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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上当受骗方知难 请来高手想对策

高翠兰想到问题严重,说明单禄已经做了防备。便对猪净坛道:“怪不得你说他们设了门岗,看来姓单的已经明白了,各方面都提防着呢。再想到单位找他已经很难了!”猪净坛瞪眼道:“管他个球,还跟上次一样,闹他一场。”

高翠兰摇头道:“闹恐怕也闹不成了?”猪净坛道:“怎么的?”高翠兰道:“你上次拉着鹞子眼在那里闹,他们找了公安局的人。现在,我估计他们早就安排好,闹起来非找警察抓你不可。”

猪净坛不服气道:“你就是胆小,被他吓怕了。公安局来人怎么了?他们也得讲理。上一次是安队长去的,也没把我怎么样,我还是大模大样地出来了。”

高翠兰看他毫不在意,提醒道:“还是小心为好,现在的政策严着呢。庞召那帮人还以为没事呢,现在不也抓进去了?我的意思本来是咱们的理,别弄得叫人家倒拉一耙。我叫信主任过来,咱们商议商议,听听他的意见再说。”猪净坛点头道:“行,他是个明白人,听他的没错。”

下午六点多钟,信主任果然骑着自行车赶过来。猪净坛在前厅看见他,忙招呼:“信主任,怎么老不见你。听说你又改名了?”信书记莫名其妙。把自行车扎在门口,道:“你听谁说的?我五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会改名?”猪净坛道:“我老婆说的,你不叫信主任了,叫什么、信书记?”

信书记哈哈笑道:“我说咋回事哩?这是职务上的称呼,跟名字可没有关系。”猪净坛道:“我明白。可就是觉得信主任叫惯了,改的反而不好叫。”信书记道:“没事,你还管我叫信主任,反正这个主任的位子还占着呢。”

猪净坛道:“啊,还是你厉害,一个人占两个位子,加起来可就是个大官了?”信主任又笑了,道:“还有加起来算得吗?两个位子,还没人家一个位子管事呢。”猪净坛道:“谁说你不管事?我跟老婆都相信你。”说着话,带信书记进了院子。

信书记问道:“有什么急事,非叫过来?”猪净坛道:“我老婆都睡不着觉了,你说可是急事?”他指着一个房间对信书记道:“你先进屋里坐,我去喊老婆。”

信书记拉他道:“我可不是来吃饭的,咱们有事说事,还进什么房间?”猪净坛噘着嘴道:“你怎么老是这么客气。说事再要紧,也不能在院子里说吧?大半年没见了,怎么也得陪你喝两杯。我老婆都说了,建这个酒店,你出力最大。你天天来吃饭,俺们才高兴呀。你要是再客套,俺老猪就生气了。”说罢转身去找高翠兰。

信书记只得进房间坐了下来。不大一会儿,高翠兰提着一壶茶水,拿着几个杯子走了过来。招呼道:“刚下班吧?”信书记道:“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再忙也得赶过来。”高翠兰给他倒了茶,坐下来,叹气道:“真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仇人了。”

信书记听她的口气,猜想着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单局长?上一次老猪不是去闹过吗,又怎么了?”高翠兰道:“跟那不是一回事。我们是十几年的仇人了,当年差点被他整死。”信书记吃惊道:“十几年前你就认识他?”高翠兰便把在大蓬山,吴家庄受他欺侮、陷害的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信书记听罢,气愤地道:“这人原来这么龌龊,还能来县里当局长,看样子根底不浅。”高翠兰道:“是呀,他们说县里的汪书记,就是他的靠山,跟他有亲戚。”信书记道:“还有亲戚关系?原来只听说他们走得近,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难怪单禄能步步高升。”

猪净坛拿了两瓶酒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信书记问道:“咱们今天有事要说,你拿那么多酒干什么?”猪净坛道:“说事也不耽误喝酒,谁叫你经常不来的呢?”高翠兰也道:“他说的也是,要不是你,哪会有这个酒店。你再忙,也得抽空来看看,马上生疏了呢。”

信书记不好意思道:“瞧你们说的。不是我不来,不光上班地点离这远,也不像以前那样闲了。关键是你们也忙得很,不想来打扰。我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就怕麻烦人家。也别说了,以后多来就是了。”

这时,刺猴端上来四个小菜,信书记道:“你看,说着说着就来了。高老板,千万别搞那么多菜。”高翠兰接过了菜,道:“你放心,我跟二柱讲了,就安排六个菜。”信书记道:“六个菜也多!”猪净坛道:“你嫌多呀,我觉得还不够吃呢。”信书记笑着道:“我忘了,还有个能吃的呢。”猪净坛打开酒瓶,问高翠兰:“我倒酒了,咱们边吃边说吧?”高翠兰点了头。

