丝耐心被彻底消磨殆尽。只见她猛地停下脚步，原本脸上挂着的那副客气神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若冰霜、透着丝丝寒意和诡异气息的脸庞，宛如从地府走出的恶鬼一般。

就在那位神官气势汹汹地刚刚冲到元清音面前之时，她的面容显然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抬起自己修长而有力的右腿，毫不留情地朝着神官狠狠踹了下去。

这一脚看似轻飘飘的，仿佛并没有使出多少力气，但实际上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神官如同一颗炮弹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去。眨眼之间，他便已飞出数百米之遥，重重地撞击在了远处的那些巍峨宫殿之上。

随着神官身体与宫殿的猛烈碰撞，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响起，整座宫殿剧烈摇晃起来，无数砖石瓦砾纷纷坠落，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烟尘。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巨响，一座座精美的宫殿接连倒塌，场面堪称惊心动魄。

然而，元清音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就在众人还未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身形一闪，迅速侧身来到另一名武神的身后。这位武神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元清音已然出手。

只见她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掌，看似漫不经心、云淡风轻，但掌力却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澎湃。那名武神顿时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袭来，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一口猩红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差一点就连嗓子眼儿里的心肝脾肺肾都给一起吐了出来。尽管元清音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实力和凌厉手段，但她每次出手似乎都留有余地，并未真正想要取这些人的性命，仅仅是让他们在瞬间失去意识、晕厥倒地罢了。

可在众人看来，她此时的做法就是在天庭闹事。

数个回合激烈交锋之后，元清音依旧安然无恙、毫发未损，然而位于下方的一众神官们却是状况凄惨，有的鼻子高高肿起，有的脸颊肿胀不堪，更有甚者两者皆占，每个人都面色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模样甚是滑稽可笑。

此时此刻，元清音已然完全失去了将这场争斗持续下去的兴致。只见她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再问道：“你莫非真以为还会有人敢越过我前来救你不成？”

听到这话，人群中的一名弟子突然高声喊道：“师父！徒儿深知您的为人品性！咱们根本无需惧怕，只管大胆地讲出来便是！即便所涉及之事或许只是些微不足道的陈年旧事，但您切莫担忧害怕，尽管直言不讳！”

紧接着，另一名弟子也附和道：“没错，师父！”

面对这一声声此起彼伏的鼓励与支持之言，那文韵道人纵然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却也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元清音脸上那假到能吓死人的笑容。最终，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我……我承认！”

“当年入侵孟渝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刹那间，整个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他们一个个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盯着那个说话之人，那神情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降临一般。每一双眼睛里都流露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震撼，好像他刚刚说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天地的惊天秘密。

要知道，平日的文韵道人，可是出了名的好人！

文韵更是如遭雷击，他感受到周围投来的一道道炙热目光，顿时觉得自己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般难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尽管她已经把脑袋埋得极低，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而就在这时，元清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只见她步步紧逼追问：“然后呢？”

听到这个问题，那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咬紧牙关，脸上浮现出一种决绝之色。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一切都说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大声喊道：“然……然后！然后，我就是当年造谣孟渝人罪大恶极、为非作歹的始作俑者之一！”

话一出口，现场再次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对这番惊人的坦白议论纷纷。

紧接着，那人似乎不再顾及任何后果，一股脑儿地全都倒了出来：“没错，我就是嫉妒孟渝人！我恨他们凭什么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功力！所以，所以老夫便暗中联络凡间的其他仙门，最终成功地将孟渝给灭了！”

为了活命，什么名誉道德，他全都不要了。

那大徒弟似乎还是不愿相信，问道：“师......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

“您不是教导我们，要保持一颗善良真诚的心吗？！”

“善良真诚的心？”元清音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教他们善良真诚的心，就是可以随意滥杀无辜？不管他们到底做没做错，只要他们的出生是妖，就一定要比他们低人一等？

那文韵将所有能够吐露的话语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元清音的表情变化，生怕有丝毫惹怒对方的地方。

可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会让她发怒？

终于，当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时候，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元清音，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我……我说完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此时的他心里无比清楚，面对眼前之人，自己绝对不能有半句假话。否则，等待他的必将是死亡的降临。毕竟，当年就是因为孟渝人，让他遭受了重创，身上的伤势至今仍未完全康复。也正是那次惨痛的经历，使得他对孟渝人心存畏惧，连带着对拥有孟渝人血脉的元清音更是惧怕到了极点。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深知活着才是最关键的，至于其他的一切，诸如尊严、面子等等统统都可以抛诸脑后。因此，当他鼓足勇气问出那句能否被放过的话时，周围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白地向元清音求饶。

听到那文韵的问话后，元清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摊开双手，似乎表示已经不再追究。那一刻，那文韵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暗自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又重新归自己掌控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想要欢呼雀跃之际，突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从头顶袭来。他只觉得好像有一条巨大的蟒蛇紧紧缠绕住了自己的头部，越收越紧，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紧接着，这种痛苦迅速蔓延至脖子、手臂和肩膀，如同被无数钢针同时刺入一般。与此同时，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迅速传遍他的全身。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要将他的血液都冻结起来，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来。

元清音笑道：

“可我从刚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你。”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掌竟然如同利剑一般，猛地刺进了对方的胸口！刹那间，血液与肉沫横飞，惨不忍睹。

而元清音的动作并未就此停止，她的手臂用力一扯，竟是硬生生地将对方的心脏从胸腔内给挖了出来！那颗心脏此刻正被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不停地流淌着滚烫的鲜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一片猩红之色。

元清音死死地盯着手中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口中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很好奇啊，为什么你的内心如此黑暗龌龊，可是这颗心上流出的血却偏偏还是这般鲜艳的红色呢？难道说……所谓的邪恶也能够用这看似鲜艳的颜色来伪装吗？”

说着说着，元清音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却又让人听出了其中的凄凉。而下一秒钟，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传来，那颗原本还在跳动的心脏竟然就这样被她生生地捏碎了！

破碎的心瓣和四溅而出的血水瞬间喷溅在了元清音那张精美却又冷淡到极致的脸庞之上，为其增添了一抹疯狂与恐怖交织在一起的诡异气息。

与此同时，那文韵则是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那种被活生生挖出心脏的痛楚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然而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在元清音的手中被彻底摧毁，化作一堆毫无生气的碎片。

由于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文韵体内的灵力在一瞬间便消耗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于是乎，他那具已经变得普通至极、甚至连丝毫反抗能力都没有的身躯就这样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而去，最终重重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土地之上，扬起了一阵尘土飞扬。

元清音在所有人的目睹下，将文韵给杀了。

还是在天庭。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都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元清音。

而她却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就准备离开这里。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可在临走前，白曦悦把她叫住了。

她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你，你真的是清音吗？”

元清音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直接化成一团黑烟离开了，而在她消失后的前一秒，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白曦悦，下次见面，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