信书记朝门外看了看,问道:“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客人就不招呼了?”猪净坛道:“我们招呼的是贵人,他们来了自有人招呼。”信书记不好意思,道:“看看,我说来了就麻烦?”高翠兰道:“说哪里去了,什么叫麻烦?现在酒店是淡季,客人不多,李晴、刺猴他们就招呼好了。”大家一起端了几杯酒,信书记对猪净坛道:“你到工商局去两次,他们的人都骗了你,说明这个单局长已经有防备。”猪净坛道:“防备的还严,门都不让进。去年还是个烧茶老头看门呢,现在换年轻人了,穿的还是警察的衣服。”

信书记道:“现在机关单位都加强了内部保卫,这个倒没有什么。关键是这个单局长已经认出了高老板,又知道你是个不好对付的,怕是专门对你设了防。”猪净坛道:“上午知道连门岗都骗了我,我真想赶过去揍扁他!”

信书记道:“最好不要蛮干,那样闹没有好处。再有理,他说你冲击行政机关,扰乱公共秩序。如果真打了门岗,说抓人可不是开玩笑的。有理也讲不清,起码弄得自己难看。”

猪净坛憋了一肚子火,歪着头问道:“这个姓单的,差一点就要我老婆的命,难道不能去找他算账?”信书记道:“找能找,告也能告。哪码归哪码,一定得讲究策略。”高翠兰见猪净坛要发火,忙道:“别急,你听信书记的。”

信书记伸手拿过酒瓶,给猪净坛倒一杯酒,道:“先别发脾气,喝了这杯酒,听我慢慢跟你说。”高翠兰忙夺过酒瓶,道:“哪能让你倒酒?”

猪净坛这才反应过来,又从高翠兰手中拿回酒瓶,给大家斟了酒,道:“信书记,我不是生你的气,就是心里觉得窝囊。”信书记道:“我也没说你生我的气。我的意思是咱们把这杯酒端起,暂时就不喝了。我的酒量你们是知道的,咱们先把事情说了,行吗?”猪净坛见高翠兰点头,也跟着答应道:“行。”

大家碰了杯,信书记这才分析道:“猪老板上次去,讲找他们局长是私事。就等于告诉单局长,高老板已经认出了他。他怎么会不防着呢。还能让你见他?”猪净坛道:“我去就是想要回老婆的传家宝,也算私事呀?”信书记道:“你就没有考虑到,这是一般的东西吗?这个东西的背景牵涉到他的政治前途,他心里比你们明白。”

高翠兰听不懂话的意思,问道:“是不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信主任道:“是呀。这个单局长,是上届领导调走时突击提拔的。全县一下子提拔十几个人,影响非常不好。县里好多单位闹着往上反映,姓单的正愁着应付呢。又加上你们这事,他会不着急吗?虽然清理‘三种人’不像开始宣传的那样严格,但是在用人方面,起码是一道红线。对于这个单局长来讲,高老板的出现,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知道吗?”

高翠兰还是没听明白,问他:“什么清理‘三种人’?”信书记道:“三种人指的是帮派的头头,靠造反起家的人,还有打砸抢分子。”高翠兰觉得正好对号,道:“对对对,这个姓单的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没清理他呢?”

信书记道:“讲虽然这么讲,清理起来就难了。文革搞得那么乱,你斗我,我斗你的,人人自危,唯恐跟不上形势。身上有毛病的人太多了,界限谁能搞得那么清?这几年,冤假错案都给平反了,可‘三种人’却没有清理多少。毕竟现在不搞阶级斗争那一套了,人们的思维也处于一个自我反省的新阶段,比以前要温和多了。”

高翠兰道:“你的意思,像单局长这样的,躲过去就躲过去,没人管没人问了?”信书记道:“也不是那样。虽然清理工作不像原来搞运动,但是政策还在,机构还在。像他这样的人,怕的就是有人检举揭发,只要能证明他有这种行为,还要受到惩罚的,起码现在的位子坐不成了。他不担心吗?”高翠兰道:“他不仅是那‘三种人’,在学习班还整死过人。人家找着要告他,就是见不着他的影了。”

信书记看着高翠兰道:“你掌握他那么多信息,所以我说,你现在就是他的最大威胁。你可要注意,说不定他千方百计地算计你呢?”

高翠兰壮着胆子道:“我不找他算账就便宜他了,还算计我什么?”猪净坛也道:“说的是,他还敢找我们的麻烦?”信书记道:“你们不要认为他是只死虎,可以任人宰割。猪老板如果上次不去找他,他可能还会存在侥幸心理,也许还能平安相处。可现在单局长比谁都清楚,双方都认出了真面目。已经不容置疑,你就是他身边的炸弹,他能不算计你们?”高翠兰道:“你说我们得提防着他?”信书记道:“一定要提防。你不是说了吗,他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不会那么老实等着你去整他。”

高翠兰警觉起来,问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信书记道:“也可能是我多虑了,我觉得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看好自己的家。”猪净坛道:“这个你放心,他敢带人来这里?”

信书记道:“不是这个意思。面对面的他绝对不干,但暗地里他一定会做。”高翠兰道:“说的有道理。老猪还要拦他的汽车哩,我讲不能拦。”

信书记提醒道:“千万不要拦,撞死人不抵命的。”猪净坛道:“他还真敢轧?”信书记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一个铜镜,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他怕的是你们揭他老底,而且还有人命案。又牵涉到这次闹得满城风雨突击提拔的事,他杀爹的心都有,一定要防备狗急跳墙。”猪净坛道:“对对对,狗急跳墙。”信书记问猪净坛:“你们是开酒店的,你觉得酒店安全最重要、最要防备的是什么?”猪净坛随口答道:“当然是防火防盗了。”

信书记又看了看高翠兰,高翠兰似乎明白了信书记的意思,道:“要这样说,那可就是大事了。”信书记道:“对,饮食安全最重要,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家伙整人整惯了的,如果他先发制人,暗地里找人做点手脚,在水里、汤里放点药什么的,那酒店不就完了。到时候不是你要告他了,弄不好你们得先进去。”

高翠兰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信书记道:“至于他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但是咱们一定要想到,有备无患。”高翠兰道:“是的,马上就跟小哼、小哈讲,叫他们多个心眼,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信书记又道:“无论如何,要先做好防备,再讲找他、告他的事。现在单局长只顾防着你猪老板找他闹事,如果知道你们告了他,他明白后果,会千方百计报复。”

高翠兰问道:“那该怎么办呢?是先告他,还是先找他要回东西?”信书记问道:“你还想着要回铜镜?”猪净坛抢着道:“她现在觉都睡不着,心就放在这上面了。”

高翠兰道:“那是爹娘留下唯一的东西,被这个姓单的当着吴家庄干部的面抢走的。这东西要不回来,我会终生遗憾。现在吴庄的人还都能证明呢,他敢耍赖不成?”

信书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件事说起来简单,要回来确实很难。无论你告到什么地方,他即便承认有这么回事,但是在那个时期,根本算不了什么。他随便编个理由,丢了、砸了、甚至扔了,都不会追究什么责任的。”

高翠兰失望地道:“你这话怎么跟双喜说的差不多,铜镜真就要不回来了?”信书记摇着头道:“估计很难。文革毁了那么多的东西,毁就毁了,找谁赔去?”高翠兰不甘心道:“这个铜镜跟其他东西不一样,是一件很精致的东西,我觉得他肯定不舍得扔掉。”

信书记看她执着的态度,道:“你要是还想讨回镜子的话,暂时就不要告他。”高翠兰道:“为什么?”信书记道:“只要告了他,他根本不会再交出镜子,道理你应该明白。”高翠兰迟疑地道:“先不告他,他会交出镜子吗?”信书记摇头道:“这事,还得叫猪老板直接找他。”

猪净坛道:“还得我去找他?”信书记道:“你去找他,这件事就全当要‘私了’的样子,跟他好好地谈,讲清利害关系,也许能套回那面镜子。”高翠兰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猪净坛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呀。可是到哪儿去找他?门,人家不让进;车,你们又不让拦,我能变个蠓虫飞他屋里去?”

信书记道:“也别那么实诚,得动动脑筋。他是个大活人,总不会老藏在屋里、车里不出来,一定有机会能找到他。”猪净坛道:“对,只能再想办法。”

信书记又告诉他:“但有一点要注意,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就不要来硬的,你跟他好好商议,这样才能找到机会。只要他同意私下谈,那就是你的事了。具体怎样做,就看你猪老板的能耐,别人还真干不了。”猪净坛明白了意思,洋洋得意道:“你放心,软的硬的我都会,就不信弄不了他!”正是:

几次被骗有感悟 遇事切莫太糊涂

小人只干龌龊事 发誓一定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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